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畫堂春深、眉眼盈盈處、芝士奶蓋、紅顏禍水(H)、重生末世之喂養(yǎng)、位面貿(mào)易之巨富、[網(wǎng)游]對不起我是npc、星際重生之月老系統(tǒng)、洪荒第一夫人、且將記憶收藏
今天晚上容鶴把他們都支走,秦昭然就意識到這中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東西,但他依舊沒問。他這個人看起來話不多,又固執(zhí),但他不笨。宴會上蕭君越三番五次的說話套路趙庭軒,秦昭然就猜到容鶴的用意,知道他支開大家是想和趙庭軒單獨見面。 秦昭然不喜歡趙庭軒,心里泛苦,酒喝了不少,卻連一點憂愁也解決不了。 葉寒棲不著痕跡的朝趙庭軒看一眼,知道他們這步棋毀了,便不在攔著秦昭然,叮囑道:“讓容師弟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們?!?/br> 秦昭然頷首,給在場的人行了個抱拳禮,抽身離開。 趙庭軒看著他的背影,額角一抽一抽的疼。上一次是這個人照顧容鶴,這一次還是這個人照顧容鶴。想到自己多次被這個人阻攔在容鶴的身前,趙庭軒心里的嫉妒就無法抑制。 趙宗主和賀居舟在首座把酒言歡,趙庭軒再也忍耐不住,猛的站起身朝門外走,趙宗主喊了兩聲也不能讓他停下步子。 青玄宗的屋舍沒有大的變動,還是容鶴記憶中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入住的這間屋子和以前在天沙流宗住的很像。房間的布局,家具的擺放,甚至是墻上的掛畫,走進來的一瞬間就讓容鶴有種踏進天沙流宗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若不是為了降低趙庭軒的警惕性,他真不想待在這間屋子里。 院中傳來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容鶴以為是趙庭軒過來,從懷里掏出一本書,往軟榻上一趟,裝出病弱又無聊的樣子。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兩道人影先后進來。 秦昭然攔下得寸進尺的趙庭軒,小鳥護食般把容鶴護在身后,惡狠狠道:“趙公子,你這樣不請自來,是不是有違君子之道?!?/br> 趙庭軒冷笑,他一路跟著秦昭然過來,秦昭然對他的不滿已經(jīng)到了頂點,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容鶴沒想到秦昭然會突然回來,心里一驚,擔(dān)心他在趙庭軒面前吃虧,輕聲咳嗽起來,轉(zhuǎn)移兩個人的注意力。 秦昭然迅速轉(zhuǎn)身,一個箭步到容鶴身邊,把散落在旁的披風(fēng)搭在他身上,心疼道:“你這個樣子,我怎么可能放心?!?/br> 容鶴愣住,詫異的看著秦昭然。他未曾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秦昭然,所以秦昭然這個擔(dān)憂發(fā)自內(nèi)心。見他急紅了眼,容鶴心里不是滋味,臉色越發(fā)蒼白,手指攥緊了身上的披風(fēng)。 果然一開始他就不能心軟,讓葉寒棲帶上秦昭然。有秦昭然在他身邊,他堅定的復(fù)仇之心會受到動搖。唯有這個人,他希望他一直保持赤子之心,不會沾染上任何一點陰謀詭計。 “昭然,”容鶴拉住秦昭然的手,低聲請求道:“你讓我和趙公子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秦昭然心頭微妙的不爽,他一點也不想要容鶴和趙庭軒獨處。當(dāng)年趙庭軒在北冥宗鬧的哪一出他有所耳聞,知道趙庭軒對容鶴的心思,這讓他更加不滿。但是,容鶴很少求他,他若不離開,豈不惹容鶴傷心? “如果他敢對你動手動腳,你就叫我,我在門外?!鼻卣讶怀w庭軒看過去,眼神兇狠起來。 容鶴拍著他的手背安撫他的情緒,給他順毛道:“我們只是敘舊,有事我一定叫你?!?/br> 有了容鶴的保證,秦昭然這才肯退出去。 趙庭軒一直默默的看兩個人你情我濃,等秦昭然離開,他冷笑著嘲諷道:“你們感情可真好?!?/br> 容鶴瞥了他一眼,勉強直起身下軟塌,放下手中的話本,請趙庭軒入座,給他滿上一杯茶,自嘲道:“你如果知道他在意我安危的真相,你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br> 謙遜儒雅,溫和如水的容鶴,趙庭軒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此時此刻,在這個相似的環(huán)境中,在見到容鶴這個樣子,趙庭軒恍若回到過去,和容鶴朝夕相處的時光。 他難得沒在計較秦昭然的無禮,謝過容鶴的茶,細細的打量容鶴。容鶴也讓他看,沒有躲避,沒有怨恨,臉上帶著趙庭軒熟悉的笑意。 “你的身體,不要緊吧?”容鶴臉色蒼白,擱在桌上的手毫無血色,趙庭軒把手探過去握住,只覺得手心冰涼一片,心里陣陣發(fā)苦。 容鶴看了眼趙庭軒的手,沒有說什么,就讓他握著。 “沒什么大礙,左右是沒多少時日了?!?/br> 趙庭軒一怔,怒道:“你說什么?” 容鶴被他嚇一跳,并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有什么不對,依舊神色如常。 “沒什么好驚訝的,寒毒能不能解你不是比我更清楚?當(dāng)年我為了上天沙流宗接我娘尸骨,爭一口氣,求乾長老幫我。當(dāng)時乾長老就告訴我,我的寒毒能解,但會折損壽元。身中寒毒這些年,我過的生不如死。用余下的殘生換幾年正常人的日子有何不可?” 容鶴的聲音溫潤好聽,沒有怨恨和責(zé)備,反而像一個將死之人,看開了一般。 趙庭軒聽的心驚rou跳,心里將要失去容鶴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強烈。因為要死了,所以容鶴什么都不在乎,連恨他都覺得多余了嗎?趙庭軒的手控制不住的發(fā)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容鶴手指動了動,反過來握住趙庭軒的手道:“你也別想太多,可能是我時日不多的關(guān)系,總愛想起以前的事。雖然你小時候嬌縱跋扈,目中無人,可對我是真的好。若不是那些年你明里暗里護著我,我恐怕還活不到現(xiàn)在?!?/br> 容鶴的臉上帶著笑,說著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心里沒了怨恨,說話的聲音也輕快起來。容鶴表現(xiàn)的越輕松,趙庭軒的心里就越沉重,那些年少的事從容鶴的嘴里說出來,非但沒讓趙庭軒有回到過去的懷念之感,反而像鈍刀,一刀一刀戳在他身上。 趙庭軒終于聽不下去,容鶴的淡然讓他止不住的狂躁。他起身把容鶴摟進懷里,雙臂收緊,頭靠在容鶴的肩膀上低吼道:“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朽老不是跟著你們一起嗎?難道他也沒有辦法?” “生死有命,不能強求。”容鶴強忍著把趙庭軒推開的沖動,手在他背上輕拍安撫他的情緒,開解道:“我這次過來,就是想來看看你。你上次在北冥宗不是說請我來玩嗎?那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連玉,我知道錯了。你告訴我你是在和我開玩笑,你不會死。”巨大的恐懼籠罩在趙庭軒的心頭,他拉開和容鶴的距離,盯著他泰然自若的面孔,想從中間看出一點異樣。 可是沒有,容鶴的臉上都是看開的釋然,看不出一丁點的異樣。死亡面前,再多的前塵舊怨都會被放下。 容鶴嘆了口氣,抬手擦去趙庭軒臉上的淚,淡然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裂縫。他盯著趙庭軒的眼睛,那是趙庭軒熟悉的眼神,帶著心疼和克制。 “庭軒,有些東西不能強求。剩下這些日子,你愿意陪著我嗎?”容鶴輕聲道:“我知道我有點強人所難……” “我愿意?!壁w庭軒打斷容鶴后面看輕自己的話,握緊他的手,目光堅定道:“別說是在青玄宗,就算你想走遍山川,我也愿意陪你。” “謝謝。” 容鶴再度笑起來,眉眼彎彎,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緋色。他看起來很高興,笑的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趙庭軒看的有些癡,這樣的笑容他期待了許久,想念了許久。 手指在容鶴的臉上擦過,從眉眼到唇,趙庭軒心底的欲望翻滾,眼神幽深。 “連玉,”趙庭軒靠近容鶴,氣息灑在他的脖頸間。容鶴眨了眨眼,知道趙庭軒想干什么,這下是真的想躲開。 “秦師兄,你怎么坐在院子里?容師兄睡了嗎?” 蕭君越獨特的嗓音在院中一聲吼,容鶴慌忙推開趙庭軒,臉上緋色更重,不好意思的躲開他的眼神,低聲道:“他們回來了?!?/br> 被人攪了好事,趙庭軒臉色不太好看。但看見容鶴赧然的樣子,他又覺得心情愉悅,把那點反感拋之腦后。他掩唇輕笑一聲,道:“我先走了?!?/br> “嗯,”容鶴點頭:“早點休息。” 簡單的一句叮囑讓趙庭軒心里的不安暫退,他開門出去,葉寒棲等人都在院中,目露不善。趙庭軒滿臉得意,連他們的臭臉也覺得可愛,大笑出門。 葉寒棲冷著臉讓其余弟子下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雖然大家心里疑惑,但不敢忤逆葉寒棲的意思,都告退離開。 秦昭然沒有走,葉寒棲知道他的脾氣沒有強求。 容鶴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見秦昭然,手指輕顫,隱晦道:“我和趙庭軒聊了一點往事,并無大礙,多謝師兄弟們的關(guān)心。明天還要比賽,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這話是變相的逐客令,秦昭然臉色發(fā)白,渾身發(fā)僵。他抬頭看著容鶴,黑暗遮住他的面孔,讓人看不清上面的表情。氣氛有了剎那的凝固,半晌,秦昭然才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容鶴的眼神一直送他進屋,眼中悲戚一閃而過。他知道自己傷了秦昭然的心,可復(fù)仇的腳步已經(jīng)踏出,他沒有回頭的余地。 風(fēng)云際會開賽這兩日,葉寒棲要應(yīng)付各個宗門之間的禮節(jié),比賽的事情就全權(quán)交給蕭君越指揮。至于輩分最高的朽天星,也就當(dāng)日在晚宴上露面過一次,之后便沒了蹤影。 趙庭軒今年沒有參賽,自從那天晚上和容鶴聊過之后,他接連兩天都陪在容鶴身邊,形影不離,想要把這些年的分離都補回來。比起和趙庭軒談笑風(fēng)生的容鶴,一直遭到冷遇的賀連嫣心里越發(fā)不平衡。今年賀居舟親自帶隊前往青玄宗,除了是青玄宗的老祖有事要和他商談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正式給她提親。 可是不知道為何,趙宗主一反常態(tài),在這上面開始推山阻四起來。賀居舟本就心思深沉,提一次被趙宗主岔開話題,他就沒在說第二遍,只是讓賀連嫣等等。 如果容鶴不出現(xiàn),賀連嫣等多久都沒問題,但現(xiàn)在她不愿意在等。容鶴簡直天生和他們賀家不對付,先是她哥,現(xiàn)在是她,容鶴從他們手中搶走太多東西。賀連嫣無不怨毒的想到,容鶴死了才是最好的。 兩日的比賽落幕當(dāng)夜,趙庭軒把容鶴送回來之時,問葉寒棲他們是不是就要走?葉寒棲坦言朽天星要和趙宗主討論丹道,他們會留下幾個弟子在青玄宗多叨擾幾日,而這留下的幾個人中自然有容鶴。 知道容鶴暫時不走,趙庭軒心花怒放。 安排離開的弟子明日一早就會由兩位清華殿的長老帶隊返回宗門,為了容鶴考慮,葉寒棲把秦昭然也寫入名單之中。不料半夜秦昭然突然造訪,說他不會走。 “葉師兄不把這兩日的事情給我說清楚,我不會走?!?/br> 秦昭然的倔脾氣上來了,就是他師父來此,也不能讓他改變決定。葉寒棲對此深有認識,但容鶴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向他透露半點消息。 蕭君越被擾了清夢,心里非常不爽。若非秦昭然喜歡容鶴,蕭君越真想把他一腳踢出去。 “讓你離開是容鶴的意思,你來找我們還不如去找他?!笔捑礁嬖V秦昭然實情,他算是明白過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當(dāng)事人面對面說清楚。他們這些外人說再多,也不如別人一句話。 知道是容鶴要自己走,秦昭然心里的怒意再也壓制不住,頭也不回的出門去隔壁找容鶴。葉寒棲擔(dān)憂他們兩個人鬧起來欲出門去看情況,被蕭君越抓回床上,滅燈睡覺。 容鶴還沒有休息,越是接近自己的目的,越是難以壓抑內(nèi)心的情緒波動,他失眠了。 屋子里面沒有點燈,開了對著月亮的窗,月光從窗口射進來,容鶴就站在窗邊。 秦昭然破門而入,揮手亮起房間里面的燈,照亮容鶴驚訝的臉。 “你來做什么?”容鶴冷聲道,攏在袖中的手指握緊。他讓葉寒棲把秦昭然調(diào)走之時,就猜到對方不會那么容易走,但沒想到他會大半夜沖過來。 秦昭然沒有被容鶴冰冷的態(tài)度嚇到,快步走過來,生氣的抓住容鶴的手。他氣的兩眼通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委屈你自己去配合趙庭軒,你明明那么討厭他。” “我要做什么和你沒關(guān)系,你抓疼我了?!比蔸Q臉色真的蒼白起來,不忍去面對秦昭然的神情。 他試圖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秦昭然卻攥的更緊,最后忍無可忍把容鶴抱在懷里,俯在他的肩頭低聲哽咽道:“容師弟,不要推開我。我寧愿你利用我,也不希望你把我排除在外,什么都不告訴我。那樣我會以為自己對你沒有任何用,你隨時都會拋棄我?!?/br> 這兩日的不安和恐懼無一不在折磨秦昭然,他執(zhí)意要來是為了保護容鶴,可最終容鶴把他推的遠遠的,無論他如何努力都追趕不上?;嫉没际У男那榭煲亚卣讶槐漂偅拇_不是一個擅長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人,面對容鶴更是如此。 容鶴心神震蕩,沒有想到驕傲如秦昭然,也會在這種事情上徘徊無措,如同幼子。他怎么舍得利用他?離開他?他也想抱緊身邊的這個人,躲的遠遠的,再也不看到這群惡心的家伙??墒遣恍?,仇恨就是心底的毒瘤,他從非人的煉心境爬出來,忍辱負重到今天,就是為了復(fù)仇。 若不能讓仇人家破人亡,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哀嚎,他就沒有辦法給秦昭然一個干干凈凈的容鶴。他的心到他的身,都是仇人的影子,骯臟不堪。 淚水潤濕了容鶴的衣服滲透到肩膀上,明明是冰冷的淚,卻讓容鶴覺得炙熱guntang。他抬起手臂,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抱緊秦昭然。 “對不起,唯有你是干凈的。我寧愿你永遠不被這些事情污染,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br> “被你疏離我的心里就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讓我痛不欲生。沒有你,我要這顆赤子之心做什么?容鶴,利用我。讓我變成你手中的劍,為你披荊斬棘。” 作者有話要說: 秦昭然:容鶴,利用我。讓我變成你手中的劍,為你披荊斬棘。 容鶴:(愛的擁抱,感動?。?/br> 把這句話換一個版本: 將軍: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劍,為你開疆?dāng)U土 皇上:好,待你平定天下,我與你共人世繁華。三書六禮,舉案齊眉。生同裘,死同xue。 幾年后,國內(nèi)戰(zhàn)亂平定,外賊皆被驅(qū)逐出境。大軍班師回朝,全軍披麻戴孝,戰(zhàn)馬前方是一具棺槨。 手上捧著斷劍的大將到皇上面前,呈上手里的東西。 大將:將軍殉國之前讓我把這斷劍帶給皇上,還有一句話:我愿以血rou之軀筑萬里山河,護你歲歲無憂。 《枯骨》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折花會 風(fēng)云際會結(jié)束后,青玄宗的喧囂都安靜下來。留下的宗門不過兩個, 北冥宗和天沙流宗。 朽天星真拉著趙宗主談?wù)摰さ? 看他那個樣子,不論個幾天幾夜不會罷休。 秦昭然最后還是被容鶴留下, 大家不知道秦昭然是如何說服容鶴,但明顯能感覺到, 容鶴在這件事情上不會在避開他。秦昭然也加入這個計劃, 而他的身份定位是趙庭軒的情敵。蕭君越認真的摸著下巴思考,秦昭然這個身份意外的適合, 能給他們省去不少麻煩也說不一定。 朽天星和人論道暫時顧不上這幾個留下的弟子,趙宗主說正好最近的歷城晚上有燈謎會, 讓趙庭軒帶他們出去玩。當(dāng)然趙宗主不會厚此薄彼,讓趙庭軒把留下的賀家兄妹也帶上。這一次趙庭軒沒有駁自己父親的面子, 讓賀居舟放心去找趙家老祖, 自己會照顧好賀家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