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娘的——” “魯家四兄弟?!” “蛋!” 錦繡們發(fā)出一片怒嚎和哀鳴。 “這四位是?”燕七代表自己和蕭宸問。 “兵部武選清吏司魯大人家的四胞孿生兒子,此前一直在外省上學(xué),今年才轉(zhuǎn)回京中。”武珽道,“因著一胞四胎,當(dāng)初生下來時個個身孱體弱,險些沒能養(yǎng)活,于是從小習(xí)武用以強身健體,魯大人更是四處延請武學(xué)名師為這四人教授武藝,倒也頗為見效,這四人如今不僅身高馬大,更有一身橫練的功夫,據(jù)說在他們十一二歲的時候,這四人曾徒手干死一頭成了年的棕熊。” “我嘞個去,”燕七也忍不住咋舌了,一頭成年棕熊啊,身高兩米八,體重八百公斤,爪子尖長十五厘米,一爪子輕輕照臉乎過來直接你就只剩后腦勺了,而徒手干死如此可怕家伙的人竟還是四個未入學(xué)的十一二歲的小孩子!“隊長其實我腿傷還沒好?!毖嗥叩?。 武珽直接無視她,讓細作繼續(xù)往下說。 “因著魯氏四兄弟的加入,雅峰隊今年自打開賽以來還未逢過敗績,”細作說至此處也不由慨嘆著搖頭,“而根據(jù)這四兄弟加入以后形成的風(fēng)格,雅峰的陣地幾乎沒有什么特別精巧繁雜的機關(guān),多以開闊簡單的城廓式陣地為主,但值得注意的一處是,這些城廓式陣地的入口十分狹窄,一次只容一人通過,而往往對手方一進入城廓就會遭到雅峰的人強力攻擊,有點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br> “之所以采取這樣的陣式,一是由于雅峰隊的風(fēng)格所致,”武珽接了話道,“雅峰隊一直以來的風(fēng)格就是硬沖硬撞正面對抗,以力服人以勇博勝,這樣的風(fēng)格不適用狹小的場地和復(fù)雜的機關(guān),二是為了限制以配合見長的隊伍的發(fā)揮,城廓只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直接拆散了對手的配合和接應(yīng),造成雅峰所喜歡的一對一的局面,而如果是一對一的話,雅峰的實力幾乎可以躋身全京前六,就是我們遇到這樣的戰(zhàn)術(shù)也是落在下風(fēng)的?!?/br>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一個哆嗦,雅峰如今已不是兩年前的雅峰了,三年前的雅峰曾經(jīng)主客場雙滅錦繡,兩年前的雅峰被錦繡扳回兩局,而再之后……錦繡就再也沒勝過雅峰,今年他們變得更加強大,劍鋒直指綜武霸主紫陽戰(zhàn)隊,像錦繡這樣的中上游隊伍,他們已經(jīng)不放在眼里了。 “對于雅峰隊的這一戰(zhàn)術(shù),諸位可有好的對策?”武珽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見沒人吱聲,便指向燕七,“小七來說說吧?!?/br> “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們只能暫時放棄一味前沖,把雅峰隊員引到楚河漢界處,然后用配合打敗他們?!毖嗥叩?。 “那豈不正中了雅峰的下懷?”有隊員道,“雅峰就是喜歡這種沒有阻擋的面對面、硬碰硬的方式啊!” “那不是正好?”接話的是燕四少爺,“面對面、硬碰硬,我們也不怕??!” “……”只有你這個二楞子不怕吧……面對面誰能擋得住雅峰那幫人熊啊! “你們都在怕什么?!”燕四少爺叫道,“把他們引到楚河漢界,我七妹直接一招‘戰(zhàn)力無敵五箭連珠殺敵成渣式’就可以干掉對手至少五個人,剩下的我們單靠人數(shù)就能干掉啊!”說著一把搭住站在他旁邊的他七妹的肩,充滿信任、哥兒倆好地在她肩窩里鑿了一拳,“是不是七妹!” “吭——咔咳咳咳……”燕七抹了把嘴角的自己的唾沫星子,“四哥你也別太指望我,對方都是高手,不可能站在那兒等著我來射,到時候還是得隨機應(yīng)便?!?/br> 武珽笑了一聲,眾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過去,聽得他道:“說來說去還是一個慫字作祟,很難相信我們是曾經(jīng)戰(zhàn)勝過紫陽的隊伍。明日對陣雅峰,依然保持沖勢,誰若退縮,后面的比賽可以不必再上場了。下面是戰(zhàn)術(shù)安排:皓白與我打前鋒,兩炮隨后,五兵明日都帶上箭,既然拼功夫拼不過雅峰,便盡量以遠攻來多奪取對手身上的分數(shù),兩馬殿后?,F(xiàn)在開始分隊練習(xí),重點演練彼此配合,小七有一點說得不錯,面對個人實力突出的對手,最好的應(yīng)對方法就是打配合?!?/br> 雅峰隊的主場對于每個客隊來說都不啻于魔鬼主場,有人說主隊風(fēng)格決定主場觀眾的風(fēng)格,這話也是有一定的道理,雅峰隊的粉絲風(fēng)格和他們的主隊基本一致,粗野,狂放,野蠻,很多客場作戰(zhàn)的隊伍往往還未開戰(zhàn)就先在氣勢上被壓了一頭,這其中的功臣就是雅峰隊粉絲的應(yīng)援。 不過對于錦繡隊員來說這可怕的主場氛圍倒不算什么,因為比雅峰主場更可怕的是宿敵玉樹隊的主場,連玉樹的主場大家都能扛過來,雅峰的主場氛圍也就沒有那么的可怕了。 兩支參賽隊伍出場陣容在比賽開始前一個時辰就要報上去,其中包括主力出場陣容和替補人員名單,一旦報上去后就不允許再修改,哪怕你場上主力在開場前突然有一多半都不能上場,那也不允許再臨時添人上去,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 仿佛在震天的野獸狂吼聲中,錦繡隊員們踏上了客場挑戰(zhàn)雅峰隊的戰(zhàn)場,“干死錦繡!”“大卸八塊!”“讓他們吃屎喝尿去吧!”——諸如此類的吶喊辱罵聲鋪天蓋地地向著雙方隊員撲壓過來,對于雅峰隊來說這是動力,對于錦繡隊當(dāng)然就是壓力了。 兩隊照例在楚河漢界處聽裁判宣讀比賽規(guī)則——事實上哪怕站在第一位的雙方隊長也難以聽清裁判嘴里都說了什么,場邊觀眾的喧囂聲實在是太大了,并且雙方也沒有什么閑心去管裁判的例行公事,都只顧著由頭盔露出眼睛之處互相瞪視對方,企圖用挑釁擾亂隊手的情緒。 燕七在對手的隊伍里找了找那魯氏四胞胎,四個人在隊里是兵擔(dān)當(dāng),站在隊尾,個頭目測在一米八五以上,那胳膊能抵得上燕七的腿,然而這四人雖看上去既高又壯,周身卻是一派精干靈活的氣度,這從小到大苦練功夫可不是白練的,沉重笨拙、尾大不掉這樣的壯漢常有的毛病還是不要指望會出現(xiàn)在這四個人的身上了。 身形一模一樣的四胞胎筆直地立在那里,就像一堵堅實的銅墻,不言不動便能給人以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這壓迫感遠比那些作野獸般嚎叫的觀眾所帶來的要強得多。 錦繡隊員們默默跟著隊長回到自己的陣地,聽著他們的隊長做著賽前動員,事實上隊長嘴里都說了什么,大家也都沒能聽進耳去,固然隊伍曾經(jīng)戰(zhàn)勝過紫陽隊,那也不過是投機取巧勉強過關(guān)罷了,至少紫陽隊是靠力量與技術(shù)相結(jié)合稱霸的,可眼前這支雅峰隊……天知道他們野性勃發(fā)時會不會把對手肋骨打斷?。?! 腦中一片空白的眾人喊完“錦繡必勝”后就機械般地準備往陣地外面沖了,燕七剛把箭抽出來,肩膀就被武珽搭住了,聽他在耳邊道:“這場你要多擔(dān)著點了,小七,這幫家伙們都已經(jīng)嚇住了,指望不上,你和蕭宸盡量多替那幾個兵分擔(dān)著些,有沒有問題?” “雖不敢說完全沒問題,不過我會盡力的,放心?!毖嗥叩?。 武珽笑著拍拍她,頭盔上露出的雙眼里卻是別有深意,沖出陣地前和她道了一句:“你盡管上,有人替你兜著?!?/br> 第399章 層次 綜武與沙場,湖泊與滄海。…… 沖出陣地, 狂吼聲由四周的觀眾席上襲卷直下,連地皮上的塵沙都似乎被掀了起來, 仲夏略顯燥熱的風(fēng)讓人心情更為浮躁, 幾個錦繡兵恨不能舉起金剛傘把自己嚴嚴實實地罩在傘下。他們的隊長和副隊長夫夫仍沖在隊伍的最前面,再之后是兩個炮, 兩個馬沒有著急, 小跑著跟在所有人的最后面。 “我已經(jīng)做好被打骨折的準備了?!北走吪苓叡^地道。 “我跟你說,不是我嚇唬你, 前一陣子馬大人家請宴,魯家四兄弟也去了,后來一幫子人在那兒喝酒打賭,我他娘的親眼看見那哥兒四個中的一個輕輕松松地就把一根生鐵棍給掰彎了!”兵乙咂著嘴搖著頭,“你想, 這要是人大腿落他手里, 嘎叭一聲兒……” “——別他娘的說了!我尿都快嚇出來了!”兵甲手一哆嗦金剛傘險些掉了。 “真的哎!我在蘭亭隊有個熟人, 上一場他們跟雅峰打, 說隊里的車碰上了魯氏四兄弟中的一個, 一拳就給懟得吐了血,現(xiàn)在還在床上趴著下不來地呢!”兵丙語氣發(fā)寒地道。 “我日我日我日——這特娘的到底是人還是獸?。 睅讉€兵倒吸冷氣。 “哥兒幾個自求多福吧?!北n郁地道,“這場比賽結(jié)束時我們這些人不知道誰才能好生生地走下場去,誰又將是被擔(dān)架抬下去的那個……” “閉嘴!” “快滾!” “少說喪氣話!”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隊伍很快沖到了雅峰的陣地前,四個兵有志一同地放慢了速度,眼睜睜地目送他們的隊長副隊長以大無畏的精神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接著是大無畏的柯無苦,再接著是全隊最爺們兒的燕安安,這位臨進城門前還轉(zhuǎn)回頭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勇敢點啊,我在里頭等你們!” ……勇敢點……是說說就行的事嗎?!四兵現(xiàn)在只想跪下來害怕得抱頭痛哭,耳里聽見又有人說了一聲:“走。”抬眼一看是蕭宸,蕭宸現(xiàn)在是隊里的兵擔(dān)當(dāng),似乎不好意思甩開他們幾個先行進入,于是就在旁邊耿直地看著他們,眼睛里全是“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走走走!” “拼了拼了!” “紫陽隊我們都干趴下了,還能怕他們!” “說不準他們塊頭太大沖著沖著就把自己腿壓斷了呢!” 四兵相互打著氣,跟著蕭宸進入了雅峰隊的陣地。 “加把勁兒!勇敢點!”燕四少爺在后頭揮拳,他和另一馬要守在城門外,防止被雅峰隊的趁虛而出。 雅峰隊的陣地正如細作提供的資料中一樣,是由一個一個大小城廓構(gòu)成的,雖然新的規(guī)則規(guī)定了同一種陣地不能重復(fù)使用三次,但只要將城廓的布局方式變一變就不算是“同一種陣地”了,大同小異也不違反規(guī)則。 每一個城廓之間都是橫縱交錯的寬敞的甬道,但握有帥印的雅峰帥肯定不會停留在這樣的甬道之上,必然是在哪一個城廓里,于是他們的對手要想取得勝利就只能被迫進入這一個個的城廓中尋找,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一次就能找到雅峰帥,運氣不好的話,在城廓里遇到雅峰隊其他的隊員,那就只好硬拼到底了。 錦繡四兵挨挨擠擠地跟在蕭宸身后,單兵作戰(zhàn)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是雅峰的對手,而且賽前的戰(zhàn)術(shù)布置,武珽也要求他們四個盡量不要分散,四個人打一個或許還能有些勝算。 四兵握緊手中金剛傘,跟著蕭宸魚貫進入一個城廓大門,正瞅見燕安安同志把個雅峰馬瞬殺在當(dāng)場,這效率也是神了,轉(zhuǎn)過頭來還沖他們伸手比出了兩根手指,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這個城廓里只有一個雅峰馬,燕七跟著兵們跑出來尋找下一目標(biāo)。 “不如往深處去,雅峰帥興許就躲在最里面的城廓?!北滋嶙h。幾個人怕歸怕,但一旦真正到了賽場上,終究是勝負心占據(jù)了上峰。 “萬一他們反其道而行呢?搞不準就在最大最明顯的城廓里?!北姨岢霎愖h。 “我覺得是在最小的最偏僻的城廓里。”兵丙道。 “遠逸你說呢?”兵丁問蕭宸。 蕭宸:“我……” 燕七:“聽你的,我們往深處去吧!” 蕭宸:“……” 一伙人聲勢浩大地往深處去,左拐右繞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觀眾席上鋪天蓋地的噓聲中泰然自若地結(jié)伴前行。 就這樣一直在甬道上走下去吧,兵們心想,走到天荒地老,永遠不會遇到雅峰的人熊們,多好!人熊們這會子想必還傻傻地在城廓中枯守著呢吧!哼哼哼,等著去吧!真把我們當(dāng)守株待兔里的兔子等了嗎?!嘿嘿,我們可沒有那么——臥槽!那是什么?!那那那—— 拐過一道城墻,出現(xiàn)在甬道另一端的是雅峰隊四兵兩車兩相! “轟——”地一聲,場邊觀眾的喧囂聲在此刻達到頂點,磅礴的聲浪掀得地動山搖,錦繡兵的大腦在此刻“嗡”地一片空白,一個“跑”字尚未出口,便見嗖嗖兩道烏光已呈流星之勢由自家的炮擔(dān)當(dāng)和兵擔(dān)當(dāng)手中飚出,直取對方?jīng)_在最前的兩車,那兩車一個疾閃一個揮刀,竟是雙雙避過了心口五分區(qū),使得兩箭只射中軀干,各失一分,并且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兩車的速度,依舊以最快的速度野牛一般向著這廂沖來! “——跑!”錦繡兵吼了一嗓子——己方六人拼對方八人?!開玩笑!四個人齊刷刷地掉頭就跑,而蕭宸和燕七的箭卻并沒有停下,且退且發(fā),利箭如疾噴的水柱般連成串地射向那兩個悍車,這么一比卻是分出了高低——燕七的箭比蕭宸的箭更快更準!從錦繡兵吼出“跑”字到齊齊轉(zhuǎn)身邁出第一步的功夫,燕七已是連發(fā)五箭,箭箭中的,任是雅峰車擋避得再快也快不過燕七的手,一箭一分,如同扒衣服般瞬間就將雅峰車身上的分扒了個精光,而最后一箭是奔著蕭宸的目標(biāo)去的——燕七的速度足比蕭宸快了一箭,他的第五箭尚未射出,燕七的第五箭已然射到,不到三秒鐘的功夫,兩名雅峰車已是被風(fēng)卷殘云,當(dāng)場變成了兩具“枯尸”! “轟——” “嘩——” 場邊的觀眾徹底癲狂了,一時間竟不知是該驚嘆于錦繡炮和錦繡兵怪物般的發(fā)揮還是該更加賣力地辱罵他們給他們制造更大的壓力——一番連自己都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義的狂吼過后,觀眾們重新找回了理智,群情激昂地沖著那兩名已陣亡的雅峰車怒吼:“死什么死!沖上去繼續(xù)干!干死錦繡!殺掉那個炮!殺掉那個卒!” 理智一點啊你們!錦繡兵們邊暗罵邊撒丫子狂逃——這一點他們經(jīng)驗十足,對陣紫陽隊不就是這么干的?實力不濟就靠逃跑多爭取些時間,等著他們最信賴的隊長前來救他們,在此之前大家要做的就是盡量逃得時間更長些,盡量保存革命的火種。 而燕七和蕭宸也沒有戀戰(zhàn),箭法再強,在這樣沒有遮擋之處的筆直甬道上二對六也是勝算不大——尤其對方那四個兵——魯氏四兄弟還都有一身強悍的橫練功夫,手里更是一人一塊大盾牌擋著專為了克制錦繡的炮,硬碰硬實是下下策,于是在射殺對方兩車之后兩人立刻抽身,拔腳就跑。 “咱們分頭跑,”燕七邊跑邊和蕭宸道,“分散一下他們的火力,然后找機會解決一個是一個?!?/br> “好?!笔掑房戳怂谎?,“你小心。” “必須的。”燕七也怕被人熊逮著揍骨折啊。 兩人跑至一處岔路,立刻一左一右分頭而行。燕七放開步子飛奔,邊跑邊尋找武珽或是孔回橋的身影,雅峰大部分主力都在剛才遇到了,那么城廓里的人相對就少,武珽和孔回橋如果沒有遇到雅峰剩下的人的話,此時應(yīng)該也還在進出各個城廓搜尋雅峰帥,只要遇到二人中的一個她就可以配合著反守為攻。 然而不等燕七找到武珽和孔回橋,身后的腳步聲卻已是越來越近,抽空回了回頭,燕七就瞅見魯氏四兄弟齊刷刷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wtf?!她有這么拉仇恨嗎?!你們只是四胞胎不是連體嬰好嘛!認真點打比賽啊不要這樣形影不離秀手足情好嘛! 燕七舉弓想來個回頭射,無奈她只要一回頭那哥兒四個就用盾牌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雅峰的盾是特制的,既大又寬,能把他們?nèi)诵芩频纳硇稳空趽跗饋恚叶芘圃谘劬Φ奈恢眠€會開一道縫,便于舉盾的人從縫中觀察前方的形勢,燕七本想把箭從這縫中射過去,但仔細一看這縫里還銜接了鐵絲網(wǎng),正是為了防止對手拿這縫作文章的,想得還真是周全。 魯氏四兄弟跑得很快,身高腿長步子大,加上又練過功夫,那跑起來已經(jīng)不像是跑了,跟飛也差不了多少,距離燕七也是越來越近,燕七在拐彎處一記疾轉(zhuǎn),原計劃著一拐過來便蹬墻跳起,由高處射擊追上來的四兄弟,這么做雖然有可能擊中其一,但最終怕也難逃被擊殺的命運,不過也總比被追上以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遭活活打死得好,誰知才一轉(zhuǎn)過來就覺眼前一花,燕七反應(yīng)迅疾地向著旁邊一偏身,待定睛看時才見是本隊的一個兵,從另一條路狂奔至此,險些和她撞個滿懷,結(jié)果她躲開了,這兵卻沒來得及剎住腳,一氣兒沖出來向著燕七的來路拐過去,不到須臾便聽到一聲痛呼,緊接著全場觀眾就是一陣瘋狂歡呼。 燕七沒有多留,有這位偉大的兵隊友擋了對方一擋,她又爭取到了幾秒鐘的時間繼續(xù)往前跑,心中卻在奇怪這幾個兵是怎么給跑散的,不是說好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嗎? 一念未畢,便見前面轉(zhuǎn)彎處轉(zhuǎn)過來錦繡的另外兩個兵,跑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瞅見燕七迎面過來,拼命沖她擺手:“別往這兒跑!別往這兒跑!有敵情!有敵情!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了!趕緊調(diào)頭!” 怪不得只剩了倆人,另一個原來也早犧牲了,燕七邊搭箭邊沖這哥兒倆道:“還是你倆調(diào)頭吧,我后頭追著四個!” “——!”倆兵一個急剎車雙腳在地面滑出了一截才停下,金剛傘一撐轉(zhuǎn)頭就往回跑,“他娘的跟剛才那個拼了!” “……”這個時候還顧得上拈輕怕重……燕七跟在這倆身后飛奔,奔過拐彎處,見一名雅峰炮正將手中箭向著這廂射出,錦繡二兵噌地向著地上一蹲,將自個兒的身子全都藏在傘后,正把后頭的燕七給亮了出來,燕七的箭出得也不慢,兩支箭在半空交錯而過,“噗噗”兩聲,燕七的肩窩正中一箭,整個身子被這股大力帶得騰騰騰向后連退六七步,而對面的雅峰炮卻是心口中箭,當(dāng)場陣亡! 由于被雅峰炮這么一阻,身后的魯氏四兄弟已然追到了近前,沖在最前頭的一個離燕七最近,手中巨盾揚起,挾著泰山壓頂之勢由上至下地向著燕七重重砸了下來,燕七眼疾身快就地一滾,堪堪將這一擊避過,翻身的過程中抽箭在手,起身搭箭便射,聽得“當(dāng)”地一聲響,那四兄弟之一竟是動作異常迅速地用盾將自己一擋,使得燕七的這一突然襲擊生生地落了個空! “拼了——”錦繡兩兵掄起金剛傘勇敢地沖上前去,“燕小七你先走,我們頂——” 一句話還沒說完,兩人已是被魯氏兄弟中的兩個分別薅住了金剛傘,連傘帶人提到近前,甕大的拳頭掄起來——后面的情形燕七已經(jīng)不忍再看,撒腿就跑,錦繡的烈士們用犧牲換來的血rou之路她說什么也要再掙扎著跑兩步,可惜魯氏兄弟的另兩名始終就未停下過腳步,幾乎就落在燕七的三四步開外緊追不舍,而七八步之后,燕七身后又已成了四名雅峰兵,一堵rou墻似地轟隆隆向著她碾壓過來! “殺——”觀眾們?nèi)呵榉序v,紛紛站起身揮舞著拳頭給他們的四名雅峰兵吶喊助威——殺!殺了那個錦繡炮!那錦繡炮已經(jīng)殺掉我們好幾個人了,必須要殺掉!要狠狠地殺! 燕七一個人穩(wěn)穩(wěn)拉住了全場觀眾的仇恨,她還沒有放棄,她還在堅持著尋找時機,耳里的腳步聲更近了,四步,三步,兩步,前面又是一處轉(zhuǎn)彎,預(yù)備,轉(zhuǎn)彎——起跳——蹬墻——翻……哎? 翻在半空中的時候卻突然被一根胳膊攔腰箍住,帶著她又向上拔高了丈余,緊接著人就被拋了出去,耳邊聽得一聲沉喝:“落穩(wěn)!” 一股綿勁的力道托著她向前飛出了數(shù)米后才消失,她從半空落下來,輕巧地做了個落地緩沖,連翻兩記前滾翻后站起身,回頭看時正見一柄方天畫戟在空中掄出一道光弧,以rou眼難辨的速度和幾乎要劈裂虛空的力量由上向下劈了開去,魯氏四兄弟沖在最前的那個舉起盾牌攔擋,便聽得“當(dāng)”地一聲震耳欲聾的響動,那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塊頭竟然撐著他手中的巨盾被劈得向后一連踉蹌了六七步,若不是身后他的兄弟托了他一把,只怕他還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嘩——”全場觀眾再一次癲狂了——那個替補上場的錦繡兵是誰?!一上場便以驚人的速度從錦繡的陣地里沖出直接奔了雅峰的陣地,一和雅峰隊員照面竟然就以一招劈得魯家兄弟仿如紙片人做的一般!他是誰?!錦繡幾時有了這么一個可怕的兵擔(dān)當(dāng)?!等等——他用的武器是方天畫戟?!隱約記得兩三年前錦繡隊中有一個強力車用的就是方天畫戟,后來那個車就不見了,這會子……莫非就是他?!原來的那個錦繡車又回來了?! 場邊觀眾瞠目結(jié)舌的功夫,場中卻早已是風(fēng)云突變,魯氏四兄弟一手執(zhí)盾一手持各自兵器將替補上場的錦繡兵團團圍住,四兄弟同胎孿生,心靈相同,齊齊出手,互補互長,毫無破綻,那重量級的武器揮起來劈過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仿佛一揮一揚間便能搗毀一堵墻砸陷一片地,四般兵器將錦繡兵所有的退路封死,只一招間便能將他絞殺個粉身碎骨! 卻見那錦繡兵竟是不急不懼,手中方天畫戟再次掄將起來,疾風(fēng)中仿佛有鐵馬金戈之聲,光影里似是具黃沙浴血之色,霎時間一股氣吞山河之氣磅礴而出,如海嘯颶風(fēng)狂卷而來,偌大的綜武場在這氣場面前突然間小得微不足道,激烈的綜武對戰(zhàn)一時里竟似成了兒童之戲——這氣場,這風(fēng)格,這境界,完全——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連串金屬交擊聲響,錦繡兵以一桿戰(zhàn)戟接連震開魯氏四兄弟手中的重武,“砰砰砰砰”緊跟著又是一連串兵器到rou聲,從小練就一身硬功夫的四兄弟竟是連抵擋的動作都未及做出,已是被人一氣呵成地四記連擊重重以戟拍在胸口——要問這四記連擊有多重——四個身強體壯個頭高的大塊頭竟是開花般地從原地被撞飛了出去! 雙方從照面到交手,不過是在電光火石間,待魯氏四兄弟由空中落下,附近裁判手中的旗子已是高高舉起:“雅峰兵——四名——陣亡!” “嘩啊——”全場觀眾震驚得張大著嘴久久不能明白剛才那短短的瞬間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裁判手中高高舉起的小旗分明地告訴了他們——那個錦繡兵,只用了一個照面的功夫,就干掉了雅峰的四個兵,干掉了雅峰最強的戰(zhàn)力,干掉了令無數(shù)隊伍在雅峰面前競折腰的功臣——魯氏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