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領(lǐng)頭的不悅地皺眉,嘀咕道:“這荒山野嶺哪里來的老虎,一群膽小鬼真是說話越發(fā)離譜了?!?/br> 沒等他在呵斥,前面的人如水一般逃命回來,自己也看到了老虎。 不是一只,而是三只! 都是成年虎,卻瘦得皮包骨,也不知道餓了多久! 領(lǐng)頭的頓時也腿軟了,轉(zhuǎn)過身就往回跑。 再不跑,就得當老虎的口糧了! 金婆婆幾乎是被御林軍架著過來的,雪春熙大吃一驚,連忙過去看。 見金婆婆并沒有受傷,只是跑得脫力了,這才會被扛回來,她才松了口氣:“幸好大家都沒事,那些賊人呢?” 御林軍把幾只老虎過來把賊人追得屁滾尿流的事說了,顧青臉上也不由有了笑容:“也是他們活該,可不是天助我們也?” 埋下那么多的伏兵,最后居然被老虎追得逃命,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小秦卻是滿臉驚惶,好在秦大伯的傷勢不重,顧青幫忙上了傷藥又包扎,如今白著臉睡下了。 聽說老虎出現(xiàn)了,小秦心慌意亂道:“那我們躲在這里,會不會被老虎發(fā)現(xiàn)?” 老虎的鼻子可靈了,誰知道會不會循著味道過來? 金婆婆擺擺手,答道:“別擔心,老婆子身上帶著藥。這東西人聞不出來,野獸卻是要被熏得受不了的?!?/br> 鼻子不靈了,自然找不到這里。 小秦聽了,腦袋里繃緊的一根弦終于松了,向后一倒就人事不省了。 雪春熙一愣,顧青上前查看,不屑地撇嘴:“夫人放心,他是累得暈過去了。” 身為男兒身膽子居然這么小,還真讓他看不起。 金婆婆皺起眉頭,小聲問道:“老婆子剛才聽見對方高叫著要捉拿國師,難不成姑娘你是……” 其他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國師,只是面前這個像是高門大戶養(yǎng)出來的閨閣姑娘,竟然會是剛繼任的國師嗎? 她的臉色有些驚訝,卻沒有多少害怕和厭惡。 雪春熙笑笑,點頭道:“不錯,我是國師。之前沒說,也是不想透露出身份來,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連累了婆婆。” 金婆婆擺擺手,笑道:“說什么連累,姑娘是恩人的女兒,老婆子就該護著。只是那些人怎么知道這里,又事先埋伏?老婆子不說,這一片荒山野嶺的,甚少人過來。他們要埋伏,也只能趁著我夜里睡覺的時候才不會被發(fā)覺。” 她年紀大,睡得淺,又睡得時辰不長。 除非有人確切報信,知道雪春熙一行人今天會到,不然要在山上凍死嗎? 山上常年積雪,一夜下來是個大男人都受不住,別說是窩個兩三天了。 能夠得到確切的時間,不是一直跟在雪春熙身后,就是他們中間有人偷偷報信。 顧青帶著的這些人都是士兵,不可能叛主,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除了士兵的兩個外人了。 金婆婆看著昏睡的秦家父子,又覺得恩人的兄長沒道理要對付自家人,頓時不解了。 雪春熙卻忽然問道:“婆婆,當初是秦大伯獨自買下這里,給父親下葬的嗎?” “誰說不是,恩人因為悔婚,秦家人跟他斷絕關(guān)系。老婆子看得真切,恩人的尸身被官府發(fā)現(xiàn)后知會了秦家,最后來的是秦府的管家,還有這位秦老爺。” 想起往事,金婆婆搖搖頭道:“秦府管家特地過來認了人,確定是恩人就直接走了,說是秦家早就跟他斷絕關(guān)系,后事自然也是不愿意包攬的。秦老爺就留下,又是買地又是建墓,鬧騰了三個月,選了個好日子給恩人下葬,這才走的。臨走前不放心,聽說老婆子愿意留在這里守墓,留下銀錢,但是我拒絕了?!?/br> 她一個人,也不打算離開這里。 山上有野菜,又有野獸,布下陷阱,總能飽腹,沒有用銀錢的地方。 “見我沒收,秦老爺勸了勸才走的?!苯鹌牌艊@氣,恩人雖然死得不明不白,又年紀輕輕地走了。秦家不厚道,好在還有個厚道的兄長,愿意親自打理后事。 聽說了這些,雪春熙對秦家十分沒好感。 人都死了,就連后事都不愿意攬下了嗎? 如此冷漠,幸好有秦大伯在,不然父親怕是只能被官府胡亂葬下,連個墓碑怕是都沒有,更別提是如此氣派的墓地了。 金婆婆也覺得秦大伯是好人,當初用心給恩人打理后事,顯然是兄弟情深,沒道理會讓外人對付自家侄女兒。 或許是一行人依舊扎眼,這才打草驚蛇,引來這些賊人。 若是一伙人,沒道理會傷著秦大伯,讓他差點就沒命了。 羽箭沒眼,不小心就可能葬送小命,秦大伯要是別有心思,沒道理拿自家的性命做賭注。 要是輸了,可就什么都沒有的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避禍 秦父當初留下的木屋有些破舊,金婆婆偶爾收拾過,勉強能住人。 雪春熙跟婢女帶著金婆婆在屋內(nèi)歇著,顧青留下守夜的,御林軍圍在木屋周圍,有什么事能第一時間護著國師。 金婆婆年紀大了,今天又驚又怒,躺下后很快就累得睡著了。 雪春熙卻是睜大眼,久久沒能睡著,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要對付自己。 卻又覺得那些羽箭并沒有向著自己來,顯然對方更愿意生擒她,而非就地格殺。 說明活著的雪春熙更有用,死了反而可惜。 雪春熙閉上眼,腦海中是封應(yīng)然那雙含笑的異瞳。 半個月的功夫,她對皇上的思念越來越深了。 自己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回到京中,回到宮里去見封應(yīng)然。 若果不是雪春熙任性,就不會出遠門,連累身邊人受傷。 婢女還好,御林軍幾乎一個個都負傷,好在都不重,卻都見血了。 幸好對方自負,羽箭上并沒有抹上什么,不然御林軍只怕要全軍覆沒的。 雪春熙忍不住坐起身,心里頭有一股沉甸甸的感覺,久久沒能散去。 她有種預(yù)感,此事并沒有結(jié)束,還只是開始而已。 金婆婆疑惑,雪春熙更不解,究竟是誰透露了她的行蹤? 顧青等人不可能,金婆婆瞧著也不像,秦家父子……雪春熙并不想懷疑生父的兄長,畢竟秦大伯為秦父做得并不少。 她從懷里摸出兩個銅板,卻始終沒有松手,最后慢吞吞地重新收好。 既然答應(yīng)了封應(yīng)然,雪春熙依舊沒破戒來卜卦,而是重新躺下。 她對顧青有信心,想必明天就能有轉(zhuǎn)機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雪春熙卻聽到了一個壞消息:“知府并沒有派兵前來,去報信的御林軍也不見了?” 顧青點頭,神色凝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御林軍不可能不見,只可能是……” 只可能是被人中途殺了,沒能到達知府,這才沒有援兵派來。 他夜里出去看了看,山上濃郁的血腥味讓老虎久久沒有離去。 賊人倒是死傷大半,余下的都退了出去。 老虎似乎有什么顧忌,并沒有離開這座荒山,不然那些賊人早就該死光了。 吃飽了的老虎沒什么危險,尸身堆的不少,足夠它們吃幾天的。 那么他們藏身在這里,起碼幾天之內(nèi),賊人因為忌諱老虎都不會進來。 但是幾天之后,又該如何是好? 身上帶的干糧始終有吃完的一天,顧青沒打算讓雪春熙吃苦頭,基本上每天都準備新鮮的吃食。 所以御林軍身上帶著的干糧足夠兩天而已,雪春熙身上卻是沒有的。 秦家兩父子不算,干糧分攤下來,兩天都撐不住的。 加上顧青等人都是武人,精力體力耗費得快,吃得也要更多一些。 吃不飽,又如何保護雪春熙? 顧青皺著眉頭,想到封應(yīng)然特地把國師托付給他,要是自己沒能完成這次的任務(wù),回去被說對不住皇上,就是蔓霜只怕也會埋怨的。 想到蔓霜哭得眼紅紅的模樣,顧青就開始頭疼了。 蔓霜把國師看得跟眼珠子一樣,要是受傷了,還不要氣得想撕了自己? 光是想想,顧青就有點受不住自家婆娘把他趕出去,不能同榻就算了,甚至連面都不能見上,得多難受? “此地不宜久留,就算賊人沒闖進來,只怕我們也要困在這里餓死渴死的。” 顧青搖搖頭,示意御林軍在附近查探一番,瞧瞧有沒別的路能出去。 秦大伯這時候幽幽轉(zhuǎn)醒,聽見他的話,虛弱地開口道:“當初修建墓地,無意中挖出一條天然地道。因為沒挨著墓地,只讓人把地上的坑給填上了,并沒有多管。” 他環(huán)顧一周,遲疑地道:“方位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約莫是在這附近?!?/br> 秦大伯目光的迷茫不像作偽,就連金婆婆聽了,也點頭道:“老婆子也曾聽修建的工匠無意中提起此事,不過都沒放在心上。畢竟是在半山腰,到處都是石頭,有些底下是天然的窟窿也并非少見的事?!?/br> 工匠們是見怪不怪,若非秦大伯提起,金婆婆早就不記得此事了。 有金婆婆附和,顧青便領(lǐng)著兩個御林軍在山洞里查探。 山洞不大,但是每一處都要查探清楚,瞧瞧到底哪里的石頭后面是空心的,倒是頗費功夫。 足足半天,顧青這才發(fā)現(xiàn)角落里一處石頭的后面有些異樣。 讓兩人一起幫忙搬開這塊石頭,才發(fā)現(xiàn)后面的石壁里面是空的! 終于找到這個天然洞xue的位置,顧青稍稍松了口氣。 “這地道到底通向哪里,沒人知曉,國師的決定如何?”說到底還是要雪春熙點頭,顧青不敢擅自做主。 雪春熙二話不說點頭道:“留在這里餓死渴死,倒不如進去地道里走著瞧瞧,指不定有一線生機?!?/br> 她話音剛落,小秦臉色蒼白地抬起頭來皺眉道:“國師為何不卜卦一次,好看看進地道后是吉是兇?” 顧青挑眉,阻攔道:“皇上有命,國師大人身子骨虛弱,暫時不能卜卦?!?/br> “是暫時,還是永遠不能?”小秦冷哼一聲,不悅道:“身為國師,皇上卻不讓她卜卦,這到底是因為國師身子骨弱,還是別的原因?” 他可不是蠢人,封應(yīng)然如此,根本就是要桎梏住雪春熙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