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紅衣主教在我們的羔羊之中還不算是小人物呢。”褐發(fā)的吸血鬼輕輕地笑道。

    紅衣主教！賈柯和弗雷德心中的懷疑終于落實。掌控人類精神的最大勢力就是教廷，而教廷中僅次于教皇的紅衣主教掌控了幾乎整個帝國的神職人脈，他們每一個人都幾乎是帝國的根基。而這個帝國，卻已經(jīng)從根基上開始腐蝕了。

    賈柯垂眼嗅著酒杯里的血液，看著褐發(fā)公爵說道：“很不一般——很不一般的美味——”

    “是很不一般……尤其是對我們這樣的哨兵來說，”黑發(fā)公爵笑了起來，“向?qū)У难?，僅僅是聞起來都是一味迷藥?！?/br>
    賈柯沒有說話，褐發(fā)的公爵盯緊了弗雷德說道：“擁有向?qū)ЙC人作血奴，這位的品味可比我們奢侈多了?！?/br>
    賈柯的心臟一緊，知道這個褐發(fā)的大蝙蝠看中了弗雷德。他將酒杯放到一旁，撈起了弗雷德垂在身旁的手腕，輕輕舔舐血管突出的皮膚。接著他一路向上，摟住自己身后站著的獵人的脖子，仰頭與躬下身的對方交換了一個充斥著血腥味與情欲的吻。弗雷德抬頭的時候，嘴唇上又多出了兩處咬破的地方。新鮮的強(qiáng)大血液讓在場的吸血鬼的雙眼一下變得猩紅。

    賈柯微笑了起來:“向?qū)У奈兜馈拇_好得讓我不想把他分給任何人?！?/br>
    褐發(fā)的公爵知道自己被警告了。他的目光不再流連在弗雷德的身上，然而口干舌燥讓他無法忍耐。黑發(fā)公爵看出了他的不耐，于是笑道：“還等什么呢？宴會開始吧?！?/br>
    第152章

    幾十名向?qū)袷潜魂P(guān)在圍欄里的綿羊一樣楚楚可憐地窩縮在角落里，舞廳的燈光昏暗曖昧，吸血鬼的眼睛像是一盞盞猩紅色的小燈，象征著他們獵食者的絕對統(tǒng)治。

    在黑發(fā)公爵說到開始后不久，沒有等向?qū)內(nèi)雰?nèi)，便又有一個公爵踏了進(jìn)來。賈柯能輕松對付一個公爵，兩個就有些勉強(qiáng)了，而三個則非常吃力了，然而繼第三個公爵之后，又魚貫進(jìn)入了不少吸血鬼……

    賈柯這才明白為什么有幾十個向?qū)П凰偷搅诉@里，這是個規(guī)模不小的吸血鬼派對！

    想到這里他突然感到了一絲后怕。門外躺倒的八個看門人會給這些到來的吸血鬼帶來警惕嗎？他們究竟是從什么地方涌入這里的？

    666此時終于出現(xiàn)敬職了一回：【他們已經(jīng)醒了，只昏迷了五分鐘……】

    賈柯看了一眼弗雷德，才算明白弗雷德為什么一點兒顧慮都沒有。

    不斷增多的吸血鬼讓整個舞廳終于有了舞廳的模樣，每當(dāng)一個吸血鬼踏入，賈柯的心情就焦躁幾分。好在第三個公爵吸血鬼進(jìn)入之后，最高都是些子爵了，他們對三位公爵十分恭敬，連帶著對坐在沙發(fā)上一臉裝逼實則緊張的賈柯也非常恭敬。

    賈柯的銀發(fā)讓他成了場上最特殊的身份。他是莎拉的后裔，而且是被器重的后裔，就連公爵都對他禮讓一些。其他的子爵之類更加對他畢恭畢敬。

    他身邊的弗雷德同樣遭到了眾人的關(guān)注。賈柯的緊張大多來源于弗雷德。弗雷德這個獵人拉的仇恨實在太大了，幾乎每個吸血鬼都要多看他兩眼來確定這家伙就是那個干掉過親王的吸血鬼獵人。而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他脖子和嘴唇上的痕跡時，則都用敬佩的眼神看向了賈柯。賈柯苦中作樂地想，他就好像是個包養(yǎng)了美女的土財主，誰都對他的寶物多加贊賞。

    弗雷德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緊張。當(dāng)初他公爵的生日宴會也面不改色地闖進(jìn)去了，這一次雖然有三個公爵十分棘手，但這影響不了他。他恭恭敬敬地站在賈柯身后，似乎眼睛里只有自己的“主人”。

    進(jìn)來的第三個公爵對弗雷德十分感興趣，甚至詢問了賈柯有沒有賣給他的意向，賈柯連忙說道：“言重言重，如果不是我尊貴的sire不想要一個獵人，我也不會將他留在我的身邊……”

    那名公爵遺憾極了，這個小家伙的確是忠心耿耿，拿到了這個獵人立刻想要獻(xiàn)給莎拉，盡管莎拉不想要這個獵人，然而經(jīng)過了親王眼睛的血奴也是不允許其他吸血鬼輕易去動的。

    三名公爵同時熄了他們的心思，轉(zhuǎn)而將目標(biāo)放到了那群瑟瑟發(fā)抖的向?qū)?。他們不開始享用，其他的吸血鬼都不會擅自動手。

    賈柯的大腦飛快旋轉(zhuǎn)，試圖在羊入虎口之前相出一個完全的解決之策，然而一種緊迫感卻讓他總是渙散心神。他知道是莎拉的存在讓他感到緊張了。莎拉可能隨時會來這里，她可能出現(xiàn)在各種各樣的地方，但是這幾個公爵都提到了莎拉……莎拉還提起了他。

    那是一個親王級的吸血鬼，現(xiàn)在有三個公爵級的吸血鬼……

    一只手忽然放到了賈柯肩上，對方柔緩的精神觸手悄悄探入他的腦海，賈柯立刻平靜了下來。他的向?qū)г谒纳磉吥?，無論發(fā)生多大的事，無論吸血鬼想做什么，無論這個世界變得怎樣脫離控制，只要弗雷德在他身邊，一切都無所畏懼。

    賈柯仿佛被一桶冷水從頭澆灌到底，他猛地清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如果這真的是一個游戲，弗雷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他離開這個小房子，那么他只要跟著弗雷德走……弗雷德從來沒有騙過他，如果弗雷德所說的全是真的……那么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能真正殺死弗雷德！

    身后的獵人低下了頭，輕輕在他耳邊說：“感謝這些向?qū)А?/br>
    賈柯愣了一下，接著他飛速旋轉(zhuǎn)的大腦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在場的所有吸血鬼，全部都是哨兵。

    ——

    艾薇沒有想到他們這群本該舒舒服服地在塔里等待一生的一切全部包辦的向?qū)涞竭@個境地。

    前不久她因為向往外界的世界遇見了一個英俊瀟灑的吸血鬼，還對約束自己的塔感到了不滿和憤怒，然而現(xiàn)在的一切又讓她恐懼而后悔。他們是一幫被精心保護(hù)起來的向?qū)ВS多人從幼年起就沒有離開過塔，塔對他們來說是最堅固的堡壘。

    當(dāng)向?qū)б锨熬€的消息在塔內(nèi)傳開后，所有的向?qū)Ф笺枫凡话病Ｋ麄儾恢雷约鹤罱K會分配給誰，但是想到馬上就會被分配一位哨兵，他們的不安中又帶有一份期待。對他們來說，人生最重要的幾件大事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覺醒是一件，入塔是一件，與哨兵結(jié)合是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人生大事。他們的這些大事沒有一件能夠自由分配，全都由別人替他們準(zhǔn)備了，就連他們將來的工作也會由塔或者他們匹配的哨兵來替他們選擇。

    他們從小要上各種各樣溫和的課程，比如插花，比如園藝，比如歌唱……他們學(xué)習(xí)的歷史書上充滿了那些溫順的服從的向?qū)Э?，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向?qū)Цダ椎隆?/br>
    向?qū)Цダ椎略谒欣蠋煹目谥卸际桥涯鏆Ы痰牡浞?，然而在好些學(xué)生向?qū)哪恐杏钟胁豢扇〈牡匚弧０痹?jīng)認(rèn)為那些崇拜弗雷德向?qū)Ш苌?，但在外出過一次之后，她的情緒卻漸漸變化了。她很想要離開塔，想要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卻又害怕失去塔的庇護(hù)。而庫塔告訴她自己很可能碰到了向?qū)Цダ椎拢瑒t讓她原本簡單單純的心更加迷茫了。弗雷德和她喜歡的那位哨兵是一對，弗雷德是那么自由，他能夠肆意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艾薇年輕的青春期迷惘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

    那天晚上她還躺在床上睡覺，對面是生著重病的室友，也許是被室友的感冒傳染，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將近凌晨時，有人將他們拖了起來，讓他們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披上黑色的大斗篷，排隊跟著前來的哨兵離開這里。

    艾薇幾乎立刻意識到他們要被派去前線了！他們馬上就要見到自己指定的哨兵了！

    忐忑籠罩了每一個人，所有人都披上了黑色的大斗篷，安安靜靜地跟著為首的向?qū)А６嗄陙淼鸟Z化已經(jīng)讓他們變成了只會服從的弱小綿羊。他們沒有戰(zhàn)斗的課程，只有高年級的學(xué)生才會學(xué)習(xí)如何安撫狂躁的哨兵。那是非常危險的實踐課程，大多數(shù)的向?qū)Ф疾辉敢馊ド夏切┱n。因為哨兵是那樣強(qiáng)大，他們的暴躁又是那樣難以控制，很容易傷害他們這些弱小的向?qū)А?/br>
    他們離開了塔，越走越遠(yuǎn)，沒有進(jìn)入軍隊卻進(jìn)入了一個高級酒店。艾薇感到不安和疑惑，她努力攙扶著身邊重病的室友，讓她站直身體。當(dāng)他們被驅(qū)趕入一個小小的房間后，那種不安升級到了最高。他們是尊貴的向?qū)В菋扇醯幕ǘ?，無論他們到哪里，總有人為他們安排柔軟舒服的眠床和鮮花，只要他們一難過，總會有人擁抱安撫他們。然而這些向?qū)б坏竭_(dá)，就有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冷酷無情地掐住了一個小向?qū)У牟弊印?/br>
    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戴著漂亮的領(lǐng)結(jié)，看上去高貴而倨傲。他的臉色蒼白，嘴唇鮮紅，面孔在昏暗的燈光里仿佛散發(fā)出一種光澤。但是他卻殘忍無比地將一個小向?qū)牡厣贤狭似饋?。小向?qū)У哪樕记嗔耍暝?，柔弱的胳膊卻無法撼動對方一絲。男人把著小向?qū)У牟弊樱冻黾怃J的獠牙，用力扎了進(jìn)去！

    這一幕讓所有的向?qū)Ф及l(fā)出了驚恐的尖叫。血液從小向?qū)У牟弊永锪鞒?，染紅了男人的齒縫，男人的雙眼變成了血紅色，面孔上爆出了青筋。他吸了兩大口，然后將小向?qū)щS意扔在了地下，失血過多的小向?qū)纫卉?，直接倒在了地上?/br>
    男人在一片尖叫中冷冷地說：“閉嘴?！?/br>
    所有的尖叫戛然而止，仿佛有一只大手卡住了他們的脖子。男人對他們的馴服非常滿意，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回味了一下先前的味道，點了點頭對外面的哨兵說：“這批貨不錯，可以請大人們來了?！?/br>
    艾薇在人群中瑟瑟發(fā)抖。她認(rèn)出那個剛剛離開的男人是什么了！那是吸血鬼！那是一個可怕的吸血鬼！

    為什么他們會到這里來？為什么他們會成為吸血鬼的食物！

    恐懼讓艾薇渾身一陣?yán)湟魂嚐?，她身旁的庫塔憤怒地叫道：“吸血鬼！?/br>
    艾薇連忙將庫塔一把抓了回來，捂住了他的嘴。還未完全離開門口的吸血鬼回頭瞥了庫塔一眼，那一道眼神讓艾薇渾身發(fā)冷！

    好在對方?jīng)]有回來教訓(xùn)他們，門緊接著重重地合上了。

    小小的房間里漸漸響起了哭聲，沒有人敢去碰倒在地上的幾乎被吸干血液的小向?qū)АＰ》块g里充滿了向?qū)氐臍馕?，又充斥了所有人的悲哀恐懼的情緒。這些情緒仿佛傳染病一般，彌漫到了所有人心頭，將房間里的熱度越升越高……

    門再次打開時，另一個吸血鬼出現(xiàn)了。

    “老實點兒，”他說，“能夠成為大人們的食物是你們的榮幸?！?/br>
    吸血鬼隨手拎起地上眼看是不活了的小向?qū)В瑔问洲謹(jǐn)嗔怂牟弊?，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到了外面。

    這個吸血鬼的兇性明顯比上一個更強(qiáng)，向?qū)儾桓野l(fā)出任何一聲質(zhì)疑，就連差一點哭出聲的哭腔都被迅速捂住。

    吸血鬼點了點頭，讓哨兵們將他們帶走。

    絕望和恐懼在這些能夠讀取別人心情的向?qū)е虚g彌漫開來，艾薇幾乎能想象到自己被吸干了血液，又像破布一樣被丟在一旁。她恐懼得幾乎要嘔吐起來。沒有多久，他們終于到了那個舞廳。看到現(xiàn)場的同時，艾薇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整個舞池的吸血鬼！

    眼前的景象幾乎像是在夢里一樣，男人和女人，舞池里的所有人都那樣光鮮亮麗，神采奕奕，每個人都仿佛貴族出身，待在高傲與矜持。然而這卻是一個噩夢——

    在他們這群向?qū)нM(jìn)入的同時，幾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一盞盞紅色的小燈盯緊了他們，仿佛一群密密麻麻的蝙蝠……

    心臟幾乎要跳到胸口，所有的向?qū)Ф枷乱庾R地低下頭，盡力蜷縮身體，努力抱成團(tuán)。

    一個坐在沙發(fā)上的吸血鬼說道：“開始吧，我的貴客們?！?/br>
    驚恐瞬間席卷了這些柔弱的向?qū)А?/br>
    一個吸血鬼立刻將地上的一個向?qū)破穑ЧЬ淳吹貙⑺诺搅税l(fā)話的吸血鬼身邊。艾薇嚇得魂飛魄散——被撈走的是她的室友！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等等?！?/br>
    吸血鬼和向?qū)兌枷虬l(fā)話的人看去。這一眼讓艾薇又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坐在另一頭沙發(fā)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jīng)碰見過的那個心中愛慕的哨兵！

    也許是因為艾薇內(nèi)心的排斥，她拒絕承認(rèn)對方是個吸血鬼，她仔細(xì)觀察對方的雙眼，沒有看到他的眼睛變成血紅，而他背后站著的那個人，赫然是吸血鬼獵人弗雷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涉世未深的小向?qū)г趺匆矡o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賈科沒有認(rèn)出向?qū)巳褐械摹笆烊恕?，他直視褐發(fā)公爵審視的眼神說道：“怎么能讓不干凈的血液進(jìn)入公爵的尊貴的血管？”

    褐發(fā)公爵似乎楞了一下，看了看嘴邊的向?qū)?。由于一直在盯著弗雷德，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小向?qū)а傺僖幌?，仿佛正在生重病?/br>
    褐發(fā)公爵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一旁的燕尾服吸血鬼連忙躬下了腰，而將小向?qū)ЙI(xiàn)給褐發(fā)公爵的那名子爵也立刻臉色奇差地單膝跪了下來。“對不起大人……我沒有想到……”他沒想到自己獻(xiàn)殷勤沒獻(xiàn)上，反倒惹怒了公爵。

    褐發(fā)公爵丟下手里的小向?qū)?，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名子爵，仿佛猛獸一般一口咬在對方的脖子上，快得幾乎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子爵的身體迅速干癟，沒能做出任何反抗，公爵手腕一扭掰斷了對方的脖子。那一瞬間閃現(xiàn)的猙獰和兇狠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褐發(fā)公爵拍了拍手將子爵丟在地上，仿佛只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回過頭來帶著優(yōu)雅的神情看著賈科說：“多謝提醒。”

    賈科維持著他僵硬的笑容——這老東西的能力絕對是變臉！

    “人類的弱小讓他們身上的疾病多得像跳蚤一樣。”黑發(fā)公爵似乎為了緩和氣氛，開口道。

    賈科趁機(jī)說道：“若不介意，不妨讓我的血奴替大人檢查一番。他是個向?qū)ЙC人，能檢查出一般血族檢查不出的疾病——我的膳食一直由他準(zhǔn)備?！?/br>
    聽到向?qū)ЙC人，向?qū)兊难凵穸甲兞?，他們驚懼而不敢置信地看著弗雷德。弗雷德是他們好些人心中的偶像，但是他們聽到了什么？他是一個血奴??！

    褐發(fā)公爵凝視了賈科好一會兒。盡管他總覺得這個莎拉的后裔似乎別有所圖，但是他的確阻止了自己喝下骯臟的血液。而且對方畢竟是個吸血鬼。一個吸血鬼不可能和吸血鬼獵人一起獵殺別的吸血鬼。

    褐發(fā)公爵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賈科于是也揮了揮手，讓弗雷德靠近了那群如臨大敵的小向?qū)А?/br>
    在弗雷德“處理”那群小向?qū)У臅r候，賈科沒有閑著，他發(fā)揮出了自己強(qiáng)大的搭訕技能讓三位公爵都忍不住聽他侃侃而談。三位公爵都以賈科為中心，那么周圍的子爵和男爵也自然地將目光投到了賈科身上。他們不時贊同他的言論，贊嘆他銀色的純粹的發(fā)絲，甚至羨慕他被莎拉咬在了大腿內(nèi)側(cè)——那代表莎拉極度喜愛這個后裔。

    這也打消了褐發(fā)公爵的疑慮。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弗雷德，只見到那個獵人的確仿佛挑選豬rou一般仔細(xì)查看每個向?qū)У纳囝^眼睛，毫無憐憫，于是也放下了對對方的警惕。一個已經(jīng)變成血奴的獵人，還有什么好忌憚的呢？

    褐發(fā)公爵心里發(fā)出了一聲冷笑。

    驚恐的艾薇在聽到腦海中響起的聲音時，還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她和許多人一樣將目光投向了那個面無表情挑挑揀揀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動作粗魯，但是每次提起他們時都輕柔無比，他龐大的精神觸須完全沒有變成血奴之后被侵襲過的模樣，依舊那么柔和、強(qiáng)大、璀璨。他帶給所有向?qū)У牟粌H僅是溫暖和安撫，還有一種庇佑。艾薇不知道他究竟算是哪一邊的，直到自己腦海里出現(xiàn)了對方的聲音。

    “聽著，你們只有一次機(jī)會，”那個聲音幾乎不能算是聲音，只能算是一種意象，只有容易捕獲別人情緒的向?qū)еg才能有精神力互觸就能隱約感到對方意思的能力，“想要或者還是想死，你們自己選擇……你們到底想要成為強(qiáng)大而獨立的向?qū)В€是任人擺布只能夠依靠哨兵活著的弱者……”

    艾薇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自己向?qū)У臋?quán)利，在大量洗腦性的教育下，她認(rèn)為再沒有人生活得比向?qū)Ц孢m。然而弗雷德帶來的信息卻讓她仿佛被一道重錘擊中。

    他們真的是享受一切特權(quán)的人嗎？他們不是被當(dāng)做牲口飼養(yǎng)的高級食物？所有人都只教會了他們服從，所有人都批判弗雷德……但是弗雷德那么強(qiáng)大，他能夠面對這么多的吸血鬼都面不改色……

    庫塔第一個站了起來，弗雷德一把就將他拎了起來，給他使了一個警告的眼神。庫塔仿佛小狗一般依賴在弗雷德的懷里，精神力徜徉在弗雷德的精神觸須中。

    艾薇的大腦一片混亂，她不知道該聽弗雷德的還是該選擇一貫的行為模式。她害怕如果反抗會受到更嚴(yán)重的懲罰……

    “你們溫順的唯一下場就是死亡，被吸干，我不會保護(hù)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弗雷德的精神觸須尖銳了起來，“想要活下去，就按我說的做。保護(hù)好你們自己！”

    弗雷德回來的時候恭恭敬敬地在賈科身邊說了一句什么。賈科不知道弗雷德做了什么但他能感覺到愛人的疲憊。他將弗雷德拉到身邊，讓弗雷德跪坐在地上，一邊撫摸對方的頭發(fā)一邊說：“只有一只小綿羊有點兒小感冒，不過弗雷德說，她可能是道美味佳肴?！?/br>
    公爵笑了笑，看著賈科插入弗雷德頭發(fā)中的修長手指。這個強(qiáng)大的男人就跪坐在年輕的吸血鬼身邊，溫順得仿佛一條被馴化的狼犬。

    就是那些向?qū)?，若不是互相驗證了弗雷德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試圖讓他們反抗。

    弗雷德此時朝小向?qū)兪沽藗€冰冷的眼神，那群先前還哆哆嗦嗦的向?qū)兓ハ鄬σ曋?，仿佛在猶豫。接著庫塔第一個站了起來，緊緊抿著嘴唇向褐發(fā)公爵走去。艾薇看到越來越多的向?qū)蛭璩乩锏奈碜呷?，?qiáng)烈動搖的心臟不斷砰砰狂跳。

    只剩下十個向?qū)н€蜷縮在原地，已經(jīng)十分滿意的公爵笑著對賈科說：“你的血奴可真是個好幫手?！?/br>
    賈科禮貌地回敬了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

    還有十幾個……有點兒棘手，但是也不算太麻煩。

    賈科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