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白亦容看了看天色,還亮堂著呢,便按照那位好心阿婆的指點朝著縣城去了。 入了縣城,他便在路邊找了個較為熱鬧的地方,擺出那只狐貍。 站在街道上,耳邊都是各式各樣的吆喝,他一咬牙,也跟著吆喝起來:“狐貍狐貍,上好的狐貍皮——” 不多時,一個人停在了他的面前,那人看打扮是個管事的模樣,穿著也不是尋常百姓穿的麻衣。只見他低頭細(xì)細(xì)地看了看這只狐貍,見狐貍皮十分完整,便滿意地問:“價錢幾何?” 白亦容不慌不忙道:“你看著給?!?/br> 他去過當(dāng)鋪,這一身狐貍皮價格三兩左右,而市場上價格應(yīng)該會更高一些。 那人說:“給你五兩,你看如何?”末了,那人又添了幾句話:“你這狐貍沒有處理,我回去還得請人來扒皮,所以五兩不算低了。” 白亦容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心里一喜,說:“那便五兩?!?/br> 當(dāng)下錢貨兩訖,白亦容高興地揣著銀子,花了幾文錢吃了碗陽春面,又給大黃買了根豬骨頭。 就這樣,靠著大黃,他又賣出了幾只兔子,只是狐貍,大黃卻再也沒獵到了。 一個月后,白亦容攢了六兩銀子。 如果不是大黃,恐怕他用一年的時間也賺不到這么多。 有了錢,白亦容便開始考慮造房子和落戶的事情。 據(jù)白亦容所知,這個朝代是個架空朝代,國名為燕。燕朝對戶籍的管理不算太嚴(yán)格,只是如果沒有戶籍的話,客棧是不讓入住的,更別提考科舉了。 回到了那個村子,白亦容去找了里正,說明了自己是被迫離家的流民,想要在這個白沙村落戶。 花費了幾只兔子的錢,總算是把戶口的事情解決了。 接下來,白亦容又張羅著建房子的事情。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一間房子可以容身睡覺就行了。至于鍋碗瓢盆那些吃飯的事情,他也不著急,慢慢來。 花費了幾兩銀子,總算是找到了人為他建房子。這間茅草屋子搭了幾天就建好了,看起來雖然簡陋,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了一處容身之處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好運氣用光了,接下來的日子里,大黃卻再也沒有捉到一只獵物了。 白亦容心里也明白,現(xiàn)在是冬季,大多數(shù)動物正在冬眠,所以能捕捉到獵物簡直是走了狗屎運。 今天,沒有捉到獵物的大黃心情有些低落,它垂著尾巴,靠著白亦容,喉嚨里發(fā)出嗚嗚嗚的委屈聲音。 白亦容摸摸大黃的腦袋,說:“放心,我不會丟棄你的?!?/br> 大黃親熱地舔了舔他的手指,搖著尾巴往外走,看樣子是又要打算進(jìn)入山林了。 白亦容開始考慮買田地的事情,他是個農(nóng)學(xué)博士,還是個重視實踐的博士,經(jīng)常下鄉(xiāng)干農(nóng)活,因此種地對他來說簡直是老本行。 只是,這日,他看到了遠(yuǎn)處有濃煙,心里大驚,還以為是山林失火了,便趕緊尋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幾個人在開墾田地。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的農(nóng)業(yè)竟然如此落后。 2.初種小麥 他看到了那幾個人在開墾田地,對他來說,這種方法極為古老落后。 刀耕火種,又稱遷移農(nóng)業(yè),是原始時代的耕種方式,對穿越到這里半年的白亦容來說,這種耕種方式他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 燕朝并不嚴(yán)禁農(nóng)民私自開墾田地,然而,每過幾個月,燕朝的官員就會派人查看,看看是否有人私自開墾荒地。一旦發(fā)現(xiàn)這些荒地被開墾出來,那么就會將開墾出來的地納入稅收范圍。 或許可以說,燕朝還是相當(dāng)支持農(nóng)民開墾荒地的。 白亦容覺得自己也可以這么開墾荒地,他買不起田地,也只有這等下策了。 只是生荒地也沒那么好開發(fā)就是了。但比起熟荒地,生荒地又好多了。隨著一塊塊生荒地不斷地被開墾,不斷地有生荒地成為了肥力盡失的熟荒地。所謂生荒地,即未經(jīng)開墾的荒地。所謂熟荒地,即開墾后因種種原因荒廢的荒地。 想開墾一塊荒地,首先要將大樹伐倒,用鋤頭將雜草除去,然后曬干,最后燒成草木灰。南方多酸性土壤,酸性土壤是不容易種植的,需要用肥料來中和土壤ph值,而草木灰屬于堿性肥料,所以對于酸性土壤,用草木灰做基肥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眼下,白亦容連買農(nóng)具的錢都付不起,白沙村的人又不相信他這個外鄉(xiāng)人,不可能借貴重的農(nóng)具給他,所以只有靠大黃捕獵,看看能不能在縣城賣出個價錢來。 這兩天,大黃算運道不錯,挖了一窩兔子窩,抓了好幾只肥嘟嘟的兔子,這幾只兔子賣了近一兩銀子。 白亦容用這點錢買了鍋碗瓢盆,又給大黃買了根rou骨頭。對于大黃,他是帶著幾分感激的,如果不是大黃的話,恐怕他這個農(nóng)學(xué)博士真要給餓死在這落后的古代了。 就這樣,他也算是慢慢在這個陌生的朝代安身立命起來了。 冬季的大冷風(fēng)嗚嗚嗚地吹著茅草屋,白亦容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裹著薄薄的布,冷得瑟瑟發(fā)抖。這張床花費了他不少銀錢找人做的,然而只要稍一翻身,這張床就會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滲人得很。這年頭也沒有棉花,很多貧窮家庭的被子里頭塞著的是干稻草,白亦容沒有多余的錢去買稻草,只能用一塊布塞著曬干的雜草做被子。即便如此,大晚上的,他好幾次被凍醒。 躺在床上,白亦容卻是再也睡不著了。他睜大眼,看著黑乎乎的屋頂,腳已經(jīng)凍得跟鐵塊似的那么冷,但是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 謝天謝地,他心道,虧得這里還算是南邊,否則北方冰天雪地的天氣他準(zhǔn)給凍死了。 大黃躺在墻角,那里鋪著白亦容割來的草,大黃就趴在草堆上面,睡得十分香甜。 看著大黃無憂無慮的模樣,白亦容有些羨慕,自己可是整日為肚子發(fā)愁,生怕吃了這頓沒有下一頓。 看著自己這間屋子,白亦容的心總算是慢慢落回肚子,就在今天,灶剛剛糊好,廚房用具一應(yīng)俱全,農(nóng)具該買的也買了,除了下鍋的米,家里再也沒有什么缺的了。 第二天,白亦容起了個大早。來到了這里,他也習(xí)慣了一天吃兩餐,早上吃了點稀飯,說是稀飯,其實米少得可憐,大多是水。他喝水都給喝飽了,走路的時候都覺得肚子里晃得咕嚕咕嚕響。 大前天曬著的那些樹木和雜草都已經(jīng)枯萎了,白亦容將樹木用斧頭砍成幾段,打算搬回去做燒飯的木柴用,然后將那些枯草點燃。 枯草被燃燒著,屢屢黑煙涌向了天際。白亦容則是拿鋤頭翻整著這塊地,燒了半天,這些雜草才燒干凈,白亦容用鋤頭翻土,將草木灰混著土壤,均勻地遍布整塊田地。 白亦容已經(jīng)觀察過了,這里的刀耕火種是很少部分人才干的。 在前世古代文明里,刀耕火種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刀耕,即不翻土耕作,只刀耕完畢就播種,人們過著遷徙不定的生活,所以又稱游耕。第二個階段是鋤耕,即用鋤頭翻土,定點播種。到了第二個階段的時候,人們大多過著定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