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節(jié)
剛剛顧崢飛起一腳,那速度只讓人看到一道殘影,劉老大和他幾個兄弟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就被踹了個七扭八歪,一人對五六個人,只用一招先發(fā)制人,但腳上的力道,劉老大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 平日里仗著小舅子子在衙門,有些臉面,劉老大沒少橫行鄉(xiāng)里,他這個人最會察言觀色,看人下菜碟,也就有本事欺負欺負小老百姓,對方厲害一點,他立刻慫了,一副乖孫子樣兒。 “爺爺,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鎮(zhèn)上家家戶戶遭難,連知縣老爺家里都不能幸免,聽說知縣的千金大小姐清秀可人,被那伙山匪綁了,他一個小小的屠戶,算哪根蔥,沒家破人亡,已經(jīng)算是好的。 話說回來,劉老大倒是希望人亡,他那蠢婆娘生得比山匪高大,關(guān)鍵時刻,屁都沒放一個,唯唯諾諾不說,還主動告知家里藏糧食的地點。 賊人找到糧食,順便把他積攢多年的十幾兩小金庫也給劃拉走了,劉老大頓足捶胸,心痛到口不能言,要知道在母夜叉手下討生活,攢私房錢多么不容易,那點銀子,他是留著去花樓找小桃紅訴衷情的! 他計算時日,等母夜叉來了小日子,他后腳去找小桃紅,劉老大對嬌滴滴的女子充滿無限的遐想,他要求不高,平日占點小便宜,摸個小手,就能讓他心動很久。 想想,這也不怪他,每晚伺候母夜叉,讓劉老大苦不堪言,任誰二百來斤的肥rou壓在身下,也不會舒服,況且他婆娘的皮膚糙的像成年的老豬皮,行房的時候,他緊咬牙關(guān),總有一種被男人強了的感覺。 “爺爺,小的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見顧崢陰沉著不說話,劉老大迅速清醒過來,橫行霸道習慣了,做小伏低讓他很難堪,不過一報還一報,他遇見硬茬,算是自己倒霉。 眼瞅著天色不早,母夜叉該起身了,他還得趕緊回家做飯,一想到此,他很是憋屈。 “你不是一條漢子。” 顧崢很冷靜,人犯到他手,他不會輕饒,只是不久后,他帶著娘子要南下,萬一家里人留在鎮(zhèn)上,被這廝報復怎么辦?通常這種人瑕疵必報,不得不防,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改了主意。 “我知道,咱們鎮(zhèn)上百姓遭難,大家日子過的都不容易,家家戶戶如此?!?/br> 顧崢坦言,正是春日,周邊山上有野菜,山里還有其余作物,省吃儉用,可能會吃不飽,卻不至于餓死。沒走到最艱難的一步,卻搶奪別人的財物,你怎么知道,會不會把別人逼到懸崖處? 做人不能如此自私,若真有那厲害勁兒,就應(yīng)該對著賊人施展,而不是躲在這里,伺機打劫苦難的百姓。 莫小荷勾唇,夫君一臉正義,正在講大道理,可是為什么,如此怪異呢?他一向不喜多言,平日被不公平對待,也不放在心上,沒成想還有這一面,這感覺,像是被大哥莫懷遠附體了。 劉老大被說得汗顏,又激起了點血性,是啊,當男人比他還窩囊的真不多,他不靠任何人,有殺豬的本事,在哪里都餓不死,為什么要作踐自己? 大不了和母夜叉一拍兩散,那娘們能吃,家里剩余的口糧都搭對她了,不如把她休回去,這樣他的老娘和兄弟,也不用受閑氣! 劉老大認錯態(tài)度很好,他打劫了幾戶,這幾日家里吃用了一部分,他表明自己會想辦法把剩余的還回去,如果還不上,用家里其余物件補上,或者記賬,晚些時候,他挨家挨戶登門道歉。 顧崢點頭,他沒想到自己的話起到效果,不管劉老大陽奉陰違,還是真想明白了,這些不關(guān)他的事,而他不過是想要一個態(tài)度。 莫小荷口渴,拉了拉自家的夫君的衣袖,夫妻倆正要離開,就見胡同里飛奔出來一個和莊戶壯漢差不多的黑壯婦人,婦人穿著一身土灰色的衣裙,水桶身材,走路卻靈活。 她走到路口,看了一眼狼狽的劉老大,抬起繡花鞋,一腳踹到他的屁股上,劉老大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撲通一聲栽倒,整個人畫出完美的弧度,最后,臉在一次浸泡在那凹地的臟水中。 莫小荷抽了抽嘴角,總感覺劉老大有些悲催,她是不是又同情心泛濫了?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黑壯婦人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趴倒的劉老大,做茶壺狀,怒道,“你個雜碎,老娘起身后,看到鍋里是空的,早上你讓我喝涼水???我打死你個廢物!” 劉老大二次摔倒,正要起身,又被婦人按在地上,對著他的屁股,啪啪啪地捶打,讓他里子面子丟了個徹底。 平日母夜叉不出門,家里又在胡同最里,鄰居住著年過花甲的老兩口,下雨打雷都聽不真切,他在外是霸王,在家裝孫子,這件事除了親近的兄弟,無人知曉。 婆娘不管不顧鬧出來,又讓他在顧崢面前丟人,劉老大第一次感到出離憤怒,他以前得過且過,是想著用小舅子的人脈辦事,再說成親了,男子養(yǎng)家糊口,沒什么,他找了個懶纏的婆娘,不怨別人,是他自己作死,當初就看上了她娘家的背景?!皾L回去!” 當了幾年孫子,一下轉(zhuǎn)變角色有點困難,劉老大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臟水,瞪著母夜叉,“你跑出來干啥,你看看你,頭發(fā)亂七八糟,像個叫花子!” 母夜叉有好幾個兄弟,她是家中獨女,又是長得最像他老子的,因而受寵,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出嫁前還曾經(jīng)有小丫頭伺候。 嫁人那會,本是小丫頭要作為陪嫁,可他娘家人怕同在一屋檐下,時間久了,劉老大和小丫頭有什么首尾,畢竟人人愛美,任誰也不會喜歡黑壯如狗熊一般的女子。 母夜叉聽慣了奉承的小話兒,被夫君指像叫花子,接受不了,甩了甩凌亂如雜草的頭發(fā),當即開始撒潑,不管不顧喊道,“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莫小荷本不愿意看夫妻吵架,但是她挪動不開腳步,母夜叉一個人,幾乎堵住本來就不寬的街道,她只能被強迫留下來圍觀。 “你說我胸大,有福氣,長得結(jié)實,而且很可愛,你都忘了嗎?” 劉老大的婆娘嗓門真不小,她吼出來后,所有人都是一個表情,低下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鞋尖,仔細看,肩膀在輕微抖動。 莫小荷想給劉老大豎起大拇指,這么實在的人不多啊,瞧瞧人家夸人,有藝術(shù)性,而且每個詞語,都經(jīng)得起考驗。母夜叉至少有二百來斤,胸和肚子基本在一條直線上,這身材,絕對不是窮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可不就是福氣?結(jié)實自然不必細說,一個女子,若是不美貌,夸可愛,定然讓人挑不出錯來。 “少丟人現(xiàn)眼,回家!” 劉老大強壓著心里的邪火,現(xiàn)在人人自危,他不一定什么年月才能出攤做生意,用不上小舅子,以后也不想卑躬屈膝,他誰也不慣著!就是這么強硬! 母夜叉張大嘴巴,劉老大在家從沒用這種態(tài)度和他說過話,莫不是在外頭有人了?未出嫁的時候,她曾經(jīng)聽隔壁嫂子說過葷話,想要捆住夫君,那就在床上榨干他,這樣他有心無力。 成親幾年,她就是這樣做的,事實證明,真真是管用,妙啊妙,不過劉老大在床上太過死板,這點她不滿意,她回家和娘親訴苦,劉老大不會叫,不解風情,像一塊木頭疙瘩。 劉老大的確是不想叫,意亂情迷的呻吟聲,不應(yīng)該是女子發(fā)出來的嗎?身段柔軟,面色粉紅,細白如羊脂的皮膚,如果他婆娘是這樣的,讓他做啥他都愿意! 每晚被母夜叉蹂躪,他已經(jīng)失去做男子的尊嚴,只想快點結(jié)束好睡覺,誰有那個閑心,他雖是個殺豬的,卻沒那么重的口味! “劉老大,你不想混了?你這是要上天?。 ?/br> 劉老大不給面子,母夜叉徹底火了,她罵道,“我馬上回娘家告狀,讓我?guī)讉€哥哥把你扒光,扔到街上來,你這個龜孫子!” “龜孫子?好啊,這個稱呼好,不當孫子,能讓你這下三濫的貨色入我老劉家的門?” 劉老大忍了多年的閑氣,終于爆發(fā)出來,既然撕破臉,他什么都不怕,反正他是爺們,不在乎名節(jié),最多就是丟臉唄!他顫抖著手,指著母夜叉,“入門幾年,你好吃懶做,不孝敬我爹娘,還想勾搭我兄弟,再者,就算養(yǎng)了幾年的母雞,也該下個蛋了,你呢?”夫妻倆吵架的內(nèi)容太過驚悚,信息量巨大,莫小荷作為外人,都聽得臉紅,八卦的火焰冉冉升起,真看不出來,劉老大是個怕媳婦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呸!” 母夜叉啐了一口,一臉理直氣壯,她爹娘兄弟都在衙門吃皇糧,有背景,劉老大一家子草根,不是木匠就是殺豬的,能配得上她? 當年她才不想嫁人,是爹娘哄騙她說劉老大看著壯實,她嫁人能有好日子,她百般不情愿,后來又相看幾戶人家,那男子就和弱雞一樣,沒辦法,就嫁入劉家,她還很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