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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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舀起一瓢水洗臉,忽然從水缸后面探出個鬼臉,驚得他水瓢沒拿住啪的落回水缸里,濺了一身水。 “雪貂!”陸離一把扯下面具,黑著臉盯著面前的小雪貂,啪的一下往它腦門上貼了一張符咒。 “哎呀,陸離小師父,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小雪貂很是委屈,長尾巴掃著水缸里的水,不停地畫圈。這會兒蘇白突然走過來,冷眼瞠著小雪貂,沒說話,只舀了一桶水走。陸離見蘇白走到花圃那里,嘩啦嘩啦幾瓢水潑過去,隱約聽見哎呦哎呦的叫喚聲,他伸長脖子往那邊張望,就聽得小雪貂說道。 “花池子里的地精,天一暖和就吵死人,小道長你不用搭理它們!”小雪貂說完,噯了一口氣:“天暖和我也要走了?!彼读硕渡砩系陌酌?,一顆白絨絨的毛球丟到陸離懷里,陸離抓起來一看,竟然是個雪貂毛做成的劍穗子。 只是人家的劍穗都是流蘇,他這個是個滾圓的毛絨球也未免太不霸氣了…… “清明前后,妖氣最重,祭祀本來就是驅(qū)邪的,祭祀之舞便是用來嚇跑妖怪們。小妖聽說,除妖師會把除掉的妖怪掛在身上,這樣戾氣比較重,很唬人的!小妖把最好的貂絨都給你了,小道長,跳祭祀舞的時候,務(wù)必要小心啊!”小雪貂說著,亮出剔得干干凈凈的粉肚皮。 陸離愣了愣,有些感動,笑著把毛絨球拴在自己的桃木劍上,捏了捏,喃喃道:“這可是純天然的貂絨啊,正經(jīng)挺貴的呢……” “有時間弄那些旁門左道,不如勤加練習(xí)!”蘇白忽然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小雪貂脖子一縮,立刻向陸離投去同情的眼神。 “陸離小道長我看你還是回頭是岸,不要喜歡蘇白道長了……” 陸離一口氣沒喘勻,氣得直咳嗽,抓著面具就打了小雪貂腦袋一下:“我對他……”話沒說完,領(lǐng)子忽然被拽住,他急退了兩步,就看見小雪貂朝自己眨眨眼,一跳一跳跑掉了,自己則被蘇白拎到院子正中,蘇白拿硬邦邦的木劍拍拍他的背。 “舞一次。” 祭祀之舞陸離早就練熟,他身子纖細,又是少年之姿,舞起劍來比蘇白只多了那么一絲絲柔美,但就是這一絲變化,讓這支舞完全變了個樣子。往年蘇白的舞姿跟跳大神差不了多少,斷是不能像今年似的,連練習(xí)都有人圍觀喝彩。 然而蘇白似乎完全欣賞不到陸離舞姿的妙處,從頭到尾,就沒停過挑毛?。骸把χ保〕鰟τ命c力氣!背不許彎!轉(zhuǎn)身快點!你是在除妖,不是求偶!”數(shù)落一句,桃木劍就在陸離身上拍一下,等陸離好不容易跳完,渾身都被拍得火辣辣的。 “還有你腦袋頂上這兩根毛!梳不好就剪了!” 陸離捂著頭頂,一臉郁卒地盯著蘇白,簡直要以為昨晚這人抱著自己心跳加速的畫面是自己的幻覺。陸離郁郁地擼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他苦著臉揉了揉,忽然僵了一下。小臂外側(cè)竟然一片靛青,這個蘇白下手也太狠了吧! “為師,并未用真力……”蘇白也是愣了,朝陸離走了半步,臉上有些掛不住,張張嘴剛要說話,只見李家婆婆拎著食盒到后院來了,稍有動搖的表情瞬間收回,又恢復(fù)到往常冷面閻王的模樣。 “陸離小道長!”李家婆婆親昵的喊聲傳來,陸離趕緊放下袖子,扭頭對著她笑起來,李家婆婆行至跟前,親親熱熱拉住陸離的手腕,蘇白突兀地咳嗽一聲,陸離和李家婆婆同時看過去,蘇白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是給我的?”陸離說著悄悄把手抽回來,在李家婆婆的應(yīng)許下打開盒蓋,里頭是滿滿一盒青團。陸離嘴饞,當即就捏了一只,喧軟的團子上卻印了一只小爪印。 “哎呀,肯定是家里頭那只花貍貓,嘴比人都饞!” “貓?”陸離端詳著青團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貓爪子,他邊琢磨邊咬了一口,青團子印了小爪印還是一樣的軟糯香甜。陸離立刻又抓起一只想給蘇白,可一扭頭,這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著經(jīng)房去了。 “吃完了來做早課。”蘇白頭也不回道。 哎—— 陸離頓時xiele氣,頭頂兩根呆毛都耷拉下來,他扭過頭,剛要跟婆婆道謝,院子里空空的,竟然就剩他自己了,這李家婆婆走路怎么一點動靜都沒……陸離怔忪了一下,搖了搖頭,便提著食盒進去經(jīng)房。 蘇白已經(jīng)盤坐在蒲團上閉目修行,陸離把食盒放好,也去自己的蒲團上坐著,腳邊碰倒了什么,他低頭一看,是個小瓶子,正要撿起來瞧瞧,忽聽得外面腳步聲,便又循聲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大哥急匆匆地走進來,對著蘇白道:“蘇白道長,我家阿媽昨晚上過世了,麻煩您去做個法事吧!” “李家阿婆?”蘇白詫道,陸離聞言也扭過頭來,滿眼詢問,蘇白對他略一點頭,陸離瞬間脊背發(fā)涼,難道真是剛剛給自己送青團的那個李婆婆? “好,我這便下山?!碧K白讓陸離先帶李大哥去道觀門口等,自己本要回房取些法器,走出兩步,忽然想到什么,彎腰從陸離的小蒲團邊撿起那只裝著白花油的小藥瓶,黑著臉嘆了口氣,重新揣回懷里。 李家阿婆過世得十分突然,據(jù)李大哥說,是夜里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過去了的。蘇白和陸離趕到時,靈堂已經(jīng)布置好,蘇白繞著棺材走了一圈,臉色便沉下來,他看了一眼空著的守靈位子,又看向李家大哥,眉頭皺緊,明顯心中有話。 “蘇白道長?”李家大哥也因為蘇白的神色而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李大哥,你可是有事情隱瞞未說?” “蘇白道長啊,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李大哥哎了一聲,抓了一把蘇白的袖子,把人拉到棺材跟前:“我阿媽昨晚上確實是斷了氣的,可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么就詐尸回魂了!”李大哥愁眉苦臉,連說話都要帶上哭腔:“現(xiàn)在跟個沒事人一般,就在屋子里住著,可性情大變,胃口也變得大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妖物給附了體??!” 陸離站在一邊聽著,忽然想到那青團子上的爪印,便問起李家大哥:“李大哥,婆婆是不是養(yǎng)了一只大花貍貓?” 沒想到李家大哥搖搖頭,竟說是從沒看過什么花貓。 “當家的!阿媽又吵著要吃的了!”說話間,李家媳婦慌慌張張跑過來,埋怨道:“這才不到一天,阿媽自己就吃了家里半缸米、三只雞……再這么吃下去可怎么好??!”說著,便又求蘇白道:“蘇白道長啊,您快去看看,阿媽肯定是被什么妖怪附體了!” 蘇白點點頭:“你先按阿婆要的準備好吃食,我來送進去?!?/br> 第9章 已經(jīng)過了戌時,李家阿婆的胃口卻好得嚇人,她迅速啃掉一整只雞,又喝了三大碗米粥,本是枯瘦如柴的老太太,肚子卻鼓得像有五個月身孕一般。蘇白能感覺到李阿婆身上有妖氣,但偏偏阿婆身上還殘留著一魂一魄,和這股妖氣纏繞在一起,竟像是護著這妖怪似的,不肯離開。 這般,蘇白便是不敢輕易除妖了,只好先在李家住下,再做打算。 “師父,你說如果李阿婆真的被妖物附身,為什么還要上山給我們送趟青團?”陸離坐在床邊上,看蘇白自覺地打起地鋪,跟他討論起李阿婆的事:“他就不怕被你發(fā)現(xiàn)了妖氣?” “便是這妖氣,也有李阿婆的魂魄護著,難以察覺?!碧K白整理好床褥,卻不急著睡下,反而看著陸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對了!今日李阿婆送青團來的時候,團子上還有奇怪的小爪印,有沒有可能是妖物留下的?”陸離還陷在李阿婆的謎團里百思不得其解,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蘇白已經(jīng)站到床邊來了,他愣了愣,蘇白便一扯他的袖子,露出一截胳膊來。 小臂上的淤青似乎退了一些,蘇白垂眸看得仔細,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滴了幾滴藥油上去,道:“自己會搓吧?” 說起來,這傷也是奇怪的,雖然身上青了,陸離反倒全然不覺得疼,以至于蘇白不提,他都要忘了。但即便不疼,平白被蘇白欺負青了,陸離也是夠冤枉的,他瞥了蘇白一眼,借機使壞道:“不會啊?!?/br> 蘇白眉頭皺了皺,盡管一臉不樂意,竟還真的抓起陸離的手,給他搓起藥油來。 “身上,還有哪里疼?” 陸離看著蘇白,忽然冒出個主意,故意試探道:“心里疼?!?/br> 蘇白動作一滯,這才看向陸離的臉,陸離還是少年人模樣,一張臉并未完全長開,有幾分稚氣,眼神里稍稍流露些委屈,便可憐極了。這一眼,看得蘇白心里也是一顫,平白地便歉疚起來,暗暗思忖他這徒弟不過是個孩子,自己或許太嚴苛了些…… 陸離這副身體不過十幾歲,但心智卻遠不止,他一眼便看出蘇白的動搖,便想趁機多爭取些好處:“師父,你是不是特別嫌棄我?” “……” “我失了憶,連帶著腦子也不怎么好使……你雖說收留我,還收我為徒,心里卻一直當我是累贅吧?”陸離吶吶道:“師父,你總是兇我罵我苛責(zé)我,一定也是不喜歡我的……” “為師……”蘇白一時語塞,竟笨拙得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半天才別別扭扭地伸手摸了一下陸離的頭,干咳一聲:“為師并非嫌棄你?!?/br> 蘇白手掌寬大溫厚,陸離被這么一揉,心里暖烘烘的,強壓著嘴角笑意,故意裝傻道“那就是不喜歡我了?” 蘇白半晌不語,手掌在陸離頭頂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一聲:“你呀……” 陸離低著頭微微揚起嘴角,估計以蘇白的性子,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極限,便自己圓場道:“過去的事情,我想不起來,索性也不想去想?,F(xiàn)在,師父才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想一輩子都跟著你學(xué)本事……”他拉扯一下蘇白的袖子,抬起頭,拇指和食指捏起來比劃著:“就一點點,你能不能稍稍稍微,給我點笑臉?” 蘇白眉頭一皺,半晌,才勉強地嗯了一聲。 “不疼了!”陸離忽然高興起來,拉起被子去床上躺好,笑盈盈地看了蘇白一眼:“師父晚安。” 蘇白嘴角扯了扯:“嗯,睡罷?!?/br> 陸離陷入沉睡后,很快來到雪花冰晶跟前,他掃了一眼光子屏,蘇白的高感度果然上升了10個點,他看著進度條,笑了笑:“是不是好感度條滿了,我的任務(wù)就完成了?” 話音剛落,光子屏上彈出一個對話框,分項列著審美值、關(guān)注度、愉悅度、治愈度四個指數(shù),除了審美值是30,關(guān)注度是10,其他都還是零。 “‘莊周夢蝶’觀賞系列雜交體,是用于陪伴、治愈、舒緩情緒的。隨著飼主好感度的提高,你的本職任務(wù)也開啟了。當你生命周期結(jié)束時,這四項數(shù)值的高低,將決定你的實習(xí)分數(shù),和下個世界雜交體的等級?!?/br> “也就是說,我這輩子都要盡可能地討好蘇白?”陸離嘟囔一句,沒等系統(tǒng)解釋,他便自行理解道:“我算看出來了,這任務(wù)說白了,就是讓我學(xué)會設(shè)身處地地為飼主考慮唄?” 所以,完成任務(wù)的關(guān)鍵,其實是找到蘇白內(nèi)心那個需求點,滿足他,數(shù)據(jù)自然就上去了。 陸離想通之后,瞥了一眼雪花冰晶,忽然覺得完成任務(wù)還要做閱讀理解,心好累。 可是蘇白的需求點到底是什么呢? 他陸離是天生的同性戀,看“同類”一向是準的,他本就懷疑蘇白有這個傾向,又幾次三番地試探,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破案,蘇白是喜歡男人的。古人本就保守,村民也未見過什么世面,蘇白身為人人尊敬的道長,竟然有這種違背天地倫常的嗜好,想必也是一直很痛苦。陸離覺得,那些數(shù)據(jù)的關(guān)鍵一定就在這個心結(jié)上。 “還有件事……”系統(tǒng)忽然說道:“你身上的烏青色,不是淤青,是未來翅膀上的斑紋,別浪費藥油了。” “呃……等下?我未來……會長出翅膀來嗎?” “理論上講,這是你成熟期的最終形態(tài)?!?/br> “……”陸離抽抽嘴角,這是在開玩笑么?他好不容易讓蘇白相信,自己是個人,結(jié)果,這系統(tǒng)卻告訴他,他其實還真是個妖? “這么重要的事,下次咱能不能早說?”陸離郁郁地戳了一下雪花冰晶:“你讓我去攻略飼主,難道不知道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么?” “新鮮感?” “……所以,你用這套理論輔助過幾個志愿者成功攻略飼主?” “你是我的第一位伙伴?!?/br> “……” 希望,不會是最后一位。 * “蘇白師父!”陸離被一陣窸窣聲吵醒,他雖說夜里看不清東西,聽力卻好得很,聽出是蘇白的動靜,剛開口,卻被對方捂住了嘴,檀香的氣味隨之而來,蘇白在他耳邊低聲道:“噓……” 兩個人靜下來,院子里的腳步聲跟著清晰起來,蘇白對陸離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卻發(fā)現(xiàn)這小子一臉懵然,心里一嘆,無語拉著他往窗根底下走,然后把窗子悄悄推開一條窄縫。只見這院子里,李家婆婆一扭一扭地溜達到廚房,抱出一笸籮風(fēng)干的臘rou,一根一根地在院子里排開。臘rou擺好,她又打了一盆水放在一邊,嘴里發(fā)出奇怪的叫聲。 “蘇白師父?”陸離摸到窗欞,卻看不清外面的狀況,只得用氣聲小聲地問,因為掌握不好距離,他幾乎要撞上蘇白的鼻尖,被蘇白強行推著腦門隔離了一下,對方?jīng)]應(yīng)他,陸離只好嘟囔道:“我晚上,看不清東西來著。” “……”陸離斷是看不到蘇白臉色的難看,更別論這人正強壓不耐,不情愿地給傻徒弟轉(zhuǎn)述:“李婆婆,開倉放糧了?!?/br> 蘇白話音剛落,只見從院子一頭,渾身灰黑毛發(fā)的小獸排成一隊朝這邊過來,這種獸類有小臂長短,乍一看有些像狐貍,卻比狐貍壯實,兩只前爪很是靈巧,瞬間就每只抱起一根臘腸,卻不急著回去,一個接一個圍在水盆跟前,一邊左右防備著,一邊兩只爪子抱著臘腸,偏要去水里涮上一涮才往嘴里塞。等到每只一根臘腸下肚,這些小獸便鼓著肚腹,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蘇白沒有追出去,卻是低聲問陸離:“你在青團上見過的爪痕,可是核桃大小,細長的五根爪指?” 陸離點點頭,他嗅到一股sao臭味兒,皺起鼻子:“它在外面?” “不止一只?!碧K白忽然關(guān)上窗子,把陸離拽起來。 “不抓嗎?”陸離被蘇白推到床邊上,跌坐下去,卻還追問著:“李婆婆就是被這東西附身了?” 蘇白本是懶得解釋的,奈何收了傻徒弟,也只好耐著性子道:“它占著人的身子,給自己族類謀吃食,李家婆婆的魂魄還護著這妖物,我若貿(mào)然除妖,怕傷了李婆婆的魂魄,她無法輪回?!?/br> “那……”怎么辦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蘇白已經(jīng)把被子丟到陸離身上,他悶悶說一聲“睡覺,明天再說。”便躺下,再沒了動靜。陸離拽下被子,只好摸索著躺好,心想蘇白這么說,想必是已經(jīng)想好了除妖的法子吧? 第10章 翌日,陸離一早便被蘇白打發(fā)去蘇宅,要他借一壇酒膏回來。 所謂酒膏,自然是酒中精華,要釀上幾百壇的好酒,才能萃取出這么小小一壇子酒膏,整個稚雞村,也只有蘇宅趁得起這樣的好東西。但蘇白要的東西,即便是再金貴,蘇老爺也是一百個樂意給他的。 陸離等酒膏的功夫,抱著蘇夫人給的蝴蝶酥,邊吃邊在蘇宅漂亮的院子里溜達。早春時節(jié),一院子的西府海棠開得熱鬧,風(fēng)一吹,粉白色的花瓣兒跟下雪似的,洋洋灑灑往下落,倒是極好的景致。 “蘇白小時候,就喜歡往這顆樹上爬,你看最上頭那根枝干,是不是都被他壓得長歪了?”蘇夫人指著樹冠跟陸離念叨著念叨著,就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去做道士……誒?你這孩子怎么把蝴蝶酥全吃了,給你師父捎點回去呀!” “我也納悶?zāi)兀規(guī)煾敢槐砣瞬?,怎么就看破紅塵了的?”陸離打抹掉身上的點心渣子,跟著蘇夫人去取點心的路上,便打聽起蘇白的事來。 “他呀,當年上山的時候,也就比你大個一兩歲。哎,當時我看上了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想要給他說個媒,誰料想到這孩子偏偏不喜歡,跟家里大吵一架,連著好幾天不出屋,一出來就說要去山里當?shù)朗俊碧K夫人提起當年的事,痛心疾首:“說什么無心男女之情,一心向道,斬妖除魔,真是呸呸呸……”蘇夫人想說作孽,但又覺著對神仙不敬,只得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我?guī)煾妇蜎]有一兩個知己好友,您沒托他們勸勸?” “這孩子,從就不愛熱鬧,這越大還越孤僻,朋友也有,但也沒見他跟誰熱絡(luò)……倒是你,跟他走得最近了,要不你幫我勸勸?讓他還俗吧!” “呃,”陸離發(fā)現(xiàn)自己挖個坑卻把自己埋了,趕緊抓起包好的點心,訕笑起來:“伯母,我試試,盡量試試哈……”說著,逃命似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