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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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昀見熊呂這般模樣, 暗里唇角微勾。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周月這個弟弟對她積怨極深。 只是,恐怕周月自己還未曾料到這一點吧。 見熊呂一副恨恨的模樣,王昀故作擔憂地說道:“小兄弟怎么突然臉色如此難看?” 熊呂狠狠地一捶,立即,一旁的樹干上被砸出現(xiàn)了一個深陷的大坑。 “可是哪里不適了, 是否要我去請醫(yī)者過來?!蓖蹶烙置偷囊慌念^說道, “瞧我, 我對青玉宗也不甚熟悉, 有了!我去找人喊令姐過來!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應(yīng)該....” “夠了!”熊呂又是狠狠的一砸,他的手掌滲出些血絲來。 “她不過是一個□□的娼婦!不要再跟我提她!” “哦?此話, 怎講!”王昀一副驚訝的樣子。 “她和她的.....” 話剛到嘴邊,卻又被立即止住了。 王昀正要支著耳朵往下聽, 卻就見他止住了。 熊呂看了一眼王昀, 而后轉(zhuǎn)過頭, 冷冷的哼了一聲, 似是極度不憤的樣子。 他就算再厭惡月牙兒,卻也知道這等私事不好亂說,一旦傳出去, 毀的不僅是月牙兒的名聲,更會擾亂青玉宗的名聲。 此等關(guān)節(jié),他可不想因此被掌門趕出去。 “令姐乃風華絕代之人,怎會是你口中說的那般?!蓖蹶老胫€要下一劑猛藥。 “我看, 是你不喜令姐,或者說,嫉妒她,白口說來的胡話罷了?!?/br> “我嫉妒她?!”熊呂尖叫起來。 “沒錯,我是討厭她,甚至說,我憎惡她,但就算哪樣我也沒想過嫉妒她什么,呵,她那般的虛偽,又有哪一點是我所需要的嫉妒的?” “她卑鄙陰險,自私自利。你們不知道吧,你們眼中干凈又圣潔的她,小時候,偷雞摸狗的事可沒少做。我永遠記得,有一次,她甚至為了一塊餅把一個小孩推入了河中?!?/br> “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孩子不懂事。” 熊呂大笑了起來,又道:“那后來呢,她又是怎么做的???” “后來爹娘將她送入了一個修仙門派修行,她有了神通,有了本領(lǐng),卻從未來家中看過一眼!我們在窮困潦倒中夾縫生存,她在富貴堂皇的修仙界,享受著神仙一般的日子。直至前幾年,爹娘病死了…或許是老天憐惜我,竟叫她良心發(fā)現(xiàn),在老屋將我?guī)Щ亓诉@里?!?/br> “但即使那樣,她卻也只是將我當成一個下人對待!整日叫我端茶倒水,我受盡了委屈和折磨!他們那些修士,都嫌我是個凡人,又有哪個是看得起我的?” 熊呂又道:“再后來,我好容易成了修士,有了點修為,她卻還是整日訓誡我打罵我,不許我和自己的好友玩耍,而我每被鞭子抽一下,心中就痛恨她一分,我對她的恨早已深入骨髓?!?/br> “她就是個狼心狗肺,陰險狡詐的小人!這樣的人,你們卻當一個寶一樣的捧著!呸!” 狠狠的唾了一口,熊呂心中的憤恨才稍平。 “真是...…人不可貌相?!?/br> 熊呂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不由輕哼一聲。 “小兄弟儀表堂堂,沒想到,背后卻有這般悲慘凄涼之事。”王昀抱拳,忽而心生一計道:“實不相瞞,我倆實是同病相憐之人。” 熊呂一聽這話,便抬起了頭,看向他。 “我原也是窮苦人家,后來爹娶了位繼母,帶了個長姐來,家中很不和睦,我處處受jiejie欺辱,后來爹死了,jiejie就更是處處為難我。我忍辱負重,才終于逃了出來,四處流浪而后入了修仙界?!?/br> 熊呂聽他這么一說,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原來都是命苦之人?!?/br> 王昀故作傷感的說道:“今日幸得和小兄弟相遇,真是他鄉(xiāng)遇知音啊?!?/br> “來,小兄弟可與我一起去前面的亭子坐坐。” 熊呂被勾起了心中煩悶,也正想找人一敘愁思,如今見他一臉誠懇的模樣,又記起因最近的朝武大會,月牙兒也無空管他,便也就應(yīng)了下來。 “請。” 聊著聊著,天色漸暗。 熊呂猛然一驚,這才恍然覺出時間的飛逝。 熊呂平日被月牙兒管教的很嚴,幾乎沒有什么好友,什么事只能憋在心中,如今對著王昀將心中的一腔心緒皆傾吐干凈,不由覺得神清氣爽,幾乎不舍離去,心中更是將他看作了摯友一般。 “真是知音難匿,今日大喜?。 ?/br> 王昀輕輕一笑,亦隨之附和了一聲。 他見時機終于差不多了,便道:“兄如今生活在此等水深火熱之地,我著實心痛?!?/br> 熊呂無奈的擺了擺頭。 王昀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有一法…只是…” 熊呂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我二人之間,何須扭捏,說來我聽聽!” “是..這樣的,我方才也說的,我的師門主攻煉丹咒術(shù)這方面,我平日里也私藏了些丹藥靈咒。有一種刑咒,是用來折磨犯人用的,能叫人渾身上下如同針扎又如同火燒,很是痛苦,無人能撐的過一夜。” “此咒,非下藥之人的命令不可解。” 熊呂眼神一厲,若有所思。 “這等咒術(shù)厲害的緊也珍貴的緊,見你是兄弟才告訴你?!?/br> 王昀話還為說完,熊呂便雙膝一彎,一把跪在了他的面前。 “何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我..” “王兄不必多說了,此等情誼,我定銘記于心!”熊呂朝他拜了拜。 “兄弟之間,不必言謝。” “你放心,等我控制了她,我定同蛟龍入海般,一飛沖天之時,必不忘兄!” 王昀眼中露出些不明意味的笑容,但卻還是說道:“快起來吧?!?/br> 他看了看四周,而后將熊呂拉到了自己身邊,指尖涌起一陣金光,他沾了點口水,伸手在熊呂的掌上畫了幾道,那符咒便立即浮現(xiàn)在他的掌間。。 “用冥火燒了,化到水里,看她服下即可?!?/br> 熊呂握了握手,感覺那上面的符印有些灼燙,點了點頭。 “此咒印需在一日內(nèi)使用,否則就無效了?!?/br> “我知道了?!?/br> “還有一點,這符咒服下后,或許并不能立即生效,具體的還要看個人的修為,但最遲不過三日。” “大恩不言謝。日后遇事來找我,必不推辭?!毙軈伪?,認真的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 王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中露出了輕蔑,又有些得意。 他來時查過資料,對熊呂有了個大概的影響,卻沒想到比他想的更好糊弄。 背叛一事,幾乎不用他廢什么唇舌。 那符咒自然不是什么能控制人的符咒,那不過是他隨便哄熊呂的話罷了。 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那滋味.... 王昀輕輕笑了。 幾日后便是朝武大會了,屆時在場上,不知會有多熱鬧呢。 * 夜晚,月牙兒回屋。 她覺得口渴,見桌上有一杯茶,剛剛要順手拿起來,正要喝時卻突然止住了嘴。 這怎么會平白出現(xiàn)一杯茶呢,這并不似她屋內(nèi)的茶具。 “jiejie,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毙軈瓮蝗怀霈F(xiàn)在一旁道。 月牙兒愣了愣,道:“為我…” “不過是些筑氣的靈藥,jiejie不日就要參加最后的比試了,我想來想去,無甚可做,只能借此略盡一點心意罷了?!?/br> 月牙兒笑了笑,道:“難為你,有心了?!?/br> 熊呂極少對她這樣,親近都少,更不要主動為她做些什么了。 說著,她便舉杯,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果然嘗到的盡是些仙草的靈氣。 “好了,我喝完了?!痹卵纼号e起杯子。 熊呂接過后,特意看了看,見雪白的瓷盞中果然干干凈凈。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著月牙兒,卻見她神色如常,不似有什么異樣。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一面想著,依著月牙兒的修為,這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生效。 當時也沒問清楚,到底最遲要多久。 也不知道王昀到底靠不靠譜。 不會是糊弄他的吧.... 熊呂搖了搖頭,暗道,王兄才并非那樣的人。 他等等吧,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吶吶地告退了月牙兒,月牙兒叮囑他了幾句,他一一應(yīng)答了。 回屋時,他卻碰到了淳玉,淳玉看了他一眼,他頓時覺得心虛,不知怎得就突然低下了頭。 淳玉見他這般模樣,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他快步去了月牙兒所在的小屋,卻見月牙兒如常的坐在屋里。 燭光如豆,她的側(cè)臉安寧而嫻靜。 淳玉看了她片刻,并未察覺出她有何異常,這才揉了揉眉心,心中安穩(wěn)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