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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戰(zhàn)死的相公回來了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沒幾天他收到師門回信,忙去作坊把青柳拉回來。

    青柳仔細(xì)看完虎頭來信,微皺著眉道:“信上說嫣然瘦了,虎頭師弟到底是個男人,不會照顧人,阿湛,你說咱們給師弟提個建議,讓他把嫣然送到山下住一陣子怎么樣?”

    林湛道:“讓她一個人去?虎頭肯定不放心?!?/br>
    “自然要讓師弟一起去,在山下鎮(zhèn)子里租個小院,認(rèn)識幾個街坊鄰居,平日里相互走動走動,說說話,總比讓她在山上悶著好。況且說句不吉利的話,住在山下,若有什么狀況,找大夫也方便些?!?/br>
    林湛想了想,點(diǎn)頭道:“行,我跟他說?!?/br>
    青柳到底不放心,自己也提筆給嫣然寫了封信。

    薛氏說做就做,清明之前,珠花鋪?zhàn)泳烷_起來了。

    這個月過半的時(shí)候,又有了一件喜事,鄭鐵匠來岳家報(bào)喜,青荷懷孕了。

    青柳收拾了東西去鎮(zhèn)上看她,林湛也跟了過去。

    車上,青柳對林湛一再交代:“見了妹夫,你可不能再犯混了,要是又跟他說那種話,你就、就不許跟我和孩子睡一個屋。”

    林湛老老實(shí)實(shí)點(diǎn)頭,上一次因?yàn)槟切氖?,媳婦兒好幾天沒理他,他已經(jīng)長記性了。再說,現(xiàn)在小妹身孕都有了,妹夫肯定不需要他再教了嘛。

    青荷這處小院,青柳也是第一次來。

    院子在一處安靜的街巷里,雖是小小的一座,可收拾得十分干凈,墻角種了一株三角梅,花枝帶著火紅的花朵伸出墻外。

    青荷見了他們兩人,又驚又喜,忙迎了進(jìn)去。

    院內(nèi)有兩間屋子,一間做了臥房,另一間隔成內(nèi)外室,里頭是廚房,外邊是堂屋。

    青柳和林湛坐下,見青荷要去倒茶,把她拉住,道:“又不是外人,客套什么,你有了身子,自己要注意一些,快坐下來?!?/br>
    青荷笑了笑,“難得阿姐今天來了,還有姐夫,家里什么都沒有,我去喊阿城回來和姐夫喝一杯吧?!?/br>
    青柳道:“要喝讓他們自個兒到外頭小酒館喝去,你別費(fèi)神?!彼謱α终康?“阿湛,你去找妹夫吧,我和小荷說說話?!?/br>
    林湛乖乖出去。

    青柳拿出帶來的包袱,一樣樣往外掏,有孕婦害喜時(shí)愛吃的青梅果脯,也有小娃娃的衣服鞋子。又拉著青荷的手,與她交代了許多該小心的事,直到傍晚,姐妹兩個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回程路上,青柳聞到林湛身上有些酒氣,便問:“困不困?要不要靠著睡一會兒?”

    林湛當(dāng)真把一顆大頭靠過來,枕在她腿上,雙腳委委屈屈地盤在座位上,又伸手抱住青柳的腰。

    青柳將他額前幾根碎發(fā)往后撥,撫了撫他的額頭。

    林湛將她的手抓住,放進(jìn)嘴里咬了一下。

    “呀,你是小狗呢,還亂咬人?!?/br>
    林湛瞇著眼,可憐指控道:“媳婦兒,你最近只關(guān)心孩子和作坊,都不理我了?!?/br>
    青柳見他說得委屈,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耳垂,道:“兩個孩子還小,我自然要照顧他們。作坊的事,娘信任我,花了那么多錢財(cái)下去,我不更得費(fèi)些心么?”

    林湛任性道:“我不管,媳婦兒,你今晚要陪我,讓孩子們?nèi)ジ棠锼?。?/br>
    青柳想了想,這段日子確實(shí)冷落了他,要是不好好安撫安撫,只怕照這人的狗脾氣,又得鬧起來了。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好,都依你?!?/br>
    林湛瞪大了眼,忙確認(rèn):“你說真的?”

    青柳道:“不騙你?!?/br>
    林湛立刻爬起來,一把抱住她,“媳婦兒,你真好!”

    外頭車夫趕車,青柳不敢鬧出動靜讓人察覺,只得讓他一路毛手毛腳地抱回去。

    次日,林湛就如一頭吃飽喝足的大尾巴狼,愜意地剔著牙。

    此后每過幾天,他就到他媳婦兒面前裝裝委屈,十次里總有八次能如愿。

    事后咂咂嘴,感覺比之前天天抱著媳婦兒睡還有味哩。

    五月末的時(shí)候,虎頭來信,嫣然生了,是個男孩。

    等過了六月,安安和寧寧七個月了,林湛開始打算著要帶著兒子媳婦兒去師門晃一圈了。

    看看他媳婦兒!看看他兩個兒子!羨慕死那幫光棍!

    ☆、光棍師弟們

    過了幾日, 收拾妥當(dāng),林湛帶著媳婦兒子出發(fā)了。

    因帶著兩個孩子,行李格外多, 薛氏為他們安排了兩架馬車。

    林湛騎馬護(hù)在車邊,青柳和玉兒帶著孩子坐一輛車, 后頭的車放行李。

    從平陽縣去上清宗,林湛一人快馬,都需要跋涉四五天,此時(shí)趕著馬車,又有婦人孩子, 自然行得更慢,好在他們也不趕時(shí)間,一天下來走個二百多里,十天半個月的也能到了。

    這日傍晚,幾人下榻一處客棧。

    為了安全, 林湛只要了兩間房,夜里他們一家四口和玉兒住一間,兩名車夫一間。

    他們這間房是大房,用屏風(fēng)隔成內(nèi)外兩間,林湛讓掌柜的多拿了一床被褥, 夜里他就在外間打地鋪,守著里邊一屋子?jì)D孺。

    此時(shí)天色尚早,用過晚飯,林湛和小二打聽了城中有趣的去處, 便跟青柳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出門去。

    客棧外就是一條清江,江邊種了一排垂柳,微風(fēng)吹過,柳枝輕揚(yáng),在江面上蕩開一層層漣漪。

    二人走在江邊,一根柳條垂下來,撓得安安癢癢,他好奇地伸出一只胖嘟嘟的手,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

    青柳忙小心將柳條抽出來,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鼻頭,“小饞貓,這個可不能吃?!?/br>
    安安根本聽不懂,歪著腦袋又要去抓,青柳只得抱著他往邊上退開兩步。

    被林湛抱在手中的寧寧就斯文多了,乖乖趴在他爹懷里,安安靜靜地啃著他爹的肩頭。

    林湛看了眼濕了一大片的肩膀,無奈拍拍小兒子的屁屁,手上換了個姿勢,讓他坐在自己手掌上,面朝外邊。

    寧寧短胖的四肢劃拉幾下,發(fā)現(xiàn)什么都抓不到之后,只好把大拇指塞進(jìn)嘴里。

    這兩個小子還未滿月時(shí)都很乖巧,等三四個月后脫下冬衣,身上變得輕快,又學(xué)會翻身之后,頑皮好動的本性就完全暴露了。

    青柳至今仍記得兩個孩子第一次翻身時(shí)的情景。

    那天放他們在小榻上午睡,她在一旁看賬本,玉兒也在旁邊打著盹兒。

    沒想到就一晃神的功夫,她抬頭再看,榻上只剩寧寧了,她忙起身,才發(fā)現(xiàn)大兒子仰面躺在地毯上,四腳朝天跟只小烏龜一樣扭來扭去。

    好在地上毯子鋪得厚,小榻也不高,不然可得把她心疼壞了。

    不知是不是雙生子之間的感應(yīng),當(dāng)天晚上,寧寧也會翻身了,半夜的時(shí)候,青柳是在自己腳邊發(fā)現(xiàn)的他。

    那天之后,薛氏就把整個房間都鋪上了地毯。

    最近可能是快長牙了,兩個小子逮到什么啃什么,整天口水嘩啦地流。

    沿江走了沒多遠(yuǎn),看見一座石橋,橋面上掛了些燈籠,現(xiàn)在夜幕剛剛降臨,那些燈籠就都亮了,燈影映在水中,隨著水波輕蕩。

    橋邊擺著許多小攤,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不時(shí)有人停下來看看攤上的物件。

    有一個買河燈的小攤,邊上圍了許多年輕男女。

    林湛一見便有饒有興致地湊過去,看了幾眼后跑回來對清柳道:“媳婦兒,咱們也買兩個河燈放吧?!?/br>
    青柳看了看兩人懷里的孩子,笑問:“你準(zhǔn)備用那只手放?”

    林湛也瞧了兩個兒子一眼,道:“就讓他們放?!?/br>
    青柳無奈地看著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去買吧。”

    林湛便抱著寧寧擠到攤子前,對他道:“兒子,你挑一個。”

    河燈種類多樣,精致可愛,一只燈不過巴掌大小,用紙糊成荷花狀的、寶船狀的、還有小動物模樣的。

    寧寧不知能不能聽懂他爹的話,總之他踢著小腿,瞪著眼看了半天,最后滴了一串口水在一只荷花燈上。

    林湛無言:“怎么這么饞?”

    最終他花了二十文,買了兩只被寧寧垂涎過的荷花燈。

    夫妻倆抱著孩子蹲在水邊,林湛往兩個孩子手中各塞了一只燈,帶著幾分豪邁道:“兒子們,丟出去?!?/br>
    可惜兩個娃娃并不聽話。

    安安抱著燈歪頭看了一陣,直接往嘴里送。

    寧寧比他聰明一些,他用力把燈扯成兩半,然后才口水滴答地送進(jìn)嘴里。

    青柳笑得直打顫,林湛對著兩個不配合的小子干瞪眼。

    兩人最后也沒放成河燈,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青柳買了兩包蓮子糯米糕,備著等明天趕路時(shí)給眾人墊肚子。

    她看著兩個兒子的口水,記起來老人常說,小娃娃流口水的話,可以用米糕來收一收,于是又買了幾塊桂花米糕。

    回到客棧,夜里睡前喂了一次奶,兩個孩子現(xiàn)在食量大了,只喝奶餓得快,所以玉兒又去樓下跟掌柜借廚房,煮了兩碗米糊。

    等喂完后,兩個娃娃才安安分分睡下,若不吵他們,這一覺可以睡到明天天亮。

    第二天起來,收拾完后繼續(xù)趕路。

    如此過了七八天,終于來到上清宗所處的地界。

    一到這里,林湛便更加興奮起來 ,話也更多了。

    這日下午,他騎馬走在馬車邊,正和青柳講山上到底有多少個師弟,就聽邊上有人喊了聲大師兄,眼角撇見一個人影往他這邊撲來。

    他下意識伸手一檔,將那人甩出七八米遠(yuǎn),眼看要砸在地上,來人在空中敏捷地一扭腰,穩(wěn)穩(wěn)落地。

    待他站定了,才看清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捂著被打到的手,疼得呲牙咧嘴,“大師兄你太狠了,我要跟師父告狀!”

    林湛咳了一聲,有幾分心虛,剛才出手確實(shí)重了些。

    這是他最小的師弟,當(dāng)初他出事的時(shí)候,這小子才四五歲,成天掛著兩串鼻涕,只會撒尿和泥巴玩,沒想到去年他回師門再見,當(dāng)初的豆芽苗兒也長成一棵小樹了。

    他跳下馬,道:“豆芽,你怎么在這里?”

    豆芽立刻沖上來,跳著腳道:“我叫竇尋,不叫豆芽!”

    林湛無所謂地點(diǎn)點(diǎn)頭,四處看看,又問:“師父讓你來接我們的?其他師兄弟呢?”

    竇尋哼了一聲,仰著脖子道:“潘師兄說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可以單獨(dú)下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