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明天開始還是跟以前一樣晚上六點七點更新哈。要開始放防盜章咯,親們勿怪。 第44章 v44 鑼聲敲響, 第二幕戲終于等到了。 昭和坐直了身體,元和帝看向她興致盎然的說:“皇姐這個禮物果然特別,第一次聽說皇姐還會編排戲的?” 昭和微笑回道:“這可不是編排的呢, 這是坊間的一個真事兒,待會陛下看了就知道了?!?/br> 她這么一說, 周圍的人都好奇了,到底是個什么事居然能讓長公主親自編進折子戲? 折子戲的名字叫《易主》, 乍一聽覺得晦澀難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到的鑼聲一響,好戲開始后,眾人們才漸漸明白究竟為何叫這個名字了。 這戲說的是坊間的故事,說一個姓陳的女子嫁進了一個姓宋的員外家,陳氏初始得寵心里高興,但是好景不長, 宋員外娶了新妾便將這女子拋之腦后了, 陳氏懊惱。陳氏生病請了郎中來看, 那郎中醫(yī)術(shù)高超說女子這病導(dǎo)致她不能懷孕,彼時陳氏正打算通過懷孕拉回員外的寵愛, 聽到這話不啻為晴天霹靂。陳氏身邊有個老奴才便出了主意, 讓她假懷孕換取員外的寵愛。 陳氏果然信了老奴才的話, 假裝懷孕塞了個枕包在肚子里,到了十月懷胎之時,老奴才替她去宮外買了個新生的男孩裝作員外的兒子,從此以后陳氏跟她的兒子成了這家中的主子, 將小妾用掃把趕出了家門。員外年紀(jì)大了有一日生病,找了郎中來看,沒想到陰差陽錯又找到了那個郎中,郎中看到宋家的小兒郎,便問是哪個的?員外說是陳氏所生,郎中便將當(dāng)日他給陳氏看病的事情一五一十說與員外聽。 員外叫來兒子滴血認(rèn)親,誰知血滴不能相融,他看自己兒子越看越不像,氣的吐血一命嗚呼。 之后,宋家成了陳氏和她那便宜兒子的天下,從此,宋家易主。天下無不漏風(fēng)的墻,宋家的事情悄悄在坊間流傳,傳的滿城皆知,城里頭個個人搖頭嘆氣替宋員外唏噓不值,偌大的家私就這么入了陳氏那小賤人的手啦! 這也就是為什么這折子戲叫做“易主”的原因。 戲演完了,看眾唏噓,而座上,林氏攥著手心,滿手都是汗,她咬著牙關(guān),扶著肚子,身體輕輕的顫抖著,只覺得背心寒涼透骨。 藺貴妃瞧見,笑問:“林貴人,這戲可好看?” 林氏勉強擠出幾絲笑容:“好看……好看……這天底下的奇事兒還真多……” 昭和看向她:“本宮編的戲碼,貴人喜歡就好。不過貴人,你的臉色不大好啊,這般慘白慘白的,該不是懷著孩子著涼了吧?這可是大不了的事情,這是龍種呢!”她咬著牙特地強調(diào)了“龍種”二字。 她招手道:“來人,快點請御醫(yī)過來!讓太醫(yī)院的張?zhí)t(yī)過來,給林貴人瞧瞧!” 林氏驚得如同木雞,瞪圓了眼睛,道:“臣妾……慣常用的楊太醫(yī)呢……” 藺貴妃道:“不巧,楊太醫(yī)今日一早便讓本宮譴走了,因我父王生病,楊太醫(yī)已去了沁陽王府,張?zhí)t(yī)為太醫(yī)院之首,醫(yī)術(shù)更是高過楊太醫(yī),貴人盡管放心好了。” 林氏雙唇顫抖,滿處望那個人,馮立,馮立再不來,她……她死定了。 “慢著!”門口出現(xiàn)一高大的藏青錦衣太監(jiān),他急急走過來,稟告道:“陛下,張?zhí)t(yī)已經(jīng)去別宮診治了,如今林貴人臉色發(fā)白怕是不適,不若雜家這就帶著她進寢宮休息則個?!?/br> 元和帝正要點頭,卻聽到旁邊長公主插話了。 “哦?是嗎?”昭和輕笑,抬眼望向門口,道:“巧的很,張?zhí)t(yī)恐怕忙完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來了呢?!?/br> 馮立大驚,回頭,果然看著張?zhí)t(yī)提著醫(yī)箱已經(jīng)到了近前,跪倒:“陛下,微臣這就替林貴人診治?!?/br> 林氏慌得不可遏制,雙目圓瞪緊緊盯著馮立。 馮立對她打了個眼色,林氏沒看明白,馮立急的沒奈何又對她動了口型,林氏這次恍然大悟,原來他說的是一個“暈”字。 瞧著張?zhí)t(yī)一步步走過來,她便是不想暈,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要嚇暈了,她扶著額頭,驀地往后一靠,豁然暈了過去。 “貴人暈啦!” “真的出事啦!” 一時間眾人嘩然。 馮立趁機尖聲道:“你們那些伺候的奴才怎這般不警醒,趕緊的抬著貴人回宮!”只要將她弄回了寢宮里頭,萬事都好說,若是在這皇親國戚文武要員跟前穿幫,那就無可挽回了。 他趕緊上前,指揮宮女太監(jiān)手忙腳亂的去抬著林貴人。張?zhí)t(yī)立在旁邊,抬頭看了昭和一眼。 昭和冷笑一聲,從座上下來到了林貴人跟前,她看向馮立,嘲諷道:“大總管,把個脈又如何?你急成這樣?” 馮立凜然,驀地抬頭冷森森的看著她咬著牙道:“殿下是何意思?林貴人便是再低賤,好歹是皇家的后妃,大庭廣眾之下讓眾人瞧著看病,難道殿下是誠心想讓貴人出丑嗎?豈不是丟了皇家的臉面?” 昭和笑笑:“大總管何須這般激動?你若說抬回寢宮,當(dāng)然可以。本宮也只是想過來幫個手罷了?!闭f罷向著林氏走來。 馮立睜目欲裂,他已經(jīng)知道昭和想做什么了,立即想攔住她。 藺貴妃道:“瞧大總管的臉色,怕是太辛勞了。不如本宮和皇上敬大總管一杯美酒,以慰大總管勞苦功高,皇上您說行不行?” 元和帝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藺貴妃拉著元和帝下來給馮立敬酒,生生的隔在了馮立跟昭和之間。 馮立心急如焚,但是中間堵著一個元和帝,他總不能一扒拉把皇帝掃開吧? 藺辰在下面瞧著,嘴角悄然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裕王司徒召坐在他的斜對面,一身銀色錦袍英姿颯爽,兩人對看一眼,眸間自有深意。 “讓開!”昭和一手揮開了擋在跟前的奴才,徑直到了林氏的跟前,她柔柔道:“貴人,本宮親自來扶你啦?!?/br> 林氏在裝暈,以為可以逃過此劫,誰想長公主過來了,她害怕之極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瞧這病的,”昭和好笑的說,“都暈了,還抖得跟篩子似的?!?/br> 她扶著林氏的脅下,手心悄悄藏著一把小匕首,看準(zhǔn)時機,驀然出手迅疾的伸到她裙下一割又立即收回了手,一個東西“咚”的一下從林氏的肚子里滾了出來。 “啊——” 昭和尖叫出聲,不可置信的捂著嘴,手指指著林氏不住的顫抖:“貴人……貴人的孩子掉出來了!” 一時之間,滿場皆靜,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竟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見。不知誰倒吸了一口涼氣,又不知誰牙關(guān)戰(zhàn)戰(zhàn)出聲。 林氏再也裝不下去,頹然的從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上。 元和帝回頭瞧了一眼,驀地呆住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玩意從林貴人的肚子里出來以后,她的肚子迅速扁了下去。 元和帝的身體晃了晃,臉色青白。 “陛下……”藺貴妃擔(dān)心的扶著他,他用力甩開了她的手,緊緊攥著雙手,手背青筋暴起。 他腳步踉蹌的到了林貴人跟前,低頭細(xì)細(xì)看那個滾出來的玩意,竟然……竟然是個棉花包? 仿似心口被刀子攪動一般的疼痛,這就是他期待這么久的龍子?這就是他的兒子嗎?!這可是皇宮里唯一的孩子,他期盼那么久做夢都夢見孩子出生,等來的就是這么個玩意?!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狂暴的怒吼起來,一腳踹在了林貴人的臉上。 林貴人被他一腳踹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陛下……陛下……”她滿眼含淚,“不是臣妾的意思,真的不是臣妾的意思……你不能怪臣妾,不能啊……” 《易主》的戲碼不斷的在腦海中回放,陳氏身邊的老奴才?他回眼瞪向馮立,那奴才滿額的細(xì)密汗珠卻依然鎮(zhèn)定。每次他去林氏寢宮馮立都在,他當(dāng)時還納悶什么時候馮立對林氏這般上心居然事必躬親,原來…… 他那么信任他,難不成真的是這廝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兒! 元和帝弓著腰一手拎著林貴人的衣領(lǐng)子,陰鷙的喝道:“究竟是誰指使你的?說!” 林貴人顫抖著雙眼斜斜瞟向馮立,馮立一雙眼如同摻了□□似的死死的瞪著她。 “我……我自己……我自己想的法子啊……”林氏哭道。 昭和輕笑:“林氏,你可要想清楚,你所犯下的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不要單想著你自己的性命,還有你的父族、母族。倘若你說出是誰,本宮可以保證,饒了你的父母,你覺得如何?” “真的?饒了我父母?”林貴人眼中浮起一線希望。 昭和點頭。 林貴人驀地伸出手指指向那老太監(jiān),惡狠狠咬牙罵道:“我說不做的,你非得讓我做!到如今,我可不想一個人扛著這罪行了!馮立,總歸是個死,要死大家拽著一起死!誰也別想好過!” 元和帝驀地回頭,不可置信的瞪著馮立,他伺候他多年,他帽子上還戴著他大早賞的紅花,他那么信任他,他竟這樣待他? 皇帝已是氣極,紅了眼嘶聲罵道:“狗奴才!你就是這樣待朕的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膽大妄為的想謀奪朕的天下?!” 第45章 v45 馮立見事情敗露, 立即雙腿跪下膝行到皇帝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拽著他的衣襟哭道:“陛下!老奴是怎么對您的,您心里比誰都清楚??!這林氏明明是嫌棄平日奴才照料不周私心里嫉恨, 又恨老奴不時常將她引到陛下跟前,所以想要攀咬老奴?。”菹孪胂? 平日里老奴到底是怎么對您的?你該明白老奴的心?。∵@林氏一面之詞而已,難道就拋卻了陛下這么多年對老奴的信任嗎?” 他滿頭華發(fā), 涕淚橫流, 哭的凄凄慘慘聲音悲涼,元和帝看他這樣倒是愣住了,想他平日里待自己如何的體貼放心,在身邊這么多年,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莫非真是林氏嫉恨才會扯上他?到底是相處多年的主仆,聽著他的哭聲, 元和帝不忍看下去了, 嚴(yán)懲馮立的想法便開始動搖了。 昭和看元和帝眼看著要心軟, 不由得惱道:“陛下,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天大的事情!既然林氏已經(jīng)指出了幕后主謀, 豈能輕易放過?不查出個水落石出, 如何向皇親國戚文武要員交代?!你今日不當(dāng)機立斷, 豈不遭天下人的笑話?!” “這……”元和帝放眼看下去,只見座下各個平日對馮立痛恨的人早已摩拳擦掌一臉的憤憤不平。馮立身為宦官卻一手遮天,早已天怒人怨,借著這個機會, 世家大臣沒有人不盼他死的。 “陛下!要嚴(yán)懲??!”有臣子叫道。 “陛下,馮立那廝居心叵測??!” 裕王司徒召稟道:“陛下,此案人證已具,只要找到物證,還怕馮立這廝抵賴不成?微臣請陛下將此賊落入天牢嚴(yán)刑拷打,勢必能查個水落石出!” 傅國公也站了起來:“這件事非同小可,馮立形同造反!不能不嚴(yán)查!臣請求親自審理此案,絕不能叫那些亂臣賊子逃之夭夭!” 馮立咬著牙恨恨看著這些個人,往常屁都不敢放一個,到如今竟一個個的落井下石,著實的可恨! 到如今,他唯有緊緊抓住皇帝這根救命稻草。 他匍匐在地抓著皇帝的袍角哭道:“老奴好歹也是伺候過先皇的人,若是證據(jù)都不齊全的情況就被落入天牢,豈不是冤枉!老奴跟陛下一樣是被那林氏蒙蔽的啊!請陛下替老奴做主,讓老奴在陛下身邊多伺候一些時日吧!倘若他日真能找到物證證明老奴做了這樁事,老奴必定自刎謝罪!” “唉……”元和帝一時之間左右為難,倒是沒了主意。 昭和恨得咬牙切齒,這廝做事向來手腳利落滴水不漏,他今日既然敢說這個話,便是篤定了他們找不到他做這件事的證據(jù)。 呵呵! 昭和冷笑,眼底劃過一絲狡黠,道:“你要證據(jù)是嗎?那本宮就給你證據(jù)!” 她拍了拍手掌:“羽林衛(wèi)何在?!” 只見一個身著盔甲的男子捧著一樣?xùn)|西到了跟前,只見他模樣俊朗正是楚離,稟告道:“陛下,長公主殿下,此物乃是宮內(nèi)總管府中搜出來的東西!請陛下、長公主明察!”楚離帶來的還有一個嚇得哆哆嗦嗦的小太監(jiān)。 他手中的是一個烏黑的沉香盒子,馮立疑惑,那是他慣常裝香用的盒子,怎的到了他手里? 他直勾勾的盯著那個盒子,那是什么?他們要做什么? 皇帝狐疑的到了跟前,掀開那盒子蓋一瞧,只見那里頭放著一個裹著黃布的木頭人,扎著七八根金針。他一驚,道:“那木頭上是什么?” 楚離取出了木頭人,扯開了黃裹布,正面刻著一個“琦”字,反面卻是一個生辰八字。 元和帝瞇著眼瞧那八字,臉色突的煞白,問那小太監(jiān):“這是馮立的盒子?” 小太監(jiān)嚇得哆嗦跪地:“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平日里只是替大總管鋪床疊被,這盒子……日常的確是擱在大總管柜子里頭的,那柜子平時上了鎖,奴才并不知道里頭有什么呀……” 馮立恨得吐血,這廝越描越黑!有些香品名貴,他又是愛香的,防著有些小太監(jiān)手腳不干凈,他才鎖的箱子,到這當(dāng)兒,倒成了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