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玥誠懇地點點頭，“全程直播，從姜師兄進教室的那一刻，朋友圈就被刷屏了，我這個忙實驗忙出翔的醫(yī)學狗都知道了?！?/br>
    姜博言在a大的知名程度就好像國家領導人在人民群眾之間的知名度一樣，絲毫不帶任何夸張色彩。

    因為父母是演員，小時候他又沒少跟著爹媽露臉，關鍵是從小到大那張臉就沒長殘過，加上頭腦好，圈了不少粉，校園隨便扒拉個人估計都認識他，崇拜他的估計也不少。

    余笙戳了戳自己盤子里的飯，“怎么辦玥玥同志，我覺得我要出名了，我好緊張，我以后出門是不是要戴個墨鏡？”

    陸玥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你頂多算個名人家屬。”

    “家屬個屁，我還沒答應呢！”

    “喲，能耐了?。　?/br>
    “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這個還真看不出來?！?/br>
    余笙下午的三節(jié)課是馬原，陸玥沒課，吃完飯直接拖著余笙去了銀光購物廣場，于是余笙繼早上曠了三節(jié)課后，下午又被迫逃了三節(jié)課，倆人打車過去的時候，余笙還是不知道要過去干什么。

    “難道今天哪個餐廳打折？”問完余笙自己先搖了搖頭，陸玥這種有土豪爹罩著的白富美，窮得就剩下錢了，這吃貨對吃的東西從來都不看價格的。

    陸玥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余笙，“你這種不關注娛樂新聞的人，人生得少了多少的樂趣?。　彼囿弦宦吠镒?，銀光購物廣場的結構是環(huán)形建筑，中空。

    中間的廣場以往都是展銷或者活動，今天中間的大片區(qū)域全部空了出來，搭了一個逼格巨高的t型臺，高達五樓的巨型背景板豎在臺后，上面的圖案很有后現(xiàn)代的風格，黑紅白三色，抽象、深沉，張力十足，上面一行字余笙看清楚了——途路20xx秋冬新品發(fā)布會。

    途路？余笙愣了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大師兄的……？”

    “我天，你這遲鈍的，帶你來看你男人公司的首次秀場，據(jù)說請了鬼妹，這大手筆啊，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彼嬷乜?，轉了轉腦袋四處看了看，來了不少人了，燈光音效師還在調試設備，有主持人已經站在臺下，小聲地說著什么。

    陸玥說，“途路全面入駐銀光，看來搞得挺大的，笙笙，我越來越崇拜你男人了，太特么牛逼了?！?/br>
    “你看誰都牛逼！”余笙忍不住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但是看著這炫酷的t臺，余笙不得不承認，“不過他真的挺牛逼的?！?/br>
    說完才后知后覺地覺察到她說話的毛病，“還不是我男人，謝謝。”

    陸玥笑了聲，“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很有欲蓋彌彰的效果？”

    余笙搖搖頭，完全不覺得，她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去看各種關于途路的信息，銀光廣場是葉氏集團的一部分，這兩年商業(yè)地產發(fā)展的迅猛，各大城市幾乎都有銀光的一席之地，途路全面入駐，差不多算是在國內全面鋪開了。

    開場之前，有一個小型的新聞發(fā)布會，余笙看見了姜博言，他和銀光的區(qū)域總裁兩個人站在臺上，就兩方合作做了簡短的解釋說明，然后互相握手、恭喜，都是些官話，但是余笙還是聽的津津有味，畢竟一個上午還不要臉地跑去她課上蹭課的人，突然換了一張皮，這種強烈的落差感，還是很有沖擊力的。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一身衣服，早上還穿著休閑裝的他，這會兒穿了一身暗紋的深藍色西裝，沒有扎領帶，系著領花，白色的緞制手帕妥帖地折放在胸口的口袋。

    余笙是很討厭正裝的，尤其是男孩子，穿起來就跟商場推銷員似的，板板正正，讓人覺得很死板，但是姜博言這種衣架子，穿西裝就是能穿出來一身貴氣。

    余笙扯著陸玥的手，“完了，作為一個顏狗，我覺得我要淪陷了?！?/br>
    陸玥點點頭，“我覺得你早就淪陷了。”

    “胡扯八道！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陸玥翻了她一個白眼。

    鬼妹出場的時候，全場爆發(fā)了一陣歡呼，陸玥也激動地一直跳，“誒呦媽呀，我太喜歡她那張臉了，還有那雙腿，腿長的簡直能突破天際?！?/br>
    “我前幾天還給她拍照來著，人沒什么架子，就是有點兒冷，不怎么說話?！庇囿峡粗砻?，忽然又想起衛(wèi)崢來，有點兒頭疼，她還沒來得及問姜博言呢！

    “拍照？什么照？”陸玥扭過頭看余笙，“多少攝影師畢生的理想就是能給鬼妹拍照，你不是逗我吧？”

    余笙聳聳肩，“我騙你這個有意思嗎？前幾天衛(wèi)崢師姐找我給她拍雜志封面，封面人物就是鬼妹，當時我拿著相機，手都是抖的。她們還在保密階段，所以我就沒跟你說。”

    陸玥這才想起來余笙問過她“衛(wèi)崢是個什么樣的人”這個問題，“你那天問我衛(wèi)崢師姐就是因為這個？”

    余笙點點頭，“那天程刀刀去接鬼妹，說讓我離衛(wèi)崢遠一點兒，我覺得有點兒怵，問她為什么她又說讓我問姜博言，我還沒去問?！?/br>
    陸玥想了想，然后皺了皺眉，“還是問問吧，我以前聽過一些不好的傳聞，那時候不相信，現(xiàn)在你說的我都有點兒害怕了?！?/br>
    余笙問，“什么傳聞？”

    “就是……”陸玥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是聽說衛(wèi)崢殺過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br>
    “啥？”余笙無語地看著她，“好了好了，別聽說了，謠言就是這樣誕生的，以訛傳訛，最后指不定傳成什么了，你都能聽說殺了人，那警察還能放過她也是很棒棒哦！”

    陸玥想了想，覺得也是，“那你還是抽空問一下大師兄吧！反正是自家男人，別不好意思。”

    余笙和陸玥混在人群里侃大山，聊著聊著，她覺得有人在扯她，人太多了，互相觸碰是很正常的事，她也沒在意。

    然后下一刻她覺得肩膀一沉，余笙直接被拉走了，扭過頭差點要罵人，結果就看見姜博言的臉，一口罵人的話就那么噎在了喉嚨。

    姜博言直接把她扯到了安全通道里，那里一個人都沒有，余笙靠在墻上，覺得有點兒尷尬，沒話找話地說了句，“你看見我了??？”

    “是啊，你都沖我放了那么久的電了，我能看不見嗎？怎么，是不是覺得我?guī)浀煤喜粩n腿？”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余笙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沒好氣地說，“還合的攏，謝謝！”

    ☆、第15章

    余笙第二天看報紙的時候, 就在財經版看見了姜博言的照片，整個版面都在夸他, 什么商業(yè)奇才、青年才俊、前途無量之類的話不要錢似的往上招呼，余笙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真能吹！

    而微博上都在刷鬼妹, 鬼妹現(xiàn)身a市銀光廣場、鬼妹為途路站臺之類的話題后面飄著大大的hot，效果堪比話題女王，就這短短的兩天, 估計途路這兩個字就已經深入人心了。

    余笙翻朋友圈的時候，看見一群哀嚎的人，后悔昨天沒能去湊熱鬧, 一睹超模的風采。

    作為目睹了超模和商業(yè)奇才的人，余笙低調了發(fā)了幾張現(xiàn)場照，引來一群人的羨慕嫉妒恨, 個個揚言要揍她。

    余笙抱著手機笑得花枝亂顫, 可大約是樂極生悲, 下一刻就接了個恐怖電話。

    衛(wèi)崢的。

    余笙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了，一聽到衛(wèi)崢的名字就覺得陰森森的, 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殺過人！

    陸玥的話從腦海里強勢插入之后, 余笙心頭咯噔了一下, 一句“喂”說的九曲十八彎的。

    電話那頭的衛(wèi)崢笑了，“怎么, 大早上見鬼了，這反應？”

    余笙聽著衛(wèi)崢的笑意，暗暗罵了聲自己, 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沒，我看恐怖片呢，正激動處，這電話來得太關鍵，跟午夜兇鈴似的，嚇得我頭皮發(fā)麻?！边@倒是真的，余笙這會兒覺得頭皮麻的很，渾身都是涼的。

    她站起身，不安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走到洗手間的時候，她從鏡子里看見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白，被嚇的。

    她暗暗嘲笑了下自己，然后無奈地揉了揉臉。

    余笙很討厭猜忌的感覺，就像陽光照不到的巖石縫隙里生長出來的苔蘚，冷涼滑膩，透著股陰森冰冷的感覺，讓人難受的很。

    她靠在墻上，閉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沒的。

    最恐怖的不是白日見鬼，是自己那無邊的想象力，腦子里幻想出來的東西，有時候比現(xiàn)實更可怕。

    “大早上看恐怖片，還真有閑情逸致。”衛(wèi)崢笑著調侃她，“沒去上課？”

    余笙“嗯”了聲，解釋說，“上午沒課。”

    衛(wèi)崢似乎是在攝影棚，揚著聲音指揮人把東西搬過去，然后才對著電話聽筒說，“那過來吧！補幾個鏡頭，做海報用，鬼妹在這邊兒呢！”

    余笙猛地睜開眼，透過鏡子又看見自己的臉，比剛剛更加蒼白了，她問：“現(xiàn)在？”

    衛(wèi)崢“嗯”了一聲，“既然你閑著就過來吧，別人我也信不過?！?/br>
    余笙坐上出租車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發(fā)抖，她有些害怕，可到底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她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地揉著自己的眉心，這感覺真特么cao蛋！

    余笙撥了姜博言的電話，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地想和人說說話，想有個人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什么事情都沒有，是她自己嚇自己。

    電話響了半分鐘才被人接起，卻不是姜博言的聲音，那邊禮貌地說，“你好，姜總在開會，請問有急事嗎？”

    大約是他的秘書，這個“急”字用的極好，深刻地表達了“沒有急事請勿打擾”的中心思想，余笙覺得有些煩躁，吐了一口氣，“沒，如果你們姜總開完會，麻煩轉告他，他mama喊他回家吃飯！”

    秘書一頭霧水地回答，“好的，我一定如實轉告?！?/br>
    余笙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頓時有點兒想笑，可是這會兒實在笑不出來。

    余笙趕到的時候，一群人在等她自己，她彎著腰說了聲，“抱歉！”

    衛(wèi)崢摟著她的肩膀說，“抱什么歉，我又沒有提前通知你，你這傻孩子?！彼牧伺氖?，對著滿屋子人說，“好了，開工了，大家都精神點兒，爭取早點兒結束，中午我請客吃飯?！?/br>
    一群人揉了揉臉，各自站了起來開始行動。

    鬼妹起身站在背景板前的時候，那眼神，余笙總覺得有點兒意味深長。

    余笙這時候其實挺亂的，三番五次把鬼妹叫來，這臉已經不是一般的大了，她實在想不通衛(wèi)崢和鬼妹之間是個什么關系。

    鬼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個好說話的人，雖然她挺配合的，沒有一些模特身上那股仗著名氣生出的過分傲氣，似乎沒有什么脾氣。

    但是你去看她的眼睛，會發(fā)現(xiàn)里面冷的能結冰渣，那是一種源發(fā)內心的冷漠感，無論臺上臺下，她都是一張面癱臉，幾乎都不笑的，有時候看著她，完全無法體會這樣的人內心在想什么。

    很可怕！

    拍完一組的時候，余笙比了個ok的手勢，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鬼妹點點頭，徑直走向一邊，她的助理拿水給她喝，低聲說著什么，她皺了皺眉，最后看向余笙，沖她招了招手，“有刀刀的手機號嗎？”

    余笙愣了愣，對于鬼妹竟然不知道刀刀的電話號這件事挺意外的，那天刀刀來接她，余笙還以為兩個人挺熟的。

    她點點頭，翻出手機找了手機號給她。

    鬼妹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解釋了句，“我和刀刀以前不認識，我的工作室簽了她，這次過來順便把她帶走。”

    余笙愣了愣，“帶走？”

    鬼妹難得露出一個笑，“嗯，去瑞士！”

    余笙挺意外的。

    鬼妹拿了電話號，走到一邊去打電話，隱隱約約能聽見她說，“可能計劃有變，可能無法等到過春節(jié)了，你可以嗎？”

    刀刀要走了，去瑞士？

    姜博言知道嗎？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有點兒cao心太多，旋即拋到了腦后，也不關她事。

    這次并沒有拍太久，完工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

    余笙收拾攝像包的時候，衛(wèi)崢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謝了，如果jiejie這次能翻身，以后你環(huán)游世界包在我身上。”

    余笙扭過頭來，然后才看清她的臉，臉色很差，皮膚狀態(tài)也不好，黑眼圈濃的都能媲美煙熏妝了，也不知道幾天沒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