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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夫人,將軍又瘋了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蒙著面的尸體有十幾具,也就是說,殺手最多也就剩下十人左右。

    “加快速度?!?/br>
    他沉聲下令,率先夾緊馬腹,疾奔起來。

    約莫未時(shí)左右,他們在一處平地遇到了再次廝殺在一起的兩批人馬。

    四十來歲的莫江被四五個(gè)人護(hù)在中間,已然身受重傷。

    六七個(gè)蒙著面的殺手圍堵著他們,赤紅著雙眼全力拼殺,誓死要在這里拿下莫江人頭的樣子。

    蔣巔一行人的馬蹄聲驚動了他們,雙方均有所察覺,卻都沒有停下,因?yàn)檎l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來幫誰的,所以都拼盡全力想在他們走近之前解決眼前的人,免得他們加入了戰(zhàn)局,對己方不利。

    蔣巔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幾個(gè)殺手,勾唇笑了笑,遙遙喊了一聲:“劉將軍?!?/br>
    聲音輕蔑,漫不經(jīng)心,仿佛在無聲地說著“真以為蒙著臉就誰都認(rèn)不出來了?蠢貨”!

    殺手中的一人背影一僵,下一刻更加用力的揮刀砍向莫江,卻再次被莫江的心腹擋了下來。

    蔣巔一想到就是他們害的阿芙在路上受了兩天苦,心里就覺得煩得很,擺了擺手:“殺?!?/br>
    身后隨行的人毫不猶豫的舉起了馬背上的弓箭,似乎完全不知道對方也是大魏的將軍,甚至官職比自家將軍還高似的,面無表情的拉弓搭弦。

    被稱為劉將軍的人萬萬沒想到他認(rèn)出了自己竟還敢下殺手,額頭青筋頓時(shí)暴起,一邊擋下向自己揮來的刀劍,一邊揚(yáng)聲高喊:“蔣巔!你敢!”

    蔣巔哈哈大笑:“我一個(gè)瘋子有什么不敢的?殺!”

    一聲令下,箭矢齊發(fā)。

    劉梓毅在他下令的同時(shí)便喊了一聲“撤”,可這時(shí)再想逃走,哪里還來得及,轉(zhuǎn)眼間余下的這七人便又倒下了四個(gè),剩下的三人身上也都插著羽箭,不過是堪堪躲過了致命的位置而已。

    蔣巔的部下們再次拉弓,又是一波箭雨射出,三人中只有劉梓毅靠著拉過身旁的同伴當(dāng)作rou盾躲了過去,其余兩人都被射成了馬蜂窩。

    “呸!”

    蔣巔啐了一口:“真他娘的丟人!”

    說完徑直打馬奔去,追上幾欲逃脫的人,拔出佩刀,揮刀便欲取其項(xiàng)上人頭。

    誰知眼看著刀鋒要落在劉梓毅脖頸的時(shí)候,卻猛地往回一收,方向一轉(zhuǎn),貼著他的頸側(cè)滑了過去。

    劉梓毅只覺得有風(fēng)聲從耳邊呼嘯而過,一道銀光在眼前一閃,他腳下一軟,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軟倒在地。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卻聽蔣巔的聲音再次響起,碎碎的低聲念叨著:“不行不行,這個(gè)角度容易濺我一身血,一時(shí)半會兒又洗不干凈,待會兒沒法兒抱阿芙了?!?/br>
    說著對小吉他們招了招手:“你們來殺你們來殺,我怕臟?!?/br>
    什么???

    小吉等人整齊劃一的張了張嘴,下巴差點(diǎn)兒掉到地上。

    躺在地上的劉梓毅更是雙目爆瞪,半撐著身子猛地抓住蔣巔的腿:“你……你竟如此羞辱我!”

    他這一抓,蔣巔嗷的一聲把他踹開,低頭一看,褲腿兒上好大一個(gè)血印子,頓時(shí)怒火中燒。

    “我去你娘的!”

    他怒吼一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手里拎著刀卻不用,直接一腳一腳狠狠踹在劉梓毅的身上。

    劉梓毅接連奔襲數(shù)日,身上又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傷,早已筋疲力盡,剛剛不過是強(qiáng)撐著最后一口氣逃跑而已。

    此刻被他那巨石般的腳一下接一下的踹著,沒多久就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這口血噴在了蔣巔的鞋面上,蔣巔大怒:“你還敢吐血?”

    說完踹的更狠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莫江等人不止一次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直到腳底下的人徹底死絕了,胸腹詭異的凹陷,身體以扭曲的角度癱在地上,蔣巔才呼呼的一邊喘著氣一邊停了下來。

    這樣喘氣不是累的,而是被氣的。

    衣服弄臟了,他的身材又格外魁梧一些,部下中沒有與他身量相仿的人可以跟他換一換,偏偏他的換洗衣物又都在馬車上。

    真是氣人!

    小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牽著馬走了過來:“將軍,這些尸體……怎么處理?咱們用的是軍中的箭,很容易查出痕跡?!?/br>
    “剁碎了喂狗!”

    蔣巔氣沖沖的扔下一句,轉(zhuǎn)身就走,他的戰(zhàn)馬逐風(fēng)自然而然的跟上。

    “蔣將軍!”

    被人攙扶著的莫江忽然出聲叫住了他,帶著探詢之意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他的人?”

    蔣巔皺眉:“誰?”

    莫江打量著他的神色,探究他這簡單的反問中隱藏的真真假假,卻終究是什么都看不出來,只能問另一個(gè)問題:“你是官,我是匪,你為什么要救我?”

    蔣巔的眉頭稍稍舒展,看著他正色答道:“我是大魏的將軍,你死了,對大魏沒有好處,所以我救?!?/br>
    莫江微怔,片刻后忽然覺得起初那個(gè)問題并不重要了。

    不管他是誰的人,只要心向大魏,就夠了。

    “多謝將軍。”

    莫江拱手,向蔣巔告辭。

    …………………………

    白芙在馬車上并沒有睡很久,蔣巔離開后約莫小半個(gè)時(shí)辰她就醒了,醒來見綠柳趴在另一側(cè)的椅墊上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睡著,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

    也是,騎了那么長時(shí)間的馬,怎么可能不累呢?

    她并沒有驚動綠柳,而是輕手輕腳的坐起來,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

    馬車此時(shí)已經(jīng)停下,車外站著的人也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批,而是秦毅和一些她從沒見過的面孔。

    這些生人顯然也是蔣巔的部下,見她探出頭來,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便趕忙又轉(zhuǎn)了回去。

    原來這就是阿芙姑娘。

    原來阿芙姑娘長這樣。

    長得這么好看,一看就是將軍擼來的。

    眾人心中冒出各種想法。

    白芙乍一見到這么多生面孔,還都是帶著佩刀一臉面癱的將士,心里不免有點(diǎn)兒害怕。

    縮了縮脖子張望了一圈兒,沒找到蔣巔的影子,好在秦毅看見了她,笑著走了過來。

    “姑娘,你醒了?”

    白芙點(diǎn)點(diǎn)頭,又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了一聲,示意他小點(diǎn)兒聲不要吵醒在車?yán)锼X的綠柳。

    蔣巔呢?

    她指了指車?yán)镌臼Y巔坐著的位置,又比劃了一個(gè)大塊頭的模樣。

    秦毅壓低聲音答道:“將軍去前面峽谷里救人了,剛走沒多久,快的話估計(jì)下午就出來,慢的話可能要一兩天,沒準(zhǔn)兒?!?/br>
    救人?

    白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間眼前一片叢林茂密的峽谷,密林掩映間根本看不清其中有沒有人。

    她想問問秦毅那你們怎么沒去?那邊危不危險(xiǎn)?

    又反應(yīng)過來秦毅肯定是被留下來保護(hù)自己了,而第二個(gè)問題即便她問了秦毅也看不懂,只得做罷,縮回車?yán)锬氐戎Y巔。

    時(shí)間不知過去多久,綠柳始終沒醒,蔣巔也始終沒有回來,天色仍舊亮著,白芙卻覺得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gè)日夜。

    她坐的腿都麻了,才終于聽到外面有了動靜,趕忙再次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回來的卻只有一個(gè)蔣巔的部下,帶著三個(gè)渾身是血的人,給了這三人兩匹馬,讓他們走了。

    白芙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也猜出這應(yīng)該就是蔣巔要救的人,那現(xiàn)在人救回來了,蔣巔呢?

    難道說里面還有其他人要救,所以他還沒出來?

    白芙繼續(xù)忐忑不安的等著,直到所有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了,蔣巔卻還沒回來。

    而期間秦毅卻來了一趟,說讓她幫忙從蔣巔的包袱里拿一套干凈的衣裳遞給他。

    白芙一愣,心里第一反應(yīng)是蔣巔死了?

    不然為什么其他人都回來了,就他不僅沒回來,還要拿套干凈衣裳去?

    這不是人死了要入殮的時(shí)候才干的事嗎?

    第15章 你擔(dān)心我

    白芙心里一慌,眼圈兒莫名其妙的發(fā)酸,抱著衣裳噔噔噔的就跑了下去。

    蔣巔在哪兒?讓我去看看他!我……我給師父收過尸,我知道該怎么做!

    秦毅見她跑了下來,嚇了一跳:“姑娘,你下來干什么?”

    白芙抱著衣服指著峽谷的方向啊啊啊的了半天,秦毅以為她是要親自去給蔣巔送衣服,趕忙阻攔:“我讓別人送去就是了,姑娘你在車?yán)锷宰?,將軍一會兒就回來了?!?/br>
    此刻林子里四處都是血跡和尸體,萬一不小心像上次一樣讓姑娘看見了,身體不適,將軍還不宰了他?他可不想自討苦吃。

    白芙見他神色平靜,還說蔣巔馬上就會回來,怔了怔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便將衣裳給了他,自己又回到了馬車中。

    約莫兩刻鐘后,蔣巔終于騎著馬從峽谷中出來了,不僅衣裳鞋襪重新?lián)Q過,臉也用水洗過了一遍,就連頭發(fā)都重新整理過,整個(gè)人看上去精神煥發(fā),哪像是剛剛殺過敵的樣子,說他是去比武相親都有人信。

    白芙見踏入馬車的人如此干凈整齊,心中咯噔一下。

    他是不是受了重傷不愿讓她知道,所以才特意換了身衣裳?

    白芙把蔣巔拉過來,掀起他的袖子仔細(xì)查看,并沒有看到任何傷痕。

    那是傷在了身上?

    她又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蔣巔一愣,下意識的抬手?jǐn)r了一下:“阿芙,你干嗎?”

    白芙皺眉,越發(fā)肯定他是受傷了,不然攔她做什么?平常他巴不得她主動脫了他的衣裳呢!

    于是便掰開他的手,固執(zhí)的繼續(xù)解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