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平煜自然知道她為著什么生氣, 只佯作不知,小心翼翼將她捂著眼睛的手拿下,認(rèn)真打量那只仍有發(fā)紅的眼睛, 隨后,從袖中取出一物,低眉看著她道:“你眼睛里進(jìn)了沙, 萬不可小視,這藥水是從榮將軍處討來的,有清涼祛毒之效,你這就躺下,我給你沖沖眼睛?!?/br> 一番苦心,姿態(tài)又放得低,傅蘭芽心軟了下來,睨他一眼,少頃,委屈地嗯了一聲,輕輕頷首。 平煜心底頓時柔情一片。 他深知傅蘭芽在人前時一貫堅忍,唯獨在他面前,總不自覺流露出嬌俏依戀的情態(tài),見她漂亮的唇線微微抿著,知她恐怕不會輕易揭過他暗算林嬤嬤之事,心下好笑,聲音又軟了幾分,道:“藥水少不了有些蜇眼,記得莫眨眼睛?!?/br> 說著,便要扶著她的雙肩讓她躺下。 傅蘭芽忙撐住他的胸膛,這情狀太過不雅,若叫林嬤嬤撞見,不知多難堪。 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絲慌亂,轉(zhuǎn)頭望向睡得正香的林嬤嬤,見嬤嬤仍舊鼾聲不斷,看起來一時半會都醒轉(zhuǎn)不了,微微松了口氣,且眼睛實在澀得難受,只好由著他扶著自己躺下。 兩人已有十余日未在一起好好相處了,她靠在枕上,情不自禁默默望著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俊挺的眉毛上有些水汽,似是方才擦臉時沾了水的緣故,寶藍(lán)色長衫里頭露出一截褻衣領(lǐng)子,看上去白凈無垢,顯是剛剛才換下。 盯著他那雙在燈下顯得尤為黑曜的眸子看了一會,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思念程度似乎遠(yuǎn)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深切。 眼見他俯身朝自己靠過來,她心知滴藥的滋味絕不會好受,身子一緊,本能地便要閉上那只進(jìn)了沙的眼睛。 平煜早料到她會眨眼躲避,在她合眼前,飛快伸出一指將她眼皮固住,另一只手卻麻利將那藥瓶湊到近前,毫不猶豫滴了進(jìn)去。 藥水清涼無比,順著淚管灌入鼻腔,一直苦到心里。 傅蘭芽默默忍受了一會,末了,終于有些受不住了,輕輕推他的胳膊,咬牙催道:“好了沒有?” 平煜正全神貫注替她洗眼睛,聽得這話,忽然想起那日在萬梅山莊的情景。她被他折騰得沒法,也是這般顫聲催促自己。 他耳根刷的一紅,忙咳了一聲,鎮(zhèn)定道:“這就好了?!?/br> 沖了一會,問:“芽芽,你眨眨眼,瞧里頭可還有沙子?!?/br> 傅蘭芽被那藥水激得一度屏住呼吸,好不容易得以解脫,忙喘了口氣,眨眨眼。 眼睛依舊有些不適,卻不再像剛才那般磨得慌了。 感受了一會,她抬起手,用手中一直握著的那條帕子拭了拭眼角的藥水,再一次眨眨眼。果然,右眼慢慢能睜開了,且眼前清明了許多,不再模糊一片,她松了口氣,點點頭,輕聲道:“嗯,好多了。” 說著,便要扶著他的肩膀坐起。 因二人貼得近,起身時,她的額頭不小心他的唇,仿佛過電一般,兩人心中都猛的一跳。 僵了一會,平煜低頭看她,就見她半靠在自己懷里,雙手進(jìn)退兩難地搭在他肩上,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推開他,因著羞澀,珍珠般的耳垂早已悄悄染了色。 因她的腦袋正好在他臉頰旁,溫?zé)岬谋窍⒔z絲縷縷拂在他頸窩上,激得他皮膚起了一層微栗,喉嚨更是干得冒煙。 其實在來找傅蘭芽時,他并未懷旁的心思,只因十余日未能跟她共處一室,心里頭委實惦記得慌,想著過來找她好好說說話、溫存片刻,也就罷了。 可眼下…… 下腹仿佛注入了一股熱流,欲念說來就來,不過片刻功夫,壓抑了許久的渴望便蠢蠢欲動地抬起了頭。 所幸因著她未貼著他,暫未叫她察覺。 若在往常,他必定窘迫不已,可許是這一路太過艱辛,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她共處,滿腦子都想著跟她親熱。 又或許跟她已有了夫妻之實,兩人之間少了份隔膜和顧忌,他腦中第一個念頭,竟是怎樣才能哄她跟他溫存才好。 猶豫了下,他轉(zhuǎn)頭看向依舊睡得昏天黑地的林嬤嬤,迅速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藥效,從下藥的時間推斷,林嬤嬤至少還能睡大半個時辰。 再用余光瞥瞥那桶放在帳前的水,天色不算早了,明日拂曉便得起身趕路,若想早些歇下,傅蘭芽需得盡快凈身換衣裳。 計較已定,他頗有底氣地重又低頭看向她,若無其事問:“你眼睛不舒服,自己擦不了身,要不要……我?guī)湍???/br> 自認(rèn)為這建議非常合情合理。 傅蘭芽早在平煜設(shè)法讓林嬤嬤昏睡過去時,便多少有了預(yù)感,心知他既來找她,恐怕少不了跟她親近一番,尤其在發(fā)覺他固著胳膊的掌心有越來越燙之勢時,更是連心都悄悄提了起來,可她紅著臉等了一會,萬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一句話。 見他神態(tài)認(rèn)真,絕不像是說笑,口吻也一本正經(jīng),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建議有什么不妥,驚訝得忘了搭腔。 帳內(nèi)靜得慌,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只有林嬤嬤的鼾聲不屈不饒地不時傳入她耳里。 瞠目結(jié)舌了一會,鼾聲總算將她的意識喚了回來,想到林嬤嬤仍在呼呼大睡,而罪魁禍?zhǔn)拙购翢o掛礙地要替她凈身,她竟生出一種啼笑皆非之感,非但不想依著他,還想認(rèn)真跟他算算暗算林嬤嬤的帳。 誰知平煜似是早料到她要說什么,不等她說話,便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發(fā)頂上,低聲道:“這些時日,我除了日夜兼程,還需想法設(shè)法收集宣府的動向,日日殫精竭慮,幾乎未合過眼,好不容易能喘口氣,一心想跟你待在一起?!?/br> 這話說得帶些懇求的意味,聲音更是透著nongnong的疲倦。 傅蘭芽呆了下,想起這一路上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每一步都行得極為艱辛,若是她料得不差,平煜還很有可能要想法子用坦兒珠引王令前往北元,此舉可謂背水一戰(zhàn),兇吉難料。 念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雖然明知他這話有顧左右而言他的意味,她態(tài)度依舊軟了下來,環(huán)住他的腰身,柔聲道:“你要是乏了,我們倆好好說會話,一會你早些回帳歇息。” 說著,從他懷里起身,捧著他的臉頰,一雙水眸盈盈地望著他。 平煜跟她對視,他可一點也不想回自己帳中歇息。幾張薄氈,諾大個地鋪,一個人躺在上頭,有什么滋味? 更何況他今晚為了見傅蘭芽,費盡心思做了好些安排。 就在帳外不遠(yuǎn)處,李珉和陳爾升等人此時仍在不明就里地巡邏。附近,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過來,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錯過再不會有。 他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恐怕就是懂得把握機會了。眼下溫香暖玉在懷,說什么都不如做些什么來得解渴,于是一低頭,將她兩瓣蜜糖般的粉唇含在嘴里,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吮咬,一邊含糊道:“我算了一下,自打從滄州客棧出來,咱們倆已有整整十一日未說過話了?!?/br> 說話間,一手固著她的后腦勺,微微施些力,更加深入地品嘗。 傅蘭芽卻根本沒法像平煜這般投入。 一想到林嬤嬤就在一旁,她心里便又窘又慌,想要掙脫,又見他說得實在可憐,一時不忍推開他。 他身上慣有的年輕男子的潔凈氣息纏繞著她,她意亂情迷,不知何時起,身上力氣仿佛全被他的吻所抽走,軟軟靠在他懷中,任他急迫而熱烈地吞噬自己。 與旁的女子不同,她外表嫻靜,骨子里卻不折不扣遺傳了傅家人的離經(jīng)叛道,一番被動承受后,心底慢慢變得不滿足,試探著摟緊他的腰,開始笨拙地回應(yīng)和追逐。 平煜虎軀一震,身子頓時酥了半邊。 原來她竟也是喜歡此事的! 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什么叫熟能生巧,大抵不過如此。 那么推及那事,是不是也是一個道理? 一想到他不再是一個人唱獨角戲,他心里簡直蠢蠢欲動,越發(fā)吻得忘我, 雖然明知今晚恐不能得償所愿,仍探向她的腰,替她解裙帶,啞著聲音,大言不慚道:“天色不早了,我?guī)湍悴敛辽?,換了衣裳,你好早些歇息?!?/br> 他時刻不忘掐算林嬤嬤昏睡的時間,心知至少還有一刻功夫,林嬤嬤才會醒轉(zhuǎn),因此等傅蘭芽總算找回一絲清明時,他已褪去她一半外裳及褻衣,露出大半個雪白渾圓的肩頭。 第127章 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夜間透著寒意的空氣一激, 傅蘭芽頓時如夢初醒,想起嬤嬤就躺在一旁, 兩人行事卻如此不知羞恥,忙要推阻平煜。 可掙扎了幾下, 沒能成功阻止平煜,反倒換來他更加深入熱切的吻。 他似乎越來越有辦法捕捉到誘她沉淪的點,唇齒相合一晌后,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握了一下, 酥麻無力的感覺重又回到身上……好不容易抬起的那只抵在他胸膛的手宣告抵抗失敗, 軟軟的垂在了他的身側(cè)…… 他悸動不已。 以她的性情,該是何等心疼他也渴望他,才會容忍他在她面前這般放肆。 有了這項認(rèn)知, 他的血液越發(fā)沸騰起來, 再接再厲, 順著她醉人的肩頸線條往下吻。 一邊吻,一邊如剝開雪白嫩筍一般將她的外裳和褻衣褪下肩頭。 如他所愿, 她的那對被抹胸包裹住的形狀飽滿的嬌桃終于得以聳立在他眼前。 抹胸顏色是朦朧的煙靄色,布料是他在金陵時紅著臉親手挑的。 時至今日, 他仍記得那個繡娘曖昧的眼神。 那女人還告訴他,這顏色看著新鮮,卻極為刁鉆, 最是挑人。 他聽了后,不但不以為然,還索性將店里所有號稱“挑人”的刁鉆顏色一并買了回來。 如他所料, 這灰蒙蒙的顏色配上傅蘭芽嬌嫩得能滴出水的雪膚,非但不俗,反有種奇異的無法言喻的美。 可惜的是,從金陵至滄州,又從滄州至陽和,足足隔了十幾日,他才親眼見到了其中一件,再想見到她穿其他顏色的模樣,至少得是回京之后了。 目光在她胸前流連了一番,他納悶地定了下,傅蘭芽身上新做的抹胸緊的確是不緊了,卻……未免過于寬大了些。 別說能像上回那樣從兩邊看到溢出的那一部分旖旎風(fēng)光,就連原本渾圓的輪廓都被抹胸給掩蓋得模糊了不少。 也不知林嬤嬤是不是有意為之,總而言之,多了分中規(guī)中矩,少了幾分誘人。 他只覺這抹胸做得格外不合心意,暗下決心,成親后,他事事都可依著傅蘭芽,唯獨一件事,絕沒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是傅蘭芽的貼身衣裳再不會讓林嬤嬤插手。 她似乎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埋頭在他頸窩,微微喘著氣,本就烏黑的雙瞳仿佛覆了一層水汪汪的膜,迷蒙透亮……細(xì)嫩的肌膚上有晶瑩的汗。 他發(fā)現(xiàn),她連汗都是香的。 腦中最后一絲理智直如琴弦一般崩斷,他摟著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沿著她的耳垂、肩膀、還有精致的鎖骨……吻下去。 另一手,則探手到她背上的細(xì)帶上,試圖解開那礙手礙腳的布料。 時間無多,他浪費不起,想要抓住一切機會品嘗她的嬌和好。 他明明身形修長,此時身子卻沉重如山,壓得傅蘭芽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才發(fā)現(xiàn),他急迫的呼吸噴在她耳畔,熱燙得灼人,他身上某處更是已堅硬得要破裳而出、直直抵在了她的腿間。 危險到來的前兆激得她心肝一顫,她理智回籠,再不肯縱容他,雙手緊張地一撐,便要推開他。 誰知她的手剛搭到他肩上,出乎意料的,他竟也跟著抬手,飛速地扣住她的手腕。 隨后,猶豫了下,緩慢而堅定地將她的手引至自己身下。 “芽芽?!?/br> 他緊張地盯著她,小心地引導(dǎo)著她。 就在碰上的一瞬間,他清楚地看見,她美麗的雙眸錯愕地睜大。 剎那間,羞恥感鋪天蓋地襲來。 他覺得他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這般放蕩的行為,有些不敢跟她對視。 可同時,因著一份強烈的刺激,他臉上如薄醉之人一般醺醺然的泛上了紅暈。 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溫?zé)岬恼菩暮屠w細(xì)的手指正隔著布料,力度適中地包裹著他。 滋味……遠(yuǎn)比他想得還要讓人悸顫,甚至,隨時都有噴薄而出的可能。 跟以往他自我紓解時,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