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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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瞪她一眼,又把她按回椅子上:坐好! 蔣巔也立刻瞪了綠柳一眼:“坐好!” 被兩人一瞪,綠柳哪里還敢亂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讓白芙給她清理了傷口。 好在這傷口雖長,但并不很深,敷些金瘡藥好生養(yǎng)著也就是了,不會影響今后的生活。 白芙前前后后讓秦毅換了四五盆水,才算將綠柳的傷口徹底清洗干凈,又從藥箱中取出一瓶金瘡藥,仔細灑了一層,這才將傷口包扎起來。 綠柳疼的小臉煞白,卻一直咬著唇強忍著沒有出聲,白芙見她乖巧,滿意的點了點頭,像對待小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頭頂以示嘉獎。 綠柳原本沒哭,被她這么一拍,卻嘴角一癟,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白芙嚇了一跳,忙將手縮了回去。 好在綠柳哭了幾聲就停了下來,不然她還以為她頭上也受了傷呢。 待一切收拾妥當,已經(jīng)是小半個時辰過后。 蔣巔知道白芙晚上沒吃飯,又吩咐廚房做了許多好吃的端來,并一再跟白芙解釋,那兩個仆婦的所作所為真的不是他指使的。 白芙當然知道不是他指使的,蔣巔雖然很多時候強勢而又固執(zhí),但為人卻不壞,不然也不會救了落難的綠柳,當初離開白茅山的時候也不會給她留下那么多銀子。 最主要的是,這一個月來白芙跟著他到了很多地方,發(fā)覺蔣巔在各地都有一些別院,而這些院子很多都是不必要的,位置偏僻院落窄小,根本就不符合他一個堂堂大將軍的身份,他往常也幾乎從來都沒去住過。 這些院子里也根本沒有什么下人,住在里面的大多都是像綠柳這樣被他從各處偶然救下來的人。 他看這些人實在沒什么去處,自己又常年征戰(zhàn)東奔西走,沒辦法安置他們,索性就在附近買套宅院讓他們住下,每年還會定期讓人送些銀兩過去作為月例。 看似是請這些人幫忙看家護院,實際上則是擔心他們沒有收入難以度日。 第8章 氣的肝痛 據(jù)秦毅說,這樣的“別院”蔣巔至少有二十幾個,院子或大或小,完全是視當時的情況而定,能買到哪個是哪個,畢竟蔣巔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耽誤在這些事上。 白芙去過的那幾處,院子里住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一看就是些無法維持生計的人。 而在更多的地方,蔣巔一定還幫助過更多人,只是視他們自身的情況給他們安排了別的去處。 這樣一個走到哪兒都愿意幫助別人的人,怎么會是壞人?又怎么會指使別人來磋磨她呢? 所以白芙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那兩個仆婦自己會錯了意,才會那般蠻橫的對待她。 可是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蔣巔把她困在這里,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所以罪魁禍首還是他! 蔣巔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讓人盯著點兒白芙,免得她跑了,結(jié)果卻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 還好白芙?jīng)]怎么吃虧,不然他一定要把那兩個仆婦拖出去點了天燈。 想到這兒不免就想起白芙剛剛跟那兩個仆婦扭在一起的場景,他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 沒看出來,她的阿芙個子小小的,卻有股不服輸?shù)暮輨艃?,披頭散發(fā)咬牙切齒的撲在別人身上,那眼神兒跟要撕了人家似的。 他咧著嘴笑出了聲,正吃飯的白芙猛地轉(zhuǎn)過頭來,鼓著眼睛瞪著他,腮幫子里還塞著沒咽下去的飯菜。 笑? 你還笑? 你這是認錯的態(tài)度嗎? 知不知道我屁股現(xiàn)在還疼著呢! 蔣巔沒怎么跟女人打過交道,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yīng)該收聲,只覺得她這小模樣甚是可愛,笑的更開心了。 白芙氣的肝痛,飯都要吃不下去了,站起來像拉牛似的把蔣巔拽了起來,硬拖到門口推了出去,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蔣巔被碰了一鼻子的灰,卻也不惱,笑呵呵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秦毅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將軍,姑娘好像還生氣呢?!?/br> 蔣巔卻沒心沒肺的擺了擺手:“沒事兒,我家阿芙不記仇?!?/br> 不記仇的白芙晚上碰見了一件難事,綠柳的手受傷了,沒人幫她打水洗澡了。 白芙并不是個嬌氣的人,多大的福她都能享,多大的苦她也能受。 之前在白茅山上,師父生病以后不能再像往常那樣勞作,家里的一應(yīng)家務(wù)便都落在了她的頭上,打洗澡水這種事自然也要親力親為了。 一次抬不動一桶她就抬半桶,多抬幾次總能把浴桶灌滿,不過是費些事罷了。 可是那時候廚房跟凈房離得近,走幾步就到了,她也廢不了太多力氣。 但現(xiàn)在……蔣巔這院子雖然不算很大,廚房離她這里卻也不近,這一趟一趟的走下來,她怕是要三更天才能洗完澡了。 可她愛干凈,只要有條件洗澡,她是一定要洗的,所以雖然有些發(fā)愁,但還是決定去廚房抬水。 綠柳見她拎著木桶往外走,嚇了一跳,趕忙問道:“姑娘可是要沐浴?” 嗯! 白芙點頭,繼續(xù)往外走。 “奴婢來就是了,姑娘快把桶放下?!?/br> 綠柳伸手就要去接她手里的木桶。 白芙啪的一聲把她的手打了下去,指了指她受傷的那只手:你都這樣了還來什么來?一邊兒歇著去吧你。 “奴婢可以的!” 綠柳急急忙忙的道:“奴婢的左手雖然傷了,但右手還是好的,只要把捅拎到廚房,自有下人打了水一路送到院門口來,哪里用得著勞煩姑娘?!?/br> 有下人幫忙拎? 白芙停下了跟她爭搶的動作。 綠柳回過神來,不禁失笑。 “姑娘不會以為以前的水都是奴婢這么一桶一桶從廚房拎過來的吧?奴婢雖然也有些力氣,不過廚房離得這么遠,我哪里能這么快就把水給姑娘打滿啊。” “這院子里雖然沒有丫鬟仆婦,但其他的下人還是有一些的,只不過他們都是些粗人,將軍怕他們沖撞了姑娘,所以不讓他們進咱們這院子來罷了。” 原來如此,白芙點了點頭,將水桶交給了她,自己也跟著一起走到了院門口,想著待會兒等人拎了水來,她和綠柳一起抬進去,不然綠柳一只手抬一桶水怕是也費勁。 綠柳勸了半晌讓她回房等著就行,可她就是不肯進去,綠柳無法,只得快去快回。 誰知白芙等了半晌,竟把蔣巔給等來了。 只見他一手拎著一只打滿熱水的水桶,毫不費力的走在前面,綠柳則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他身后,看見白芙后苦著臉解釋:“姑娘,不是奴婢去把將軍叫來的,是將軍正好路過看到了,聽說姑娘要沐浴,就……就非要幫你打水?!?/br> 蔣巔皺眉,綠柳這丫頭什么意思?怎么好像很不樂意他過來似的?這才跟了阿芙多久,就跟阿芙一個鼻孔出氣了? “我是怕她動作太慢,來來回回的耽誤你的工夫?!?/br> 他轉(zhuǎn)頭對白芙解釋道,邊說邊拎著水桶向房中走去,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外人。 綠柳生怕白芙生氣,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色。 白芙倒是無所謂,蔣巔自己愿意來當免費勞力,她樂得輕松,還省的自己把水抬進屋里了呢。 綠柳見她并未動怒,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跟了上去。 蔣巔不愧是遠近聞名的威猛將軍,力大無窮,沒一會兒就把水給白芙打好了,還又放了兩桶熱的在邊上,方便她待會兒自己加熱水。 凈房不大,抬了一大桶熱水后屋里滿滿的都是氤氳的煙氣。 或許是這熱氣熏人,又或者是來回抬了幾趟水身上熱了起來。 蔣巔看著在桶邊伸手試著水溫的白芙,莫名的覺得一陣燥熱,喉頭有些發(fā)緊。 他吞咽一聲,走過去攬著攬住她的腰:“阿芙,我們一起洗吧?” 白芙身子一繃,抄起桶里的水瓢照著他臉上就潑了一瓢水過去。 蔣巔反應(yīng)快,動作迅速的躲過,還想再說幾句什么,下一瓢水卻又潑了過來。 他無法,最終只得退了出去,走出房門前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竟頗有些幽怨。 別人家的女人都能抱著睡覺還能一起洗澡,為什么他的就不可以?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只覺得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以往沒有女人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倒不覺得什么,可如今有個女人在身邊了,夜半時分他竟輾轉(zhuǎn)難眠,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頭亂爬似的,癢得很。 蔣巔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要瘋了,不……他可能真的要瘋了…… 算起來,他的瘋癥已經(jīng)有一陣沒發(fā)作過了,指不準哪天就會忽然發(fā)作。 想到這兒,蔣巔再也待不下去了,抬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怕白芙發(fā)現(xiàn)他有瘋癥,更怕自己瘋起來不小心傷了白芙。 若是這樣,他只怕會后悔死。 ………………………… 綠柳因為白芙受了傷,白芙打算等徹底給她治好后再走,所以暫時放下了逃跑的計劃。 翌日她給綠柳換藥時,發(fā)覺瓶子里的金瘡藥不多了,自己的玉芙膏也所剩無幾,便讓綠柳將蔣巔找來,讓他派人去買。 她連指帶比劃的嗚嚕嗚嚕說了半晌,蔣巔才明白她的意思,差秦毅去將她指定的這兩樣藥買來。 誰知秦毅去了大半天,卻無功而返,拿著兩個瓶子又回來了。 “姑娘這兩樣藥似乎十分難得,我把武陽的藥鋪都跑遍了,也沒買到一樣的。而且那些鋪子的掌柜見了姑娘的藥都兩眼放光,有一個還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倒一點兒出來私自留下。我怕這藥涉及到姑娘的什么秘方,就趕緊拿回來了。姑娘你看……這……這該怎么辦是好?實在是買不到啊?!?/br> 白芙蹙眉,鼻頭微微皺起。 秘方? 這就是師父教給她的很普通的藥啊,怎么會是秘方? 白芙將藥瓶接了過來,滿臉疑惑。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現(xiàn)在的問題是藥馬上就沒了,那金瘡藥還好說,大不了尋別的效果差不多的替換就好了。 可玉芙膏卻是潤膚祛疤的良藥,綠柳是個女兒家,即便是傷在手上,留下疤痕也不好。 都怪自己平日里總把玉芙膏拿來擦手擦臉,現(xiàn)在好了,正要用的時候沒了! 白芙心里埋怨著自己,把瓶子放到一旁,決定讓秦毅去把需要的藥材買回來,她自己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