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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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聽著,仿佛不認(rèn)識綠竹一樣,她這是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子胡作非為,膽大包天的,揚(yáng)起手來想要打她,可看著她一身狼狽卻仍舊倔著腦袋,又下不去手。 “我說剛才怎么總瞧著王大夫不對勁呢,敢情你們倆把人家王大夫也算計上了!要不是王大夫說讓我們?nèi)タh里,你是不是還想瞞著我?”宋氏有些激動地拍著胸口。 綠竹低頭不說話,沒有否認(rèn),的確,如果不是這樣,她的確會把這事一直瞞著。 看她這樣,宋氏又是被氣得呼吸不暢,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苦口婆心地跟她說,“你不愿意嫁去張家,你跟爹和娘說一句,娘總不會不顧你感受就把你嫁過去的啊,可你這樣子,以后還哪有好人家要你?。≌媸菤馑牢伊??!?/br> 綠竹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她的娘親,“我跟娘說了,娘真的會答應(yīng)不應(yīng)這門親事嗎?爹和娘那天夜里的話我都聽見了,對你們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好親事,可對我而言,那就是個火坑!” “就因為張荀有意中人這事?娘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讓你爹去打探消息,要真是那樣,爹娘也不會將你往火坑里推的!你這是不相信你爹和你娘我啊!”說到這宋氏顯然有些激動。 面對宋氏的譴責(zé),綠竹有些不敢看她,“可是,這事哪里是爹能打探得出來的?這可是事關(guān)人家姑娘清譽(yù)的事,爹不可能打探得到消息的。沒有確切消息,娘最后還是會應(yīng)了這門親事的,難道不是嗎?我就是明白這個,才會出此下策的。” 宋氏頓時有些語塞,“你是翅膀硬了,會飛了,連娘的話都不聽了!” “娘,只要您不讓我嫁去張家,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綠竹哀求。 宋氏就不明白了,閨女為什么那么不愿意嫁給張荀,那張秀才可真的是一表人才啊,哪家姑娘不盼著嫁給他?偏偏自個閨女想不開。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別的人了吧,要不然怎么連張荀都看不上?”宋氏瞪著眼睛,仿佛要把綠竹盯出個洞來,不容她說一句謊話。 綠竹很無奈,“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純粹不想嫁給他。他既然心里藏著一個人,家里給他安排的親事,卻又不敢反抗,他要是一條心堅持著非那心儀的姑娘不娶,我還會敬他是條漢子??伤麉s那樣的懦弱又自私,無端辜負(fù)了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我看不起他!”說著竟是怒極,似要把上輩子的憋屈都發(fā)泄出來。 宋氏狐疑地看著綠竹,“你怎么對張荀還有他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對那張荀沒有一點那心思?” 綠竹見她娘這樣,無奈放了狠話,“除非我死,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他!” 呸呸呸,宋氏呸了幾下,“好端端的說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要命,你娘還要你呢!” 說著又把懷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身上的傷該不會也是你自個弄出來的吧?” 綠竹心里咯噔一下,但仍舊強(qiáng)自保持著鎮(zhèn)定,“娘,你說什么呢?你都看見了,我不僅手傷了,腿也崴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這事恰巧發(fā)生了,這也是老天爺?shù)奶煲??!?/br> 宋氏瞇了瞇眼睛,“沒有最好。”心里對推了張家的親事原本還有些遲疑,此時卻將這一絲遲疑都給去了,秀才公的岳母再好,那也沒有自家閨女來得重要。 綠竹小心地看著她娘,“娘,那和張家的親事?” “什么親事?我怎么沒聽說過?黃媒婆今天還沒上門來,本來還想著將它拖一拖的,現(xiàn)在不用想了,直接推了?!彼问蠜]好氣地說道。 綠竹不禁喜盈于色,宋氏卻用一句“不過”把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你現(xiàn)在就得和娘走縣里一趟,做戲做全套,回來也就說縣里的大夫給了好藥,花了好些銀子,你這手過個個把月就能好了。還有,回頭跟著你娘我上王大夫家去賠禮道歉,你算計了人家,也算是壞了人家的名聲,怎么也得誠心去道個歉?!彼问舷霒|西比較周到。 她頓了頓,想了想,“那救你下山的黃大嬸,還有冬至,也該好好謝一謝他們?!?/br> 綠竹自認(rèn)不及她娘想得周全,只好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 坐著村里黃大叔的牛車上了趟城里,讓他在城門等著,母女倆去了醫(yī)館,開了兩包藥,又順道去了一趟錦繡閣,把綠竹受傷短期內(nèi)做不了繡活的事說了。而后才拎著藥去和黃大叔匯合回村子里。 進(jìn)了村子,一路上不時有人關(guān)心綠竹的情況,宋氏按照想好的,告訴他們花了大價錢在一德堂買了好藥,大夫說個把月就能好全了,也多虧了王大夫處理得好,又送去得及時才能有機(jī)會能好。 綠竹在一邊聽著,覺得她娘真的是厲害,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一張嘴更是利索,她自愧不如。 上輩子她十五出嫁,十九去了,在張家的四年光景都只想著做刺繡賺銀子給張荀讀書,還有侍奉公婆,說不上毫無長進(jìn),卻也沒成長多少,還是太傻太天真。 想想自己居然就這么為了不讓他們好過,在張荀的新婚之夜上吊,說好聽點是有氣性,說難聽點是不成熟,沖動,卻也不想想在家鄉(xiāng)的爹娘。 她那時還年輕,也沒個孩子傍身,其實若是她想得開一點,大可以和張荀和離,去重新過想要的日子,想來張荀也不會不同意,畢竟少了她,就能少了個礙眼的存在。 這回的事也一樣,她那樣子橫沖直撞,不計后果,傷心的也只有她的爹娘,其他不關(guān)心她的人,可不會為她掉一滴眼淚。想想,上輩子得知她的死訊之后,她的爹娘該有多傷心啊! 唉,她這重活了一輩子,是該真正地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餿主意自然是一秒就破了→_→ ☆、道謝 趙鐵柱傍晚時才回來,在村口得知女兒摔了一跤,手受傷了,還挺嚴(yán)重,頓時腳步不停地往家趕,看著母女倆沒有一點憂慮的神色,倒也沒那么急了。 宋氏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告訴他,只是說女兒受傷了,去了趟縣里,討了些好藥,個把月應(yīng)該就能好全,讓他別擔(dān)心。 綠竹她爹頓時松了一口氣,宋氏于是問起他今天進(jìn)城里有什么收獲,趙鐵柱沒有意外地說沒打聽到。 宋氏也早有心理準(zhǔn)備,和他說了,“如今女兒腿也崴了,手也傷了,雖然大夫說是個把月能好,可誰知道呢,我看這和張家的親事還是別結(jié)了。人家本來也是看中了咱家綠竹的繡藝,她這手以后要是好不了,別到時候親家沒做成,倒成了冤家了。倒不如一開始便不答應(yīng),免得以后竹丫頭受欺負(fù)?!?/br> “可是,可是,”趙鐵柱撓頭搔首,有些急,“我看張家人也不是那樣勢利的人,這親要是結(jié)下來了總不至于反悔的,這秀才公可是注重信譽(yù)和名聲的。而且,如果竹丫頭的手真的好不了了,我擔(dān)心她以后找不到比張家更好的人家?!?/br> 說的也是,宋氏其實也在擔(dān)心這個,要不然她今天也不會特意走這一趟縣里,裝模作樣地抓了藥,還大張旗鼓地告訴村里人,綠竹得了好藥,這手能好全。 可這信的人有,不信的人自然也有。不管怎樣,也只有等綠竹的手好了,給大家伙看看,這才能消除大家伙的疑慮。屆時,什么好人家沒有?她就不信了,除了那張荀,就沒有好人家了! 而且,那張荀也不見得有多好。 宋氏想了想,嘆氣,“其實,仔細(xì)想一想,就算竹丫頭的手沒受傷,那張家也不算得什么好去處。說白了,現(xiàn)在他們家貧,看中了咱家閨女的手藝去給他們賺錢來供那張荀,畢竟他以后的花銷只會越來越大。雖然這無可厚非,咱想要以后沾光,現(xiàn)在就得付出,可想到女兒被當(dāng)成了賺錢工具我就納悶。 且,如今雖然只是小道消息,可這張荀沒結(jié)親心里就有別人了,以后能不能和咱閨女好好過日子還真難說。別以后女兒熬成了黃臉婆,他卻高中了意氣風(fēng)發(fā),那話本子里榜下?lián)裥?,拋棄發(fā)妻的故事還少嗎?咱得為閨女好好考慮考慮。” 趙鐵柱訥訥,他本來就嘴笨說不過媳婦,而且宋氏說的也的確有道理,只好干巴巴地來一句,“也不是所有讀書人都這般忘恩負(fù)義的?!?/br> 宋氏斜了他一眼,“話是這樣說沒錯,我也沒打算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只是這張荀他現(xiàn)在就有點苗頭了,我是信不過他的。你且再等上個兩三日,看看那趙桂花是不是還派媒人上門來催?估計出了這檔子事,懸得很?!?/br> 趙鐵柱無言,只一個勁地嘆氣,說著可惜了,可惜了。 一旁聽著的綠竹卻是越來越佩服她娘了,那可真是慧眼如炬,料事如神?。∧菑堒骺刹痪褪沁@樣嗎? 上輩子她娘大約是不知道張荀有相好的事,這才把她嫁去張家,畢竟他如今就是稟生,日后高中的機(jī)率很大,誰都想以后能沾一沾光。幸而,這輩子回來得早,被她這么一攪和,這親事是要吹了。她娘可是向來說一不二,答應(yīng)了她的就不會反悔。 這趙鐵柱如何在家等著黃媒婆再次登門暫且不提,就說第二日,宋氏提上兩包點心,拉上綠竹上王大夫家去賠禮道歉加道謝。 “都是咱家閨女不懂事,沒得帶壞了桂梅,害王大夫左右為難,我已經(jīng)打過她了,還望王大夫原諒她,王大夫的醫(yī)術(shù)我是很相信的。”宋氏歉意地說道。 王大夫昨兒個也從桂梅那知道了她們這么做的因由,想出這主意來的綠竹固然不對,可自家閨女要是不答應(yīng),這也成不了事,且他如果不為所動實話實說、當(dāng)場拆穿的話,這事也是不成的。因而,說到底,雙方都有錯。 “趙家娘子別這么說,咱閨女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將錯就錯為她遮掩也是不對,趙家娘子別怪我們就好?!闭f著拉了把一旁的桂梅,“還不來和你嬸子道個歉?!?/br> “對不起,嬸子?!惫鹈返皖^小聲地說著。 見此,綠竹也向王大夫說,“王叔叔,對不起,我不該想出那等主意,還把桂梅拖下水的,請你原諒?!?/br> 王大夫點點頭,“好好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叔叔原諒你了?!?/br> 綠竹笑了,“謝謝王叔,”遲疑了下,她又問桂梅,“桂梅,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她有些忐忑,畢竟和桂梅之間的友誼她還是很珍惜的,也怕這次她和張家的親事沒成,趙嬸子會把目光放到桂梅身上,她是她的好朋友,她可不能做坑她的事。 昨兒個她爹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她了,桂梅也曉得利害,真心知錯。至于綠竹,這事說開了,她仍舊和她做朋友。于是點頭,“做啊,干嘛不做,你個負(fù)心漢,還能不要我不成?” 綠竹趕緊討?zhàn)垼瑑蓚€大人見了也笑了。 這事就這么過去了,王大夫那邊需要綠竹親自出面,黃嬸子還有徐冬至那邊卻不用,她的腳還傷著呢。只她娘帶上果子雞蛋之類的上門去謝過就好。 說到徐冬至,山里那次還是綠竹頭一回見他,聽她娘說他家是個獵戶。他爹在他還小的時候進(jìn)山死在了大蟲爪子底下,她娘抑郁成疾,沒過多久也跟著去了,現(xiàn)如今家里就他和他奶奶兩人。徐冬至今年十八了,子承父業(yè),也是個獵戶,興許是打獵危險,至今還未說親。 因他家在山下,他又是經(jīng)常出入山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而綠竹先頭跟著錦繡閣的師傅學(xué)藝,在縣里住了好些年,平?;丶視r間少,待到十四要說親了這才回得家來長住。因而,兩人先前從未見過。就是上輩子綠竹成親以后一直關(guān)在張家做繡活,極少出門,對他也沒關(guān)注,因而認(rèn)不得。 就上回來看,這徐冬至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品如何還要細(xì)看,不過能夠幫她應(yīng)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不知為何,他那繞著她手腕那一眼,總讓她覺得他知道點什么。只要一想到自己這沖動干的壞事被一個外人知道了,綠竹就睡不安穩(wěn)。 可她近段時間都被她娘掬在家里養(yǎng)傷,就算能出門了,她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好私下里去找他,更何況能不能找得著還挺難說。萬幸,她打聽了一下村子里的八卦,村里的人頂多是惋惜了好久她的手腕,嘆息她失了門好親事,當(dāng)然也有幸災(zāi)樂禍的,可到底沒有關(guān)于她自編自導(dǎo)自演一出慘劇的流言,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也是,那人看著也不像是個會八卦的,嘴巴嚴(yán)實得很。 至于和張家的親事,后來她爹等了三日,都不見那黃媒婆上門來,問了以后才知道這門親事張家那邊不打算做了,可對他們趙家卻沒個說法!她爹很是火大,叫囂著要去張家要個說法,可到底被她娘給拉住了。 “這事本來就沒有說定,八字還沒一撇呢,你這樣子鬧上去還不是要讓你閨女難看!最后吃虧的也是咱家綠竹,你可別壞了她的名聲,就當(dāng)這親事沒提過吧!”這是她娘的原話。 她爹被勸住了,可到底意難平,她娘也是一樣,可理智還在,瞇著眼睛道,“這事交給我,咱可不能讓咱閨女吃虧?!?/br> 這時候的宋氏顯然忘記了這親事還是自個閨女親手搞砸的,讓她家吃個悶虧,可以,但也不能叫張家的好過。 沒過幾日,村里就傳出了流言,說張荀他是有心上人的,是城里頭的姑娘。 有人就問了,他家不是早前在給張秀才說親嗎? 嘿,李家的,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城里頭的姑娘哪是那么容易討得著的,可這村里頭的姑娘可就不同了,能干,像鐵柱家閨女那樣能賺大錢的誰不稀罕? 有人又說,這親事不也沒成嗎?你們少說兩句吧! 俺還不是替綠竹那姑娘不值嗎?這本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被你們拿來說來說去,卻不見你們說這張家的不厚道,勢利眼,而且這秀才公如果真有意中人了,還要人家好姑娘嫁過去,這不是坑人嘛? 是啊,是啊!我看綠竹這丫頭就很好,她這手不也說了能治好嗎?可這張家的……說話的人搖了搖頭。 剛把獵物拿到鎮(zhèn)上賣完回來的冬至,路過時聽了這么一耳朵,皺了皺眉頭,啥也沒說就從村口旁的一條小道家去了。 張家里趙氏如何苦不堪言,又是如何對交好的隔壁李嬸子疑神疑鬼的,這些暫且不提。 就說綠竹這,桂梅上門來看她時,悄悄問了,“這事是你放出來的風(fēng)聲?” 綠竹也沒瞞她,“是我娘說出去的,她也是為我這事氣不平?!?/br> 桂梅沉默了一會后,欲言又止。 綠竹放下手中的絡(luò)子,“你有什么想問的想說的都說出來吧,咱們是朋友?!?/br> “你真的不后悔嗎?外頭的人先前說的話,實在有些難聽?!惫鹈吠低涤U著她的臉色問。 綠竹搖頭,“我不后悔,這嘴巴長在人家身上,別人怎么說我管不了,可事情是好是壞只有我自個清楚?!?/br> 說著又把先前她娘跟她爹說的話說了出來,想著打消她對張荀的那點心思,她親身體會過了,那不是一處好去處。至于聽不聽得進(jìn)去,就要看桂梅自己了。 畢竟,她干預(yù)不了她的想法和選擇,只能盡可能地提醒她。若她一意孤行,她也沒辦法。只是,桂梅和她不同,她頂多對張荀有著妻對夫的期盼和憧憬罷了,而桂梅顯然是對他有些曖昧心思的,如果真嫁給了他,以后只會傷得更慘。 她憂心地看著桂梅,桂梅察覺到了,臉蛋一紅,丟下一句“我改日再來看你”就走了。 ☆、心態(tài) 話說,綠竹和張家的親事沒說成,她爺奶知道以后,馬上叫她爹娘回去問話。她爹和大伯趙鐵栓在小姑母出嫁以后就分了家,爺奶跟著大伯,和他們二房的不一塊。 她娘多會說話的人啊,話里話外自然都是向著綠竹的,也因此,和她爹一樣脾氣的她爺也嚷著要找張家的理論,而她奶則把張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最后好歹被兄弟倆,還有兩妯娌給勸住了。 可到底心中不忿,要不是后來關(guān)于張荀有意中人的事情傳出來,村里風(fēng)向變了,兩老估計還得鬧一陣子。 不過,村里人,包括她爺奶,都說的是張家和趙嬸子做得不地道,罔顧兒子心愿去娶媳婦,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可沒人說張荀的。 趙嬸子也乖覺,索性自個抗下來,只當(dāng)兒子一概不知。而張荀一直在縣里讀書,見不著人,大家伙也都是信了張荀是不知情的,因而都沒把戰(zhàn)火燒向他,只讓趙氏背負(fù)了罵名。 綠竹知道以后,皺了皺眉頭,倒沒說什么。只希望他們家別禍害別的好姑娘就好,譬如桂梅。 今日,她大伯母李氏領(lǐng)著堂姐青梅、堂妹青荷上門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