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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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樂主動靠近了李明澤,雙手纏上了他的腰。此刻李明澤的腦海里卻是突然浮現(xiàn)那天看到的眼睛里閃著妖異紅光的狐貍,他的身子顫了一下胡樂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們……”李明澤小心翼翼地抬手將胡樂圈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看著外面倒了一地的獄卒開口問道。 “放心,他們沒事,只是暈了過去罷了,”如今要是殺了這些人還不定鬧出什么亂子呢!胡樂從李明澤的懷里出來,牽上了他的手,“明澤,我?guī)愠鋈??!?/br> “……好?!?/br> 隨著兩人的消失,牢房門口的暗處陸非魚和智安一前一后地走了出來。 “蔣施主,就這么放任那妖精走了?還有李施主……”智安有些狐疑地再次開口問道,他是越來越搞不懂面前這人的心思了。 “放心,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币驗橹斡g(shù)的關(guān)系,智安能感覺到的他自然也能感覺到,李明澤的生機(jī)已經(jīng)在慢慢消逝,如今再和胡樂待上那么一段時間,呵…… “不過,智安大師,你這么關(guān)心李兄的話我可是會吃醋的……”陸非魚對著智安挑了挑眉,目光灼灼地緊盯著他。 “蔣……蔣施主,小僧沒有……”智安不停地轉(zhuǎn)著手中的佛珠,左手還擺著揖禮,卻是怎么也邁不開步子后退。 第60章 聊齋世界的公狐貍精11 “哦?沒有?”陸非魚走近了智安,俯首貼在智安的心口處,聲音帶著輕笑,“若是沒有的話,智安大師如何心跳的這般快?” “蔣……蔣施主……”智安呆呆地喚了一句,他如何能料到陸非魚竟會這般動作,整個人都不知道作何回應(yīng)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智安大師是想這般和我解釋嗎?”陸非魚站直了身子,好心替智安解釋道。 胸前的觸感消失,智安心中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此刻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他卻是始終未敢抬頭。 “對,出家人不打誑語,”智安像是終于回過了神來一般,“阿彌陀佛。” “其實,世人皆言大師你天生佛緣,我看卻是不過如此嘛,”陸非魚抬手摸上了智安的臉,智安退了一步,眼看著陸非魚的手就要離開他的臉頰,“別動,讓我摸摸。” 智安聽見陸非魚這話,腳下像灌了鉛石一般,再也無法動作。他抬起了頭來,兩人視線相對,陸非魚彎起了唇角,手從智安的額角一路往下,捏上了智安的耳垂,“像大師這般和佛堂上受香火供奉的金身塑像可是一點都不相似,大師可還記得我一次見你時說過的話?” “蔣施主是說‘秀色可餐’?”智安望著陸非魚的眼睛,突然有些沖動,“其實蔣施主才是?!?/br> 在智安心里。當(dāng)然,這最后一句話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難得智安大師謬贊,”第一次被智安嗆聲回來,陸非魚倒是少有的興奮,難不成智安終于開竅了?“只是不知我這秀色可當(dāng)智安大師的素餐否?” 陸非魚的手還把玩著智安的耳垂,那紅紅的耳尖也不知是因為陸非魚的玩弄,還是智安自己的緊張。 因為手上的動作,陸非魚的袖口都滑到了手肘處,露出了一節(jié)纖長白皙的手臂,映在了智安的眼中。 眼前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不知怎地智安的腦海里就冒出這句詩來,如果這時候的陸非魚聽一聽,他一定會聽到智安的心跳得越發(fā)快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做如是觀”經(jīng)文他記得,可是眼前這人,他好像觸手可及。如果脫下這一身法袍,他是不是就能將他擁入懷中? “軒昭……公子,不可妄言?!弊詈蟮哪且粍x那,智安還是退了一步。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陸非魚故作嘆息地也往后退了幾步,兩人的距離拉得不能再開,沒關(guān)系,智安需要時間,他也有的是時間不是嗎?“不說這個了,接下來的日子里,智安大師可要多注意鎮(zhèn)上百姓的安全,蔣某在此多謝智安大師了?!?/br> 陸非魚彎腰向智安行了一禮。然而見他如此禮遇的舉止,智安卻有如一座大石壓在心口,郁郁不得發(fā)。 “無妨,分內(nèi)之事?!敝前驳哪抗馔A粼陉懛囚~腳上的長靴上久久沒有移開。 “七夕將至,馬上便是七月十四了吧?” 胡樂既然對李明澤動了真心,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明澤就這么死了,不是像當(dāng)初將李明澤受到的傷害轉(zhuǎn)嫁到別人身上,便是胡樂棄妖成人。 而有那個祭祀在,胡樂的選擇應(yīng)當(dāng)會是第二種吧?若是第二種,胡樂在他身上已經(jīng)嘗試過了,那么七月十四……大概不會平靜呀。 “對,怎么了?”見陸非魚一臉沉思,智安也斂下了自己心里的不平靜。 “無事,今日冒犯大師了,還請恕罪?!标懛囚~平靜地結(jié)束了談話,轉(zhuǎn)身便走向了牢房外,“我去叫人過來?!?/br> 還躺在地上的那些個獄卒總不能一直讓他們這么躺著。 “……”望著陸非魚的背影,智安想開口喚他,卻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腦海中佛經(jīng)禪語一一掠過,卻是激不起他半分情緒,心中的佛仿佛也離他越發(fā)遠(yuǎn)了…… …… 方山。 “小兔崽子,你真的這么快就把人帶上來了?”胡樂和李明澤突然出現(xiàn)在胡媚眼前,實在叫她嚇了一跳。 方山上歷代狐族有祖訓(xùn),狐族可以下山,但是絕不能帶人進(jìn)入狐族領(lǐng)地。據(jù)說曾有一名狐族先輩違背了這條祖訓(xùn),當(dāng)即就被祭祀廢除修為,成了畜生趕出了方山。本來胡樂當(dāng)時叫她幫忙之時,她可沒料到他真有這個膽子! “胡媚jiejie,你可答應(yīng)過我要幫忙的,不能說話不算話!”胡樂一聽胡媚想要反悔的跡象立馬就急了。 鎮(zhèn)上就那么大,若是不把明澤帶到山上來,他哪有地方藏! “……行行行,你胡媚jiejie我什么事沒干過???不過就是藏個男人嘛?小事一樁!”祭祀整天待在自己的洞府里,想不被她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不困難吧? 畢竟據(jù)說只是據(jù)說,他們也從未親眼見過,胡媚并沒有多放在心上。 此時在他們的大本營胡媚自是不講究,一條紅色的尾巴還露在外頭。她扭著自己的腰身就到了李明澤的身邊,臉上的妝容嫵媚,眼睛里帶著魅惑“喲,就沖小樂帶回來的這個俊俏小哥,我啊,一定幫你!” 胡媚話音未落,身后的尾巴就蹭上了李明澤的胸口。然而即便投懷送抱的是個嫵媚妖嬈的美人,看著李明澤眼里卻如同夜叉一般,她是妖!李明澤幾乎是瑟縮著立刻朝胡樂身后躲了過去。 “胡媚jiejie,我可先說好了,要你幫忙是一回事,”胡樂將李明澤從他身后拉了出來,握上了他的手舉在胡媚的眼前,“可他,是我的男人!” “喲喲喲,小胡樂這么快就學(xué)會護(hù)食了?”胡媚掩面笑了兩聲,只是聽語氣卻是有些不滿,“好了,我胡媚可還不屑搶你這小子的男人……不過,這人,等哪日你玩膩了,可一定得告訴jiejie一聲,畢竟,這般俊俏的樣子,可是不多見啊?!?/br> “胡媚jiejie,你若是想找男人了,改日里我一定去山下替你捉上幾個來,保管陽氣足,jiejie你享用也美味。”見胡媚一副饑渴的樣子,胡樂翻了個白眼,卻是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李明澤聽見他的話往旁邊退了些距離,連嘴唇都在顫抖。 他是想逃離監(jiān)獄,但是這里是一個食人窩!他……他還能活下去嗎? “噗……還是小樂懂我……”胡媚故作羞澀的笑了兩聲,也不再盯著李明澤了,“你放心,jiejie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瞞著祭祀大人的?!?/br> “你們是想要瞞著我什么?”伴著沙啞的聲音響起的是一陣越來越近的咚咚聲,那是祭祀的拐杖拄在地上的聲音。 “快……你快帶他走……”胡媚一聽聲音便急了,不停地朝胡樂吼道。 “走?小樂,你要帶這個男人去哪里???”還沒等胡媚的聲音完全落地,老婦人的身影已經(jīng)“飄”了過來,轉(zhuǎn)瞬就到了三人面前,正欲施法離開的胡樂也沒了動作。 “你們,跟我過來?!崩蠇D人的語氣不容置疑,她伸出了她的手放在了胡樂的跟前,那手干枯開裂,宛若已經(jīng)死了許久的樹干一般。 “祭祀大人……都是我的主意……你,你不要傷害他……”胡樂將李明澤攔在了身后,此刻只要祭祀大人一根手指頭,怕是明澤連命都保不住了! 而此時的李明澤也早已經(jīng)被嚇得呆傻,老婦人揚(yáng)起自己手中的拐杖朝他輕輕一點,李明澤便立刻暈倒在了地上。 “祭祀大人!你……”胡樂見李明澤倒地,急忙扶住了他,見他胸膛還在平穩(wěn)起伏,這才沒了聲音。“祭祀大人……” “這回放心了吧,跟我出來吧孩子,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 胡樂和胡媚兩人對視一眼,胡樂將手遞給了老婦人,一行三人先后離開了,只留李明澤一人靠在墻壁上。 不過一瞬的時間,空氣突然一蕩,虛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來。 …… “看到這里了嗎?”他們并沒有走上多久,老婦人將胡樂和胡媚帶到了一塊墓地前,指著眼前大大小小的墓碑,“我狐族在立足方山已有幾百年之久,在這里的都是狐族先輩,當(dāng)年最繁盛的時候這方山上的狐族有百余只,可是現(xiàn)在加上我,也不夠十只。所以,我又怎么會傷害你們呢?” “祭祀大人……” “不要說話,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老婦人抬手將胡樂遮在眼前的長發(fā)掃到了腦后,聲音悠悠,“我不會傷害那個男人,但是他的狀態(tài)并不好,他要死了,你知道嗎?” “不……這怎么可能?”胡樂被老婦人的話一驚,連連晃了晃腦袋,明明他的明澤還好好的! “孩子,你不要不相信,你的修為太弱了自然看不出來,但是你可以想一想,你們待在一起那么久,你就沒有感覺到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而來嗎?”見胡樂緊盯著她,老婦人低下了頭,手指在拐杖的花紋上磨擦地更快了,“你可還記得關(guān)于人妖的忌諱?人妖長久混跡,妖便會將人類的生機(jī)挪為己用,何況你們是人妖相合,有違天道,他的性命怕是不長久了。” 老婦人的話音剛落,似有一聲輕響傳進(jìn)了她的耳朵,她手上的拐杖一震,拐杖周身泛起一圈紅色波紋,那波紋逐漸擴(kuò)大,她卻是什么都沒有聽見。 難不成……她聽錯了?只是還未等她深思,便被打斷了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胡樂聲音喃喃,然而即便萬般難以接受他也不得不信,因為老婦人說的話沒有錯!長久的靜默過后,胡樂眸光一閃,死死地抓住了老婦人的手,“我該怎么救他?祭祀大人,你知道的對不對!” “你變成人吧……只要變成人,他就會好起來的……”明明是看著胡樂說話,老婦人幽暗的眸光中卻是望不到焦距,尖利的黑色指甲在拐杖上劃出了深深的痕跡。 這些個墓碑啊,怎么能埋著她呢? 第61章 聊齋世界的公狐貍精12 時間如白駒過隙,距上一次陸非魚和智安在牢房里的談話已差不多過了半月。此時此刻的蔣府內(nèi),智安已在小徑處站了許久,眸光幽深。 對面涼亭內(nèi)一男一女正坐在一起,言談間不時笑意盈盈,才子佳人,羨煞旁人。 這半月來,那人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他。無意間聽府上丫鬟小廝耳語,說是蔣夫人有意為他擇妻,他身邊那女子便是可能成為他妻子的人選嗎?智安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拽緊了,呼吸都覺得困難,即便面佛誦經(jīng)也不能讓他的心情平靜半分。 也不知亭中女子說了什么,那人揚(yáng)起了一個笑意,頃刻便讓女子紅了臉。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智安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了。 “蔣施主,小僧有事打擾,還請施主恕罪。”人還未走到?jīng)鐾?,智安的聲音已?jīng)先傳到了亭中兩人耳邊。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竟然和身邊那個女子如此親密!若此時不是他出言制止,這兩人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茍且之事?! 智安大跨步走到了陸非魚的面前,面色依然平靜,只是眼中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和他得道高僧的人設(shè)當(dāng)真是天差地別。 這么長時間的一切,都只是在耍弄他?他真的……不欲與他再做糾纏?智安緊盯著陸非魚,手中的佛珠串將他拇指壓出了紅印,他卻是絲毫未覺。 “原來是智安大師,不知智安大師有何要事,在下……”陸非魚望了旁邊的女子一眼,面上有些為難,心中卻是長舒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智安能忍多久呢! 七夕是個好日子,瞬間便提醒了蔣母他這個寶貝兒子的終身大事。上次他可是表白受挫,陸非魚心里還是有那么一些不得勁地。 他身邊這位李姑娘是蔣父生意伙伴的女兒,雖然雙方父母有這個心思,不過這個李家姑娘倒是一個“女中豪杰”,一早便跟他言明了李家無子,她只欲招贅入府,只是現(xiàn)在不是坦白的時候,陸非魚想著借此刺激一下智安也并非壞事,兩人便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虛與委蛇。 “明日便是七月十四了,蔣施主是忘記了嗎?”與其說智安的語氣是咄咄逼人,不如說是憤懣中還帶了那么一點委屈。 “這……在下自是沒有忘的……”陸非魚笑得有些訕訕,說出來的話卻是擺明了不能令人信服,他轉(zhuǎn)身望向了一旁的女子,“李姑娘,在下還有事,不知……” “既然蔣公子有事,我豈敢打擾?”女子掩唇笑了一聲,視線在陸非魚和智安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番,眼中的興味更甚,“兩位可盡興,小女子便先告辭了?!?/br> 待到那李家小姐的背影逐漸遠(yuǎn)去,智安又往前踏了兩步,與陸非魚不過咫尺之距。 “智安大師,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陸非魚伸手欲將智安推開,然而無論如何使力智安卻是絲毫未動。 “無事,只是有些餓了?!泵媲暗娜思t唇一張一合,智安喉間微動,聲音有些嘶啞。 “餓?” “對,蔣施主前幾日的話小僧想要重新答,軒昭可為小僧食否?” 智安一本正經(jīng)地發(fā)問,然而他話音未落,陸非魚已經(jīng)傾身吻了上去,雙手也纏上了智安的脖頸。 智安雙目圓瞪,尚未反應(yīng)過來陸非魚便已經(jīng)在他的唇齒間攻城略地,勾著他的長舌交纏,兩人的喘息逐漸加重,突如其來的刺激擊潰了智安的理智,然而還沒等他奪回主動權(quán)陸非魚便已經(jīng)退了出去。 “感覺怎么樣?”陸非魚抬手輕擦了一下智安嘴角的不明液體,笑得有些得意。 “……”智安望著陸非魚的笑臉卻是沉默了許久,臉上表情復(fù)雜難明,他抬手握住了陸非魚還放在他嘴角的手,語氣是不容置疑的認(rèn)真,“等完成此間事,我會還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