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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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若蘭一開口,張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差點又沖上來。 看著寧若蘭表情淡淡的臉,張氏真恨不得像從前一樣大步上前扇一巴掌,可是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她是忍了又忍,臉色僵得跟塊石頭似的。 “若蘭啊,我和你爹這才剛來,你就趕我們走,這說出去不好聽吧?” “你們不是來看我的嗎?我挺好的啊,想叫你們早點走也是擔(dān)心天冷路滑不好走,這也有錯?” 寧若蘭眨巴著眼睛裝傻。 張氏噎了下,心道看你只是借口,沒事誰會想著來看你! “也不是沒事,你也知道前段日子若梅的胳膊折了,哎呦,那個受苦啊,整整三個月胳膊不能動,家里的余錢也都搭進(jìn)去看大夫買藥,就連我給你大弟大松備下的訂親銀子也都花完了?!?/br> 哼,那可不是你備下的,那是我的聘禮銀子! 還有,沒錢還給寧若梅做了那么一身新衣裳,看那料子款式,怎么說也要一兩百文!穿成這樣過來跟她說沒錢,以為她眼睛瞎的嗎? “所以吧····” “哦,水開了,我去倒水。” 寧若蘭打住張氏的話,利落的起身去了廚房,不管身后張氏的臉憋成如何。想叫她不痛快,先給你們個不痛快瞧瞧,總覺得她還是原來的寧若蘭呢吧?想欺負(fù)就欺負(fù),今個就告訴你,從今往后,沒門! 寧若蘭慢條斯理的在后頭提著剛剛燒開的熱水,放到灶臺上,把火炭扒拉回灶坑底掩好,起身拍拍灰,站著聽了會兒堂屋的動靜,隱約聽到寧松的說話聲,只不過立馬被張氏的喝斥給蓋了下去。真煩,坐著不走,她還得出去陪著。盡早打發(fā)了吧! 張氏見寧若蘭出來,這回也不再繞圈子,直接噼里啪啦把話說完,末了端起碗咕嘟咕嘟把熱水喝個干凈。 哦,說白了就是看她賣辣白菜眼紅,想分一杯羹走。寧若蘭估計早前她從景驚蟄那硬要去的一壇子辣白菜,除了自家吃,張氏肯定下力氣琢磨了一番,更有可能還試著做了一批,要不是做出來的味道不對,張氏今個就不會過來,而是跑去縣上賣辣白菜去了。 寧若蘭猜的沒錯,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那一壇子辣白菜,張氏前腳要走,后腳就趁著景驚蟄這幾日不去縣上拿出去賣掉了,嘗到了甜頭,張氏樂得眉開眼笑,一心想著能在年前再賣一批,結(jié)果等張氏把自己做的拿出去一擺,雖然剛開始有人買,可結(jié)果第二天就全退了回來,有那脾氣潑辣的,還直嚷嚷著她騙錢,拿假東西糊弄人! 張氏大吃一驚,起先以為是別人見她掙錢眼紅故意來鬧事的,結(jié)果眼見來找她的人越來越多,張氏膽氣就先怯了。趁人不注意,悄悄嘗了嘗她自己做的辣白菜,這才發(fā)現(xiàn)味道和寧若蘭做的根本不一樣。寧若蘭的辣白菜不僅酸辣可口,而且還帶著股清香,說是咸菜,其實完全可以當(dāng)成涼菜來吃。而她做的呢?齁咸齁辣,純粹就是咸菜,而且還是味道不怎么好的咸菜。 張氏心虛心怯,把前來退貨嚷嚷的打發(fā)走后,就急忙腳底抹油溜了回去。回到家越想越不服氣,于是就以為寧松備訂親銀子為由攛掇寧大莊來找寧若蘭。做jiejie的給大弟出點力,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 而寧大莊剛開始是不樂意的。雖然他對寧若蘭不像對寧若梅那么稀罕,可到底也是自個的閨女,沒得見大閨女剛剛過得好點,他就急忙火促的跑過來跟她說一塊掙錢的。 只是寧大莊自個想得挺對,但是耐不住張氏成日巧嘴活舌的在他耳朵邊巴拉巴拉。說的都是些“大松可是兒子,若蘭再好那也是嫁出去的姑娘,你見哪家姑娘嫁出去了還向著娘家的?”、“我聽人說老景家賣的辣白菜那可是如蘭想出來的,咱白叫老景家得了這么大的便宜,就是過去說讓若蘭教咱做,老景家也不敢說啥,他們理虧呢。”、“咋的也得給大松討個好人家的姑娘,將來的孫孫可是姓寧的。” 于是寧大莊動搖了,繼而覺得張氏說得很對。若蘭再咋好,也嫁了人,將來生的兒女那也是人家老景家的,憑啥叫若蘭給老景家掙錢,讓他們過得紅紅火火,而他這個當(dāng)?shù)膮s成日累死八活的掙不了幾文? “若蘭啊,爹知道是為難你了,只是大松好歹是你弟弟,你能給婆家掙錢,也多少顧著點你弟,成不?” 寧若蘭抬眼看向?qū)幋笄f,到嘴的質(zhì)問差點就沖出來。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瞧瞧這說的什么話?! 寧松原先并不知道他們今個來是干嘛的,真的以為是爹娘想姐了,可是聽了這大半天,寧松終于聽明白了張氏的來意,頓時臉臊得通紅,急得瞪著眼珠說:“爹!娘!” 張氏瞪了眼寧松,擺著手叫他不要說話?!皼]你說話的份,老實呆著?!?/br> 寧若蘭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再抬頭時臉上卻是一副很為難的神情。 “爹,你也說了,我都是嫁出來的姑娘家,你以為我和驚蟄每日里累死八活的掙錢是為啥?景家老屋那頭一個月要我們交五十文的奉養(yǎng)銀子,我和驚蟄不想方設(shè)法的掙錢,哪來的銀子給?” “啥,五十文?他們咋不去搶啊!” 是啊是啊,所以你就去找他們吵吧,最好能替她把這五十文給省了。 張氏是頭一回聽說這事,頓時炸了。乖乖,五十文!還每個月都給,這老景家也太能摳錢了。一想到寧若蘭要每個月給景老頭他們五十文,張氏就扯心扯肺的疼,對景家老屋那頭更是看不上眼,一肚子火氣。 “若蘭,你別怕,娘和你爹去給你討個公道,哪有這么欺負(fù)人的!就他們那德性,我看每個月給十文都多了,還五十文,成天得吃啥要一個月花五十文啊?!?/br> 寧若蘭表情更加為難,細(xì)看似乎還有些害怕,張氏更是很鐵不成鋼,你說說你擱家里這幅樣子還行,這都嫁出來了咋還這么窩囊!難怪被老屋吃得死死的,就你這模樣不欺負(fù)你欺負(fù)誰去? “娘,姐他們能給那邊奉養(yǎng)銀子,那也得給你和爹吧?”寧若梅喝口水,吊著眼梢陰陽怪氣的說。 哎喲,寧若梅你腦抽了吧?還是說你才是那個穿來的,講究婆家娘家一視同仁?病得不輕! “胡咧咧!” 寧大莊斥了句,掏出旱煙袋點燃,開始悶頭抽起來。 張氏兀自在哪叨嘮著五十文太多,車輪話說過來說過去的,可就是沒見她挪屁股去找老屋算賬。嗤,張氏也就這么個能耐了。擱家里是老大,出去就縮了。嘴巴上說得再厲害,可就是不敢真的找過去。窩里橫! 寧若蘭聽得異常煩躁,再不想再和他們磨嘰。于是陰著臉出門把石磨搬了進(jìn)來。 張氏嘴巴張得能塞個雞蛋,眼睛瞪得像銅鈴,傻了吧唧的看著寧若蘭輕輕松松的把百十斤的石磨就這么從屋外頭給抬進(jìn)屋里,末了,還呲著白牙,沖她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張氏猛然打個哆嗦,接著又看見寧若蘭去廚房拿了一副掌寬的厚實扁擔(dān),心里抖了抖,眼珠子在石磨和扁擔(dān)間來回轉(zhuǎn)動,連看都沒敢看寧若蘭。 “那,那個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天冷路滑的,呵,呵呵?!?/br> “哦,那爹娘你們慢走啊,我就不送了。這石磨不太好用,我得磨磨。” 寧若蘭微微笑著,手里拿著扁擔(dān)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你忙,你忙。” 張氏拽著還想張口的寧若梅,當(dāng)先幾步出了門。寧松在后頭滿臉驚訝的看了看寧若蘭,嘴巴張了張,最后卻啥也沒說,低頭跟在后面走了。寧大莊抓著煙桿,出門前說:“若蘭啊,有空和驚蟄回去看看,啊?!?/br> 寧若蘭淡淡嗯了一聲,連話都不想說。 張氏今個只是被她突然顯示的大力氣一時震住,慌了神??傻葟埵戏磻?yīng)過來后,就不會這么好騙了,畢竟她是不可能對張氏動手的,悲催的以孝為天,即使是張氏這樣狠毒的后娘,她也動不得手,想想真是憋氣。 寧若蘭現(xiàn)在恨不得是在前世,對著張氏這樣的人,看她不揍丫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噩夢 張氏回到家就病了,接著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里寧若蘭就是個三頭六臂的妖怪。之后再見寧若蘭,張氏總控制不住先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