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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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先別哭,把事情告訴媽,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訴媽。”黃娟撫平她的情緒,事無巨細(xì)地問著。 “好,剛開始是……” 黃娟聽完,陷入沉思當(dāng)中。 良久后,她把倪柔扶到沙發(fā)上,輕拍她的沙發(fā),小聲說:“柔兒,你現(xiàn)在聽媽說,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媽沒有辦法抹去,只能最大程度上讓倪初夏那個賤人不好過,明白嗎?” “嗯。”倪柔哽咽應(yīng)下。 “等會媽上樓把你爸帶下來,他下來后你要這么做……”黃娟覆在她耳邊,說完看著她,“清楚了嗎?” 見倪柔點(diǎn)頭,她攏了攏披在身上衣服,走上樓。 黃娟上了樓,到了主臥門口時,眼眶已經(jīng)紅了,她推開門,撲到倪德康懷里,“德康啊,我們的女兒啊……毀了……全毀了?!?/br> “柔兒怎么了?快帶我去看看。”倪德康聽她哭得那么慘,知道事情不好,穿上衣服和她下樓。 “爸,我該怎么辦?”倪柔看倪德康下樓,哭喊叫著他。 倪德康看到倪柔這般,心里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攬著她安慰,“告訴爸,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云家陪著云暖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在云暖房里陪著她,然后下樓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是和jiejie一起的,當(dāng)時就覺得頭好暈,靠在一邊休息……哪知道,哪知道房里突然有人把我拉進(jìn)去了,嗚嗚嗚……”倪柔說到這里,泣不成聲,幾次要暈厥。 倪德康臉色越來越不好,忍著怒意問道:“后來呢?” “后來,我拼命地敲門,希望有人能救救我,可是沒有,爸,沒人救我?!蹦呷崾钦娴膫牧?,她想起了韓立江對她做的種種,哭得越來越慘。 黃娟見火候已經(jīng)到了,哭著說:“初夏呢?你不是說你和她在一起的嗎?” “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蹦呷崧犃它S娟的話,只是拼命地哭,也不說任何話,只是無助的重復(fù)說著‘不知道’。 “那個男人是誰?”倪德康面色陰沉,胸口起伏很明顯,問道。 “爸,是、是韓大哥……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啊,他明明還是喜歡jiejie的。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倪柔猛地吸了一口氣,哭暈了過去。 “德康啊,我們?nèi)醿涸撛趺崔k?。克髮W(xué)還沒有畢業(yè),怎么辦啊!”黃娟也不再提倪初夏,但是她知道,倪德康心里已經(jīng)清楚,她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弄巧成拙。 “韓……韓立江這小子?”倪德康憐惜望著倪柔,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將倪柔交給黃娟,走到座機(jī)前,撥通了倪程凱房里的電話,“程凱,打電話叫大小姐回來一趟,不,你親自接她回來!” 掛斷電話,他轉(zhuǎn)身看向沙發(fā)上的母女,“先帶柔兒上樓洗洗,這件事等夏夏回來再說?!?/br> 黃娟抹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倪柔上了樓。 到了房內(nèi),倪柔緊張地握著黃娟的手,“媽,她要回來,到時候我們該怎么辦?” “柔兒別慌,有媽在,到時候你只要適時地哭,就行了?!秉S娟撫著她的臉,替她整理亂掉的頭發(fā),這是她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女兒,她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沒厲澤川送她回臨海苑,而是去了軍區(qū)醫(yī)院。 車子到達(dá)目的地時,倪初夏沒下車,而是問了厲澤川幾個問題。 “大哥,厲澤陽的工作是不是有危險?” 厲澤川聽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軍人嘛,多少會有點(diǎn)?!?/br> 倪初夏眼眸微動,她想應(yīng)該不止是‘有點(diǎn)’。 “怎么想到問這個?”厲澤川反問。 “就是想到每晚睡覺時,外面總會有人守夜,就覺得好奇,想問問。”倪初夏垂下頭,笑了笑。 “軍區(qū)大院還是每晚都輪流換人值班站崗,你習(xí)慣就好?!眳枬纱ㄐ睦镆惑@,的確如澤陽所說,如此聰慧,的確能應(yīng)付媽的那些手段。 “大哥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嗎?是在珠城的軍區(qū)?”倪初夏接著問,她有些后悔了,為什么當(dāng)時在朝夕相處的時候,她不親自問他? 厲澤川搖了搖頭,嘆氣說道:“澤陽每次的行蹤都是保密,只有他主動聯(lián)系,才能知道他的動向?!?/br> 倪初夏身形一頓,抬眼望著昏黃的路燈,她和他在茫茫大海上相遇,他面對的是那些極其兇惡的罪犯,且那些人手里都有武器,她就應(yīng)該知道他的身份特殊,絕不是一般的軍人。 她的眼瞼微動,卷翹的睫毛顫動著,其實(shí)心底早就知道結(jié)果,卻還是有些失落,‘只有他主動聯(lián)系’,那么,厲澤陽,你會主動聯(lián)系我嗎? 告別厲澤川,倪初夏來到住院部,按著穆云軒所說來到病房。她沒有推門進(jìn)去,而是透過門上的窗戶看向里面。 床上的人已經(jīng)睡了,因?yàn)槭а^多,臉色還有些恍白,而她身邊,是趴著的穆云軒,盡管他也睡著,但他的手卻輕握住岑曼曼掛水的手,好似怕她亂動。 倪初夏神色有些恍惚,讓她想起了自己生病掛水的那三天,她睡著時,厲澤陽也是小心看護(hù)著。 最終,她沒有進(jìn)去打擾兩人。 出了醫(yī)院,聽到包里的震動,倪初夏拿出來接通電話。 “大小姐,老爺讓我接您回來一趟,您現(xiàn)在在哪?”倪程凱語氣有些焦急,顯然是被倪德康的態(tài)度嚇得。 “在軍區(qū)醫(yī)院?!?/br> 電話掛斷,倪初夏站在路燈下,神色平靜。 她想,按照黃娟的性格,鐵定會扭曲事實(shí),該來的終歸是要來,能做的也只有面對了。在云家沒有救倪柔,是她的決定,并且不會后悔 入冬的天氣,逐漸變冷。 倪初夏垂頭望著地面,伸手?jǐn)n了攏外套,顯得安靜淡雅。 醫(yī)院門口,不時有車開進(jìn)開出,大概是病人家屬。 一輛黑色吉普車駛來,吸引了她的注意,抬眸望過去,眼睛彎下,不自覺不笑了。 她想起了那次的追尾事件,也是這樣的一輛軍用吉普。 而軍用吉普車后座,兩個男人同時看向車外,視線落在同一處,只一瞬便不動聲色移開。 倪程凱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她披著外套站在冷風(fēng)中,看著令人心疼。 帶她坐上車,他說道:“大小姐,姑爺沒和你在一起嗎?” 他走的時候,見老爺面色陰沉坐在沙發(fā)上,心里隱約覺得不對,語氣那么不好的讓他帶大小姐回來,一定是有什么大事,這時候要是有人陪著她,也能讓人放心。 “他有事來不了,再說,爸不就叫我去了嗎?”倪初夏靠在后座,神色無異。 快到倪家時,倪程凱提醒,“大小姐,老爺心情不好,到時候您注意點(diǎn)?!?/br> 雖說虎毒不食子,但要是這虎被人挑撥或者被騙,也是難說的。 “嗯,我知道。”倪初夏點(diǎn)頭,看來她今晚是別想安生了。 人都是先入為主,惡人先告狀,最終懲罰了好人,這樣的事例是不計(jì)其數(shù)的,更何況她從來沒有小覷黃娟,她挑撥的本事,練就了二十年,早就爐火純青了。 回到倪家,倪德康坐在沙發(fā)上,臉色依舊陰沉,而黃娟摟著倪柔坐在另一邊,輕聲安撫。 倪初夏站在門口,嘲諷笑起來,爸爸、mama加上孩子,多么溫馨的家啊。 “德康,初夏回來了?!秉S娟率先看到她,輕聲提醒。坐在她身邊的倪柔在看到倪初夏時,嚇得往她懷里縮,眼淚落下來,“為什么?為什么不救我?” 倪初夏走過去,出聲道:“爸,你找我什么事?” 倪德康不忍看著倪柔,在對上倪初夏那雙平靜的眸子時,怒火噌蹭直冒,“你對你meimei做了什么事?!” “我能對她做什么?”倪初夏依舊平靜回答,視線落在黃娟身上,眼底染了嘲諷。 小時候,你都沒把我怎么樣,你以為現(xiàn)在就能了嗎? 黃娟回視過來,眼中滿是恨意,今天就要你好看! “你meimei被韓立江拽進(jìn)房里,你為什么不救她?”倪德康胸口起伏明顯,好呀,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女兒和他打起了太極。 “我為什么要救她?”倪初夏聲音驟然變冷,雙手緊緊握拳。 救她?沒有讓那群人上去看他們笑話就已經(jīng)算是仁慈! “嗚嗚嗚……”安靜的客廳,突然傳來倪柔的哭聲。 “你……”倪德康氣得不行,起身揚(yáng)起了手。 倪初夏沒有躲,她抬起頭與他對視,一字一句說道:“爸,為什么你總是聽從她們母女的一面之詞就定我的罪?” “好,那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倪德康收起了手,也沒有坐下。 黃娟的眼中像是淬了毒,只恨那一巴掌怎么不扇下去?! 她伸手掐了懷里的倪柔,大聲喊道:“柔兒,你怎么了?別嚇?gòu)尠???/br> 倪柔在黃娟懷里不停地抽搐,小臉白的不像樣,胡亂地叫著,“jiejie,你救救我,求你……不要,救救我……” “德康,怎么辦???”黃娟焦急看著倪德康,突然對著倪初夏吼道:“你為什么這么狠心?你哪怕不是我親生的,但好歹也是我養(yǎng)大的,我不求你叫我一聲媽,但你也別害柔兒啊,她還那么小……” 倪初夏看著這對母女,冷笑起來。 “你……你竟然還有臉笑,德康,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你讓她走!”黃娟看到倪德康臉色發(fā)青,知道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這個時候讓倪初夏留下也沒有意義了。 “程凱,送……”倪德康看了倪初夏一眼,“送大小姐回去?!?/br> 倪程凱遠(yuǎn)遠(yuǎn)地應(yīng)了一聲,在外面等著她出來。 哎,聽著里面吵吵鬧鬧、哭哭啼啼的,也知道,這次大小姐占不了上風(fēng)。 “事情還沒弄清楚,就急著讓我走,黃娟,你在心虛什么呢?”倪初夏緩步走到黃娟跟前,俯身看了她一眼,“戲演好了嗎?” 黃娟眼底有些閃躲,可憐兮兮地看向倪德康,“德康,你看她?” “夏夏,柔兒禁不起刺激,你先回去吧?!?/br> 倪初夏抬眼望著倪德康,一字一句地說:“爸,你有沒有想過我和倪柔為什么會一起上樓?是她,是她拽著我說云暖找我,之后在一間根本不是云暖的房間敲門,當(dāng)時我若不躲開,和韓立江發(fā)生關(guān)系的就會是我,到時候我又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黃娟突然站起來,揚(yáng)手給了倪初夏一巴掌,“柔兒怎么會害你,她從小就心善,又喜歡你這個jiejie,你把她害成這樣還不罷休,還要重傷她,你安的什么心?!” “黃娟——” 倪初夏眼眸冷下來,剛要上前就被倪德康攔下,“夏夏!” “德康,我看她就是怕你懲罰她,才這么胡說的?!秉S娟挺直了腰板,她就不相信有倪德康在,倪初夏還敢還手不成?! 黃娟的話出,倪德康神色異樣望著倪初夏,眉頭緊鎖。 倪初夏向后退了兩步,站穩(wěn)后緩緩抬起頭,“我已經(jīng)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了,不相信我說的,對嗎?” “夏夏……”倪德康看到她臉上的紅痕,眼中劃過不忍。 “沒關(guān)系,反正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蹦叱跸拿蛄嗣虼?,抬手將眼角的淚水抹了,“爸,你早點(diǎn)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br> 倪德康見倪初夏離開,嘆了口氣上了樓。 “媽,爸不會懷疑我們吧?”倪柔唇角得意勾起,早就沒再哭了。 黃娟臉色不好,對著她搖了搖頭,“你以為倪初夏那么簡單?我只恨剛剛那一巴掌沒收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