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娘美如玉在線閱讀 - 第100節(jié)

第100節(jié)

    趙蕩緩緩搖頭,反問道:“難道孤讓你過的不舒意,還叫你想著沈歸?”

    如玉拍了桌子問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趙蕩見如玉果真惱了,點頭道:“見著了!信也送了?!?/br>
    如玉猶豫了片刻,連珠炮似的道:“南邊戰(zhàn)事如何?花剌人撤兵了嗎?張震可回到京城了?”

    趙蕩眉輕擰著,啜得一口奶茶,搖頭道:“平定南部民亂之后,張震便在趙宣面前表明正身,言自己當初被金人所害,失了記憶才流落花剌,如今歸國,愿代十萬花剌兵征討西夏,趙宣那個蠢材,不以為疑,反以為果真如此,如今竟又增兵二十萬,以張震為統(tǒng)兵,與花剌兩廂夾擊,要滅西夏。”

    如玉道:“若西夏得滅,而花剌國主安達早就不滿于耶律夷,也許會向大歷俯首稱臣,大歷自此,便可以強盛起來了?!?/br>
    趙蕩攥著茶碗,低聲道:“蕩平六國,是大行皇帝寄予孤的厚望,這些事情,原該孤去做的?!?/br>
    “張震當初為你們趙家守國門,你不該殺他的?!边@是他失敗的根由。

    他費盡心機謀殺張震,最后非但沒能殺死張震,還因此痛失最得力的兄弟,到如今敗而遠走,被放逐到了權力和朝政之外。

    趙蕩眉間漸起陰霾,隨即卻又盡數(shù)斂去:“此番大歷與花剌聯(lián)合滅西夏,之所以金國不趁此與歷開戰(zhàn),也是孤一力游說。待這場戰(zhàn)事停了,沈歸便可抽出身來,屆時,孤仍還要打回京城去,趙宣婦人之仁,以他為帝,江山早晚要叫張震父子奪去?!?/br>
    如玉對于張震所有的認識,止在那夜黑暗之中調皮而又性感的聲音,與他脖子上那道長長的疤痕。她問道:“在王爺印象中,張震是個什么樣的人?”

    “張震?那是個極有野心的年青人,與趙鈺一樣喜兵,喜戰(zhàn),但比趙鈺更理性。相貌人稱京城無雙,不過傳聞他已毀了容貌,也許這會憑添他的仇恨,會更加堅定他將趙宣趕下王座的決心?!壁w蕩盯著杯中奶茶,輕輕的搖晃著。

    如玉亦握著杯子,反問道:“你怎知他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炭火映在趙蕩微深的眼眶之中,與那高挺的鼻梁形成一道剪映,火光在其中微躍。他一笑,反問如玉:“你可知當初為何周昭連皇子都不肯嫁,一力要嫁給見面不多,而且一直在邊關帶兵的張震?”

    如玉白了趙蕩一眼:“趙鈺那種人,也只能擄個婦人欺侮玩樂,是個女子都不會嫁他?!?/br>
    趙蕩笑而搖頭:“那只是原因之一。他們當初見面,多在書院之中。孤有幢書屋依山傍書,是個清閑去處,張震約了周昭,總要到孤的書屋外走一走。

    年青男女間的暖昧小語,并不是孤有意要聽。但有一回孤曾聽張震說過:天家三為皇子,無一可勝為九五之尊,終有一日,吾要叫這大歷朝的江山改天換地?!?/br>
    僅憑那夜的印象,如玉覺得張震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所以趙蕩起意要謀永國府的兵權,要殺張震,恰恰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他有改姓易主的野心,所以才要為之?

    至于周昭,如玉覺得她應當沒有那么強烈的野心。比起對于權力充滿著狂熱的男人們,其實女人們更愿意要的,是一份安穩(wěn)適意的生活,和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她直截了當問:“既你把信都帶給沈歸了,為何他還不肯來接我?”

    趙蕩仍還在笑:“他戰(zhàn)事忙碌抽不出時間來。你身子一天重比一天,此時去漢地并不合適,安心在此生產(chǎn),生完孩子沈歸自會送你回去?!?/br>
    雖相距不過幾百里,但這行宮里全是趙蕩的人,如玉與沈歸之間只有書信往來。初懷孕的幾個月,她貪戀鴛鴦淖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倒沒想著回漢地,反而打算在此置些產(chǎn)業(yè),安穩(wěn)生活。

    后來完顏雪兄妹頻繁走動,她忌憚那些野蠻的金人,便想讓沈歸把自己帶到臨近的漢地去,置些產(chǎn)業(yè)相照料著生活。

    只自己一人難以成行,沈歸又遲遲不來,如玉心焦一日勝似一日。她是個孕婦,又與趙蕩是表兄妹,而趙蕩也一直守君子之行,又甚少在這行宮中停留,時時進出還有個金國郡主陪伴,她要說他對自己有意,也未免太自作多情。

    眼看即將臨盆,孩子的爹還不知遠在何處,趙蕩一個逃犯當然不能送她,如玉唯一的希望只有沈歸,

    *

    次日一早,完顏雪仍要與趙蕩一起出門打獵。如玉站在廊廡下要送他們離去。

    昨夜又下了一場雪,深及小腿。趙蕩穿著齊膝的長靴,圓領帶風毛的裘衣,戴了頂圓頂帶沿的氈帽,腰勁而腿長,高大威猛。北域游牧的獵人,能于疆場馳騁的英雄,這才是他的本命。裝了三十年的溫吞王爺,到了鴛鴦淖這片草場上,趙蕩仿如煥發(fā)了勃然生機,再尋不到往日的溫文爾雅。

    在院中試過弓箭,他轉身來看廊廡下揣著皮毛袖筒的如玉。她還穿著那件油青色的棉衣,臉兒略有些微黃,顯見得悶悶不樂。見他來看自己,隨即便報之一笑。

    完顏雪氣的兩眉飛挑,怒沖沖問趙蕩:“走是不走?”

    趙蕩拍了拍這小丫頭的肩道:“你先走,我隨后就來?!?/br>
    完顏雪看他轉身上了臺階,往如玉身邊走去,氣的將早晨烏蘇幾個替安護堆的那小雪人一腳踢飛,牽著馬出了院子。

    趙蕩遠遠端詳了許久如玉的肚子,問道:“約莫多久會生?”

    如玉也一直掐指算著:“還沒有動靜,但肯定在年前,所以你必須叫沈歸把我送到漢地去。若是能在不露你行蹤的情況下帶個話給張君,叫他知道我懷了孩子最好。他是孩子的父親,我的店面還在他手中,我得讓他折價成銀子給我送來,以備我往后的生活?!?/br>
    趙蕩欲走而不舍,在廊下背手提鞭站了許久,忽而說:“其實沈歸早就送了信的,張君也已知道你懷孕,但他沒找過你,也沒有問過你?!壁w蕩話如連珠炮,也不管如玉愛不愛聽:“你在他眼中,不過一鄉(xiāng)婦爾,得之易,舍之易。而你在孤的眼中,永遠都是公主,孤不要什么金國郡主,孤的江山,孤會用自己的實力奪回來,那個后位,會一直等著孤的公主。”

    如玉自然不信他的鬼話,以她對張君的了解,聽說她有了孩子,只怕一蹦能有八丈高,就算沒有馬,生跑也能跑到這鴛鴦淖來。她道:“快去吧,你再不走,郡主要拍爛了那匹馬的屁股!”

    完顏雪在行宮外的空地上疾馳,一鞭接一鞭的抽著馬屁股,果真趙蕩再不去,那匹馬得叫她抽爛了屁股。

    趙蕩前腳出門,后腳如玉便聽得安護豬鑼似的哀嚎:“雪人,我的雪人!”

    胖乎乎的小家伙戴著裘皮帽子,穿著一件粽熊小襖,連滾帶趴跑到前院,見前院的也叫人踢飛了腦袋,越發(fā)坐在地上蹬腿打滾的哭了起來。

    如玉怕雪滑不敢下臺階,指著烏蘇道:“去,再替安護堆個雪人出來,瞧瞧孩子哭的多傷心?!?/br>
    烏蘇氣的直翻白眼:“公主,即便奴婢們堆出來,待郡主回來,還不是要一腳給他踏碎了?”

    如玉指著院中拴馬樁道:“就往那拴馬樁上堆,堆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給我們安護做媳婦,拿黑棗兒做眼睛,紅棗兒做嘴巴,找根胡羅卜做鼻子,再將我的撥帛給她披了?!?/br>
    烏蘇帶著幾個小丫頭果真替安護堆了個非常漂亮的雪媳婦兒,還尋了幾件如玉所帶來的薄衣替她偎裹。

    于這大雪天中,灑金紅石榴的披帛,沉潭色的裙子,雪美人迎風搖動,待到傍晚完顏雪與趙蕩二人打獵回來時,披帛叫風吹的呼呼有聲。

    完顏雪漢話生硬,嘴里似含著核桃一般:“我父帥今兒又差了人來,喊我回上京。這一回你必得要與我同去?!?/br>
    趙蕩下了馬,望著漫天雪原上高大巍峨的行宮,搖頭道:“公主眼看生產(chǎn),孤那里都不能去,要守著她生產(chǎn)?!?/br>
    “趙蕩!”完顏雪喝道:“她懷了孩子在先,本郡主讓她坐東宮,我只須坐西宮即可。但你此番必得要隨我一起去見我父帥,咱們得在上京過年。”

    趙蕩本要上臺階,回走幾步,深眸盯著完顏雪,略俯著腰,馬鞭在身后輕抖著,問道:“何為東宮,何為西宮?”

    完顏雪戀慕趙蕩好顏色,一心求嫁,即便他落難之后也一直鞍前馬后相隨,不離不棄,聽他反問起自己來,氣的語無倫次,無處可煞氣,見院中再添一座雪人,還穿著漢地女子的服飾,遂提鞭狠抽了幾鞭,仍還不解氣,一腳踢過去,雪人應聲不倒,她的腳卻踢到那石頭雕成的栓馬樁上,疼的鉆心鉆肺,抱著腳哇哇大哭,眼看著趙蕩挑簾進了如玉所居的大殿,也知殿中那一位是他的心頭rou,終不敢觸他之逆,一瘸一跳往后殿去了。

    趙蕩挑簾進殿時,恰就看見如玉和烏蘇兩個臨窗捂著嘴正在笑。

    見趙蕩來了,烏蘇連忙退了出去,如玉往炭盆上添了幾塊木炭,端了磚茶與酥油等物過來,待趙蕩換上青緞面的朝靴,架了壺在銅架子上煨奶茶,勸道:“既郡主要你一同往上京過年,你便去了又如何?她父親是兵馬大元帥,你果真要圖謀江山,還得仰仗她父親的支持不是?”

    “圖謀大業(yè),豈能仰助于婦人?”趙蕩坐在如玉對面,看她十分嫻熟的擺著各種器皿,cao持家常的小婦人,手腳麻利絲毫不亂。

    人之一生所求,先家而后業(yè),所為的,不就是這樣一個于傍晚歸家時,能熱乎乎捧上一棒茶的婦人么?

    唯那鼓腹太過刺心,懷的卻是張君的孩子。趙蕩接過如玉捧來的奶茶在手中,聞著那淡淡的磚茶奶香,低聲道:“如玉,這一胎生個女兒吧。”

    如玉白了趙蕩一眼,恨恨道:“我都跟著烏雅一起問過薩滿了,她說我這胎必定是個兒子。我是個女子,人生過的如此艱難,再不肯生個女兒來走我走過的老路,生得個像安護一樣胖胖壯壯的兒子,整天大呼小叫,聽著就熱鬧無比?!?/br>
    趙蕩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生了兒子,他是不可能隨我姓的?!?/br>
    如玉隨即就停了手,挑眉問道:“王爺可曾聽過一個故事?”

    趙蕩道:“什么故事?”

    “農(nóng)夫和蛇的故事?!比缬袷植⒉煌?,兩目緊盯著趙蕩:“農(nóng)夫救了條凍僵的蛇,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暖偎,可它一醒過來就一口咬死了農(nóng)夫。

    你就是那條毒蛇!”

    她一把掀了桌子,指著門道:“現(xiàn)在,滾到你的后殿去!”

    *

    京城,永國府。今夏這府第整個擴建,竹外軒也重新修葺過一回,連院門都換成了雙扇的如意門,整體院子往后移,也與別的院子一樣有了影壁,倒座房,后面帶個小花院。

    一整座院子以游廊串起,下雪天也不必往院子里打濕腳了。

    秋迎估摸著張君要回來,收整完了書房退出來,準備往東廂去,便聽院外是小蜀的聲音。她打開內(nèi)院門,便見大雪之中小蜀捧著一只青白釉的執(zhí)壺,笑道:“這是方才宮里皇后娘娘賞下來的杏仁茶,國夫人要奴婢送來,待二少爺回來了,你們就著炭盆煮給他吃。”

    另還有一只食盒,她亦交到了秋迎手中:“那杏仁茶的杏仁,國夫人刻意交待過,是皇后娘娘親手剝了皮磨治的,這些點心,也皆出自皇后娘娘之手,你們可別偷懶兒,記得叫二少爺回府之后往慎德堂謝恩。”

    秋迎接過食盒,不知何時小丫丫湊頭在門上,笑嘻嘻說道:“小蜀姑娘,我們二少奶奶回了娘家還未歸京,二少爺?shù)囊?guī)矩大著了,但凡回家,都不肯叫我們?nèi)胝克藕虻?,你這些交待,我們兩個可記不清,不如你進來在廊下自己等著跟他說,好不好?”

    自打太子繼位之后,太子妃姜氏一躍為后,姜璃珠得承國夫人,如今主仆幾個在永國府大為風光。張君天生一張死了娘的臉,又深得皇帝信任器重,便是皇后姜氏今兒賞瓜明兒賞棗,轉著圈子仍還是為了討好張君,小蜀不敢觸他霉頭,又不得不把話交待下去,指著小丫丫的鼻子道:“你別耍貧嘴,我勸你好好說話,別丈著二少爺護著你們就無法無天,隔壁院里那幾個不聽話的,可全叫國夫人拉出去配了小子,三少爺照樣沒話說的。”

    關了院門,秋迎與丫丫兩個提著皇后娘娘親手熬制的杏仁茶進了東廂,一人一杯斟飲著。秋迎撇嘴道:“一口一個國夫人,當初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沒她這樣的猖狂?!?/br>
    丫丫拈了快皇后賞的點心嚼著,望著滿院紛揚的大雪,愁眉苦臉:“聽聞秦州之地苦寒,也不知道咱們二少奶奶這一回轉娘家,要多久才能回來?!?/br>
    門咯吱一聲響,披著一襲銀狐皮外氅的張君進了院子,他臉形瘦峭而俊美,五官棱角分明,雪襯白膚,鋒眉下一雙秀麗的桃花眼在雪中半瞇,棱角略硬的唇色淡紅,頭上只戴束發(fā)玉冠,緊著螭虎白玉簪。

    他身后還跟著老三張誠,和悅公主指定的駙馬人選,溫柔俊美天下無雙。他邊走邊說:“大哥送來的消息,這回應當是準的,趙蕩帶著如玉就在當年遼亡帝的行宮,奉圣州的鴛鴦淖?!?/br>
    張君習慣了從院中過,是以并不穿游廊。他止步道:“所以沈歸一直在騙我們?!?/br>
    張誠也是苦笑:“西北狼的主子不是大哥也不是你,而是如玉。只要如玉不準他透露自己在何處,他就不會透露給你?!?/br>
    “趙蕩幾個月來在金國邊境上這兒虛晃一槍,那兒露個影子,身邊未帶如玉,我們以為他與如玉早分了道,還死纏著沈歸不放,卻原來他一直都在玩障眼法,如玉卻未換過地方,一直住在鴛鴦淖?”

    張誠道:“恰是如此?!?/br>
    張君轉身要進屋子,便聽身后張誠忽而湊近他的耳畔:“對了,要不要帶如玉回來,你最好想清楚?!?/br>
    “為何?”

    “因為她懷孕了!”張誠言罷,看張君一張臉由白轉紅,由紅轉青,再由青轉成了紫,滿心暗爽恨不能仰天長笑,轉身離去。

    這屋子也重新修葺過,但內(nèi)里格局并一應擺設仍還是當初如玉在時的樣子。張君從客廳到臥室,兩條腿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屋子里如玉描了半幅的工筆還叫紗帛遮著,季節(jié)變幻了一次又一次,床帳仍還是當初那繡著櫻桃紅杏的串珠帳子。

    她走之后,這屋子原封不動,一絲一毫都未產(chǎn)更改過。就連衣服,他的仍只占大柜中小小一方間隔,剩下的地方所放的,仍還全是她的。

    屋角還有一處畫架,架上擺著她替小丫丫所繪的逗貓圖。張君閉眼躺到床上,緩緩舒了胳膊,多少回夜里醒來,那怕他無意識翻個身,她都要輕嗅著跟過來。偎在他的肩頭,偎在他的背上。無論白天是歡是惱,是吵架還是生氣,從不曾給他隔床的氣受過。

    她在府中日子過的艱難,卻從未在他面前發(fā)過牢sao。無論多強大的對手,有她在,夫妻比肩都能戰(zhàn)勝??沙捎H后的兩年時間,夫妻漸行漸遠,最終無路可走。

    這八個多月中,每每夜里回來,盤腿坐在床上,心急不可奈便要出去跑一圈。老牛反芻一般,將兩人相識以來的每一天,每一刻,在一起說過的每一句話,翻來覆去的過,想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其實從一開始在陳家村的時候,他就錯了。他要挾一個手無寸鐵,被世道逼入絕境的弱女子,拿一點微薄的誘餌,要帶她入京對抗區(qū)氏,對抗母親童年所給的冷漠和傷害。

    若不為她那狹促的機智,在這府中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也許如今只剩一幅黑骨,不知被扔在何處亂葬崗中。一直以來無論出了任何事情,他一廂情愿的認為她會怎么怎么樣,她肯定可以忍到他回來,她肯定可以自己處理好一切,他沒想過自己是她的丈夫,是丈夫就該為她遮風避雨,保護她免受傷害。

    他那自私的出發(fā)點,讓婚姻從一開始就沒有堅實的筑基。此時再想起當初于山窖中那番獨白,說過的那些話,張君恨不扇自己兩個耳光。她是這世間唯一不拿偏眼待他的女人,無論他在陳家村偽裝成個君子時,還是在永國府一點點露出自己惡的真面目時,她都以滿滿的愛包容他,幫助他,陪伴他。

    初入永國府那夜,她叫周昭捉著,穿著那件吉服就站在外面置畫案的地方,一身鮮亮亮的紅衣,金釵玉飾,那略帶著羞澀而忐忑的笑,他此生都忘不了。

    張君一手揉著額頭,一手攥著只簪子幾欲戳穿掌心。

    那吉服還是周昭的,身為丈夫,他甚至連件婚服都沒有能力給她置辦。一個女人一生最重要的衣服,她穿的是周昭的舊衣。一次又一次,他總要求她體諒周昭,忍耐過去,卻從未想過,她跟周昭一樣也是年青鮮活的女人,因為愛他,看他一次次抱過囡囡,也會有傷心痛苦,而那痛苦還不能擺到明面上來。

    他一路錯步步錯,磨光了她的耐心,磨光了她的激情,她就那么不愛他了。

    一件件往事從眼前掠過,張君就那么冷漠的看著自己,過去的自己,沒有任何能力,沒有給過如玉任何東西卻一味索取的自己。他總以為自己有的是時間化解她的心結,總覺得她會永遠在竹外軒等著自己。

    忽而清脆一聲清響,張君手中那漢白玉的簪子應聲而斷。他發(fā)垂兩肩坐了起來,瞇眼在床上坐了半晌,起身喚了許媽進來,略略交待了幾步,隨即起身,仍往皇宮去了。

    *

    次日凌晨,在垂拱殿外冒著寒風等上朝的大臣們齊并肩站在宰相姜順身后,終于等到個內(nèi)侍啟了巨大宮門側的小門,出門一溜小跑,上前搭了拂塵道:“諸位,皇上今兒體恙,早朝暫歇,請諸位各歸衙班,若有重要奏議,還往政事堂,與兩位翰林學士一起商議?!?/br>
    翰林學士總共三人,張君仍為承旨,文泛之與廖奇龍為學士。姜順一聽是兩位翰林學士,便知沒有張君,反問道:“學士承旨去了何處?為何只有兩位翰林學士?”

    內(nèi)侍道:“昨夜云內(nèi)州傳來奏報,言邊防管理混亂,統(tǒng)兵沈歸帶兵不力,張承旨連夜奏報,今晨已帶人快馬加鞭,往云內(nèi)州巡關去了。”

    南寧伯姜世恩如今任樞密院使,與兒子姜順二人合為一朝宰執(zhí),聽聞張君竟在朝連招呼都不打,就獨自帶人往邊關,氣的火冒三丈:“此等軍情要事,一不在政事堂商議,二不報于樞密院,永國府如今擁兵自大到如此地步,再過些日子,天下豈不到要改易姓張?”

    文臣與武將之間的對抗,無論那朝那代都不會少。姜順亦氣的重重哼氣:“皇上之所以信任張君,仍還在他從龍有功,但這種事情絕計不能忍,我下午去趟福寧殿,與皇后商議商議,必得要扼制永國一府,好好搓搓她們的銳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