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戈笑了笑，瞇著眼睛看前方的路，陸晟有對象那她得避嫌了，不能再往陸晟身邊湊。徐戈可是有道德底線的人，不能辦這么無恥的事。

    十一點半下了高速，徐戈照著沈倩給的方向去找張玉林，陸晟的事暫且埋心里。以后還要做同事，該收就得收著。

    張玉林住的地方叫張村，在州城城郊，徐戈在村口把車停下和徐戈往張村里面走。村子很大，四通八達，徐戈摸出糖盒打開才發(fā)現(xiàn)只剩下一顆了，她拿出來填進嘴里咬碎。

    “還有么？給我一顆?！?/br>
    “沒了?！毙旄臧押凶由w上，走到一個垃圾桶旁把盒子扔了進去。在自己心里，那是他送的第一樣東西，在他心里，可能就是隨手買的玩意。

    “這邊住戶也沒有門牌，怎么找??？”

    路邊有帶著小孩的老人，徐戈連忙上前詢問，“你好，張玉林家在什么地方？”

    “張玉林？就是后一排西邊數(shù)第三家?！?/br>
    “好的，謝謝你了?！?/br>
    徐戈偏頭示意，“走吧，第三家。”

    房子是兩層小樓，外表看起來很不錯了，大門緊閉。徐戈環(huán)視四周，這才上前敲門。

    “誰啊？”門打開，一個老阿姨疑惑的看向徐戈，隨即視線落在穿警服的沈倩身上，擰眉，“有事么？”

    “張玉林在家么？”

    她遲疑了幾秒，連忙搖頭，“沒有，他就沒有回來。你們要找他去c市找，不在家啊，真的不在家?！?/br>
    “真沒在家？您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媽?！彼龑τ谛旄旰芫瑁f話的時候眼神飄忽，她在說謊?！罢娴臎]有回來，你們要找去c市找，他就沒回來過。大半年了，無影無蹤?！?/br>
    “我們來找他和他做生意賠錢沒關(guān)系，他的官司沒下來，而且民事糾紛也不歸我們管。我們來找他是有其他的事，他之前不是干過殯儀行業(yè)，那單位現(xiàn)在又有新政策下來。我們找張總核實下情況，如果屬實，還有一筆錢要分給張總呢。”徐戈睜眼說瞎話，臉色不變，轉(zhuǎn)頭對著沈倩笑了一聲攤手，“找不到人，這就麻煩了是嘛？找誰核實??？”

    “什么錢？”

    徐戈拿出文件裝模作樣的翻著，“還是火葬場那塊地，當初手續(xù)好像沒辦全，現(xiàn)在政策下來得張總?cè)マk全手續(xù)。會有個漲幅差價，可能會分張總一筆錢。他們也是找不到張總，沒辦法才讓我們過來。他不在家就算了，我們回去就這么答復?！?/br>
    徐戈闔上文件轉(zhuǎn)身就走，阿姨連忙追出門，“有錢分么？”

    徐戈回頭失笑，“他又沒在家，說了也是白說?！?/br>
    “你們有聯(lián)系方式么？要是他回——要是聯(lián)系上他，我讓他跟你們打電話，去找你們?！?/br>
    “沈倩把電話給她?！?/br>
    沈倩留了電話，徐戈拿著文件單手插兜快步走出村子，沈倩小跑跟上徐戈，“徐戈，就這么走?。坎还芰嗣?？我們還沒找到張玉林呢?！?/br>
    “他會來找我們?！毙旄昀_車門上車，“請你喝羊rou湯去，州縣羊rou湯一絕?！?/br>
    沈倩翻了個白眼，“摳門就說摳門得了，還一絕呢，你自己加的廣告詞吧？”

    徐戈但笑不語。

    沈倩拉上安全帶，“徐戈，你剛剛胡扯的那一套她會信么？”

    “聽上去荒唐吧？”

    沈倩點頭，“非?；奶??！?/br>
    “再荒唐他們也會信，他們非信不可?！?/br>
    “解釋解釋？我沒看明白?！?/br>
    “自己悟去吧?！?/br>
    徐戈之前辦案來過州縣，輕車熟路的找了一家羊rou湯店坐進去，點了兩份湯。環(huán)境嘈雜，沈倩苦著臉皺著眉頭，“徐戈，你怎么喜歡來這種店？”

    徐戈不和她解釋，她坐下給湯里加了醋，電話響了一聲，徐戈拿出手機看到陸晟的信息，“到州縣了？”

    徐戈心里沉了下，又開始絞著難受，抿了抿嘴唇，按著手機打字，“已經(jīng)到了，暫時沒見到張玉林，在吃飯?！?/br>
    信息發(fā)過去，石沉大海一般，再沒有回應。

    “徐戈，你跟陸隊住的近，見過他女朋友么？”

    徐戈差點把手里的筷子掰折，搖頭，“沒見過，你怎么知道陸隊有女朋友的？”

    “我說了你別說出去。”

    徐戈放下筷子舉手：“我保證。”

    好奇心讓她抓心撓肝。

    “我給陸隊發(fā)信息?！鄙蛸坏皖^看著碗，聲音很沉，“我說，陸隊你有沒有女朋友？我原本的套路是他回答沒有的話，我就說你看我長的像不像你下任女朋友？”

    徐戈差點把羊湯噴出來，這套路她怎么沒想到呢？

    “然后呢？”

    沈倩嘆口氣，“他沒回，我沉不住氣，我就把下句改成給你介紹個女朋友。他回復倆字，不用。我這不是不死心，又追問了一句為什么?！?/br>
    “你廢話太多了?！毙旄暾f，“重點呢？”

    “重點來了啊，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哥，你說扎心么？”

    扎心，徐戈的心都快被扎成了蜂窩煤?！俺燥埌?，餅夠么？不夠再要兩份?！?/br>
    “并不想吃餅，我加個rou行么？”

    “十塊錢以下隨便加?！?/br>
    吃完飯徐戈和沈倩回到車里，張玉林沒有打電話過來，徐戈點了一根煙降下車窗把手肘壓在車窗上看著遠處天空。會不會判斷失誤，張玉林確實沒在家？

    “我們晚上不回去的話要訂酒店吧？現(xiàn)在不早了?！?/br>
    “五點他不跟我們聯(lián)系再決定住處，聯(lián)系了，今晚就把他帶回c市?！?/br>
    “能確定是命案么？”

    “那多出來的尸體哪里來的？”徐戈彈落煙灰，“憑空出現(xiàn)一具尸體？無名無姓？是出必有因?！?/br>
    “我發(fā)現(xiàn)你對命案真的很敏感，單憑一條微博私信能扯出來這么多事?！?/br>
    “我們是警察，敏感不是什么壞事，可能一條人命呢?！?/br>
    沈倩打開手機玩游戲，徐戈心里煩躁，想陸晟的事吧顯得猥瑣，人家心里都有人了她瞎湊什么？不想陸晟吧，又沒什么可想。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徐戈在短暫的停頓，連忙抓起手機，看著陌生的號碼深吸一口氣，接通，“你好?！?/br>
    “我是張玉林，早上你們來找過我？要分什么錢？”

    “見面再談吧，電話里說不清楚。”

    電話那頭停頓幾秒鐘，張玉林說，“你們真不是討債的？”

    徐戈嗤笑出聲，“討債？討什么債？那和我們部門沒有關(guān)系，我再重申一遍。”

    “那你們來我家吧。”

    “好?！?/br>
    掛斷電話，徐戈把手機放回去發(fā)動引擎，“走了，系好安全帶?！?/br>
    “去哪里？”

    “張玉林打電話過來了?！毙旄甏蛑较虬衍囬_出去，“去他家，逮人去。”

    沈倩呦了一聲，“張玉林這么沉不住氣？看來很缺錢啊，真不怕我們是騙子?！?/br>
    “仔細看他的資料了么？他現(xiàn)在窮的就差賣褲子了，還怕騙？”徐戈活動僵硬的脖子，見縫插針的想昨晚是陸晟把自己抱到床上么？那陸晟睡在哪里？單身公寓只有一個臥室。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徐戈覺得窒息，他有喜歡的人。

    雖然不是女朋友，依舊很難辦啊。沈倩這么漂亮的姑娘都吃閉門羹了，徐戈可沒膨脹到敢和沈倩比。

    徐戈抬手扯了下襯衣領(lǐng)口，“馬上你見機行事，不行就撤。”

    沈倩很少出現(xiàn)場，在隊里也一直都是照顧對象，嬌滴滴的大姑娘磕著碰著都不好，她跟徐戈不一樣。

    徐戈是漢子！

    “我知道了?！?/br>
    半個小時后他們到張村，徐戈關(guān)上車門拿起文件大步往張玉林家走，沈倩小跑跟在身后，“會起沖突么？”

    “不一定。”遠遠就看到張玉林家的大門沒關(guān)，徐戈忍不住翹起嘴角，張玉林現(xiàn)在還真是窮了，這么亟不可待。

    ☆、29.第二十九章

    徐戈剛走到大門口一個中年男人就迎了上來, 張玉林, 徐戈立刻就認了出來，比照片上更顯蒼老。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徐戈拿出證件，“c市刑警，張玉林是么？我們找你了解一些情況?！?/br>
    “啊？你們不是送錢來的？”

    徐戈笑出聲, “不說給你送錢你能出現(xiàn)么？天下之大, 上哪里去找你？”

    張玉林意識到上當, 眼睛賊溜溜的往外面看，聲音提高, “你們想干什么？我犯法了？”

    “你沒犯法激動什么？”徐戈走進門，“可以坐下聊么？”

    她們兩個女警察，張玉林眼神動了動，“聊什么？”

    徐戈也不往家里走了, 看到門口有兩個椅子拉開坐下, 指了指對面, “坐吧, 問你點事，問完就走。配合點，也不浪費各自時間?！?/br>
    張玉林呼出一口氣在徐戈對面坐下，這好像是他家？這個女警察挺不把自己當外人。

    徐戈從文件袋里取出張玉林簽名的火化材料, “這個人你還記得么？”

    張玉林擰眉, “什么東西？”

    “二零一一年三月二十五號, 一個叫林漢的人手續(xù)不全被你推進去燒了, 你還記得么？”

    張玉林臉色忽的變了, 立刻把材料推出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么?！毙旄晷χ闷鹞募?，“說吧，當時燒的人是誰？林漢可好好活著呢。張總，能解釋解釋么？”

    張玉林騰的站起來抬手就推徐戈，“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你們出去出去——”

    徐戈抓住他的手腕反剪就壓在了旁邊的墻上，“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

    “哎呦哎呦殺人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