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下車，常戰(zhàn)把車鑰匙給了酒店泊車。蕭何賴車上不下來，他媽怕老頭當(dāng)場收拾他，過來敲車窗：“蕭蕭，你下來，和你爸好好說，你爸不會生氣的?！?/br>
    蕭何躲車?yán)镞叄骸八簧鷼獠殴郑憧此b牙咧嘴的，不撕了我才怪！”

    “怎么說你爸呢？”蕭何媽罵蕭何。

    酒店泊車的帥哥尷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走。

    常戰(zhàn)給蕭何的mama打招呼：“何姨，我來叫他吧?！?/br>
    蕭何的媽連連點頭：“好好好，小常你受累幫阿姨這忙，蕭蕭聽你的。”

    常戰(zhàn)敲窗戶，給蕭何做了個放下車窗的手勢。蕭何把車窗開了條縫。

    常戰(zhàn)說：“你自己下來和我拎你下來，自己選一個?！?/br>
    “戰(zhàn)爺！?。∈切值軉?？”

    常戰(zhàn)乜他，指指蕭何的媽，還有大廳里站著的威嚴(yán)蕭父：“是你爹媽嗎？”

    黎蔓枝缺心眼兒，直接忽略了蕭何mama的存在，對著窗戶縫罵蕭何：“蕭何你個慫逼，給老子下來，要打要殺都是你親爹媽，還能吃人不吐骨頭不成？”

    蕭何的mama看一眼黎蔓枝，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趙肆月靠在一旁的圓柱抽煙，吐一口煙霧，嘖嘖兩聲，大步流星走過去，透過車窗縫隙看蕭何，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蕭何，你要是不出來，那我就讓黎蔓枝去跟你爸說，就說你不回去了，你在黎蔓枝那兒挺好?！?/br>
    蕭何眼神一凜：“我下來，別讓她去?！?/br>
    蕭何開門，把拐順出來，拄著拐跳下車，他媽含著淚摸他臉：“你個傻孩子，你看你都瘦了！好好跟你爸說，兩父子哪有什么翻不過去的仇？”

    蕭何扭頭看黎蔓枝：“小黎，你們先回房間，我一會兒上去?！?/br>
    黎蔓枝問趙肆月：“肆月姐，你跟他說什么了？他怎么那么聽話就下來了？”

    趙肆月笑笑：“我跟他說，不下車，村長就要宰別的羊了?！?/br>
    說完，趙肆月叫常戰(zhàn)：“走，找個近點兒的位子給他收尸?！?/br>
    酒店大堂很大，圓形的大廳，分布了四張小桌和沙發(fā)。

    常戰(zhàn)找了一處不遠(yuǎn)不近的坐下，趙肆月坐他身旁，旁邊有人路過，帶動氣流，撲來一股趙肆月頭發(fā)上的清揚(yáng)香。

    趙肆月看黎蔓枝：“你喜歡蕭何嗎？”

    黎蔓枝放佛被人踩了腳：“誰說？我瘋了？”

    從老楊到蕭何，兩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她喜歡老楊，因為老楊成熟穩(wěn)重，總給她安定和保護(hù)。再看蕭何，他除了長得比老楊帥，人比老楊年輕，起點比老楊高，其他的真沒法和老楊比。

    人說女人找對象，要么做女兒，要么做母親。老楊把她捧手里的時候，她就像他女兒一樣，他為她遮風(fēng)擋雨，把她捧在手心。要是跟蕭何在一起，她的身份就變成了媽，她得反過來照顧他,想想就挺心累的。

    趙肆月沒戳穿黎蔓枝，多少人無法直面自己內(nèi)心的小心思？

    蕭何那桌隱約傳來細(xì)微的爭執(zhí)，在蕭何爸爸拍桌子之前，常戰(zhàn)不咸不淡的說：“肆月，你還記得舒雅嗎？”

    “記得，健身房那個前臺？挺漂亮靈性的一個姑娘。對了，衣品不錯?！?/br>
    “她和蕭何是青梅竹馬?！?/br>
    趙肆月驚了一下，黎蔓枝問：“就那乖巧溫順的前臺小meimei？”

    “是她。不過她可不是什么前臺小meimei，她爸和蕭何的爸爸是好朋友，家產(chǎn)不菲，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去我那兒上班，工資還不夠她買件衣服，都是沖著蕭何去的?！?/br>
    趙肆月仔細(xì)在腦子里搜尋了一下關(guān)于舒雅的回憶，小姑娘很大氣，溫溫順順，和藹可親的模樣哪有半點兒富二代的樣子？

    “蕭何知道嗎？”

    “知道，從高中就知道。你別看蕭何怕他爸，其實骨子里一直挺叛逆，一心想著和他爸對著干，每一次都被無情打壓，后面干脆不掙扎了。舒雅是何姨相中的女孩兒，從小當(dāng)準(zhǔn)兒媳對待。蕭何不滿意什么事都家里做主，他們要他們在一起，他偏偏不和她在一起。從高中開始，蕭何和女朋友們的交往時間基本都是以月計算，部分夸張的以周計算。至于喜不喜歡舒雅，蕭何沒跟我說過，估計抗?fàn)幹範(fàn)幹睦锞驼娴臐撘颇呐懦馐嫜帕?。?/br>
    趙肆月不由得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蕭何，他背對著這邊，對面坐著他的父母，老爺子挺激動，一掌拍在茶幾上，聲音有點兒大，驚得周圍的人讓忍不住多看了這邊幾眼。

    大廳大，兩個位子之間相隔的距離大，這邊聽的斷斷續(xù)續(xù)，聽不太清楚在說什么，但仍有部分字眼兒鉆入了他們的耳朵：那種女人、傻、耍家、不定性、自作多情。

    趙肆月看一眼黎蔓枝,她的臉上并無多大變化。

    要是黎蔓枝說一聲喜歡蕭何，今天這主，她作了。以家長的身份和蕭家二老談判，同意就別再找他們事兒，不同意就把蕭何管好。

    可她偏生不承認(rèn)，她沒松口，趙肆月的家長作風(fēng)就有些多余。

    老頭最終還是把蕭何拎走了，當(dāng)著黎蔓枝的面兒，連衣服都沒拿。路過這桌的時候，老頭看黎蔓枝，眼神里都是鄙視。

    黎蔓枝骨頭也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回蕭家老頭，又不是她拽著蕭何不讓他回去，憑什么用那種眼神看她？她在福利院都沒受過那種待遇。

    四個人，只剩下三個還在重慶呆著，沒人和黎蔓枝斗嘴，多少有些無趣。

    趙肆月在房里梳洗，傷口不能沾水，上半身只能簡單的擦擦。毛巾掃過頸脖，挽上去的頭發(fā)垮了一半，發(fā)絲垂在肩上，像常戰(zhàn)指腹的觸摸。

    趙肆月?lián)Q了一套干凈衣服，正在梳妝臺前重挽頭發(fā)，黎蔓枝推門進(jìn)來：“肆月姐，我公司有點兒事，先回一趟北京?！?/br>
    趙肆月嘴角有笑：“去吧，我這兒也沒什么需要你幫忙的?！?/br>
    對面的常戰(zhàn)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整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趙肆月看了看時間，四點一刻，她問黎蔓枝：“今天就走？”

    黎蔓枝嗯了一聲。

    常戰(zhàn)送的黎蔓枝，趙肆月沒去，在酒店補(bǔ)眠。

    又是那個噩夢，她手拿著刀，常戰(zhàn)不讓她殺人，但地上卻躺著李壯的尸體，血流了一地，蜿蜒至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