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那幾個少年被抓住判刑,周澤的母親帶他離開了州縣,定居c市。 陸晟看到案件,就明白了為什么受害人身體里沒有液體,因為他沒有性|器官。隨后警察搜查周澤家,果然發(fā)現(xiàn)了大量替代用具,他用那些東西虐待女人尋求心理刺激。 “你報復的是誰?”陸晟說,“是那些無辜的受害人?” “不是!”周澤猛地抬頭,“她們誣陷我爸爸,她們害死我了爸爸!他們誣陷,我爸爸是無辜的,我們?nèi)也辉撌苣欠N唾棄!你們警察,對!是你們警察和他們串通一氣誣陷我爸爸!還害死了他。” “無辜?”陸晟盯著周澤看了一會兒,走回去坐下,“他讓焦海潤懷孕并錄下視頻,真無辜?!?/br> 耳機里響起局長的聲音,“怎么回事?嫌疑人情況很不對?!?/br> 陸晟蹙眉,停了大約有一分鐘,他扔了耳機站起來轉(zhuǎn)身出去。 “哎陸隊?” 陸晟大步走向隔壁監(jiān)控室,他推開門進去看到了局長,陸晟掐了掐眉心,點了一根煙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狠抽了一根煙,“他有精神疾病?!?/br> 局長也皺眉,“精神疾???不是吧?精神分裂么?幻想出來的?” “有人惡意引導把沈琦的經(jīng)歷灌輸?shù)剿拇竽X里?!标戧赡樕y看,他知道是誰,可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讓他以為自己是沈琦,現(xiàn)在有些麻煩?!?/br> “還有兇手?” 陸晟點頭,“而且是個心理師,擅長心理戰(zhàn)?!?/br> 局長聽的一頭霧水,半天才消化這幾句話,“你是說有人背后指揮?” “嗯。” “指揮他殺這幾個女人?難道是沈琦?他最恨這幾個受害人了。” 陸晟算是知道這位局長為什么這么多年不升了,這個理解能力基本上能在這個位置干到退休了。 “沈琦沒能力,辦不到這種犯罪?!标戧啥⒅娔X屏幕上的周澤,他把頭埋在手心,面色痛苦。“具體是誰,突破口還在周澤身上?!?/br> ☆、64.第六十四章 陸晟再次進入審訊室,周澤垂著頭看地面, 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她在什么地方?” 周澤不說話, 指尖抖了抖, 隨后攥緊。 陸晟偏頭和身邊的劉洋低聲說了句, 劉洋起身出去, 房間內(nèi)只剩下陸晟?!澳阒滥莻€受害人的名字叫什么?” 周澤抬起頭看向陸晟,臉上閃過迷茫。 “十年前, 以陳靜雅為首, 她們四個女生誣陷老師猥褻, 害老師家破人亡。對, 就是你以為的自己,你知道他是誰?你見過他么?” 周澤的神情復雜, 他只知道恨,恨誰呢?他需要為自己的父親找一個理由,讓父親不那么面目可憎, 這樣就能找到發(fā)泄的途徑了。 “你曾經(jīng)患過心理疾病, 你的治療醫(yī)師是誰?” 周澤抬起頭盯著陸晟,目光陰沉。 陸晟沒有再逼問,直視周澤,選擇了沉默。 漫長的沉默,周澤喉嚨滾動, 抿了抿嘴唇, “我就是他?!?/br> 審訊室門被推開, 陸晟回頭看了眼, 站了起來。周澤一臉的麻木,他發(fā)現(xiàn)不對了,可他現(xiàn)在該怎么做?精神病是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不然他只有死。 周澤很聰明,他永遠知道在什么時候做什么樣的事。他聽到了聲音,面前的警察看的出來,他們會選擇什么樣的辦法來對付自己?來的人可能是心理專家,可能—— “阿澤——” 周澤愣住,倏然抬頭看到了滿臉淚的母親。他的腦袋木住,傻傻看著母親。 “阿澤,你告訴mama,你告訴mama事情不是你做的!”她想要往周澤這邊走,被劉洋攔住,她腳下踉蹌一步就跌在地上,劉洋連忙去扶。 周澤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他赤紅著眼睛吼,“你別碰她!” 劉洋一怔,立刻回頭看陸晟,陸晟示意他先別碰,劉洋就站在旁邊。周澤母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抹著淚,“你告訴他們!你告訴他們啊,你什么都沒做,你是乖乖的孩子,你——你怎么會殺人!” 周澤跌坐回去,拳頭攥緊,低頭緊抿著嘴唇。 大約有兩分鐘,陸晟遞給劉洋個眼神,讓他把人帶走。劉洋就強行扶起周澤母親,周澤又看了過去,掙扎著想從椅子里出來,眼睛里情緒復雜。 周澤小時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yōu)異,老師家長眼里的乖孩子。如果高中沒有發(fā)生那件事,他應該會考上優(yōu)秀的大學,做一名醫(yī)生。對。周澤的夢想一直都是做醫(yī)生??筛呷悄辏械囊磺卸細Я?。 周澤把臉埋在手心里,深吸氣,淚滾了出來。 “為什么要取出她的zigong?”史燕案,尸體被兇殘的劃開肚子。 “她不配做一名母親?!敝軡梢а溃曇羲坪鯊难揽p里擠出來,“她不配生孩子?!?/br> “你說你的母親么?”周澤猛地抬頭,陸晟目光很平靜,“你父親去世不久,她便找了個男人?!?/br> “你閉嘴!”周澤情緒突然崩潰,拍著桌子吼道,“你閉嘴!” “她不斷的找男人,不在乎男人是什么模樣,只要是個男人就行——” “不要說了!” “所以你把仇恨嫁接到無辜的人身上?”剛剛周澤看他母親的眼神很奇怪,那是種男人的占有欲,而不是作為兒子的愛護。他對他母親的感情很復雜,那種感情荒唐,但是出現(xiàn)在周澤身上一切都合理了,他整個人生都是畸形。 “她們不無辜!”周澤說,“她們該死!害了一個家庭,還能活的好好的,憑什么?” “那孩子呢?她有什么錯?” 經(jīng)過dna對比,周澤與史燕案拉桿箱遺留血跡屬于同一個人。孩子指甲里的皮膚也屬于周澤,孩子也是他殺的。b市那邊監(jiān)控也調(diào)出來,在劉靜遇害當天,那條路口曾出現(xiàn)過周澤的車。時間地點全部都對上了,b市警方正在搜查周澤的住處。 “她父親不要他了,她母親被殺,她活著不痛苦么?”周澤目光里蘊含著瘋狂,“不如我送她走,來生投胎一個好人家。” 如果不是身上的警服,陸晟估計會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從哪里知道她們的信息?怎么找到的?” “他給我的——不是,我自己查出來的。” “他是誰?” 周澤皺眉,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搖頭,“我不知道。” 審訊進行到一半,陸晟電話響了起來,他走出去接通。電話是林峰打過來,他急急說道,“陸隊,找到陳雅靜了?!?/br> “活著么?” “活著?!绷址宓穆曇粲行┘樱澳悴略谑裁吹胤??” “陳雅靜清醒著么?” “還沒有清醒,剛送到醫(yī)院。” 陸晟松一口氣,陳雅靜沒死,這是好事?!拔抑懒?,好好看著人,千萬不能讓她再出差錯?!?/br> “我會的。” 掛斷電話,陸晟打算往回走,迎面看到局長。 “小陸,你跟我來一趟?!?/br> 陸晟一夜沒睡,這次審訊持續(xù)了四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了他還沒來得及吃飯。他抹了一把臉,跟上局長往辦公室走,說道,“有什么新的指令?” “到辦公室再說?!?/br> 進了辦公室,局長指指面前的位置示意陸晟坐下,接了一杯水過來遞給陸晟?!白罱k案辛苦了。”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标戧刹幌肼犓@彎,現(xiàn)在周澤情緒瀕臨崩潰邊緣,比較容易突破,他不想耽誤時間。 “那個最后一個被害的女人找到了?” “找到了?!?/br> “周澤是兇手么?” “是?!弊C據(jù)確鑿,零口供也能定罪。 “你看,兇手自己都認了,我們還找什么?” 陸晟喝水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局長。 “差不多就結(jié)案吧,這個案子上面追的緊?!本珠L今年五十多歲了,他做事中規(guī)中矩,能不插手的堅決不插手,能不立案的就給推掉。陸晟的意思他聽明白了,他覺得背后還有人,但是局長不那么想,管他有沒有人,案子結(jié)了才是正事。他不單能卸掉肩上重任,還能借此再立一大功?!叭硕甲プ×耍僬f其他的也沒有意思。我們只抓兇手,你說的那些心里cao縱,太懸乎了,和我們無關(guān)?!?/br> 陸晟從局長辦公室出來,電話再次響了,他接通。 “陸隊,把周澤母親送回去么?” “問出什么了么?” “沒有,她和周澤見面時間不多,也不生活在一塊?!眲⒀髣傄f下去,一頓,說道,“對了,還有件事,醫(yī)院放火確實是周澤通過她給王中建暗示?!?/br> “先別放,再問問?!?/br> 掛斷電話,陸晟掐了掐眉心,b市那邊電話也打了過來。陸晟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周澤的住處發(fā)現(xiàn)兇器,電視數(shù)據(jù)線與死者脖頸勒痕一致。洗手間瓷磚縫隙里有干涸的血跡,這里應該是第一作案現(xiàn)場?!?/br> 陸晟沒有再立刻回到審訊室,他在大辦公室遇到沈倩,叫住她,“有吃的么?” 沈倩昨天被陸晟嚇到了,今天看到陸晟還有些怕,生怕他和徐戈一樣,說倒就倒下去了。 “有?!鄙蛸痪o跟著又問了句,“你要吃東西么?我?guī)湍憬型赓u?!?/br> “不用叫外賣?!标戧烧f,“馬上還要審人。” 沈倩小心翼翼打量陸晟,挪向自己的辦公桌,“我有面包和酸奶?!闭f完快速打開柜子抽出一大包零食遞給陸晟,“你找找看自己喜歡吃什么?!?/br> 陸晟接過從里面取出面包,“謝謝?!?/br> “不客氣不客氣?!鄙蛸皇軐櫲趔@,怕陸晟下一刻再來個你是誰,“我中午去看徐戈了,她現(xiàn)在情況好很多,兩點多的時候又醒來一次?!?/br> 陸晟本來想拿了面包就走,聞言就停住腳步,回頭:“她——醒了?” “嗯嗯。”沈倩連忙點頭。 “說了什么?”陸晟不想表現(xiàn)的太迫切,一邊撕面包包裝一邊問。 “沒說什么?!毙旄晷褋淼臅r間很短,沈倩都沒來得及湊到跟前,她就又睡著了,“她爸在,她爸爸——”沈倩想了一個比較理性的形容詞,“很強勢?!?/br> 實際上是蠻橫。 陸晟一想到徐富春那嫌棄的目光,就覺得面包難以下咽。他一個錯誤的決定害徐戈差點沒命,這件事再讓徐富春知道,陸晟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徐戈了。 她會恨死自己吧?陸晟想著,轉(zhuǎn)身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