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神智一點點清醒，顏羲和想起了昨夜可怕的經(jīng)歷。她下床穿好了衣服, 向外走了出去，這里是軍衙后院的內(nèi)廳, 昨夜她喝了顧風派人送來的安神湯后便在軍衙內(nèi)睡下了。

    墨菊和夕照就在外間, 兩人見顏羲和出來了，都迎了上去。

    “小姐…”經(jīng)過了昨夜的事情后，兩人現(xiàn)在都還有些驚魂未定，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好。

    “二叔呢？我想見他！”顏羲和現(xiàn)在急于想知道如煙和嚴濟的情況。

    夕照聽到顏羲和問起顧風，便向外走去，想要去找顧風, 剛剛走出屋子就看見顧風從外面走進來。

    “大嫂已經(jīng)醒了嗎？”顧風一邊往里走一邊問夕照。

    “是, 小姐剛剛醒, 想要見二爺，奴婢正要去找二爺！”夕照恭謹?shù)幕卦? 只是短短的幾天, 顧風便已經(jīng)有了攝人的氣勢, 那是一種身居高位慣于發(fā)號施令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

    這個平時不起眼的顧府庶子，終于如蒙塵的明珠被擦亮般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有的時候不是你不夠優(yōu)秀，只是你缺少了一個合適的機會！

    顧風大步走進屋內(nèi), “大嫂，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我很好，多謝二叔的安神湯，不知現(xiàn)今燕京城內(nèi)的情勢如何了？”顏羲和還是著急想知道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昨夜有一隊蒙古人入城了，現(xiàn)今已經(jīng)都被找到，但是他們極其悍勇，抵抗到最后一刻，全部戰(zhàn)死，沒有活口！”

    “他們是怎么進來的？”顏羲和沉聲問到，她的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所猜測，但是還抱著最后一絲幻想，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是曲直將他們放進來的！”顧風沒有隱瞞，實話實說的告訴了顏羲和，這件事情會有怎么的后果還未可知，必須提前告訴顏羲和才能讓她有所準備。

    聽了顧風的回答，顏羲和沉默了片刻，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背叛，什么原因并不重要。

    “嚴校尉呢？他沒事吧！”顏羲和轉(zhuǎn)開了話題。

    “嚴校尉受了重傷，但幸好無性命之憂，只要好好休養(yǎng)，不日就能康復！”

    聽到嚴濟沒有性命之憂時，顏羲和不禁松了口氣，但是隨后她的神情又沉重了起來。

    顏羲和一直逃避著不想去問如煙的情況，可是事情終歸要有個結(jié)果，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輕聲問到：“如煙呢？她…”

    “如煙和她帶走的兩名黑甲軍都死于蒙古人之手了。”顧風看著顏羲和沉重的表情，雖然有些不忍，但是如煙的情況卻不能不告訴她。

    “我想去看看她?！鳖侓撕偷穆曇粢呀?jīng)有些微微的顫抖。

    “大嫂還是不要看了，如煙她…蒙古人對大哥有多么的仇恨，你應該是知道的，他們以為如煙是你…”

    顏羲和聽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牙齒緊緊咬住嘴唇才能勉強壓抑住洶涌而來的情緒，整個人被一種深沉的悲傷所籠罩。

    顧風看著眼前悲痛欲絕卻猶自強忍著的顏羲和，心中頓時涌上一絲心疼與不忍，他上前一步將顏羲和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受得多！”

    突然間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顏羲和多想放聲大哭，將一切驚惶、焦慮、委屈統(tǒng)統(tǒng)都哭出來！然而這個懷抱不是自己熟悉深愛著的男人的懷抱，顧念蒼還在遠方孤身奮戰(zhàn)，自己怎么可以在別的男人懷里哭泣！

    顏羲和輕輕推開了顧風，“我沒事！”

    顧風想要安慰顏羲和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屋子里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顏羲和卻若無其事的轉(zhuǎn)身向旁邊的椅子走去，邊走邊說：“二叔快坐，你瞧我這糊涂勁，二叔來了這許久連壺茶也沒有給二叔上！”

    “墨菊，”顏羲和高聲喚著，“趕緊給二爺上茶！二叔昨夜恐怕一夜未睡吧！喝杯茶提提神。”

    看到顏羲和自然的表現(xiàn)，顧風也就勢轉(zhuǎn)身坐到了椅子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墨菊將茶水端了上來。

    兩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剛才的事情仿佛沒有發(fā)生過，經(jīng)過了這段緩沖，顏羲和的情緒也重新穩(wěn)定下來，接著問到：“蒙古人冒了這么大的風險進城，就為了刺殺我？這有些說不大過去吧！”

    “蒙古人進城不僅想要刺殺你，還去了知府大人的府邸，可惜他們不知道知府大人去了直沽，不過雖然知府大人躲過了一劫，但是幽州屬衙從通判盧大人往下的六名文官卻都在宅邸遭了毒手！”

    “什么！”顏羲和驚得手中的茶杯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大嫂！”顧風沒有想到顏羲和的反應會如此之大，那些個文官平時只會作威作福，戰(zhàn)時嚇得全部躲了起來，一點用處也沒有，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顧風沒有想到，顏羲和的心中卻是明白，將軍府的護衛(wèi)曲直將燕京城門打開放蒙古人入城，蒙古人入城后將城中幽州屬衙的六名高級文官盡數(shù)殺死！設計了這一切的人，心思何等歹毒！就算顧念蒼能夠活著回來，等待他的也絕不會是什么好下場！

    顏羲和目光復雜的看了顧風一眼，如果衛(wèi)戎還在，也許一切還有轉(zhuǎn)機，可是如今對顧府老夫人仇視的顧府庶子掌控了燕京城的兵權(quán)，并且快速的成長起來，有了這樣一個即是顧家人又與顧府對立的絕佳人選，聲望如日中天的顧念蒼會被拋棄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二叔去忙吧！我還有些事情，就不留二叔了！”顏羲和見顧風一臉茫然的神色，顯然并沒有想到這些深層次的東西，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預想的那樣發(fā)展，也只能說是時也命也，怪不得旁人，自古以來又有幾個名將能夠善終的呢！不管怎樣，自己總陪著他就是了！

    顧風有些不明白顏羲和的情緒變化，見她有些疲憊的樣子，便以為她是昨夜沒有休息好，也就體貼的告辭出去忙了。

    顏羲和揉了揉眉頭說到：“嚴校尉現(xiàn)在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 * *

    日子一天天過去，朝廷方面沒有一點動靜，顧念蒼也沒有一絲消息傳來，燕京城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蒙古人仿佛看到了攻破城池的希望，攻勢越加猛烈起來。傷亡的兵士越來越多，后勤補給也逐漸吃緊，隨著時間的流逝，燕京城中的人們情緒越來越絕望。

    顧風每天只能睡兩個多時辰，沉重的壓力讓他快速的憔悴下去，卻也同樣將他鍛煉得更加堅強。他站在城墻上，看著蒙古人瘋了一般幾乎放棄了防衛(wèi)，潮水般的攻勢，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絲絕望的情緒。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地平線處卻有煙塵升起，漸漸的可以看清是朝廷的軍隊，正從蒙古人的后方襲來！

    城墻上的官兵也都看到了遠處的景象，頓時歡欣鼓舞起來，朝廷終于還是沒有放棄他們，派了軍隊前來支援！

    蒙古人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攻勢，本來以為勝券在握，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可以攻下燕京城，此時正是全力一擊之時，誰知朝廷的官兵竟然就像是在等著這一刻般，掐準了時機驟然從他們身后發(fā)動了攻擊！

    燕京城的官兵們本來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結(jié)果卻在這個最危急的時刻突然看見了希望，都爆發(fā)出了巨大的能量，同從蒙古人身后襲來的朝廷官兵們一同向蒙古人發(fā)起了猛烈的攻擊，仿佛要將這些天的郁悶都發(fā)泄出來一般。

    蒙古人正在全力攻城，后背幾乎毫無防御可言，瞬時便被身后的朝廷官兵打了個人仰馬翻，潰不成軍，而此時沒有統(tǒng)一指揮的弊端便更加凸顯出來。蒙古人措手不及之下，一片混亂，甚至發(fā)生了自相踩踏的事件，很快便被朝廷支援的官兵殺得七零八落，余下的零星蒙古人狼狽的逃了開去。

    城墻上燕京城的官兵們都歡聲雷動。至此，歷時將近一個月的燕京城保衛(wèi)戰(zhàn)終獲大捷！

    衛(wèi)軒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戎裝帶領著軍隊緩緩入城，意氣風發(fā)，在看到迎接在城門處的顧風時，衛(wèi)軒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跳下馬來到顧風的身前，沉聲問到：“衛(wèi)戎人呢？”

    “衛(wèi)戎將軍為了救我，不幸…”顧風的痛苦溢于言表。

    “他在哪？”衛(wèi)軒面色沉痛，一字一句的問到。

    “在軍衙的后院。”

    衛(wèi)軒沒有再說話，越過顧風向軍衙走去。從跟隨顧老將軍上戰(zhàn)場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做好了隨時死去的準備，這沒有什么可意外的，這些年里衛(wèi)軒已經(jīng)送走了太多的兄弟。

    軍衙的后院中，衛(wèi)戎靜靜的躺在那里，衛(wèi)軒將他臉上的白布揭開，天氣寒冷，除了面色發(fā)青外，衛(wèi)戎仿佛只是睡著了般，沉靜而又安詳。

    跟在衛(wèi)軒身后的人從后面看去，衛(wèi)軒的身形英挺，不動如山，仿佛無堅不摧，沒有什么事情能夠?qū)⑺麚艨?，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衛(wèi)戎良久，無聲的凝視中，一滴淚水滴落在衛(wèi)戎的臉上，順著他毫無知覺的臉頰流下。

    衛(wèi)軒輕輕閉上了眼睛，讓那張熟悉的臉龐深深地印在腦海中，而后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伸手將白布提起，慢慢遮住了那張熟悉的臉龐。

    “讓衛(wèi)戎將軍入土為安！”

    衛(wèi)軒轉(zhuǎn)身大步向外走去，一邊下著命令，沒有人知道他曾經(jīng)軟弱的哭泣過！

    燕京城雖然大捷，但是還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顧風和衛(wèi)軒都忙碌異常，可是衛(wèi)軒仍然在忙碌中第一時間來見顏羲和，因為他帶來了顧念蒼的消息。

    顏羲和見到衛(wèi)軒的第一眼便急迫的走到的他身前，焦急的問：“你終于回來了！可是有了將軍的消息？”

    “是，確實是有了將軍的消息，燕京保衛(wèi)戰(zhàn)之所以能夠大捷，都是有賴于將軍的事先安排！”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顏羲和這一陣子一直住在軍衙的后院中, 因為之前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嚴濟又身受重傷，將軍府幾乎毫無防衛(wèi)力量, 顧風不放心顏羲和回去，便將她留在了軍衙。

    顏羲和聽到有了顧念蒼的消息, 而且看衛(wèi)軒的樣子也不像是什么壞消息，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 兩人走進廳堂分別落座后, 衛(wèi)軒捧起墨菊上來的茶水，大口的灌了幾口后才接著說到：“之前蒙古人方面?zhèn)鞒隽舜蠛贡赖南ⅲ晒湃擞衷诖藭r異動頻頻，將軍覺得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不肯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便決定帶人突入蒙古內(nèi)部, 但是將軍也知道這個消息也很有可能是蒙古人特意放出的風聲, 引誘將軍主動出擊的, 而這時正好朝廷命我去匯報軍情，將軍便決定將計就計, 做了兩手準備?！?/br>
    衛(wèi)軒說到這里, 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 他自從回到燕京城后便一直忙碌奔波，至今連口水都沒有喝上，還是到了顏羲和這里才得空能夠喝口茶水。

    衛(wèi)軒連喝了好幾口茶水后又接著說：“我到了京城后將軍情呈報了上去，卻遲遲沒人召見, 后來便聽說了燕京城被圍的消息，我只能動用了夫人在京城的關系，見到了樞密院副使，匯報了軍情后得以出京，便快速的趕回了燕京，在燕京城外的驛站中收到了將軍的密令，他派人將調(diào)兵的虎符交給了我，讓人告訴我如果是因為燕京城被襲擊而趕回來的話，就用虎符調(diào)遣幽州境內(nèi)的駐軍，尋找合適的時機，爭取趁機消滅蒙古人的有生力量?！?/br>
    衛(wèi)軒說到這里神色黯然了下來，“將軍不顧自己的安危，以自身為誘餌，殫精竭慮，才取得了這次燕京大捷，可是將軍將調(diào)兵的虎符私自給了我，卻是違反軍規(guī)的，即使取得了燕京大捷，將軍恐怕也會被朝廷上那些文官彈劾?！?/br>
    在做這一切事情的時候，顧念蒼便已經(jīng)能夠想到自己有可能面對的來自外部的危險和內(nèi)部的詰難，可是他卻仍然義無反顧的這樣做了，只是因為這樣做是對大梁、對百姓最好的方法。

    “將軍現(xiàn)在身在何處？”這許多的責難都是以后的事情，顏羲和現(xiàn)在只想知道顧念蒼到底如何了。

    “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林濤帶著夫人的命令回了山寨，按照夫人定下的時間全員出動去蒙古內(nèi)部接應將軍。幸虧有他們?nèi)チ?，他們找到將軍的時候，將軍的隊伍已經(jīng)被圍困了十多天，五萬人只剩下了不到一萬。林濤他們的裝備精良，又是半夜突然發(fā)動襲擊，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將將軍救了出來！將軍受了些傷，突圍時胸前中了一刀，但是沒有什么大礙，夫人不必擔心！將軍現(xiàn)在在山寨中休養(yǎng)，暫時不宜移動，過幾天將軍就會回燕京城，夫人便可以看到將軍了！”

    顏羲和聽到顧念蒼居然受了傷，真是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就飛到他的身邊去看他，但是她也知道這是不現(xiàn)實的想法，現(xiàn)在燕京城外還在掃尾，小股的蒙古人仍然流竄在外，根本就沒有兵力護送自己去山寨看望顧念蒼。

    不過既然衛(wèi)軒說顧念蒼沒有什么大礙，過幾天就會回來，顏羲和也只有耐心等待。

    “衛(wèi)將軍知不知道燕京城內(nèi)曾經(jīng)進來了蒙古人？”顏羲和強打精神，跟衛(wèi)軒互換著情報，現(xiàn)今也就只有衛(wèi)軒無論是從身份上還是心智上都能夠助顧念蒼一臂之力了。

    “什么？燕京城內(nèi)進來過蒙古人？他們是如何進來的？有什么目的？”衛(wèi)軒回城后除了進行必要的軍情交接外，就是來見顏羲和，對這件事情還沒有聽說。

    顏羲和面帶憂容的將事情同衛(wèi)軒說了一遍，對于衛(wèi)軒她并不需要多說什么，憑衛(wèi)軒的政治嗅覺，他是一定會明白其中蘊含的深意的。

    果然聽完顏羲和的話后，衛(wèi)軒的臉上也露出了氣憤和擔憂的神色。

    “一定是康王！能同蒙古人勾結(jié)，又特意針對將軍，一定是康王策劃的這一切！”

    顏羲和點了點頭，她也同樣有著這樣的猜測，但是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一切對于現(xiàn)今顧念蒼的處境并沒有什么幫助，燕京大捷后，一些戰(zhàn)時的情況很快就會上報給朝廷，燕京城內(nèi)進了蒙古人一氣殺死了六名高級文官，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了結(jié)，是一定要有人負責的。

    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來，兩人都感覺有些應接不暇，一些虛禮也無暇顧及了，衛(wèi)軒連屬下也忘記稱呼了，顏羲和卻也毫不在意。

    兩人交換了情報后，都覺得顧念蒼前途堪憂，以現(xiàn)今的情況來看，嚴重的甚至可能會被安上里通外國的罪名。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頗為無奈，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趁顧念蒼還未回燕京城，眾人都還沒有他的消息的時候，假報他已經(jīng)在突襲蒙古皇庭的時候以身殉國，這樣朝廷消除了一大隱患，也就沒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非要對付顧府其他的人了。

    可是以顧念蒼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接受這個提議的，男子漢大丈夫生于天地間，就該堂堂正正，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可以禁受任何人的責問，如果是自己的責任便會一力承擔，絕不逃避！

    其實顏羲和倒是對這個辦法十分的憧憬，顧念蒼假死后，自己過一段時間便也做出悲傷過度而去世的假象，兩人去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悠哉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難道不比現(xiàn)在每天活在算計和危險中好嗎！

    可是顧念蒼不想這么做，顏羲和卻也不會去逼迫他，如果他過得不開心，就算兩個人隱居起來，生活也不見得會過得好?，F(xiàn)在為今之計，就是如何才能夠爭取更好的局面。

    “那么蒙古人到底為何會有這一番異動？”顏羲和沉下心思問到，總要弄明白了現(xiàn)在的處境，才能知道下一步事情會到怎樣的地步。

    “蒙古的大汗確實是不明原因的暴斃了，他們的四王子一向瘋狂而又有野心，一直與康王勾結(jié)的人就是他，他在第一時間便從自己安插在大汗身邊的人得知了大汗暴斃的消息，便馬上散布謠言，說是大汗留有遺言，哪個王子能夠打下燕京城，便將汗位傳給哪個王子，這才有了燕京城之圍！”

    “四王子還故意將大汗暴斃的消息透露了出來，引將軍上鉤，將軍帶著五萬兵士突襲皇庭，將留守其中的幼小王子們和大汗的一班舊屬下都擒獲了，在帶著他們回程的路上遭受埋伏，四王子借機將小王子們和那班大汗手下的舊臣都一起殺死，將這筆仇恨按在了將軍身上。如果不是有夫人命我組建的那隊人馬，恐怕將軍也會兇多吉少！”

    顏羲和聽了衛(wèi)軒的話，終于是把前情后果都弄了個明白，不禁感嘆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個蒙古四王子是個人物！利用大汗的暴斃，不僅鏟除了內(nèi)部的競爭對手和舊的不聽話的勢力，還借機引誘顧念蒼深入蒙古內(nèi)部，趁機取他性命！在安排了這一切后還與康王再次勾結(jié)，如果不能要顧念蒼的命，就要他身敗名裂！

    顏羲和簡直要為他的心機謀略鼓掌了！這個人夠聰明、夠瘋狂！以他這樣的心機，這樣的瘋狂，大梁邊關恐怕會再無寧日，可憐大梁朝廷還不自知，還在那里內(nèi)斗！以為顧念蒼這次已經(jīng)重創(chuàng)了蒙古人，便可以狡兔亡，走狗烹，高枕無憂了！

    “衛(wèi)將軍說的這些很有用，我會讓京城的情報網(wǎng)在京城散布蒙古四王子的所作所為，希望能夠引起朝廷的注意，多少會對他們對待將軍的態(tài)度有所影響。當然與康王勾結(jié)的事情卻是不能提，否則只會把事情復雜化，對我們不利?！鳖侓撕蛯⑿闹械南敕ㄖv給衛(wèi)軒聽，希望得到他的意見和建議。

    “夫人的想法很好，應該多少有些用處，但是散布消息的時候還是要適可而止，不要過度渲染，否則恐怕會起到相反的效果?！毙l(wèi)軒沉吟著說。

    “這幾天燕京城戰(zhàn)時的情況就會上報給朝廷，恐怕不久后京城那邊就會有消息傳來，咱們且拭目以待吧！”

    衛(wèi)軒點了點頭，到時候恐怕來到絕不會是什么好消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商量完畢，衛(wèi)軒告辭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碌，顏羲和也沒有閑著，她帶人回了將軍府，在做著最后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