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對面的臉上揚起飛揚的神采，眼睛里也放出精光。

    心下有些難受，轉(zhuǎn)過視線看著被子的一角等著他回答。

    “瓊，你再等等好嗎，圣女已經(jīng)不是純粹的圣女，她研習了教會內(nèi)古老的黑魔法，已經(jīng)變得不再純潔，這魔法是上古封印的，在陸地上我沒有把握勝得過她，我這次來只是因為太過想念你所以想先來看看，瓊，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走的話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br>
    “不，路易，我愛你，所以我可以等你，但是我希望你是安全的，我不希望你受傷。”聽到圣女魔化的消息，有些震驚，看著路易抓著他的衣服堅定地繼續(xù)說，“我等你找到可以避開她的辦法之后來帶我走?！?/br>
    “瓊?！甭芬淄榈亟兄憳逢系拿郑锹曇粼谛牡转q如拋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陸樂晗聲音有些哽咽，攥著他的手：“這里很危險，你快回去，我等你?！?/br>
    “不，我可以帶你走的，上一次只是因為意外她竟然修習了黑暗魔法不防備被她偷襲而已?！甭芬卓粗难劬远ǖ卣f，“我會保護你?！?/br>
    “不，路易，這里戒備森嚴，即使你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我并沒有魔法，若是被發(fā)現(xiàn)之后定然會引起混亂，你一個人如何對抗那些光明教徒?！标憳逢涎劾锏膿鷳n將要溢出來。

    原本路易是不想走的，但是耐不住陸樂晗在再三催促，再加上他一直保證一定會在這里等待自己，欣喜若狂地握著他的手，后知后覺地問：“我親愛的美人魚，你真的愛我嗎？”

    陸樂晗撫上他的胸口，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感覺到了嗎，有沒有像我一樣感到有暖流經(jīng)過，溫暖你的心臟，就像我擁抱你一樣?！?/br>
    閉上眼睛感受著陸樂晗指尖撫過的地方，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帶著激動，緊緊握著他的手說：“你等我，不會太久的。”

    第60章

    說完就像是怕舍不得一樣站起身直接溜出了房門, 看不到背后床上的人低垂著眼眸，面上劃過憂傷，喃喃說著對不起，009雖然有時候很不可靠, 但那也是它自己智商上的問題, 一般與其他系統(tǒng)一樣的配置都是適合宿主完成任務的。

    閉上眼睛躺在床上愣是睡不著，翻了幾個身聽見傳來敲門聲，心臟不正常跳了一下：“請等一下?！?/br>
    下了床隨手拉過外袍穿上，輕聲說：“進來?！?/br>
    瑪麗亞蒙著純白的面紗走了進來，眸子仍舊漆黑幽深, 注視著陸樂晗的眼睛，守在門口的人拉上門。

    “瓊, 我剛剛發(fā)現(xiàn)你門口的守衛(wèi)中了短暫的黑魔法。”瑪麗亞也沒有繞圈子，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的四周視線轉(zhuǎn)回到陸樂晗的臉上。

    “是，他來過, 但是我讓他離開了?！标憳逢媳砬榫o繃, 面上有些隱忍, 看了看瑪麗亞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 “圣女大人, 你是怎么將他逐出的？”

    瑪麗亞身形一僵, 慢慢褪下自己的面紗，那日看到的白皙肌膚已然存在，但是唇角蔓延的暗紫色曼陀羅花紋已經(jīng)在昭示著這個人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個信仰神明的圣女。

    輕聲說道：“瓊，我被侵蝕了, 我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圣潔的圣女了，瓊，我愛你，是愛的力量讓我脫離了神的懷抱，。”

    陸樂晗沉了沉臉：“瑪麗亞，不，是你的欲望，神明允許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神明沒有說你可以用不正當?shù)氖侄螉Z取別人的幸福?！?/br>
    “不，瓊，你不愛他，我看得出來，你看他的眼里沒有愛意，是他強迫你的。”瑪麗亞情緒有些激動，雙手想要抓他的胳膊，被閃開之后臉上的悲傷更甚，甚至眼底都是痛苦。

    “我不愛他，可是我也不愛你，瑪麗亞，為什么要將我囚禁起來，你這樣難道不是和他一樣嗎，我有自己愛的人，瑪麗亞，放開我讓我去尋找他吧。”

    瑪麗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襯托地那暗紫色的曼陀羅更加詭異，有些狼狽地大聲叫道：“不，瓊，你一定會愛我的。”

    陸樂晗冷淡看了她一眼，說：“束縛得來的愛情可能會是真的愛情嗎？”

    瑪麗亞緊緊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瓊，我會等，等到你真正愛我的那一天?！?/br>
    陸樂晗也不管她，徑自轉(zhuǎn)身，低聲：“你已經(jīng)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瑪麗亞了 ，你所做的一切神都會看著的，趁一切還能回頭放手吧?！?/br>
    “放手，怎么可能放手，我為了你已經(jīng)從純潔的圣女變成魔鬼的使者，只有靠黑色的魔法才能延續(xù)生命，為了你付出一切的我怎么可以放棄，瓊，我不會像他一樣強迫你，我會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br>
    陸樂晗身子一僵，腦海中009的電子音提示白蓮花指數(shù)已經(jīng)上升到了90，就差十個指數(shù)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只是自己一點都不開心。

    良久身后都再沒有動靜，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瑪麗亞已經(jīng)離開了，空蕩蕩的房間里似乎誰都沒有來過，褪下外袍躺在床上，整個人就像是自衛(wèi)一般縮成一團，胳膊緊緊環(huán)住雙腿，感覺有些冷。

    那天過后，又是一段很久的安靜沒有人打擾的時間，就在陸樂晗覺得可能要還要再過一段時間的時候，這天中午瑪麗亞門都沒有敲，直接沖了進來，拽住正在一旁看書的陸樂晗的胳膊，慌忙說：“走，瓊，跟我走?！?/br>
    陸樂晗愣了愣，手中的書因為被拉扯掉在地上，甩開瑪麗亞的手，定在原地有些戒備地看著他。

    瑪麗亞眸子中閃過悲痛，但是瞬間消失，急忙解釋說道：“路易他瘋了，瓊，我們得先離開這里。”

    心底一陣慌亂，心跳越來越快，努力保持鎮(zhèn)靜但是嗓音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他怎么了？”

    “他竟然試圖引來海水將這里淹沒，而且上次對抗他幾乎已經(jīng)耗費了我全部的魔力，這次要是正面對上他我沒有把握可以抵擋得住?！爆旣悂喴娝匀徽驹谠卦趺炊疾辉敢庾?，有些焦急。

    “帶我去找他，我要阻止他?！标憳逢蠄远ǖ乜粗旣悂?。

    “不，瓊，你去了他就會帶你走的，他是深海里的巫師章魚，他一定會帶你去深海將你囚禁起來，從此你將再不能踏入陸地半步?！爆旣悂喎重惙糯?。

    “瑪麗亞，你知道為什么他要選擇將深海的水引過來嗎，這里還有我，為什么他就不怕傷到我?！标憳逢险J真地看著她，表情越發(fā)嚴肅。

    瑪麗亞有些驚慌，似乎是猜到了什么，面上的紗巾有一次因為面皮的抽動掉下，露出顫抖的嘴唇，哆嗦著問：“你也是深海里的生物？”

    “是的，我是美人魚，自然是不怕海水的，瑪麗亞，帶我去見他。”

    “不，即使你是美人魚，我也不會讓他帶你走的，不管你是不是人類，瓊，我都愛你，我不會放手的。”說著就要伸手重新拉住陸樂晗的胳膊。

    “瑪麗亞，夠了，你是圣女，怎么可以拋下國家的臣民，讓他們置身于危險之中不管不顧，瑪麗亞，你身上背負的責任呢。”陸樂晗聲音陡然變得嚴厲，看到她眼中有一絲猶疑，放緩了聲音說。

    “瑪麗亞，你愛我什么，原本的你將精神寄托于神明，所以你一直都是愛著神的，只是神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你遇見了我，我也只是神明的一個小小教徒而已，但是你在我身上看見了我對于神明的崇拜以及儒慕，在你認識的其他人中，除了你就只有我對神的信仰更濃厚，所以你將精神寄托在了可以看得見摸得著說的上話的我身上，可是瑪麗亞，你錯了，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神，你為了神脫離了神的懷抱，瑪麗亞，你為了神投入了黑暗，你已經(jīng)失去了當時的本心，瑪麗亞，趁一切還來的及放手吧?！?/br>
    瑪麗亞看著陸樂晗良久沒有表情，驀地露出扭曲的笑容，眼神有些不聚焦：“不，不是的，你騙我?！?/br>
    “瑪麗亞，冷靜點，想想你的信仰，想想你對神的愛，想想你一直以來守護的子民們?！?/br>
    瑪麗亞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我為了神魔化了，我竟然為了神走向了黑暗?！?/br>
    “瑪麗亞，你還記得靈珠嗎？”陸樂晗低聲嘆了口氣，雙手扶著搖搖欲墜的她問。

    “靈珠？”瑪麗亞止住眼淚抬起頭。

    “是，靈珠，你帶我去找路易，我阻止他淹沒這里，還可以拿回靈珠，靈珠可以洗去一切罪孽，瑪麗亞，你還什么都沒做，神會原諒你的?！标憳逢暇o了緊握著她胳膊的手，仿佛給了她無盡的力量。

    瑪麗亞努力站直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衣袍里重新掏出一塊紗巾遮蓋住自己的臉，慢慢抽出自己的胳膊，視線隨著那胳膊慢慢移動，就像是抽回了自己對面前人的所有愛戀，定了定聲音轉(zhuǎn)身說：“跟我走?！?/br>
    陸樂晗看到路易的時候，那個男人懸浮在空中閉著眼睛，嘴里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在念著什么，身上閃著海藍色的光芒，底下一堆穿著白色衣袍的教徒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察覺到動靜，所有的人轉(zhuǎn)身看過來，路易也慢慢睜開眼睛。

    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在空中凝望著陸樂晗，看著那人眼中自己的倒影，陸樂晗有一種自己似乎就是那男人的全世界的感覺，心里驀地一揪，咧咧嘴角，自己都覺得這笑容稍顯苦澀，可是路易看上去卻極為滿足，眼角都在上彎。

    “親愛的，你是來跟我一起回家的嗎？”

    聽著那溫柔的嗓音有一瞬間的沉淪，陸樂晗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慢慢誘導：“路易，你先下來好不好？”

    視線始終沒有轉(zhuǎn)移，直到從空中落下，兩只腳剛一沾地就準備走向他，被前面的教徒攔住，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猶如被阻擋前行的毒蛇一般冷冷掃視了一眼攔在他前面的人。

    那些教徒瑟縮一下，但仍是沒有退縮，用自己的身軀阻止路易的進入。

    陸樂晗沒有出聲，抬腳就要向他走去，胳膊卻被瑪麗亞猛地拽住，疑惑地回頭。

    “不，瓊，即使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他帶回去，不管你是誰，你終究是這個國家的子民，我不僅僅要守護這些子民們，也要守護你?！?/br>
    對上瑪麗亞堅定的眼神，陸樂晗有些無奈：“瑪麗亞，這是我們倆的事情，理該由我們自己解決，你讓我出去好嗎？”

    路易自然也是聽見了，冷聲說：“瑪麗亞，你已經(jīng)不再是圣女 ，有什么資格說守護這個國家，守護他？”

    所有的人面上震驚地看向瑪麗亞，隨后視線回到路易身上，面上全是不相信的表情。

    路易冷笑：“你們的圣女早在修習黑暗魔法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被侵蝕了，這段時間恐怕她已經(jīng)不能使出光明的神力了吧，或者更嚴重一些的話，她可能已經(jīng)不能踏進神殿了?！?/br>
    這下子即使不相信也有所懷疑，越是純潔的力量魔化之后會越是黑暗，圣女的信仰力如此渾厚，如果真的全部轉(zhuǎn)變?yōu)槟Яδ窃撌嵌嗝纯膳碌牧α俊?/br>
    即使陸樂晗不太懂，但是聽了這幾句話也大致明白了為什么瑪麗亞一個剛剛學習黑暗魔法的人就可以在第一次的時候打的路易有些措手不及，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在獲取新的力量，而只是將本身的純潔的光明力量轉(zhuǎn)化為黑暗力量而已。

    面對眾人的質(zhì)疑，瑪麗亞沒有回應，只是微微抬起手準備摘下自己的面紗，旁邊的陸樂晗連忙拽住她的胳膊輕輕搖頭。

    “瓊，我犯下了錯就應該改正?！鞭D(zhuǎn)過來看著陸樂晗的眼睛輕輕說道，甩開他的手摘下面紗，視線掃過所有的人。

    沉聲說道，“我受到了魔鬼的蠱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我愿意改正，只要神愿意原諒我，我愿意把我的后半生全部奉獻給神，但是我將不再以圣女的身份侍奉他，圣女將由新一代的純潔使者擔任，我會默默守候在他的身邊，但是今天的我仍然是這個國家的圣女，那么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應該由我來守衛(wèi)?！?/br>
    作者有話要說：　　陸樂晗：總感覺我是不是又點亮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

    某人：嗯，嘴上功夫好了不少。

    陸樂晗一巴掌拍過去：媽的，流氓。

    某人：...... 我說的是......

    陸樂晗一個眼神過去。

    某人：嗯，我流氓。

    第61章

    一席話落地, 教徒們的臉上有恥辱 ，有驚訝，有贊賞，但是沒有人說話, 畢竟現(xiàn)在是對抗外敵的時候, 這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說。

    陸樂晗嘆了一口氣，緩緩說：“瑪麗亞，他不會傷害我的。”

    “瓊，強迫也是一種傷害，我早就說過你不愛他, 你看他的眼神里沒有愛意?！爆旣悂喚o皺著雙眉。

    原本的路易是跟不相信她的話的，但是陸樂晗卻沒有反駁她, 反而是靜靜地看著路易，眼底波瀾不驚，似乎他們的爭執(zhí)和自己全然無關。

    路易的神情慢慢從篤定變成懷疑, 最后變?yōu)槠垓_性地看著陸樂晗, 神色一陣扭曲, 強壓住憤怒, 深吸幾口氣：“不, 親愛的, 契約是不會騙人的。”

    “生死契闊契約？”瑪麗亞面色怪異地斜了路易一眼，驀地露出了然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是因為溫暖的存在？路易, 你這么不了解光明魔法？也難怪，一直身處黑暗的生物要怎么知道光明的力量。”

    就像是最后的掙扎，自己得不到當然也不想讓另外一個得到。

    話音未落，路易就已經(jīng)直接闖了進來，原本站在門口的光明教徒全部蜷縮在地上抽搐，隨著路易的進來大門哐當一聲關上，隔絕了門里門外兩個世界，三人鼎立對峙著。

    此時此刻的路易怎么可能不知道圣女的意圖，但是令他最為失望的是他親愛的美人魚從頭到尾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要開口的趨勢。

    路易盯著陸樂晗的眼睛一步步緊逼：“我親愛的美人魚，她說的是真的？”

    陸樂晗還是不說話。

    “哈哈，瓊，你騙我，你上一次就是在騙我，你只是害怕我傷害他們是不是，怪不得我說我有能力帶你走你都不走，親愛的，你一直在騙我，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知道的，是呀，我早該就知道的，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有一有二就會有三，瓊，你真的是一個合格的騙子，這次我竟然完全被你騙過去了?！?/br>
    路易說道精神激蕩，面部扭曲，一把拽住陸樂晗的胳膊，怒意越來越盛，氣息越來越不穩(wěn)，直到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陸樂晗承受不住，向他的方向踉蹌兩步，眼神有些恍惚，低下頭輕聲說道：“路易?！?/br>
    原本還隱隱抱有一絲可憐希望的路易在聽到這句稍顯無奈的叫聲之后，只剩下了絕望，繃緊了身體輕笑：“為什么，為什么要騙我，不愛就是不愛?！?/br>
    陸樂晗嘆口氣：“因為你老關著我，我不想?！?/br>
    路易仰頭哈哈大笑：“難不成你還想在圣女的幫助下趁著我放松的時候跑出去，我親愛的美人魚，誰給你的信心讓你覺得你可以脫離我的控制。”

    陸樂晗面上閃過一絲黯然，聲音還是那么悅耳好聽，但是就像刀子一般劃過路易的心臟：“總要試一試?！?/br>
    “你就這么不想呆在我的身邊？”路易伸出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看著他皺起眉毛依舊無動于衷。

    “路易，你要知道我是有自己愛的人的，是你強行將我綁在身邊?！背榱顺槭譀]有抽回來，咬著牙任由他抓，路易，我欠你的，對不起，之前做的對不起，接下來要做的還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