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個字？包養(yǎng)？”

    “嗯?！?/br>
    在這一刻，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不喜歡她用這樣無所謂的語氣和他說話，不喜歡她叫他金主大人。內(nèi)心里滿是懊惱，想問問她為什么吻自己，作為一個完美情人應有的儀式？逢場作戲般的玩笑？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所有的癥狀再次出現(xiàn)，大概是因為……

    自己動了心。

    “好。”她笑著答應，“以后不說了。”

    “劉楚婳?！彼吐暯兴拿?，“在我們的約定里，可沒有允許你吻我?！?/br>
    “哦。”她乖乖點頭，“以后不吻了?！?/br>
    “喂！”齊燃皺起眉，一臉你拔rou無情的表情。

    “可是，不是你先吻的嗎？”劉楚婳滿臉委屈，“我充其量不過給了一點應該給的回應?！?/br>
    “我沒有吻到?！?/br>
    “吻到了?！彼龔娬{(diào)。

    “沒有?！彼^頭，“是你先吻我的?！?/br>
    劉楚婳輕笑了起來，“所以呢，你要我負責嗎？”

    “嗯，要你負責。”齊燃理直氣壯地點了頭，嚴肅道，“那個問題，可以再問我一遍嗎？”

    “什么問題？”

    “我飛到你的劇組探班的那天晚上，你問我的問題。”

    劉楚婳低下頭，半晌，輕輕開口，“喜歡我嗎？對我有好感嗎？覺得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我女朋友好像也不錯，順其自然下去也許我們真的會走到一起，在某個瞬間有過那么一點點的動心嗎？”

    “喜歡你，對你有好感。覺得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我女朋友好像也不錯，不用順其自然，已經(jīng)在想能不能和你走到一起，在某個瞬間動過心，不止一點點的動心?！?/br>
    氣氛一片沉靜。

    劉楚婳輕聲笑了出來，“可是怎么辦呀，在一開始的約定里，可沒有要求我必須要喜歡上你?！?/br>
    “那現(xiàn)在提出這個要求還來得及嗎？”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她努了努嘴，搖頭，“似乎來不及了?！?/br>
    齊燃的表情就一瞬間變得哀傷起來，他低著頭，要哭出來似的。

    “既然一開始是包養(yǎng)的關(guān)系，那就讓這段關(guān)系合理結(jié)束之后再談其他吧?！彼踝∷行┡d致低沉的臉，“幾個月前你可以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你不曾喜歡過我，我可是確認了好幾遍的。怎么，才過了幾個月就喜歡上了嗎？”

    “我……”所有的解釋被堵在喉嚨里。

    “所以啊，我親愛的小少爺，你要我怎么能相信，你現(xiàn)在對我說的喜歡能維持到兩年后呢？”

    “所以，你要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不肯正視這個現(xiàn)在嗎？”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喜歡會持續(xù)一輩子。

    第040章

    “虛無縹緲的未來嗎？”劉楚婳嫣然一笑，“所以說你的意思是,不求長久，只談現(xiàn)在？”

    怎么好像渣男經(jīng)典語錄似的,齊燃聽著有些別扭，只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如果你現(xiàn)在想跟我談一場真摯而又熱情的戀愛，那抱歉我并不能滿足你。愛情是一種你來我往的東西，不可能總是只由一方付出，也不可能總是用演技來填補。老實告訴你，雖然我對你有好感,但卻算不上喜歡你,不可能給你作為戀人般的熱情回饋。”無論什么時候，她好像總是冷靜理智的,認真地把一切剖析給你看，用那把泛著銀光的尖刀,而她持著手術(shù)刀,眼神鎮(zhèn)定、面無表情,格外迷人,格外讓人蠢蠢欲動。

    齊燃眼神微亮,莫名覺得對她的喜歡又深了一分，“為什么不可以嘗試看看呢，至少你也承認對我有好感不是嗎？”

    “嘗試？”劉楚婳全然放松地躺在了沙發(fā)上，翹起修長的腿，唇邊一抹輕笑，“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嘗試嗎？”

    “嗯?！饼R燃輕輕點頭，他思索了片刻，低聲道，“你說我們之間包養(yǎng)的關(guān)系結(jié)束之后再談其他。那好，我們之間的約定可以提前結(jié)束，現(xiàn)在就結(jié)束。結(jié)束了之后，我不再是你的金主，你也不再被我包養(yǎng)，我們以全然平等的身份，開始嘗試?！?/br>
    他神色認真，壓低的聲音仿佛一把拉響的大提琴。

    劉楚婳挑挑眉，覺得自己似乎玩脫了。這一瞬間里她的大腦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紛雜的情緒，最后留在腦海里的竟然是——古往今來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金主們，到底是為自己的女朋友辦事的時候比較盡心盡力，還是為自己情人買包的時候比較一擲千金。

    嘖，真是一個不太容易的抉擇。

    “你確定要以平等的身份開始戀愛的嘗試？”她還是覺得齊燃太過天真了。

    “確定?！彼麍远c頭。

    “好吧?！眲⒊O站起身來，用手梳了梳自己的頭發(fā)，“有點累，我先上去洗澡了?！?/br>
    “唉？”有一種激昂的音樂戛然而止的感覺，“你這樣就答應了？”

    “不然你比較希望我拒絕嗎？”

    他連忙搖頭，一直追隨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收回目光，然后便開始目無焦距地發(fā)呆。

    有些搞不明白，怎么他們之間突然就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好幾分鐘之后，齊燃被手機短信的提示音喚回了思緒，他查看了新收到的信息，發(fā)現(xiàn)自己的銀.行卡里剛剛轉(zhuǎn)進來一百萬，呆愣了片刻，他噔噔噔地上了樓。

    “咚咚咚?！?/br>
    他一手扶著門框，表情有些不悅地敲著門。

    房間里無人應答，貼上門，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里面?zhèn)鱽淼年囮囁暎路鹨粋€小人在他的心頭跳舞，東一腳西一踏的，得不到安穩(wěn)。

    齊燃又翻出手機把這條短信看了一遍，怎么看怎么礙眼。

    在門外站了好大一會兒，水聲終于停息，他連忙繼續(xù)開始敲門，一聲接著一聲，顯得十分急促。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劉楚婳雙頰緋紅地開了門。她的浴袍系得有些寬松，齊燃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她仿佛刀斧刻過一般的鎖骨，再往下走，是飽滿的胸部和淺淺的溝壑，她歪著頭擦著濕發(fā)，看著他的眼神里帶著些許懵懂。

    齊燃被燙到一般收回了目光，表情倒是十分鎮(zhèn)定，“為什么要把那筆錢還給我?！?/br>
    “不是要做男女朋友嗎？”她開了門便不再管他，打開柜子找出吹風機，“本來當初就說是找你借的，現(xiàn)在自然要還?！?/br>
    “可是……”他說想重新嘗試可不是為了找回這筆錢啊！

    劉楚婳只輕輕笑了笑，“齊燃，你要想清楚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所見到的我都是以完美情人作為前提的我，所以，我溫柔體貼，大方懂事，會給你準備驚喜，會包容你照顧你，就如同完成一份應該完成的工作，而你就是我的頂頭上司。而一旦這種關(guān)系結(jié)束，也許并不如你想象的美好。至少，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她瞥了他一眼，“本來說好今晚要給你做的晚飯，我不準備做了?！?/br>
    齊燃已經(jīng)被提到半空中的心又落了下來，“沒關(guān)系，我可以帶你出去吃?！?/br>
    “那份準則我也不打算遵守了?！彼χ^續(xù)。

    一記悶錘敲在他心上，齊燃嘴唇翕動，咬牙說了聲“好”。

    劉楚婳撩了撩頭發(fā)，把吹風機換到低檔，“過幾天我就搬出去，老是住在你家似乎挺不像話的?！?/br>
    “這個不行。”

    他斬釘截鐵地拒絕，霸氣道：“談戀愛也可以邊同居邊談?！?/br>
    “我們在戀愛嗎？不是只答應了你嘗試嗎？”劉楚婳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少爺你開始努力地追我吧，追不追得到我就不保證了?！?/br>
    齊燃短促地吸了一口氣，眉頭一皺，嘴唇一撇，就像下一秒就要大叫“你無情你無恥你無理取鬧”一樣。

    “總之，你不能搬出去?！?/br>
    “給我個理由?！?/br>
    “節(jié)目組都已經(jīng)到我們家拍攝過了，大家都知道我們住在一起，如果你突然搬出去，他們會以為我們感情生變的?！?/br>
    “我們本來就感情生變了呀。”劉楚婳眼珠一轉(zhuǎn)，“話說，既然約定已經(jīng)提前結(jié)束，我現(xiàn)在好像并沒有在大眾面前扮演你女朋友的義務？”

    齊燃一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劉楚婳是一個多么牙尖嘴利的女人，他根本就說不過。他氣鼓鼓的，恨不得現(xiàn)在雇一個人回來幫他吵架。

    不，不能算吵架，幫他爭辯。

    “約定只結(jié)束一部分，保留一部分，不行嗎？”他的語氣有些無奈，看著十分可憐。

    劉楚婳輕輕笑了出來，“你看，剛才說了那么多，其實都是你一時沖動下的產(chǎn)物，就連你自己都沒有想好?！彼p飄飄地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把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走，我們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每一條都想清楚了，再來找我?！?/br>
    “砰”的一聲，門從身后關(guān)上。

    齊燃站在門口，覺得自己似乎一瞬間回到了幼時，被老師訓斥完一臉沮喪地走出辦公室的那天。

    暖風吹得臉有些燥熱，劉楚婳放下吹風，用冰涼的手貼上臉頰，隨后伸手把頭發(fā)攏在腦后，嘴唇微微翹了起來。

    感情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她也永遠都不會成為為了愛情傷心痛苦要死要活的那類人。

    既然齊燃想嘗試，那便嘗試。嘗試過后的結(jié)果，她不能保證。也許在相處中慢慢為他著迷，也許直到最后也無法付出真心。

    但是，她唯一需要保證的是，至少到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齊燃并不會給她上演一出異常狗血的因愛生恨的戲碼，叫囂著得不到你也要毀掉你，而后對她打壓冷藏。如果劇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那她可是會嘔血三升的。

    至于那個白月光前女友，她的手指從梳齒上劃過，那要看看齊燃有沒有這個本事讓她真的動心。如果沒有，那到時候皆大歡喜，他想去追回初戀是他的事，她不會過問，更不會在意。如果有……

    她勾了勾嘴唇，覺得事情又有趣了起來。

    齊燃這些天都在考慮劉楚婳說過的話，她要去外地拍廣告，和他打過招呼之后便飛到了另一個城市。房間里空空蕩蕩的，沒有一點煙火氣。明明之前獨居了那么久，現(xiàn)在她只是離開了短短幾天，他既然就不習慣了。

    還有，說完結(jié)束包養(yǎng)的事，她立刻無情了好幾個檔次，以前縱使分隔兩地拍戲，她每天也會主動發(fā)幾條微信，一個星期左右會打一次電話?？墒乾F(xiàn)在，都已經(jīng)第四天了，微信里空空蕩蕩的，一個表情都沒有。

    他退出去又進了微博，看到她一天前發(fā)的一張照片，似乎是廣告拍攝中的某一張成片，她提著一款精致的包慵懶地靠在樓梯扶手上，下巴微微揚起，像一朵無需人照料仍然色彩絢麗的鳶尾花。

    不知道心里那點淡淡的別扭是怎么回事？

    劉楚婳還說他現(xiàn)在和剛開始說要包養(yǎng)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呢，那她呢，還不是跟剛開始躲在角落里無聲落淚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長成白蓮花的模樣，摸上去卻變成了扎手的紅玫瑰。

    他輕輕哼了一聲，轉(zhuǎn)發(fā)了微博。

    齊燃v：什么時候回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看了一部電影回來，微博和微信上仍然沒有任何消息。粉絲們倒是熱情的很，就這么一會兒評論已經(jīng)將近十萬。

    他難得無聊，點開看了看，誰知道大多數(shù)都是在調(diào)侃他的。

    “女友出去拍廣告的第一天，想她?！?/br>
    “哈哈哈哈哈哈哈，來自少爺?shù)脑鼓??！?/br>
    “人生就是這么的寂寞如雪啊?！?/br>
    “夫人不是才離開了四天嗎？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br>
    “媽呀，從天而降一盆狗糧，絕望了，甜不過你們?！?/br>
    翻了好久，才翻到一條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