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顧子安眼神輕閃,想到剛剛一大桌子菜,看著眼前的蛋糕,難得有心思的想著,這么說,她倒還挺幸運(yùn)的? 傅恒之擦了擦嘴,深藏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人兒,薄唇輕動,說出了一直以來最問的一句話,“子安,你答應(yīng)過今天會告訴我的?!崩渚拿嫒菘此茮]有一絲異樣,放在桌下的大手卻不自覺的握緊,心臟在緩緩的跳動著,或停,或急,端看某人的一句話。 顧子安手下動作倏地一頓,瞥了眼身側(cè)的人,她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也能感覺到他的期待,她甚至更知道,他要一個答案,沒有正反兩面,一直以來只有一個! 她眼眸微斂,看著面前的蛋糕,抬頭,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我先吃完?!?/br> 傅恒之一愣,緊懸著的一顆心,卻被人兒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句話給打散,正想說話,想到什么,忽然道:“那你等等?!?/br> “嗯?”顧子安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不是他要問么,讓她等什么? “還有?!?/br> 留下兩個字,傅恒之站了起來,大步朝廚房走去,她疑惑的望了過去,卻不見人出來,反而是廚房里傳來煤氣灶開啟的聲音。 顧子安心下疑惑,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將盤子里的蛋糕吃完了,喝了一口茶,正打算去看看他在干什么,廚房里的聲音卻突然停了,她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傅恒之端著一副碗筷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碗里也不知道裝著什么,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做出來的。 “什么?”問著,碗已經(jīng)被放在了桌子上,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去,渾身陡然一震,耳邊是傅恒之熟悉的聲音,略有些不確定,“我記得有的地方過生日也吃長壽面來著,我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就都弄了?!?/br> 顧子安拿起筷子輕挑了一下,碗里確實(shí)是一份長壽面,從頭到尾只有一根長長的面條,上面放著的不是雞蛋而是鴨蛋,她深深地注視著眼前的面,清亮的眸中有著水波劃過,蛋糕,她或許還不熟悉,但,長壽面她卻是再熟悉不過! 前世,她還在族里的時候,每年生日,爹娘也會為她親手準(zhǔn)備一份,離開之后,卻是再也沒吃到過了。 而這一世,她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過生,大多都是以蛋糕來慶祝,只有少數(shù)還保留著長壽面的傳統(tǒng),卻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壽面,只是象征性下一碗面,里面不是一根面條,而是數(shù)不盡的面條,放的也不是鴨蛋,而是雞蛋,又或許什么都不放。 上一次過生日時,父母雖然在早上的時候也為她下過一碗面,但和平常吃的并沒有什么不同,她雖感念,卻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可,這一次,她怎么也沒想到,他不僅做了蛋糕,還準(zhǔn)備了長壽面,一份真真正正的長壽面! 壓下眼中的震驚,顧子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吃下了上面漂浮的鴨蛋,心中五味陳雜,各種情緒在心頭一一滾過,喉嚨處竟有些發(fā)酸,她還記得,第一次吃長壽面的時候爹娘還打趣的告訴她,鴨蛋是‘壓浪’的意思,若是以后她乘船出族玩,這樣就能夠乘風(fēng)破浪,順順利利到達(dá)目的地,回來時也能平平安安。 她當(dāng)時只當(dāng)笑話一笑了之,媧族外面確實(shí)是有一條大河,兇險無比,但她身為靈女,就算是哪天跑出去玩,也不需要乘船,一道術(shù)法足以,既安全又省事,卻不想,她當(dāng)真乘了船出去,因?yàn)殪`根已斷,更不想,她順利到達(dá)了目的地,卻再也沒能平安回來! 呵,咽下口中的鴨蛋,喉嚨中酸澀的感覺更甚,嘴角牽起一抹自嘲,出口的聲音卻隱隱有些哽咽,“為什么用鴨蛋?” 傅恒之疑惑的注視著人兒,眉頭皺了皺,總覺得她的情緒有點(diǎn)兒不對,奈何人兒低垂著頭,他看的并不清楚,聽見聲音,也沒有隱瞞什么,“以前沒做到,查資料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種才算是長壽面?!?/br> “所以你就去專門買了這種面,再加了鴨蛋?”這句完全是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的,話落,也沒聽見他回答,顧子安也不在意,挑起面條一口一口的慢慢吃著,她吃著,他便看著她吃,直到面條快要吃完,才聽見男人遲來的回答。 “買的白面?!彼膫€字,簡答,利落,卻讓顧子安動作猛地一頓,倏地抬起頭來,眼中還有著詫異,“你合的面,自己做的?” 傅恒之笑了笑,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快要吃完的人,出口的嗓音帶著滿足,“你的生日?!毖酝庵猓愕纳?,我不希望別人插手,它是屬于我的,霸道的、簡單的,卻也帶著足以令人沉溺的暖意。 顧子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峻的面容因?yàn)樗峄謇涞捻右驗(yàn)樗绯鰧訉优保〈缴弦惨驗(yàn)樗鴱澇鰸M足的笑,同樣的,也因?yàn)樗チ艘磺性撚械墓獠?,他的世界仿佛只圍繞著她轉(zhuǎn),而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一直以來,傅恒之給她的感覺就是這般。 她微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眸底閃過一道不明的幽光,瞥向眼前一臉滿足的人,唇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要她給他一個回答,她便給他一個回答,她說過,這次的選擇權(quán),她放在他手上! 瘦弱的身子陡然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勢,平素故意收斂的氣息毫無保留的傾巢而出,氣勢大開,一種上位者的氣息驟然傳出! 傅恒之猛地一驚,唰地站了起來,瞳孔狠狠一縮,望著氣息陡變的人,“子安!”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慌亂不安。 顧子安突然抬頭,精致的小臉冷若冰霜,清亮的眼眸淬著血海,嗜血無情,危險的感覺毫不留情的直逼傅恒之而去! 傅恒之眼中慌亂更甚,看著面前從未見過的人兒,心中不安的感覺也在逐漸擴(kuò)大,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吃了份面條而已,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他的人兒不該這樣,他的人兒應(yīng)該是掛著笑,沒有憂傷沒有痛苦,如果可以,他真想將她永遠(yuǎn)的藏起來,只給他一個人看。 可是,他是她的人兒,他知道她不一樣,自從她在緬甸沉睡不醒后,自從上次她突然問出了那話后,自從她身上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淡淡憂傷后,他就知道,她不如表面那般,他隱隱察覺到她有著他不知道的事,可,只要他陪著她,便好。 “子安?!钡统恋穆曇舯绕匠H崃藥追?,試圖安撫氣息陡變的人兒,大手伸出,隱隱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似乎是想觸碰她的肩膀,又似乎想將人抱住,讓她知道他還在這兒。 在傅恒之的手即將碰到顧子安身體的時候,紅唇突然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明晃晃的撞入男人的眼底,她手心一動,瘦弱的身子驟然竄起,直逼而上! 危險的致命信號倏地從大腦皮層傳來,傅恒之一頓,看著不僅沒安撫下來,反而愈發(fā)危險的人兒,眉頭緊皺,面上也跟著凝重了起來,下一刻手卻依舊毫不遲疑的伸出,剛碰到人兒的身子,心口突然傳來劇痛! 他愣了愣,下意識的低頭,一把匕首正毫不留情的刺入左胸之上,鮮血順著鋒利的刀刃緩緩流下,盡數(shù)滴落在腳邊,眼前依舊是他的人兒,精致的臉龐不再冰冷,身上的氣息也悉數(shù)散去,顯然已經(jīng)恢復(fù)了過來。 他尚未松下一口氣,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雙如往日般清亮的眼眸中并未一絲震驚,白皙的手依舊握在匕首之上,沒有一絲拿開的意思,他甚至能看見匕首隨著心臟的跳動而緩緩起伏,可他的人兒,眼中沒有震驚,整個人也沒有一絲驚慌,剛才的不安褪去,他哪還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昔日的對話忽然在耳邊響起。 “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殺了你會怎樣?” “為什么?” “唔……也許,你不乖吧?!?/br> “我乖。” 可是,現(xiàn)在是為什么? 傅恒之沉沉地看著面前的人兒,任由她握著匕首刺入心口,腳步也不挪開一分,深藏的眸子閃過片片灰白,眸底的最后一點(diǎn)光亮在一絲絲褪去,出口的聲音幾不可聞,“為什么?”明明沒有一絲起伏,卻每一個字都透著更深層的絕望,不是不痛,是痛的感覺不到痛。 顧子安抿了抿唇,看著那往日溢滿暖意的眸子褪去了最后一片綠洲,心下一痛,面上卻沒有一絲異樣,“為什么不躲?” 傅恒之笑了笑,出口的聲音輕到不能再輕,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我對你,沒有任何警覺,也沒有一絲防備?!睆膩砣绱耍肴∷悦p而易舉,何況剛剛擔(dān)心都來不及,哪還會想著去躲? 顧子安呼吸一窒,明明知道自己下手的分寸掌握的很好,他不會有性命危險,但這幾乎要消失的聲音,卻讓她下意識一驚,“那現(xiàn)在了?” 剛才不躲,是因?yàn)闆]有警覺,不曾有防備,那現(xiàn)在了,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為什么不還手?為什么不退開?為什么還讓她拿著匕首? 傅恒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帶著最后的溫柔與不舍,“因?yàn)椋悄??!币驗(yàn)槭悄?,他如何下的去手?因?yàn)槭悄?,心痛到麻木,他的世界已失,動與不動又有何區(qū)別? 顧子安渾身一震,心臟的絞痛達(dá)到了頂峰,她清晰的看見深藏的眸底隱藏著無盡的黑暗,見不到一絲光亮,鼻頭酸澀,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那雙眸子,帶著輕微的顫抖,輕柔的聲音輕輕響起,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對不起?!笨伤缓蠡谶@么做。 她忽然踮腳,手下微微用力,傅恒之眼前一片黑暗,眼睛上是人兒遮蓋上去的手,還未反應(yīng)過來,肩上卻傳來一陣力道,他下意識的隨著肩上傳來的力道低下頭來,薄唇上突然覆蓋上了一層柔軟,鼻尖觸碰上了什么,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谌酥猩戏健?/br> 明白過來是什么,傅恒之渾身驟然一僵,眸子倏地睜大,呆呆地眨了眨眼,不可置疑的道:“子,子安?” 一滴淚從眼角悄然滑落,順著精致的臉龐悄無聲息的滾入地下,顧子安嘴角揚(yáng)起一抹絕美的笑,緊貼在男人唇上的紅唇微動,四個字從唇齒間竄入,“我的回答。” 他拿命陪她,她便用命陪他賭這一生! “如果,你還愿意?!?/br> ------題外話------ 快看!女主答應(yīng)了!撒花!啦啦啦?。èR▽≦)/ ☆、第三十六章 這次,換她來問他 腦袋‘轟’地一懵,傅恒之瞬間呆滯,唇上的柔軟離去,遮蓋在眼睛上方的手也被拿來,撞入眸底的是人兒絕美的笑顏,精致的臉龐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清亮的眼眸中水波褪去,背后清清楚楚的倒映著他的身影,那樣的清晰,在這一刻,卻又夢幻無比。 “愿意么?”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厭其煩,這次,換她來問他。 傅恒之倏地扭頭,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仔細(xì)看還能看出,棱角分明的線條有著明顯的僵硬,像是被人刻意刻畫出來似的。 顧子安錯愕,瞅著男人略顯急躁的背影,這是什么情況?愿不愿意給個話?。渴裁丛捯膊徽f轉(zhuǎn)身就走是什么意思?不愿意? 她蹙了蹙眉,正想著,忽然發(fā)現(xiàn)男人蓬松的碎發(fā)隨著急躁的行走被微微帶起,隱約可見一雙通紅的耳朵,從耳根處一直紅到耳尖,再一看,通紅的耳朵不僅沒有消減的趨勢,反而愈發(fā)guntang,似乎下一秒就能燃燒起來似的。 顧子安愣了愣,眨了眨眼,反應(yīng)過來什么,大笑聲絲毫不給面子的從紅唇中突然傳出,“哈哈哈……” 這會兒她哪還能不知道,某個男人壓根不是不同意,而是被她淬不及防的動作給……唔,羞窘? 聽見身后毫不留情的笑聲,傅恒之腳步猛地一頓,轉(zhuǎn)頭,看向捂著肚子,笑得一臉歡快的人兒,嘴角有一絲無奈,聲音卻莫名的有些沙啞,“子安……” 顧子安揉了揉肚子,笑盈盈的抬起頭來,眉眼間微微上揚(yáng),很明顯讓人看出,她這會兒心情很好。 傅恒之寵溺的搖了搖頭,看著人兒上揚(yáng)的眉眼,目光下移,是人兒因?yàn)榈贸讯咸舻拇浇?,隱隱能看出唇瓣有些濕潤,顯得更加誘人,那是自己剛才說話時,噴灑在上面的熱氣,想到什么,深藏的眸子倏地一暗,眸底蘊(yùn)藏著一團(tuán)幽暗的光芒,正緩緩的壓抑著,灼熱的視線毫不遮掩的落在紅唇之上,突然轉(zhuǎn)身! 薄荷的清香忽然逼近,顧子安微微抬眸,眼前是男人高大的身影,還未說話,腰身驟然一緊,傅恒之薄唇微溢出一抹弧度,大手突然伸出,一手困住她的腰身,用力一帶,一手猛地探向她的后腦勺,驀地傾身,獨(dú)屬于男性的侵略氣息驟然而下! 身體隨著腰上的動作被猛地帶向男人的胸膛上,瞥見還插在上面的匕首,顧子安倏地一驚,瞳孔狠狠一縮,飛快的用手抵在男人右胸膛上,猛地抬頭,“你瘋——”‘了’字尚未出口,微涼溫潤的觸感突然從唇上傳來,冷峻的面孔在眼前驟然放大! 薄唇只緊緊地貼在紅唇之上,并沒有再近一步動作,深藏的眸底暗藏著一團(tuán)火焰,卻偏偏引而不發(fā)。 傅恒之一動不動沉沉地凝視著面前的人兒,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過她,深邃的目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認(rèn)真細(xì)致的描繪著精致白皙的臉龐,勾勒出一圈又一圈的暖意,低啞的聲音從唇齒間竄入,“子安……” 帶著隱忍,帶著遲疑,還有著一絲絲不確定,明明前一刻還在拔刀相向,胸口的疼痛依舊在隱隱的提醒著他,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是真的,他的人兒親自往他的心臟上插了一刀,他還能感覺到驟然傾塌的世界,漫無天日的黑暗幾乎要將他吞沒。 可這一刻,眼前的人同樣也是那樣的真實(shí),薄唇上傳來的柔軟奇異的抵消了胸口的痛,一層層巨大的喜悅從心底溢出,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他的人兒剛剛給了他回答,他的人兒……剛剛,好像吻了他,他的人兒,現(xiàn)在……也沒有推開他。 顧子安靜靜地望著那雙明明想要,卻又帶著遲疑不敢確定的眸子,低低喟嘆了一聲,紅唇微張,算是再次給了他答案。 淡棕色的眸子倏地加深,暗藏的火焰愈發(fā)的灼熱,瞬間迸射了出來! 傅恒之立刻不再遲疑,有了某人的首肯,一直蟄伏在唇外的舌頭輕而易舉的鉆了進(jìn)來,直直的,貪婪的攫取她唇間的芬芳,帶著一絲急不可耐的意味。 灼熱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唇間突然的竄入,陌生的感覺,熟悉的氣息,顧子安微微愣神。 口中的橫沖直撞,霸道強(qiáng)勢,明明毫無技巧可言,卻僅憑著男人最原始的*,如暴風(fēng)雨一般席卷而來,攻城略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和某人一直以來給人珍視的感覺完全不同,幾乎要將她吞入腹中,荷爾蒙的氣息在兩人周身逐漸環(huán)繞。 身子一軟,抵在男人右胸上的手也不自覺的垂落下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任由他的動作,直到呼吸困難,傅恒之才戀戀不舍的退了出去,在人兒微腫的唇上輕啄了兩下,兩唇分離時,甚至還能看出隱隱帶出的一根曖昧的絲線。 顧子安面色下意識的一紅,身子不知何時倚在了男人的右胸膛上,微喘著氣,看著近在咫尺的匕首,因?yàn)樗麆倓偟膭幼?,緩下來的血流又隱隱有了加快的趨勢,抬頭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你還不要命了?!”匕首都在插在上面,瞎鬧什么! 這人,真是! 傅恒之腦袋自然的搭在人兒的肩頭,輕蹭了蹭,低低地笑聲從薄唇中吐出,清晰的回蕩在整個客廳之中,冷峻的面容尚帶著別樣的光彩,毫不遮掩的將自己的愉悅清清楚楚的傳遞給懷里的人。 顧子安無奈,緊貼著的身子很明顯的感受到,因?yàn)槟腥说男β?,結(jié)實(shí)的胸膛帶起的隱隱震動,心下也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側(cè)頭看著順著匕首流出的鮮血,暗嘆了一聲,這世上,怕是只有傅恒之在這時候還有心思去想別的,還能……笑的這么開心滿足。 “行了,我先幫你把傷口處理下?!彼龥]好氣的捶了他一下,再這么流下去,她可不保證他還能不能安然無恙。 傅恒之不舍的低唔了一聲,放在人兒腰側(cè)的手不僅不松開,反而更緊了緊,直到顧子安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這才不情不愿的放開。 顧子安將人拉到床上坐下,伸手毫不遲疑的直接將男人身上穿著的銀灰色家居服扣子解下,剛解下一顆,手突然頓住,目露詫異的看著單薄的家居服,用手翻開,里面不帶著一丁點(diǎn)絨,根本就是簡單的秋衣,這都冬天了,屋子里也沒開暖氣,哪有人這么穿的?! “不冷么?”她疑惑的問道,手下動作卻不停,飛快的將上衣的扣子解開。 傅恒之眸子緊鎖著面前低頭的人兒,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她圈入懷中,落在人兒的微腫的紅唇上,再往下是微微露出的白皙的脖頸,隱入衣服里再不可見,喉嚨一緊,沙啞的嗓音如實(shí)的說出,“熱。” 顧子安一愣,熱?!他穿這么少,不冷都算好的,哪來的熱?! 她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撞入男人深藏的眸底毫不掩飾的灼熱,一團(tuán)火焰正緩緩升騰,面上一陣錯愕,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臉上隱隱有些不自然,半是氣惱半是窘迫的瞪了他一眼,正想再給他一拳,視線忽然落在刺入心臟上方的匕首,鮮血順著鋒利的刀刃一點(diǎn)一點(diǎn)緩緩滴落。 她心下一疼,眼眸有著水波劃過,如風(fēng)過水,濺起片片漪瀾,下意識的伸出手觸上了那抹由她而來的血色,輕聲問道:“疼么?” “值。”低啞的聲音毫不猶豫的響起,傅恒之薄唇牽起一抹滿足的笑,一眨不眨的盯著顧子安。 顧子安一震,斂了斂眸,看著沒有一絲悔意的男人,輕嘆了一聲,“傻不傻。”聲音幾不可聞,帶著淡淡的心疼,也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自言自語。 她原本只是想將暗藏的另一面在他面前暴露出來,匕首雖拿出,卻也只為試探,她本以為他就算不還手,怎么也該躲過去的,只要他撞見后那雙眸子中還留著那抹暖意,她便愿意試一試,哪里知道,他竟然躲都不躲,還傻傻的往上撞,好在她掌握了力道,不然,他哪還能坐在這兒? “你就算躲開,我也會答應(yīng)的?!?/br> 傅恒之愣愣地看著人兒清亮的眼眸浮出的隱隱的水霧,心下一緊,面上有著慌亂,想要吻上那雙眼眸,卻被人兒按著無法探身,抿了抿唇,眸底飛快的劃過什么,低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可你不會吻我?!?/br> 我不躲,你吻我,值。 顧子安愣然地眨了眨眼,瞬間明白了某人的腦回路,漸起的情緒驟然被打散,竟有些哭笑不得,那他賺來的這個吻,代價還真大,搖了搖頭,看著傅恒之尚未來得及收起的慌亂,心下了然,他這般待她,讓她怎能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