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莫大丫傷心,更多的是絕望,她總以為,李二是受他娘唆使,原來都是她不甘心,不敢承認(rèn)而已,現(xiàn)實是血淋淋的。 雨停了,溫度有些低,夜晚涼風(fēng)陣陣,天氣陰著,看不到月亮。 莫小荷用鐵絲挑亮了燈芯,轉(zhuǎn)身去廚房端熬好的藥粥,里面加了從歷城帶過來的人參,最是滋補(bǔ)。粥太熱,顧崢怕自家娘子被燙到,用布巾包邊,放在食盒里,一直把她送到門口。 “堂姐,你現(xiàn)在脾胃虛,還是先喝點(diǎn)粥?!?/br> 打開食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香,莫大丫聞了聞,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總是嫉妒這個堂妹,對莫小荷不太好,可是出了事,堂妹卻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她記得上次臨走之前,莫小荷覺得不妥,特地讓她留下暗號,當(dāng)時她沒當(dāng)回事,還覺得挺搞笑,現(xiàn)在想想,背后一涼。 那晚,飯畢后,莫大丫太過暢快,老虔婆沒讓她收拾,她洗漱一番,早早就睡了,根本忘記了紅繩報平安,第二日,就開始不好,直到嚴(yán)重昏迷,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雜物房。 千算萬算,算不透人心,莫大丫覺得自己很可悲,也該她命不當(dāng)絕,她要把兩個黑心肝的人送到牢獄,并且請求官老爺幫忙和李家義絕。 莫小荷聽后,認(rèn)為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年頭官官相護(hù),吃了堂姐嬰兒的是知府的小妾,人家會承認(rèn)嗎?必須家人在一處商議,必要給京都送信,聽聽族中的意思。 第159章 誣告 莫大丫中毒后身子虛弱,喝了湯藥后,拉著莫小荷的手說幾句話,就睡了過去,只留下莫小荷一個人為難。醫(yī)館只有一間空屋子,床被堂姐莫大丫占著,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漆黑了,到入夜時分,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夫君,咱們要是去鋪?zhàn)永铮f一半夜我堂姐叫人怎么辦?” 郎中說湯藥中加安眠的成分,至少要睡到明天天亮,可若是夜半莫大丫醒來,要去小解,身邊總得有人攙扶一把,屋內(nèi)只有一張床,莫小荷留下,就得打地鋪。 “不行,下雨天地上潮氣太重?!?/br> 醫(yī)館的地面鋪著一層青磚,年頭久了,上面一層厚厚的泥,屋子被前面鋪?zhàn)訐豕猓虻劁伻菀壮睔馊塍w。顧崢很快否決自家娘子的提議。 “那怎么辦?” 莫小荷有些頭疼,今兒就顧著忙,顧崢一個男人在屋內(nèi)不方便,必須避嫌,她應(yīng)該請一個附近居住的婆子照看,然后給點(diǎn)工錢。天色已晚,周圍的百姓人家睡得早,家家戶戶滅了燈,她去哪找人? “要不這樣,我在屋子里用幾把椅子拼一張床,對付一宿,夫君你回打鐵鋪?zhàn)踊蛘哒荫T大春,反正他也是自己一個人?!?/br> 前兩天夫妻二人回村,不在鎮(zhèn)上,馮大春跑了個空,他就留在打鐵鋪?zhàn)訋土藭?,劈柴燒火,他找到了活計,每天固定給周圍幾乎殷實人家送柴禾。 每家每戶幾個銅板,柴禾在附近山里砍,他買了一輛四個轱轆的手推車,其余沒成本,就是賺個跑腿的銀子,每天多跑幾趟,積少成多,賺的足夠自己日?;ㄤN。 馮大春為人厚道,砍柴時候運(yùn)氣好,打了一只山雞,就拎著上門,正好莫小荷夫妻不在,雞腿全進(jìn)了李河的肚子。 “不用,我剛回打鐵鋪?zhàn)尤×笋R車,咱們就宿在馬車內(nèi)?!?/br> 這樣如果莫大丫醒了,顧崢?biāo)邷\,也能聽見動靜,不然院子里就兩個女子,顧崢放心不下,雖然是太平年月,也難免會有雞鳴狗盜之輩。 “這個主意好!” 從京都回程,一路沒少宿馬車,莫小荷拍手,直夸夫君顧崢體貼,她簡單擦洗,發(fā)現(xiàn)車上之前這她翻得亂七八糟的箱籠全部被歸置整齊,被褥鋪好,并且點(diǎn)燃了驅(qū)蚊的熏香,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詞,“賢惠”。 折騰大半天,莫小荷精疲力盡,她靠在顧崢的胸膛,手無意識地拔著他的胸毛,神游天外,堂姐命太苦,接下來該怎么辦?安排在她家不是不可以,就是山里路陡峭,莫大丫上不去,總不能讓自家夫君背著吧? 莫家族人都不在,鎮(zhèn)上的熟人只有表哥李河,馮大春,這二人有共同點(diǎn),都是光棍一條,為了堂姐名節(jié),也不能同一屋檐下。 顧崢低著頭,看著撫摸自己胸前的小嫩手,體內(nèi)的火蹭蹭竄,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挑逗,那雙小手,撫得他心癢癢,在醫(yī)館的院子里,又不能有任何動作,這讓他內(nèi)心無比煎熬,面部線條更加冷硬。 “夫君,堂姐說,我大伯娘娘家那邊根本不管,嫌棄她腦子進(jìn)水,放著榮華富貴不享,非要嫁個和寡婦亂搞的野男人?!?/br> 莫小荷又犯了難,莫大丫這種情況,肯定得有人照顧才行,小產(chǎn)后又受累,身子虧空得厲害,郎中說,必須用上好的藥材進(jìn)補(bǔ),不然以后就是個病秧子,最多挺個三五年。 “要不就請個婆子照顧她吧。” 顧崢看到那雙小手終于離開他的胸口,剛舒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莫小荷不老實地已經(jīng)摸向他下半身,并且她的表情非常認(rèn)真,絕非調(diào)情。 忍著身體上竄上來的越來越高的熱度,顧崢盡量調(diào)節(jié)自己,他深呼吸,繼續(xù)道,“她畢竟被除族,莫家不好公開替她找回公道?!?/br> 莫大丫未婚先孕,在這個時代,就是最大的污點(diǎn),若是莫家強(qiáng)硬出頭,李家老虔婆定要鬧個人盡皆知,而莫家是皇后娘娘的母族,最在乎名聲,不可能和破落戶一般見識,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李家真豁出去了,也很難搞。 “那他們殺人滅口,就這么算了?” 莫小荷在最初的激動后,慢慢冷靜下來,這么一想,自家夫君說的很有道理,大伯和大伯娘再舍不得堂姐,也會以大局為重,一個已經(jīng)被除族,并且出嫁的閨女,沒有那么重要了。 “當(dāng)然不是?!?/br> 顧崢皺眉,如果沒有莫家在背后推動,官司很不好打,作為媳婦要孝敬公婆,本就天經(jīng)地義,被婆婆磋磨的何其多,也沒見誰硬氣的告官,娘家得力,必定會找上門討說法,而那些把閨女當(dāng)成物品換彩禮的,怕是就不管不顧了。 這個致命白毒傘非常難找證據(jù),老虔婆若和李二不承認(rèn),沒有人證,光憑莫大丫中毒,根本就不能確定,這毒是誰下的,或許遭到污蔑。 “對,那老婆子最不要臉,倒打一耙絕對能干出來?!?/br> 莫小荷深以為然,越想越復(fù)雜,她拍了拍頭,問顧崢,“那吃嬰兒那件事怎么辦?” 不能指望這個年月的人不迷信,若是意外小產(chǎn),流掉了嬰兒就罷了,這故意謀害孕婦腹中的孩兒,不僅僅是損陰德,是蓄意謀殺!那可是一條人命。 “暗暗調(diào)查,最好從別人嘴里,把老虔婆咬出來。” 顧崢心里有一個計策,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最后自己鬧到公堂,鬧得人盡皆知,其中又涉及知府的后院,想必縣老爺定能秉公處理。 占知縣和莫家結(jié)仇,被收拾了,新開的知縣是個圓滑的,做事滴水不漏,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tài)度,每日處理公務(wù),常常打瞌睡。 “如果這樣最好,省得讓人以為是我莫家故意欺負(fù)人。” 莫小荷打了個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側(cè)過身去,很快發(fā)出勻稱的呼吸。 見自家娘子睡了,顧崢如蒙大赦,趕緊跑到馬車上的盥洗室,用冷水沖涼,又不敢弄出大動靜,打擾莫小荷睡眠,憋得很辛苦。 剛才還睡意朦朧的莫小荷突然坐起身子,聽著里面隱約的水聲,笑得如一只偷腥的貓,生活不易,全靠演技,早上他說她什么來的,背著她和野豬的重量差不多,哼哼,此仇不報,非小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