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你怎么了?”另一位女同事經(jīng)過的時候, 看見董書神思不屬的樣子, 搖了她一下, 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辯論會就來開始了, 今天顧先生會來,你快進去吧?!?/br> 董書斂了斂思緒, 擠出一個笑容, 說道:“我沒事, 剛才晃神想別的事去了,沒注意, 走我們一起進去?!?/br> 她這樣一解釋,那姑娘就不奇怪了,笑著說:“我就說嘛,今天的辯論會那么重要, 咱可一定要仔細聽,我們先進去找個好位子坐下。” 說完急匆匆拉著董書往里面走, 生怕沒有位置的急切模樣。 而張顯知, 從剛才董書乍然變化的臉色,募地垂下的嘴角,就發(fā)現(xiàn)了她不同了,他知道她喜歡顧先生,所以才會這么緊張,她剛才的失魂落魄別人沒發(fā)現(xiàn),但一直注意著她的張顯知卻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他卻不后悔,只要讓董書知道顧先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有妻子了,董書才有可能放下對顧先生的心思,這樣他才能有機會博得她的青睞。 因為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到來,文館里漸漸熱鬧起來,況且今天又是辯論會日,大家更加情緒激昂。每個參加了的人都是信誓旦旦,精神飽滿,現(xiàn)在時間還沒到,他們就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 朝陽文館一個有二十四個人,館主年紀最大,他本名王晦,筆名橋遺,四十五歲,身材高挑消瘦,為人風趣又優(yōu)雅,很有些竹林修士的感覺,尤為喜愛穿靛青色的長衫,看上去當真很有文人風度。 館主的聲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少時啟蒙于私塾,清王|朝被推翻后,繼而接受新式教育,就讀于海城第一子弟學校,畢業(yè)后出國深造,游學歐洲各國,數(shù)年后學成歸國,是當代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曾經(jīng)任海東大學校長,去年離職,一手創(chuàng)辦了朝陽學館。 除卻這位名聲煊赫的館主,朝陽文館另一位梅俞鳴先生也同樣有名。首先,這位梅先生是海城梅家家主的幺子,那位性格囂張的梅大小姐的小叔叔,拋開這層身份不談,他本人也是十分出色,畢業(yè)于大不列顛的洛基軍事學院。而后,回國后一手創(chuàng)辦了“青年志”,現(xiàn)在副業(yè)是朝陽文館的先生。 剩下的那位就是顧淮安了,自不必多言。 朝陽學館名聲斐然,跟這三人不無關(guān)系,許多學生都以進入這里為榮。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辯論會日,而今天這場會事是由顧淮安主持。每月的辯論會,除了文館里所有人必須參加外,外來人一樣可以進來旁聽,所以每月的這個時候,場館里都會人滿為患,很多學校的學生都會跑來蹭聽。 何婧明聽顧淮安說了這件事,心中好奇,索性她在家也沒事,就跟著一起來了。 “今天這兒可真熱鬧,看起來場面頗為盛大啊。”何婧明微微翹著嘴角調(diào)侃。 顧淮安聽了,竟認真點點頭,“確實如此。” 沉吟片刻又補充了一句:“前兩排是座位預(yù)留座位,你先跟我一去辦公區(qū),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個位置?!?/br> “好的。”何婧明笑瞇瞇的。 看了看手表,顧淮安腳步不慢,直接去了后辦公區(qū),找到一個安排人事的小姑娘,讓她給何婧明安排一個座位,然后拍拍何婧明的手讓她過去,自己要先去后臺準備了。 那人事的小姑娘也是第一次見顧先生帶人過來,心里好奇,悄悄打量何婧明,又被她的漂亮給驚住,緊接著麻溜地給她安排了位置。 上午九點鐘,辯論會準點開始了。 整個場館都坐滿了人,并且后面沒座位的空地還站著不少人,他們手里拿著筆和本子,看樣子是準備記錄下來。 前臺上下左右四方,四條弧線,從遠處看,像圍成個大圓形狀,中間是個教案桌,然后從臺階上緩緩走進一個人來。 大堂內(nèi)霎時安靜了下來。 顧淮安今日沒有穿長衫,他穿了一件白色襯衣,打著領(lǐng)帶,淺灰色的西褲,黑色皮鞋,一副內(nèi)斂沉穩(wěn)的模樣。 模樣清俊,腳步穩(wěn)妥,不急不緩。 在場人都認識這是顧淮安顧先生。他先向觀眾鞠了一個躬,臺下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館長就坐在觀眾席第一排中間處的位置,隔著一個放著茶壺的案幾,他的右手邊坐的是梅俞鳴。 兩人面色輕松,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接著,館長讓人把折疊好的紙條讓人送上去,分別送給兩個隊以及顧先生。 這是文館的老規(guī)矩了,剛才遞上去的是這期的主題。 顧淮安把紙條打開,主題只有兩個字。 ——平等。 這是非常常見的兩個字,甚至可以說,是大家非常熟悉的兩個字,是時下很多學生,進步青年,幾乎每天掛在嘴邊的一個詞。 他們看過以后,隨后就向觀眾展示,讓大家都看到論題。 何婧明坐在第二排,看的非常清楚,心里嘖嘖。 由顧淮安做了一個開場引導,辯論會由甲方開始。 這種辯論會一般是由甲乙雙方共同分別提出自己的論點,然后分別闡述己方的觀點,然后盡量找出對方觀點中的漏洞或者己方不認同的地方,進行反駁,反駁的過程就是列出論據(jù)鞏固自己論點的過程。 這種過程往往是激動的激昂的,充滿正能量的,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戰(zhàn),就如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是屬于文人之間的對戰(zhàn)。 何婧明看的精精有味,這是個精彩的過程,其中不乏有人提出精彩的論點論據(jù),讓人耳目一新,總之,雖然是一個可圈可點的題目,卻也自有它的魅力。 隨著臺上人的激戰(zhàn),慷慨陳詞,臺下時不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辯論會來進行到最慷慨激昂的時候,他們甚至毫無所覺,激動地站起身來,進行駁斥、論述。 一場辯論會持續(xù)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后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的,照例是由顧淮安進行歸納總結(jié),完善補充各種不足缺漏的地方,做陳詞。 “好,這次朝陽文館的辯論會到此結(jié)束,感謝大家的支持。”這次會事由顧淮安合上教案,說了最后一句話而結(jié)束。 瞬間,所有的人站起身來,掌聲雷鳴。趁著許多學生往前走,上臺跟他們談話送花的時候,何婧明溜了出來吧。 她估計顧淮安大概會被那些熱情的學生包圍幾分鐘,所以直接出來。先去在側(cè)門等他。 大概過了一刻鐘,顧淮安才出來,向她走來。 “抱歉等久了,我們走吧。”顧淮,眼里有些許無奈。 “我還以為你要在多待會兒的,看起來有很多學生想找你說話啊。” 顧淮安不置可否,笑了笑,拉著何婧明離開了。 他們走了,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道視線一直注視著他們。 董書躲在柱子后面,一直盯著兩人,直到什么也看不見。她從顧淮安進來起,就發(fā)現(xiàn)了他身邊跟著一位女子,相貌明艷動人,很符合大家口中說的顧先生妻子這個形象。 她無法自欺欺人了,顧先生確實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帶著那人來看辯論會,然后兩人一起相偕離開,交頸耳語,濃情蜜意。 董書把指甲都摳斷了,心中滿是不甘,胸口氣悶發(fā)疼。剛才顧淮安沒有出來,那個女人在等他的時候,董書很想就那么不顧一切走到她面前,跟她打招呼,讓她看到自己的存在。 她總是忍不住想,自己為什么要退縮呢,僅僅是因為自己晚到一步,顧淮安先結(jié)婚了她就要退縮?不,她告訴自己這些根本不是理由。那個女人是長得美貌,但是自己也不差,更何況美貌又能算的了什么,只有膚淺的人才會那么計較于皮相,而她相信顧淮安絕對不是那樣看中外表的人,顧淮安那樣有才華,欣賞喜歡的必定也是有理想有抱負,性格堅韌,個性獨立的人。而她自己,這些樣樣都不缺,如果她能和顧淮安在一起,他們必定有想同的追求,一樣的夢想,他們能一起探討很多先進的問題…… 而這些,他的那位妻子卻不一定能夠做到,聽說顧先生的妻子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連小學都不知道有沒有上過,所以這種只空有一副美貌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顧先生呢,他們兩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個階層,就算結(jié)合了也只是一場麻木,痛苦,索然無味的婚姻而已。 越想董書越覺得頭腦清醒,她漸漸冷靜下來,心里頭開始分析,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去做,至于那個女人,壓根不配成為她追求愛情上的攔路石。 想通了之后,董書撫了撫裙子,收拾好情緒,調(diào)整好表情,微微揚起唇角,又是一副溫柔嫻靜的模樣,往場館里走去,既然不準備放棄,那么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去參加統(tǒng)帥岑岱山的六十大壽?我也去?”何婧明驚訝了, “為什么我要去?” 顧淮安揪了揪她的頭發(fā), 道:“陪陪我, 我沒有女伴。”他說的理所當然。 何婧明壓根不相信顧先生會找不到人陪。 顧淮安嘆了口氣, 眼睛認真看著她,一字一頓道:“去吧,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他這話語氣帶著點耍賴意味, 還有點委屈巴巴, 倒叫何婧明噗一聲笑了,心里卻道誰是你妻子。 “好吧, 我去?!?/br> 二十號這天,兩人盛裝打扮好,準備一同出門赴宴。 “等會兒有人來接我們,我們就坐他的車過去, 省了麻煩。”顧淮安道。 何婧明“嗯?”了一聲,她估計應(yīng)該是顧淮安的哪位友人。 “是朝陽文館的館主, 名字叫王晦。”顧淮安告訴她。 何婧明對這人有些有些印象, 辯論會那天館主就坐在她右前方一排的位置,能看見他一個側(cè)臉,挺清瘦的一個男人。 果然,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一輛轎車開到了顧家門口,對方也帶了個女伴。 他們兩個一起坐到后座,那位長了一張鵝蛋臉的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何婧明一時之間也摸不清楚她和這位館長是什么關(guān)系, 怕稱呼錯了大家尷尬。 正猶豫著。 哪想這姑娘也是個機靈會看眼色的,直接笑著對她說:“你就喊我方雯就好了,或者叫我雯jiejie也行,我可不是這位大文豪的夫人,也高攀不起,哎…”她倒是自己先調(diào)侃上了。 館主開著車,搖搖頭不跟小姑娘計較,只撇著眼說了一句“頑皮。” 何婧明覺得這姑娘挺好玩兒的,看樣子也很她差不多大年紀,或者大個一兩歲的樣子。 兩人講了幾句,覺得脾氣都相投,一路上越大有往深聊下去的趨勢,等下了車,就已經(jīng)建立起初步的熟悉感了。 四人一同往統(tǒng)帥府走去,進去之前,館主還特地交代了,說今天這里可有不少政府官員,商界富豪,讓幾人都警醒著著,盡量別惹出事。 當然這話主要是對兩個姑娘說。 壽宴辦的挺奢華,排場也大,里頭歡聲笑語的,進去后沒多久,館主和顧淮安很快就進入自己的應(yīng)酬圈子里了,剩下何婧明和方雯相互照應(yīng),其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兩人沒權(quán)沒勢的,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誰會注意。 還偏偏這一想法剛飄出來,她就被人注意到了,麻煩主動找上門來。 是梅簡芳。 梅簡芳在看見何婧明的一瞬間,臉色就變了,變得怨恨刻薄,幾乎毫不猶豫,她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就走了過來。 一如既往的不知收斂,盛氣凌人,聲音尖利質(zhì)問:“你怎么在這里?” 語氣里滿是厭惡。 何婧明煩透了她,臉立刻就放下來了,冷言道:“請問你是哪位?管的真寬……” 一邊轉(zhuǎn)了個面對方雯說:“咱們換個清靜地方吧……神經(jīng)病啊,到處吠?!?/br> 這里不比別的地方,她也不想鬧事,所以后面這句話何婧明說的非常小聲,大約能看到個嘴型,只方雯一個人聽見了,生生叫她忍了一回笑。 “你站?。 泵泛喎紖s不依不饒,人跟著逼近了,惡毒道:“你說你被人在江都怎么沒被人打死,竟然還敢跑到海城來,哈?” 這話連方雯都聽不下去了,臉一黑,刷地轉(zhuǎn)身,朝她一瞪眼,冷哼道:“我勸梅小姐最好莊重些,你當統(tǒng)帥府邸是你家后花園,讓你放肆,還是認為你梅家面子大,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呵呵!” “還你什么是,你算哪根蔥?”梅簡芳抬著下巴,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蔥你媽了個逼!□□姥姥的!”方雯的淑女端不下去了,一下子開罵。 把毫無準備的何婧明給她嚇了一跳。 別說何婧明了,那個腦子不正常的梅家小姐更是氣的翻白眼了,臉蛋都憋紅了。 何婧明料想梅簡芳就是再厲害,肯定也不敢在統(tǒng)帥府邸鬧事,更何況今天還是統(tǒng)帥六十壽辰。她早就看透了這梅小姐也只一張嘴巴厲害了,還敢打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