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改變
說起來,昨天早季好像說過要帶自己母親所做的雪丸子來給我品嘗,不過今早起來的時候腦袋實在混亂,也就沒想起這一件事——她手里的盒子不會就是雪丸子吧? 不同于第一天會場的空闊,現(xiàn)在的四周都遍布著整齊有序的冰雕建筑物,橫豎成排。建筑與建筑之間隔著七八公尺左右的距離,形成井然有序的道路。道路兩旁還預設(shè)了擺放小型冰雕的展覽帶——跟千年前的綠化帶看起來差不多,兩邊都分布著,不過現(xiàn)在只是空蕩蕩的凸起臺階。 因此實際上道路的寬度只有四五公尺左右的樣子,不算很寬闊。加上又是迎面碰上,所以這時五人里的朝比奈、瞬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 發(fā)覺躲不開,我只好率先朝他們招手“早季,大家,早上……不對,是中午好?!?/br> “折,你認識他們?” 美嘉仔細觀察著早季幾人,露出思考的神情“他們應該是住在水車之鄉(xiāng)的孩子,我記得以前見過幾次?!?/br> “恩,前段時間在小河灣那個沒標號的碼頭認識的。我在那里改造了一條漁船,然后經(jīng)常在那里釣魚——這事我記得跟你們說過的?!?/br> “說是說過,不過你又沒帶我們?nèi)ミ^?!?/br> 美嘉“哦哦”地點著頭,她眼睛亮晶晶的,一幅非常感興趣的樣子“折,等雪祭過完就帶我們?nèi)タ纯?,我也想釣魚?!?/br> 還沒來得及答復美嘉,看見我們的早季就迅速地沖到了眼前,那洶涌的氣勢讓我不禁往后小退了兩步——因為剛出生時挨打的心理陰影以及“熊孩子”這種主觀印象的原因,所以每當我看到早季,心里就會下意識地產(chǎn)生“她會一拳打過來”的錯覺。 好在早季沖到面前就停了下來,她先是瞄了美嘉和真村一眼,拍了拍因小跑而翻起的領(lǐng)口,這才舉起手里藍布包裹的四方盒子“折,中午好。真巧呀,在這里碰面了,可以一起吃午餐嗎?” “巧?你明明都……唔!好痛!” 跟過來的覺嘀咕著,結(jié)果被早季用肘子“不經(jīng)意”的擊中肚子,抱著肚子蹲下來呼痛。旁邊無論是秋月真理亞還是青沼瞬,又或者是稻葉良,都像看笨蛋一樣的看著他。 這是搭訕嗎? 我啼笑皆非,不知道該表露出什么樣的表情,不過也不好拒絕她的好心,點頭同意“好啊,正好我們都還沒吃東西,如果方便的話就一起吃吧。大家一起吃飯,沒問題吧?” 最后一句話我是朝美嘉她們問的。 “沒關(guān)系,我也想和真理亞說說話?!?/br> 紗率先擺手,在昨天她就已經(jīng)見過早季他們幾個。而且她和秋月真理亞是表姐妹,雖然以前從沒見過,但從昨天認識之后,她似乎很快就對這個meimei產(chǎn)生了不錯的觀感,談話時不時會提及真理亞。 “可以是可以,不過還是先認識一下吧。” 美嘉走上前一步,伸手輕拍胸口,昂首挺胸,做足大jiejie的姿態(tài)“我呢,叫做長谷川美嘉,是折他們的jiejie。你們可以叫我長谷川jiejie,也可以叫我美嘉jiejie,都沒問題?!?/br> 這里不得不說的是,美嘉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而我的身高要比正常的同齡孩子要高上半個頭。較高的個頭,加上透出英氣的五官以及纖長嫵媚的眼睛,使得她看起來比同齡孩子至少要大上好幾歲。而且她本身性格也比同齡孩子成熟一些,所以當她做出一副大jiejie樣子的時候,的確是極具欺騙性。 “長谷川jiejie?!?/br> 五人中,早季和朝比奈一下就被美嘉所欺騙,喊了jiejie??吹絻蓚€同伴喊了,稻葉良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喊了。最后是秋月真理亞和青沼瞬。 “好,那么先來自我介紹吧,從誰先開始呢?” 美嘉一揮手,干脆利落的掌控了局面。早季幾個人互相對視,朝比奈覺第一個上前,舉著手“我叫朝比奈覺,家住在……” “恩恩……叫朝比奈覺???真是個好名字。好,下一個?!?/br> 美嘉一邊點頭,一邊從容地拍了拍朝比奈覺的頭,打斷他繼續(xù)介紹,又揮了揮手讓他到一旁去。朝比奈覺愣愣地點了點頭,聽話的走到了一旁。 等他走開了以后,美嘉將手指指向早季“接下來是你。” “我?” 早季指了指自己,有些迷?!拔医卸蛇呍缂??!?/br> “住在哪?” “水車之鄉(xiāng)。” “年齡呢?” “六……六歲……” “平常喜歡玩什么樣的游戲呢?” “搶……搶地盤游戲?!?/br> …… 自我介紹以一問一答的形式進行著,早季表情越來越迷茫,而美嘉意猶未盡,還打算繼續(xù)詢問。我看不下去,于是輕拍她肩膀,喊?!懊兰危昧?,知道這些就夠了吧?其它幾位我來介紹吧。” “這位是青沼瞬,愛好應該是讀書。這位是稻葉良,性格開朗大方。而那位叫做秋月真理亞……美嘉,你猜猜看她的身份?!?/br> 我攤著手分別指向青沼瞬、稻葉良,最后是秋月真理亞。她那一頭紅發(fā)實在顯眼,即使不介紹也能讓人一下子猜出她和紗的關(guān)系。 “紗的meimei?” 美嘉只是眼珠子一轉(zhuǎn),就說出了準確答案。不過說是她猜出來的也不大準確,因為在她對早季進行盤問的時候,秋月真理亞就和紗湊在了一起,兩人談話聲音并不低,秋月真理亞喊紗為“紗jiejie”的聲音仔細聽就能聽得到。 “她是長谷川美嘉,雖然看起來比你們大很多,其實也就七歲而已。這位是橋本真村,他比較喜歡昆蟲?!?/br> 我又分別介紹了美嘉和真村,早季四人的目光掠過美嘉,全部集中在真村的臉上。然后…… “哈哈哈哈……他……他的臉這是怎么了?” 朝比奈覺立刻捂著肚子笑出了聲,剛才臉上的不快轉(zhuǎn)眼就不見了。早季也在笑,不過沒他那么夸張“這是誰的惡作劇吧?” 兩人突然發(fā)笑讓真村一頭霧水,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摸了摸臉,還是弄不清楚情況??吹剿@幅樣子,美嘉也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她一邊笑,臉上又一邊露出得意的表情,顯然真村臉上也有著她的功勞。 “你的臉好有意思呀?是自己畫的嗎?” 稻葉良略顯單純,他看出真村的疑惑,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的臉上畫了好多東西,難道你不知道嗎?” “真村,去洗把臉。” 我也無奈苦笑,拍了拍真村的肩膀,告訴他真相“在你睡覺的時候,臉上被畫了東西?!?/br> 真村說不出話來,他的臉變得有些黑,在狠狠地瞪了美嘉一眼,丟下一句“美嘉,你給我等著”之后,就小跑著朝盥洗室的方向跑去。 “又不是只是我一個人做的……” 美嘉聳著肩,扁著嘴嘀咕著。 在真村跑開后,我再次提議一起去吃東西,不過朝比奈覺抗議“我們都已經(jīng)拿到吃的了,為什么要和你們再一起去一次?” 朝比奈覺的話得到了青沼瞬和稻葉良的認同,秋月真理亞正忙著和紗說話,沒空理會這邊。只有早季一臉不滿“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呀,大家一起再去拿點吃的不好嗎?” “可是不快點吃掉,食物很快就會變冷了啊。再說有必要都拿到食物,然后再都一起吃掉嗎?” “我也這么覺得?!?/br> 青沼瞬點頭同意。 “這個簡單。” 我正準備回答,但美嘉先說話了,她“嘿嘿”笑著,走到朝比奈覺眼前,笑吟吟地看著他——不如說是看著他手里拿著的食物。 “你……你想做什么?” 朝比奈覺有了不好的預感。 “覺小弟,做人要大方,如果別人有困難,就應該幫助他。你說是不是?” 美嘉自然熟地拍打著朝比奈覺的肩膀,表情誠懇,如果不知道她的性格,我都會以為她是一個正在教育自己弟弟做人道理的成熟jiejie。 “是……是這樣沒錯。” 朝比奈覺畏縮地點著頭,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理奈的陷阱。 “這樣,那就交出來吧?!?/br> 看見他點頭,美嘉臉上笑容越發(fā)燦爛,她伸著手往朝比奈拿著的食物里一撈,輕易地搶到了兩串丸子。她不理會朝比奈“啊啊啊……我的丸子”的叫嚷,一口就咬下了一顆丸子。 “還給我!” “唔……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覺小弟,jiejie這是在幫你?!?/br> 美嘉輕易地避過朝比奈抓來的雙手,像蝴蝶般靈巧地繞到他的背后,一下就用左手摟住他的脖子,使他不能動彈。然后一邊搖晃木簽,一邊振振有詞的辯解“佛主割rou喂鷹聽說過嗎?只有懂得舍己為人,以后才能成佛。覺小弟,你把你的食物都給我,以后就能成佛,你說我是不是在幫你?” 這一幕看起來實在有趣,我卻感到無奈,也不知道美嘉這種顛倒黑白的思維是從誰身上學來的。雖然這種話我一聽就知道是哄騙的瞎話,但朝比奈覺的臉卻變得通紅,他停止了掙扎,斜眼偷看美嘉,訥訥地點著頭“我……我知道了啦,給你就是了。” 我無奈地搖頭,看來又有人被美嘉的“豪氣”給迷倒了。 “長谷川jiejie說得對,我們要有佛一樣的心?!?/br> 不知道是出于單純還是其他原因,稻葉良也輕易相信了美嘉的話,他把自己手里沒吃過的食物分出了一部分。青沼瞬沒說話,點了點頭,也分出食物來。 美嘉放開朝比奈,一邊收著食物,一邊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則聳了聳肩,拍了拍身旁憋著笑的真村的肩膀“真村,我們?nèi)ヮI(lǐng)自己的,就別學美嘉了?!?/br> “誒……我也去,我的也沒領(lǐng)?!?/br> 真村沒張口,反倒是早季先回答了,她的手里除了疑似裝著雪丸子的盒子以外,的確什么都沒有。 “那一起去吧?!?/br> 我朝著她微笑,她一下子就紅了臉,拎著盒子輕輕地晃動“折,這個給你?!?/br> “謝謝。” 雖然知道盒子里的東西說不定早就被凍成了冰團子,但這一番好意卻不能拒絕,所以我接過盒子后又補充了一句“可以的話,我想帶回去吃,盒子明天再還給你可以嗎?” “好……不是,沒關(guān)系的?!?/br> 早季一臉興奮,似乎打算說“好啊”,卻很快就改了口。我略微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只好搖頭苦笑。 …… 在跟美嘉和紗說了一聲后,紗也打算跟著一起去,美嘉則留下來坐享其成,直接享用幾個男孩帶的食物。真村看樣子沒有好一會回不來,所以我們就先到市集區(qū)去,按各自的口味領(lǐng)了中午的食物,然后回到原來的位置。 回來時就發(fā)現(xiàn)美嘉正眉飛色舞地說個不停,而聽眾朝比奈覺等三個男孩,以及秋月真理亞都一幅聽得入迷的樣子。湊近一聽,發(fā)覺她正在說秋天時我們設(shè)套捉蓑白的事情,說蓑白怎么伸著觸須奮力掙扎,怎么樣的力大無窮,把拴著繩子的小木樁都給扯得搖晃不停。 雖然美嘉拌嘴比起理奈要差得多,但不代表口才差。相反,她講起故事來頗為生動,將一件本來在當時只是臨時起意的事情說得驚險而刺激——事實上,那天是有個孩子在田埂上看到蓑白,我就心生好奇,于是就和一群孩子一起去抓。 蓑白是一種看起來和毛毛蟲有些相似的生物,體長有數(shù)十公分到一公尺不等。它的頭頂生有一對帶有分叉的觸手,呈y字形,觸手前段還有小觸角,像蝸牛觸角一樣會不斷的伸縮,用以探路。它的腹部生有成排的短小肢腳,爬動起來時速度快得很,腿短的孩子要小跑著才能追得上。 而之所以被稱為蓑白,就不得不提起它背后大量凸起的觸手以及棘突了,這些觸手與棘突五顏六色,紅橙藍綠白具備,在背后不住搖晃,看起來的確像是披著一層蓑衣的樣子——當然,具體來說可能有更深層原因,不過我就不怎么了解了。 出于對蓑白這種千年前不曾聽聞的生物的好奇,我就帶上繩子和同伴們一起去抓。 蓑白是益蟲,屬于雜食生物,苔蘚、昆蟲、爛樹葉樹根、真菌、植物種子等都在它的食譜里。所以我們設(shè)了套,用拔來的苔蘚和水稻作為誘餌,將它誘來,然后收套捉住。 當時它掙扎得很厲害,我們不得不把繩子綁在田埂旁的木樁上才耗盡了它的力氣,對著它仔細觀察了好一陣子,最后就把它放了——畢竟蓑白身長足有六十多公分,高有三四十公分,像只大狗一樣。而且據(jù)說它的體內(nèi)還帶有劇毒,又有各類傳說說它是神獸。 平時捉來逗趣一下還沒關(guān)系,真要帶回家飼養(yǎng),不論是哪個孩子都沒那個膽量,就算是愛極了昆蟲的真村也不敢做這事,他也不說是害怕,只推說蓑白不是昆蟲,而他對昆蟲以外的生物不感興趣。 蓑白到底算不算昆蟲我不怎么了解,不過危險倒是實實在在的,當時那根成人大腿粗、且深埋地面足有一公尺的木樁在它劇烈的掙扎下,差點被從土里帶了出來。那場面實在驚險,我都盤算著是不是該用石頭使勁砸它,以耗盡它的體力。 好在蓑白的力量雖然大,但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就全身發(fā)軟的癱倒了。 我們也不打斷美嘉的演講,就在她旁邊解決掉手里的食物。美嘉說完捉蓑白,又開始說捉偽巢蛇、朱鷺、松鼠……這些生物的經(jīng)歷,早季聽得出神,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食物。忽然,她看向我“折,以后我能和你們一起去捉蓑白和偽巢蛇嗎?” “不行。” 這是紗替我回答的,她拿的東西不多,很快就吃完了,現(xiàn)在正托著下巴看著前方秋月真理亞的背影。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纖長的眉梢輕輕抖動,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隱隱有種羨慕的色彩。 “為什么???” 早季不服氣的追問。 “因為很危險哦。不管是折,還是我,又或者是其它人,都被大人訓斥了,說是不能做那么危險的事情?!?/br> 紗解釋了以后,早季就跟xiele氣的皮球一樣,嘴里雖然還嘟噥著“為什么不可以”,但卻不再提要去捉奇異生物了。我也松了口氣,在沒發(fā)生那件事之前,我出于對現(xiàn)下世界千奇百怪的生物的好奇,時常會去觀察或是捕捉那些生物。那些和我玩在一起的孩子也熱衷于這種行動,將此當做游戲。 不過這種活動未免過于危險,在有一次某個孩子不注意下被水蛇咬了一口后,這項行動就被叫停了。幸運的是,那個孩子沒有出事,只是傷口腫了幾天,很快就恢復了健康。 雪祭第二天的下午將舉行小型冰雕團隊賽,這是一項比較枯燥的比賽,看起來沒什么意思。所以在吃完了中餐,我們就決定去河畔繼續(xù)練習冰雕技藝。和早季他們分開時,幾個孩子都表示對冰雕感興趣,也囔囔著要試手,于是我們又一起來到河畔。 于是…… “嘿!看我的用力一鏟!” “覺!你是笨蛋嗎?冰塊都濺到我頭發(fā)上來了?!?/br> 早季尖叫,幸好她的身上帶著全套的保護器具,這才沒受傷。 “好啦好啦,對不起了。” “覺,我覺得這里要輕一點鑿,不然很容易讓里面的位置產(chǎn)生裂紋的?!?/br> 青沼瞬認真的觀察著,指著魚尾巴的位置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看我的!嘿!” 一鏟揮下,剛剛有個形狀的魚尾巴“啪嗒”的一聲,斷了。覺的臉上露出訕笑,其它幾個人轉(zhuǎn)過頭來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 早季幾人玩得熱火朝天,我們四個參賽者反倒清閑的找了幾塊干凈的石頭壘高,坐著看他們幾個動手。美嘉閑得打哈欠“這樣交給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說著,她偷瞄了一旁的真村一眼。在真村回來之后,兩人唇槍舌戰(zhàn)了一番,美嘉一個人背了黑鍋,氣得懶得理他了。而真村也生著她的氣,不再跟她說話。 看這樣子,她似乎產(chǎn)生了向真村認錯的打算了吧。 “沒關(guān)系,他們玩一下就會厭煩了?!?/br> 我沒有在意早季他們的折騰,瞥了美嘉一眼,就將目光移回到那一片看起來光可鑒人,仿佛一塊巨大無比的水晶鏡子般的銀白冰面上。說起來,明天會有私人性質(zhì)的滑冰比賽吧? “折,想滑冰嗎?” 坐在左手邊的紗托著腮幫,歪頭看著我。 “恩,想試試?!?/br> 我下意識地點頭,卻又驚訝起來,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紗“紗,為什么會知道?難道……” “不是,那個從昨天開始就沒感覺到了?!?/br> 即使沒有說明,紗也一下子明白了我想說什么,她唇角輕盈地上翹,透露出心情的愉悅“是感覺哦,和折在一起久了,慢慢的就能理解折在想些什么了?!?/br> “知道我想什么?” 我啞然失笑,不由得想到靜,她那種才是真正的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完全是讀心了。紗的理解,大概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把握住我的性格,通過性格探明定向思維以及思維習慣而已。 這種理解最簡單的方式其實就是換位思考,即使是日常中也是常用的一種手段,談不上什么難度。 “不是折想的那樣,是心。我的心能告訴我折在想些什么?!?/br> 紗伸手按著心口,看著我的目光異常溫柔。我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話題,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只會一笑置之,但經(jīng)過靜的事情后,我才明白過來——以前的常理早已不完全適用于這個世界了。 看見我不說話,紗只是露出淺淺的笑容,托著腮幫靜靜地看著天邊的云朵,幾縷緋紅的發(fā)絲從帽子里垂落下來,遮住她的側(cè)臉。 我打量著這樣的紗,忽然感覺有些陌生起來,如果是前一段時間的她,是絕不可能說出這么大膽的話的。是什么讓她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改變呢? 我有些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或許會困擾我很久吧。 到這個世界六年了,我曾自認為已經(jīng)漸漸的開始熟悉這片千年后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真的是如我所認識的那樣嗎? 抬頭望著逐漸昏暗的天空,我始終得不到答案,就和以往的那些難題一樣。 天氣,越發(fā)寒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