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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jié)

    第十九章

    傅寒駒的貼近讓紀安寧渾身僵硬。她不敢呼吸得太用力,怕兩個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過于曖昧。

    紀安寧小心地往后退,想要遠離傅寒駒的禁錮,卻發(fā)現自己逃無可逃。這里是傅寒駒的房子。若不是紀念和紀禹在,她早就躲得遠遠的,可是因為有兩個孩子在,她必須接受這并不屬于自己的“新家”——至少表面上不能表現出抗拒。如果連她都表現得坐立不安、難以接受的話,紀念和紀禹會更無所適從。

    紀安寧眼底騰起一層水霧,不知該怎么躲開傅寒駒的逼近。又或者她打從心里明白,傅寒駒是躲不開了——否則在重新遇見傅寒駒的時候她不會那么心慌。紀安寧仰頭看著傅寒駒,在傅寒駒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懦弱,膽小,無能。

    紀安寧顫了顫,鼻子有些發(fā)酸:“我以為你、你周末才過來?!?/br>
    傅寒駒看著紀安寧泛紅的眼眶,心底一陣煩躁。他起身脫下外套,解開系著的領帶??戳搜圻€孤零零擺在一邊的行李箱,傅寒駒打開衣柜,找出自己的睡袍進了浴室。

    紀安寧愣了一下,看著亮起燈的浴室。里面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周圍還沒散去的淡淡的煙味、淡淡的酒氣,讓紀安寧意識到她的生活里要多一個人,這個人以后將會躺在她枕邊。

    傅寒駒會和她生活在一起。

    紀安寧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不管是傅寒駒還是繼父和母親,后來都越來越少回家,她接觸得最多的人只有宋姨。即使搬了過來,她還是沒勇氣打開衣柜把自己的衣服放心去,害怕打開衣柜時會看到屬于男性的衣物,害怕和宋姨談起傅寒駒和談起“婚后生活”。他們怎么會結婚呢?

    紀安寧心里一陣酸澀,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蜷著身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思考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切。出了車禍,失去了記憶,發(fā)現自己有了兩個孩子,換了工作職位,突如其來的重逢——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像被提前安排好似的,那么巧地碰在一塊,巧得讓她措手不及。

    傅寒駒不是不喜歡她嗎?

    紀安寧迷茫地想著很多事,浴室門卻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微溫的水汽從浴室里飄出來。

    傅寒駒睡袍領子微敞,走到床邊看了眼裝睡閉上眼的紀安寧,打開了抽屜。時間雖然倉促,宋姨卻把東西都準備得很仔細,床邊的抽屜里擺著幾盒還沒開封的安全套。傅寒駒拿出一盒,拆封,抓住紀安寧的手,塞了一個進去。

    紀安寧不安地睜開眼,覺得手里的東西燙得厲害。

    傅寒駒俯身逼近,淡淡地問:“這幾年學會怎么用了嗎?”

    紀安寧咬著唇,不愿意回答這種問題。

    傅寒駒吻上紀安寧咬著的唇,讓紀安寧不敢動彈。這個吻并不帶多少情欲,反而像是在逼迫紀安寧改掉緊張害怕時就喜歡咬著下唇的習慣。

    紀安寧眼中的水霧更多。

    濕潮潮的目光讓傅寒駒心里更加煩躁。

    傅寒駒說:“我們結婚了。”

    紀安寧心里亂糟糟的,什么都沒辦法思考。傅寒駒永遠都這么理直氣壯,好像一切都那么理所當然,她這樣猶猶豫豫才不應該。他們結婚了……

    消解了紀安寧一如既往般微弱的抵抗,傅寒駒手把手地教紀安寧把安全套拆封,讓紀安寧把它套在它該在的地方。

    察覺紀安寧的動作生澀而僵硬,傅寒駒心底的躁意才稍稍消散一些。他本來不打算提前過來,可在電話里聽到一件件關于紀安寧的事情,他心里就有了連夜趕過來的沖動。

    他必須承認,他依然想要占有她,從看到她與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就占據了他的理智,讓他近乎本能般地做出決定。

    她必須是他的。

    傅寒駒親了親紀安寧紅紅的眼眶,逼紀安寧睜開眼。

    紀安寧又看到了傅寒駒眼睛里那個怯弱的自己。

    她真是軟弱到連自己都沒辦法喜歡。

    “紀安寧,”傅寒駒喊著她的名字,“我沒有太多時間和你耗在你逃我追上。你要工作我不會干涉,你要帶著兩個孩子生活我也隨你,可是在床上不要對我紅著眼睛。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紀安寧心里發(fā)酸。

    她想要好好地生活,想要好好地過日子,想要平平靜靜簡簡單單地過好每一天。

    如果這就是傅寒駒想要的只是她在床上的配合,如果讓傅寒駒滿意就可以了,也沒什么不能接受的。反正她也沒有喜歡的人,反正她也沒打算帶著紀念和紀禹去和別人結婚。

    反正她現在想要的家,只要有紀念和紀禹就好。

    紀安寧微微顫了顫,小心地回親了傅寒駒一下。

    明明只是輕輕的回吻,傅寒駒卻像是瞬間被引燃了似的,渾身血液變得guntang又火熱,像火在燒。

    她是他的。

    從一開始就是。

    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逃開。

    傅寒駒滿意地享用起被困在懷著的獵物。

    第二天一早,紀安寧沒能按時醒來。她看了看時間,手忙腳亂地想要起床,卻發(fā)現自己腰間還搭著一只寬大的手掌。

    紀安寧小心翼翼地想掰開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傅寒駒卻驀然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紀安寧小聲喊:“傅寒駒……”

    傅寒駒松開手,由著紀安寧逃似也地下了床。他并不是耽于欲念的人,只是對上紀安寧時每次都容易失控。

    傅寒駒起身換衣服。

    在他把襯衫扣子扣上的時候,房門被人擰開了,一顆小小的腦袋從門縫里擠了進來。

    傅寒駒手一頓,眼微微瞇起。他本想給彼此一個緩沖的時間,周末再正式與兩個小孩見面。

    對于這兩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傅寒駒沒有多少喜愛,也沒有多少期待。見那小女孩惱怒又警惕地看著自己,傅寒駒冷淡地掃了她一樣,冷聲教訓:“以后進門之前記得要敲門。”

    紀念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瞪著眼前突如其來的闖入者,生氣地說:“我找mama,和你有什么關系!”

    傅寒駒把最后一顆扣子扣上,看向個頭矮小、還不到自己腰部的紀念,從紀念含怒的眼睛里讀出了事實:“你知道我是誰?!?/br>
    紀念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