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一個老頭子從屋里頭跑出來,一邊跑一邊笑呵呵道:“娘子,這是怎么了?” 白亦容咳嗽了一聲,張獸醫(yī)才看到他。 白亦容將手里的雞蛋籃子遞給了他,說:“張老,這是一點謝意,多謝你上次救了我家大黃?!?/br> 張獸醫(yī)推辭道:“你又不是沒給錢,這雞蛋你拿回去!” 白亦容笑笑說:“你要是不嫌棄我,就將雞蛋收下來吧!” 張獸醫(yī)百般推辭不得,只好收下了這籃子雞蛋。 中午的時候,張獸醫(yī)還要留白亦容吃飯,白亦容拒絕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白亦容慢慢尋思著接下來的路,賺錢的事情一時急不得,他最好買塊地傍身,畢竟做他的老本行最合適不過了。 白亦容還打算種植苧麻,然后招工來將苧麻制成夏布。現(xiàn)在是冬天,雖然苧麻喜暖畏寒,但是南方氣溫高,不像北方重冰積雪,在這里種植是不會有太多問題的。不過,為了安全,他還是打算等立春過后再考慮種植苧麻一事。 種植冬小麥,他已經(jīng)冒了一次險,這次種植苧麻的事情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這個年代人們沒有棉花,絲綢也只是權貴階級才穿得起的,所以人們普遍穿的是夏布,因此苧麻有很大的市場。 只是,自己只開墾了一小塊田地而已,在田地轉(zhuǎn)化為銀錢之前,要交的稅就夠他喝一壺了。 大燕朝皇帝輕徭薄賦,然而開墾的荒地越多,也就意味著要交的稅越多。先不說這田地的產(chǎn)量,萬一要是全都打水漂了,那壓在頭頂上的稅可就是要死人的。 所以,可以說,這個年頭,農(nóng)民都是靠天吃飯的,一旦當年風不調(diào)雨不順,那可是會出大事的,輕則顆粒無收,重則動搖國本。比如白亦容,他就是因為一場洪水,莊稼被毀了,一顆糧食都沒能收回來,餓得發(fā)瘋的村民成為了流民,四下要飯,卻屢屢碰壁。 這種生活,白亦容是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能夠在白沙村安家落戶,白亦容很是慶幸,這樣子總比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居無定所的日子好太多了。 正想著,一個少女的叫聲將他從沉思中拉回來。 白亦容回頭一看,是一個黑瘦的少女,年紀約莫十二三歲。在白亦容眼里,這分明就是個小學生。只是,她漲紅著的臉是怎么回事? 少女羞羞答答道:“白郎,我是村口張狗蛋家的大女兒張素素?!?/br> 白亦容嗯了一聲,沖她點點頭,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這位一看,就是少女情懷初動,白亦容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也就不耽誤人,直接轉(zhuǎn)頭就走了。 張素素愣了下,沒想到白亦容會直接走人,眼淚都要掉落出來??墒?,她又不敢上前去攔住白亦容,只能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咬唇。 一陣笑聲從旁邊傳來,一個圓潤的高個少女走了過來,看著張素素,諷刺她道:“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不就瞅著人家得了圣上賞賜,想著沾沾光?!?/br> 對白沙村的人來說,皇帝是很遙遠的事情。白亦容能夠得到皇帝的賞賜,那是無上的榮耀,說出去都覺得臉上有光。 所以,村子里不少適婚年齡的少女都對白亦容多多少少有些意思。 張素素還沒告白就宣告失敗,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被圓潤少女一諷刺,張素素捂著臉嚶嚶嚶地跑開了。 白亦容回到了家,大黃正在狗窩里生悶氣,理都不理睬他。 他很無奈,這狗的智商真的太高了,不像前世他母親養(yǎng)的那條蠢狗,見到小偷都會搖尾巴。 白亦容回到屋里頭,開始煮飯,最近大黃都沒出去打獵,家里的用度變得有些拮據(jù)起來,只有先前賣竹紙賺的錢。只是,這方子獻給皇上后,他就不敢再造竹紙了。 米是陳米,價格很低,質(zhì)量自然也很差。這個時候,白亦容就額外地懷念前世那精米,好想再吃一口白白的糯糯的米??! 他舀了一碗米飯放在狗碗里頭,放在了大黃的狗窩前。大黃還在生氣,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白亦容也不發(fā)愁,反正餓瘋了的話,大黃自然會吃稀飯。 沒想到,到了下午,一陣激烈得幾乎要打破門的敲門聲驚醒了午睡的白亦容。 9.鬧上門來 這敲門聲就透露著敲門的人極為不客氣,白亦容心里暗道不好,卻想不起自己到底又得罪了哪一路神仙。 他直覺地感受到這恐怕是大麻煩,有些不太想開門,然而,那敲門的一下比一下厲害,根本不是在敲門,而是在擂門,幾乎要將整扇大門打破似的。 白亦容皺眉,心里很是不悅地開了門。 一個人沖了過來,揪起他的領口,舉起碗口粗的拳頭就要打白亦容,卻被白亦容擋住了。 “你們在干什么!”對面的張大郎早就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有人要打白亦容,便怒吼一聲。 白亦容定睛一看,嚇了一大跳,好家伙,這門口堵著好幾個男人。來的幾個男子都扛著鋤頭,一副要跟人拼架的架勢。 特別是那個揪著他領口的男子,又高又壯的,皮膚黝黑得跟煤炭似的,瞪起人來十分可怖。 “你可是白家白亦容?”那男子開口問。 白亦容不悅道:“你先放手,否則就算是報了官,也是你的不是。” “看來是了,就這嘴皮子,難怪我meimei會為你神魂顛倒。”那個男子哼著說。 白亦容一頭霧水地說:“你的meimei是……” 那個男子大聲道:“她叫張素素,今天因為你的事情跳河自盡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最清楚!” 白亦容頓時頭大了,他跟這個張素素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她自盡關自己什么事。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他說:“你meimei是怎么說的?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黃,污蔑自己的妹子。” 那男子氣得要命:“可是,她開口閉口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