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思吃著徐牧成夾過來的牛rou片，心里除了麻麻的刺痛之外，還有釋然，這一刻，他內(nèi)心深處交纏的雜草，簌簌地放開，繼而恢復(fù)本來的面貌和位置，徐文思好久沒有睡這么舒坦了，雖然清晨時，又有一點(diǎn)傷感，但他想書上一再歌頌的青春中應(yīng)該是有這么一味的。

    “文思！文思！”樓下傳來阮東陽的聲音。

    徐文思剛起來，一顆雪球飛進(jìn)來，落在他房內(nèi)，他向下看去，阮東陽、小胖正在昂著頭沖他樂。

    “誰砸的？”徐文思問。

    “小胖！”

    “東陽！”

    阮東陽、小胖同時把責(zé)任推到彼此身上。

    “誰砸的我的窗子？”于棠在此時推開窗子，氣呼呼地瞪著阮東陽、小胖，見阮東陽、小胖都在看三樓，她趴在窗子上轉(zhuǎn)頭向上看，看到探身的徐文思。

    “嗨，文思，早上好?！庇谔臎_徐文思揮手。

    徐文思看著于棠，于棠穿著米色棉服，系著粉色圍巾，趁著小臉粉粉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閃亮閃亮的，怎么看都覺得可愛，徐文思怔了怔，心底有個聲音說，就把它藏在心里吧，藏在心里吧，片刻后，溫暖一笑，沖于棠招手，說：“早上好?！?/br>
    “徐叔叔起來了嗎？”于棠問。

    “起來了。”

    “那你和徐叔叔說一聲，一會兒我去看mama，就不要麻煩他了。”

    “沒關(guān)系的?！?/br>
    于棠、徐文思一個二樓、一個三樓，一個仰頭、一個低頭，相談甚歡。

    阮東陽看不下去，抓了一把雪，要砸于棠，抬頭看了看手心，覺得雪太大了，掰掉一半，還是太大，又掰掉一半，最后團(tuán)了指甲蓋大小的雪往于棠頭上砸。

    “干什么？”于棠回頭問。

    “你選文科還是理科？”阮東陽問。

    “文科啊?！?/br>
    “文科不好找工作。”

    “理科不好學(xué)?！?/br>
    于棠、阮東陽又在為文理科爭辯，甚至阮東陽把徐文思、小胖也拉進(jìn)陣營，表示投票，結(jié)果是徐文思尊重于棠的選擇，小胖則無條件站阮東陽，二比二就平了。

    阮東陽仍舊天天催眠似的讓于棠選擇理科，慢慢的于棠也懷疑了，上輩子她作為藝術(shù)生，文化科選擇的是文科，到死都沒有進(jìn)入社會工作過。那時她對工作、金錢都沒有概念似的，現(xiàn)在除了學(xué)習(xí)之外，她有金錢有了欲望，她想賺錢，想開掛似的和mama一起過上好日子，可是，她沒有金手指，智商也不爆表，甚至說有時候連阮東陽都不如，自身、外界都不允許她一夜暴富，她只能一步步的來。

    這時，她想到了自己的愛好——寫文章?？?，她不缺點(diǎn)這足不足以養(yǎng)身，更何況還有mama呢？隨即她想到大家都說的“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文有文的優(yōu)，理有理的好，也許選擇理科又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呢？

    選擇理科了，也許就遇不到那個人了，這不是很好嗎？

    在謝玉芬出院后幾天后，于棠把下學(xué)期分文理班的事兒和謝玉芬說了一下。

    謝玉芬說：“選理科你怕考不好？”

    于棠點(diǎn)頭：“我覺得數(shù)學(xué)物理都挺難的，怕高考考不好。”

    “那你學(xué)文科呢？”

    “文科沒有理科好找工作?！?/br>
    謝玉芬笑著說：“你怎么想這么遠(yuǎn)??？理科可能相對好找工作，不代表文科不好找工作啊。對了，我記得你之前說想學(xué)繪畫?！?/br>
    “我什么時候說的？”

    “小時候，還喜歡嗎？”謝玉芬問。

    于棠肯定喜歡。

    “要不，你就報藝術(shù)專業(yè)，然后選擇理科，藝?yán)砩厴I(yè)之后，建筑系，工業(yè)設(shè)計這些理性設(shè)計也都挺容易就業(yè)的。”

    于棠吃驚地看著謝玉芬問：“媽，你怎么懂這些的？”

    謝玉芬笑了笑，說：“你徐叔叔說的?！?/br>
    “那我考慮考慮。”

    “嗯。”

    于棠這一考慮就到了一九九九年的新年，一九九九的新年過的異常熱鬧，徐牧成帶著徐文思到于棠家吃的團(tuán)圓飯，得知徐文思在于棠家吃，阮東陽、小胖也跑過來湊熱鬧，可是阮東陽、小胖都是獨(dú)生子，他們來了，阮家、毛家不就是冷清了嗎？

    于是大胖、李金花帶著零食也過來了，覺得于棠家太小，提議去徐文思家守夜，順便叫來了阮正賓、孟方蘭，四家十個人，在客廳里圍著電視機(jī)吃著零食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會，徐牧成、阮正賓、孟方蘭、大胖臨時打起了麻將，于棠、阮東陽、小胖三人進(jìn)徐文思房間肆意掃蕩，最后四個人坐在被窩里玩起了斗地主，于棠不會玩，輸?shù)睦蠎K了，不過都是阮東陽出錢，因為拉于棠湊“三缺一”時，阮東陽就土豪地說“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所以阮東陽輸個精光。

    小胖贏了錢哈哈大笑，徐文思贏了錢分于棠一半。

    阮東陽：“……”

    玩到深夜時，謝玉芬、李金花怕大人孩子餓著，下了一大鍋的水餃給大人孩子吃，謝玉芬端給徐牧成時，徐牧成接過來說：“我先吃飯，你幫我玩一會兒吧?！?/br>
    謝玉芬沒有拒絕，幫徐牧成接著打麻將。

    李金花看著二人卻是暗暗笑，然后就聽到小胖喊：“媽，還有餃子嗎？”

    李金花本想罵一罵兒子，轉(zhuǎn)念一想，大過年的，不適合說不吉利的話，于是盛了一盆餃子送到徐文思房里，剛放到桌上，小胖就搶，阮東陽“啪”的往小胖的胖手上打一把，小胖收手，阮東陽先把餃子往于棠碗里盛五個，然后才和小胖、徐文思說：“開始！”

    三個男人搶一盆水餃。

    李金花看著笑笑，也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