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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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長得不錯,秀色可餐。”舒南實話實說,最后四個字的語調(diào)經(jīng)過刻意拿捏,顯得輕浮。 他那樣說話,何可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簡直待不下去了! 何可人知道贏不了他占不著便宜,咬牙恨恨咒了一句回到車上,她迅速的掛檔,倒車,遠(yuǎn)離這十分之地,卻因匆忙連畫架都忘記帶上。 舒南目送紅色車子漸行漸遠(yuǎn),轉(zhuǎn)了身眸光落到那副畫上,筆觸流暢,色彩飽和,濃淡有致。 她畫的是青山巍巍,淥水湯湯,確實合情合景,畫工也著實不錯,只是車?yán)锩廊说炔患傲恕?/br> “舒南?”嬌媚入骨的嗓音,哪怕喊出口的是名字,都宛如低吟情歌一般動人。 “她是誰家的小姐,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陳夢雪白的藕臂搭在車窗旁說話,清風(fēng)帶動她酒紅色的卷發(fā),有著迷人的風(fēng)情。 陳夢的魅力舒南看在眼底紋絲不動,但是她的話……他對此也不清楚,梁渝辦的聚會自然是他張羅的人,只是……有哪家小姐來聚會還帶著畫架的? 舒南不甚明白,卻也不再想了,陳夢這時也下車踱步過來,她身上的紫色禮服料子極好,哪怕剛才那樣親昵了,也沒有皺了分毫。 何可人走時匆忙,直到將車開出數(shù)百米之外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先來后到先來后到,為什么最后走的人是她? “混蛋混蛋!”連接兩聲罵著她拍了一下鳴笛,真是出師不利,倒霉死了! ☆、第2章 舒南從河邊回到會場時,梁渝正在四處里找人,他抬眸看到好友走來,身后還跟著陳家小姐,一時間了然,低聲調(diào)侃:“良辰美景,美人在懷,瞧你這會兒心情好多了?” 兩人相識許久,舒南怎會聽不懂梁渝的言外之意,“跑出去吵一場架,心情的確好多了。” “吵架?她不敢吧?!绷河迓勓粤⒓捶磫枺袂橹兴菩欧切?,早知道陳家小姐愛慕他多時,平常見了都要旁敲側(cè)擊的打聽,吵架必然是不會。 舒南舉起酒杯“嗯”了一聲,語調(diào)沉沉漫不經(jīng)心,卻帶有幾分愉悅:“她是不敢,不過有人敢。” “是誰?”梁渝好奇了,誰能這么大膽?他必須當(dāng)面崇拜,再奉為偶像! 舒南并不答,只是放眼望向會場,衣香鬢影,可獨獨不見那個米色的嬌俏身影,不免有幾分疑惑。 “難道她不是被你邀請過來的?” 梁渝鮮少聽舒南這么念叨一個人,稀罕的不行,桃花眼笑著瞇起來,說不出的風(fēng)流。 “叫什么,我?guī)湍悴槌鰜?,我們舒少看上的人,必須查!?/br> 梁渝豪情萬丈,舒南卻斜他一眼,他若知道人家名喚什么,還需要他來幫忙? “不清楚名字,她在河邊寫生,穿米色的洋裝,唔……長頭發(fā)?!?/br> 舒南只給出這么多訊息,但梁渝卻覺得在河邊寫生的姑娘……應(yīng)該不是會場里的人吧? 何可人回到玉蘭時,陽光普照,小區(qū)中的白玉蘭正開著花,幽香沁骨,令人聞之欲醉。 抬腕看一眼時間,何可人琢磨著這會兒郊區(qū)的聚會也該散了,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倒是進(jìn)了家門發(fā)現(xiàn)哥哥已經(jīng)來了正在屋里。 “你回來了?”何章正在廚房幫meimei煮飯,聽到動靜他拿著鍋鏟出來,隨口又問:“今天周末,你公司不是不用上班嗎?我過來時還以為你在家呢。” 被質(zhì)問的何可人支吾了一下,心虛的點點頭,答的不是很利索,“是啊,早上約了曉曉,陪她出去逛街?!?/br> 何章不疑有他,又回了廚房,何可人在客廳為自己倒一杯水,她邊小口的喝邊看廚房中忙碌的背影。 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襯衫還是她上次幫他買的,她哥哥為了她,一直以來都很辛苦。 何章做的是兩菜一湯,盛好了放在餐桌上,抬頭就見何可人目光晦澀。 “發(fā)什么呆?還不快過來吃飯?!焙握潞爸錾竦膍eimei。 何可人聽到聲音靈魂歸竅,洗了手坐下來,菜色并不精致,味道也一般,但她吃的很香。 只是太巧合了,不久前她剛拿過曉曉當(dāng)幌子,這會兒門鈴就響起來,起身去開,何章恰好收拾完碗筷。 “曉曉,你怎么來了?”何可人微微詫異,但是她自喊出名字后就覺得不對,一瞬間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想你了唄!”譚曉曉熱情回道,把懷里帶來的鮮花遞給何可人。 “路過花店買的,怎么樣?這郁金香是不是很漂亮?” 何可人接過勉強點點頭,彎腰替譚曉曉拿拖鞋,可譚曉曉人雖長得秀麗卻是個粗神經(jīng),自然沒發(fā)現(xiàn)何可人的心事重重。 “何大哥好!”掛好挎包,譚曉曉抬眼看見何章笑著喊人,何章也沖她點點頭。 “你們兩個先聊著,我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br> 何章說完往門口邁步,何可人急忙上前想要解釋什么,卻正巧對上何章投來的懷疑目光,又硬生生止住了。 哥哥一向最不喜歡她說謊了…… “何大哥真是越長越精神了,如果好好打扮一下,一定有不少女人倒追!”看見門開了又關(guān),譚曉曉感嘆說道,她講話時雙手捧臉,整個人都充滿了小女生的情懷。 何可人對譚曉曉的評價笑而不語,心想她哥哥長相自然是好看的!短發(fā)利落,五官周正,只是已經(jīng)二十五歲的年紀(jì),的確該有女朋友了。 桌上那束米分色郁金香又吸引了譚曉曉的全部目光,她沒有發(fā)現(xiàn)何可人的心緒,只問道:“你家那個白瓷花瓶呢?拿來放郁金香剛剛好。” “我去找出來?!?/br> 陽光充足的午后,兩個女孩子你一支我一支的插花,幾句閑聊過后,譚曉曉又向何可人狂熱推薦這兩天她正追的一本小說。 “要說那個男主,那可真是男神??!桀驁不馴,邪魅狷狂,又霸道又溫柔,怎么我就遇不上這樣的男人?” 譚曉曉說著遺憾的嘆氣,何可人聽完她一連串的形容詞,腦海里不由就聯(lián)想到上午那個人。 “桀驁不馴,邪魅狷狂,我倒是遇見過?!焙慰扇寺曇艉艿?。 譚曉曉一聽有這等好事眼睛“噌”地亮了,急忙花也不插了,拉著何可人劈頭就問:“真的嗎?可人你這么漂亮,有沒有把他迷倒?讓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任你為所欲為!” 何可人被譚曉曉逗笑,輕輕推了好友一把,苦頭婆心的勸:“別再看小說了,以后會嫁不出去的,而且那種條件的男人,不是良配!” “怎么就不是良配了?”譚曉曉不相信,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言情小說女主角來著! 何可人要怎么跟她說呢?難道講自己今天親眼目睹了傳說中車子跳舞? “反正你不要當(dāng)真就是了,哪怕以后真遇上了這樣條件的男人,也千萬不要付出真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br> 何可人一番話情真意切,兩個人從高一開始就是同班,后來又報考同一所大學(xué),因為興趣更讀了同樣的專業(yè),譚曉曉自然相信她是為自己好。 “你也是在社會上摸打滾爬一年的人了,我相信你。” 譚曉曉本來只是隨口一句,可是她說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覺得可惜,幽幽道:“你大學(xué)讀一年就休學(xué)了,當(dāng)初你是教授最得意的學(xué)生,直到今天她偶然還會提起你,說你很有天分?!?/br> “還提那些干什么呀!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后悔?!焙慰扇藸钏破椒€(wěn)自若,毫無波瀾,可是她說完又覺得不夠,隨后補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哥哥一直很辛苦,那時候他剛好出事,我不能增加他的負(fù)擔(dān)?!?/br> 何可人的一字一句,都是笑著完成的,可譚曉曉聽完只覺得鼻子發(fā)酸,甕聲甕氣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些的。” 何可人當(dāng)然知道,她沖多年閨蜜展顏一笑,拍拍她的肩頭安慰:“沒事,我多強大呀!那些言情劇的可憐女主角,統(tǒng)統(tǒng)見鬼去吧!” ……… a市夜晚,燈光迷離,浮華若夢,十一點鐘的“海上”會館正在低吟著靡靡之音,梁渝以最高效率調(diào)查了令好友魂牽夢繞的寫生姑娘,他闊步推開包廂門,幾位發(fā)小已經(jīng)在里面了。 “符合條件的都在這里了,你快認(rèn)一認(rèn)吧?!睂⑵甙藦堈掌脑谑婺厦媲?,梁渝坐下后松了松領(lǐng)帶。 其他人不明情況,眼見舒南將照片拈去一張一張掃過,都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調(diào)笑。 “舒少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梁渝聽過點頭,跟著幫腔:“可不是,否則我無故費這心思干嘛?!?/br> 一行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梁渝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等不到舒南的反應(yīng),目光也跟著看過去,那些個樣貌當(dāng)然都是落落大方,溫柔可人的。 “里面的哪一位?”梁渝感興趣的問道。 舒南沒有出聲,只是丟了手中照片倚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隨意慵懶,緩緩灌了幾口烈酒,才搖起頭來。 “這其中沒有,她長得比她們好看。”米色禮服和長發(fā),條件倒是都符合,卻不是同樣的人。 梁渝極少從舒南口中聽他說誰誰誰好看,難免覺得稀奇又稀罕,“我調(diào)查起來把握也不大,畢竟誰還能帶著畫架去參加聚會?只是……有多漂亮?陳家小姐跟這照片里的比起來可算個中翹楚了,比她還風(fēng)情萬種?” 在座的幾個男人自然都是豎起耳朵來的,那位神秘的姑娘他們不知道,可陳家小姐的美貌卻都見識過,正要腦補比陳家小姐更迷人的長相,就聽舒南回了梁渝的話。 “拋開旁的不談,我是覺得她生氣的樣子,漂亮?!?/br> 舒南的嗓音合著烈酒顯得低沉極了,可這種描述聽在梁渝耳里同樣……蕩漾極了。 “那行,給我兩天時間,掘地三尺也得給你找出來!”梁渝自信滿滿,說完自己都笑起來。 舒南是什么人物,雖然整日里鬼混,至今不打算接手那個的位置,可家族生意該出力時他沒有閑著,又幾時需要這么費心尋一個人了?也難怪梁渝要笑。 “不用了。”眸光一轉(zhuǎn),舒南拒絕。 ☆、第3章 舒南是什么人物,雖然整日里鬼混,至今不打算接手那個的位置,可家族生意該出力時他沒有閑著,又幾時需要這么費心尋一個人了?也難怪梁渝要笑。 “不用了?!表庖晦D(zhuǎn),舒南拒絕。 酒過三巡,有家室的沒家室的均一個個散去,到了后面只剩下梁渝舒南二人。 那數(shù)張照片還丟在一旁,梁渝目光所及又想起那回事,琢磨著問:“關(guān)于那個寫生姑娘,當(dāng)真不需要我再找了?你不會轉(zhuǎn)眼后悔吧?” 一個女人罷了,也能讓梁渝說出這些來,舒南投以一記“簡直就是廢話”的表情給他,懶得再搭理。 近日來事情那么多,家里又逼得他那樣緊,舒南伸手揉了揉泛疼的眉心,靠在皮質(zhì)柔軟的沙發(fā)上閉目假寐。 他情緒不好,這些梁渝知道,然而為了什么事情,他也能夠猜出幾分,斟酌再三,梁渝還是出聲:“舒伯伯最近逼你逼的急,你不同意家里怕已經(jīng)鬧翻天了吧。” 深吸一口氣,舒南倏地睜開暗黑如墨的眸子,沉默半響才事不關(guān)己一般的回道:“還沒有,不過離翻天也不遠(yuǎn)了?!?/br> 半年前讓他從美國回來,借口是公司出了大紕漏岌岌可危,他信了后回國,卻發(fā)現(xiàn)運作的一切正常,遠(yuǎn)程視頻中談到的大紕漏也不過只是小問題,才幫著一一解決完,現(xiàn)在居然就要全盤都交給他。 梁渝瞧著舒南難看的臉色本不打算再說,可是話溜到嘴邊又實在忍不住,提醒他:“不管你愿不愿意,這擔(dān)子早晚得落到你頭上,說不定哪天就心甘情愿了。” 對于梁渝的話,舒南實在不敢茍同,他以為的生活,絕不是人生幾十年去繼承家族企業(yè),所以心甘情愿?大約永遠(yuǎn)不會有那么一天。 至少眼下的舒南還想不到,他未來的心甘情愿……會是為了什么事。 ……… 周末時光雖好卻總是轉(zhuǎn)瞬即逝,一夜之后何可人不得不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她精神滿滿的拉關(guān)系簽客戶,只差沒把嘴皮子都磨亮了。 當(dāng)然了,她依然瞞著何章處處留意上流的那些聚會,但得到的總是知之甚少,而何章雖然懷疑她,可兩人都忙他還沒尋著時間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