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死在魔尊手下、隱婚成愛:宋少的專屬嬌妻、天下男修皆浮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盛寵(作者:逗貓遛狗)、金絲雀馴主手冊[娛樂圈]、金主.、嬌娘美如玉、守夜者(出書版)、總有人前赴后繼地愛上我
聞櫻微怔, “你……” “你有沒有覺得,我就是個廢物?!”他半瞇著眼看她, 嘴角的弧度上揚掛著笑,自有一股自嘲狠勁從笑里透露出來,令人心里發(fā)慌。 “別胡說, 你是不是還在為那筆訂單生氣?”她在腦海里組織言辭,安慰他道,“你別聽人家胡說,顧元洲說你是因為他給你的信息贏的訂單,你就認為他說的對,你什么時候這么聽他的話了?!你自己為它做了多少努力你自己知道,他給你的信息真的能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嗎,我看未必。” “這么說,顧元洲沒把信息告訴你?” 她一頓,盯住他的目光?!八麨槭裁窗研畔⒔o我?” 他望著她一笑,“沒什么,我只是想,我是不是耽誤你的發(fā)展了?!彼袷菦]看見她不贊同的表情,繼續(xù)道,“有我這樣的老公在你旁邊,你會不會覺得特別累,又要照顧我的事業(yè),又要照顧我的自尊心,擔心超過我太多,我心里就會不高興,很累吧?” 聞櫻眼里劃過一道火光,“閻正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沒事,你要是和他們一樣嫌棄我,就跟我直說?!?/br> “我看不起你什么了?!”她也惱了,“我看不起你我會和你結(jié)婚?!你在想什么!” “你嫁給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他媽是這種人!” “哪種人?”她越是動怒,眼睛就越是發(fā)冷,“你說清楚,我究竟嫁給了哪種人?你能不能別幼稚了,動不動就為了沒必要的事發(fā)火,別人怎么想你就這么重要嗎?你要是看的起你自己,何必在乎別人怎么看你?!” “我幼稚,確實,對你來說,我的所有行為舉動都那么幼稚,根本配不上……” 他自嘲的笑剛浮現(xiàn),臉上冷不丁被迎面潑了一杯水! “鬧夠了沒有?”她冷淡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說你幼稚,不是說你沒本事,也不是說你輸不起。我說的是,你自以為自己背負了很多事情,沒有人理解你在做什么。沉醉在為別人犧牲的情緒里,以為全世界都對不起你,都要慣著你的脾氣!” 他愣愣地看她。 “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她疲倦地說,“我一直都知道,我表現(xiàn)的太強勢,從某種程度上降低了你的威信。閻氏也許需要一個能力不錯的兒媳婦,卻不需要一個威信會蓋過閻氏繼承人的兒媳婦。你的家人給你施壓,讓你把我調(diào)到其他崗位,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負責人,當一樽花瓶。所以你刻意讓自己表現(xiàn)的沒有能力去管理,必須要我在身邊才可以?!?/br> 公司自從那一次重大事故之后,她就已經(jīng)樹立了威信,換成其他空降的人難以壓服局面,閻正奇這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又不肯站出來撐場面,他們就只能放任她在這個位置上待著,去“輔助”閻正奇做他應(yīng)該做的工作。 他的決策失誤是真的,能力不如她也是真的,但卻沒有差到人們所議論的那個地步。他一開始只是想用這個辦法應(yīng)付局面,誰知后來事情失去了控制。 聞櫻一直以為原主并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沒有明確的跡象顯示她知道。 但就在和閻正奇相處的過程中,她慢慢地發(fā)覺,原主或許是知道的。憑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憑他們相處過程中的點點滴滴,她的第六感也許早就告訴他,很多不能解釋的事串聯(lián)在一起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只不過她沒有一個明確的具體的認知而已。 這或許就是她始終難以放下他的原因。他也許是比不上她,但他絕不是一壓就垮的類型。他自認這是他家人施予的壓力,是他應(yīng)該為他擋住的壓力,所以別扭地不肯對她說,她也就假裝自己不知道。 “你肯維護我,我很高興。你肯為我退讓,我也很感動?!彼p聲說,“但是……” 只可惜,閻正奇本身也不是庸才,他的自尊心又強,被人當做躲在老婆背后乘涼的男人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這種恥辱的感覺越積越深。如果一開始他為了愛情付出甘之如飴,那么漸漸地,無數(shù)人嘲諷的目光,公司員工們私下里四處能聽見的議論,躲不掉的標簽匯聚成鉛石一般的壓力壓在他身上。 這個時候讓他去跟聞櫻說,眼下的局面是兩個人之中只能有一個人留在這里,而他想要犧牲她的事業(yè),他做不到。他也想過離開閻氏,去別的公司謀求發(fā)展,但他的身份太過敏感,父母長輩也激烈反對他的決定。讓堂堂閻氏集團的繼承人去給別人打工,他們丟不起這個臉。 看似只有一個出口的單項選擇題,而他只能拼命克制自己去,這無疑加深了他的痛苦。聞櫻也將越來越多的精力投入在事業(yè)當中,為此拼搏。 既然公司不需要他,家庭也不需要他,漸漸地,他就真的開始像別人說的那樣放縱自己,尋找樂趣。人在痛苦的時候就會從心底冒出一絲惡意,他痛苦,就想要別人陪著他一起痛苦。 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一次又一次刺痛了聞櫻,而日漸糟糕的婚姻,加深了他逃開的沖動。 他恍惚了一瞬,就像是在她的提醒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初衷。但不過片刻他又笑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拿過酒瓶不斷地往口中灌下去,男人的喉結(jié)滾動,他粗魯?shù)啬ǖ糇爝叺木颇?,“但是我還是做了讓你失望的事情,對,沒錯,我就他媽是一個人渣!” 她深吸了口氣,“你忍耐了很多我明白,我也一樣,你懂嗎?可能這就是婚姻?!?/br> “婚姻。”他勾了下唇角,“聞總確實承受了很多……” 他的語氣仍舊是冷嘲熱諷。 “你喝了酒腦子不清醒,去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再談。”聞櫻覺得頭疼,而在看見他流露出幾分瘋勁的眼神之后,又感覺到莫名的心慌,不明緣由。 她掙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要走,卻沒能走出兩步,就被男人猛然一下拽了回來,撞在他的胸口。 “你說這就是婚姻,你也在忍耐我——”他嘶啞的低吼聲在她頭頂響起,“那你他媽為什么要和顧元洲搞在一起?。 ?/br> 她一頓,倏然抬頭。 她的表情就像在問“你怎么知道”,真真切切地撞進閻正奇的眼睛里。他抓著她的手收緊,赤紅的眼睛又加深了顏色,“你還真把我當傻瓜?” “你從哪里知道……” 他將手機解鎖扔到了她面前,屏幕上是他在這之前打開的相冊,停留在一張照片上,背景是一家歌劇院的正門口,許是擔心聲音被四周的人的說話聲淹沒,男人湊在女人耳畔私語,女人側(cè)耳聆聽,唇角含笑,這動作哪怕沒有過界,但他們的神情中卻有別人難以介入的親昵。 再往后翻,還有一張是在商場門口,男人拎著購物袋走在女人身后,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偏離??梢钥闯鰞蓮埗际莻}促的抓拍,畫面有些模糊,但也能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聞櫻和顧元洲。 “沈葉給你的?”她問。 “誰給我的重要嗎?”他將她拽進自己懷中,guntang的呼吸近在咫尺,那雙赤紅的眼睛里有顯而易見的瘋狂,“解釋!” 聞櫻試圖掙脫他,輕嘲道:“還要解釋嗎?你和沈葉是什么關(guān)系,我和他就是什么關(guān)系?!?/br> “我說了,我和沈葉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種——” 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這么近的距離,讓他嗅到了她身上不屬于她的氣息,是男人有著淡淡煙草味的香水。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你和他上床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被他抓疼了手,眉頭緊蹙,“你先放開……”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溫熱的呼吸倏爾落在她唇邊,緊跟著,他略顯粗暴的吻一路落到她的下巴、鎖骨,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聞櫻毫無防備,猝不及防就被他死死禁錮在身邊。而他的手正在以不容抗拒的姿態(tài)去解她的衣服,控制她掙扎的手。 他急促呼吸之中,語氣兇狠,“憑什么讓我放開,他呢,難道你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人在一起的畫面,這刺激的他的動作更加猛烈。 “停下……別做讓我瞧不起你的事……”她極力躲開,然而男女力量懸殊,她的掙扎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閻正奇!” 就在他即將撕開她的上衣時,她終于在他松懈之下掙出手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盯住他看了半晌,在她的眼神中,閻正奇陡然一個激靈,就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我……” “我們離婚。” 張姨被驚醒來到吧臺的時候,正撞見聞櫻提了一件大衣走人,伴隨著她摔門離去的聲響,時間如同倒轉(zhuǎn),仍舊是滿地的狼藉,而男人將頭埋在手掌中,情緒灰暗,狼狽至極。 他聽見了腳步聲,卻沒有抬頭。 “我是不是做錯了?”他的聲音茫然而痛苦。 張姨一邊走近道:“那天也是在這里,太太問過和您一樣的問題。” 他聞言抬起了頭。 第181章 三年之癢(十五) 張姨看見男人黯然的目光, 和克制的痛苦與狼狽,顯然他并非無動于衷, 但她對于自己剛剛匆匆趕到時看到的一幕, 仍然覺得心驚膽戰(zhàn)。 她非常不贊同地道:“先生,這一次您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她先和顧元洲在一起, 我才——”他痛苦地抓了抓頭頂?shù)膩y發(fā), 那股狠勁兒在傷害了她之后消失殆盡,只是強撐著,“我……” “無論如何, 您都不能強迫太太做她不愿意做的事?!?/br> 他猛地攥緊拳頭,“我也不想!我在她身上聞到了香水味, 男人的香水味!”他嗓音嘶啞, 顯然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讓我怎么想她,我不想傷害她,我……但我當時腦子里嗡地一下, 突然就失去了控制!” “張姨,你剛剛說她也說過同樣的話……她說什么了?” 張姨一頓, 才道:“那天因為先生您和另一個女人在酒店凌晨現(xiàn)身的照片被媒體流傳出來, 太太一大早看見新聞,就跟丟了魂似的, 她在沙發(fā)上坐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去房里拿了支票,打開筆蓋的手都在發(fā)抖。沒多久您就回來了, 一聽說她要給那女人送錢,立刻大發(fā)脾氣?!?/br> 他有幾分躁郁道,“我和沈葉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天我喝多了,身上長紅疹,她害怕我出事才會留在房里照顧,我們之間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都是那些該死的媒體——” “閻先生!”張姨聽不下去了,喝止了他的解釋,“我說句不好聽的,那天做錯事的明明是你,無論你有多無辜,你都傷害了太太!當時我就在旁邊,我聽你拼命地維護另一個女人,把太太逼急了才。事后你摔門而去,太太卻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轉(zhuǎn),最后沒有人說話,只能來問我,她說她是不是做錯了,你自己說,她做錯什么了?!” 閻正奇想到在屋子里空轉(zhuǎn)的聞櫻,想起她抖著手寫字,心不自覺的被揪起。 張姨緩過了神后,嘆了口氣道:“說來我也只是個下人,沒資格插手雇主之間的事。您就當我多嘴了吧?!彼┫律頊蕚淙ナ帐暗厣系睦墙濉?/br> “沒事的張姨,您說的對?!彼?。 這個年代早就不興下人那一套了,平權(quán)社會,縱然豪門中有的人有階級觀念,表面上也要維持客氣的樣子。更何況他本身性格隨性,一直都不希望聞櫻變成豪門中女人的樣子,當然也不會有老一套的觀念,真把張姨當下人看。 相反,最初他們結(jié)婚時,拋開了戀愛中的浪漫,兩個人對于生活中無數(shù)雞毛蒜皮的瑣事都難以適應(yīng)。聞櫻雖然是單親家庭,但父親一路寵她到大,沒讓她吃過什么苦。閻正奇的父母難以親近,聞櫻的父親又不夠細心,對豪門生活也不了解,因而全是張姨替他們張羅的。張姨在他們這些家庭的生活之中耳濡目染,知道的東西也多,他們拿張姨當半個長輩。 因而閻正奇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順著她的話,隱約回想起來,那張支票連日期都填錯了,根本就用不了,但當時他一心認為她想拿錢來羞辱沈葉,覺得是她變了一個人,就像從前他周圍圍繞著的那些富家千金一樣只知道用錢解決問題,她的變化讓他氣得發(fā)瘋,又滿心難過,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選擇逃開。 張姨看他這樣,不由提醒道:“看您這樣,恐怕那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吧?!?/br> 他從自己的世界里回過神,有一瞬間的茫然,“什么……日子?” “那天是你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閻正奇的瞳孔驟然一縮。 張姨嘆了口氣,“太太一直記得,她原本還想要親自下廚做一頓飯,誰知公司里的事情太多,被纏住了腳,匆忙之間趕回來,您卻不在?!?/br> 閻正奇還記得那一天,那時他一夜醉酒頭疼欲裂,不僅被媒體拍了照片,被父親打電話大罵一通,一回家還要面對她的冷嘲熱諷,情緒才無可抑制的爆發(fā)了出來。但他沒想到,或者說,在他們進入冷戰(zhàn)期之后,他就再也沒有關(guān)心過這些紀念日期了…… “您等等?!睆堃毯龆肫鹗裁?,匆匆上了樓,沒一會兒功夫,她拿著一個禮物盒子下來,“太太隨手就說送我,這么一只男表,我也用不著,就一直放著,現(xiàn)在物歸原主?!彼匀辉缇拖脒^要還給男主人,但考慮到太太不會樂意,就想自己先保管它,哪一天夫妻倆和好再拿出來。 但她沒想到?jīng)]等來和好,就先等來了太太的“離婚”。 他懷里被塞了一個小方盒子,竟然有些懼于打開。但他還是打開了。 絨布里裝著一只嶄新的腕表。 他想起那段時間他的表走不準了,還沖誰抱怨過,他向來沒有節(jié)儉這樣的好品質(zhì),有喜舊厭新的習慣,也懶得拿到店里去調(diào)整,就想干脆換一只,看上了某個牌子最新推出的限量款式,大約是跟誰提過,而她竟然留了心。 他還記得,當時等他想買的時候,限量款已經(jīng)賣光了,他倒也不執(zhí)著,大約差不多的時間,沈葉為了感謝他的幫助,也送了他一只表,應(yīng)該是個雜牌,但她品味不錯,樣式還算合他心意,他想著要是不戴上顯得他嫌貧,再加上她又沒有富裕資金,要省吃儉用才能給他買這么一只作謝禮,他不好意思拒絕,就湊合戴了。 他攥著禮物盒子,沒有說話。 張姨卻知道他手上腕表的來歷,只是怕聞櫻傷心,一直都沒有說。 “您手上戴的是沈小姐送您的吧。在您生活上處處都是那位沈小姐的痕跡時,怎么能要求太太體諒您?”張姨頓了一頓,“如果太太和別的男人有親密的來往,您會高興嗎?” 他沉默了。 她嘆息著道:“也是我的錯。我和太太接觸的時間更多,就只能勸她對您退讓。我想著現(xiàn)在這樣,只不過是因為您還不夠成熟。婚姻生活就是如此,總有人要讓一步,日子才會越磨越平順。但沒有人能夠一直退讓下去,太太她或許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br> “最初您和那些小明星糾纏不清的那段時間,太太每天晚上都等您到很晚,有時候飯菜做好了,一直放到?jīng)隽怂紱]動上一口,就是坐在那兒不動,我看著都心酸。后來她習慣了您晚歸甚至不歸,就叫我陪她一起吃……”她說著,眼眶微紅,“但這也好過您回家,您一回來,不是吵架就是不說話。您說香水味,太太聞到的還少嗎?” 閻正奇的目光一直定在禮盒上,聞言抓住禮盒的手背上青筋浮現(xiàn),“我不知道……”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張姨用了然通透的眼神直視他道,“張姨這樣的事情見了不少,男人出去玩痛快了,就不管家里的妻子是什么樣,以為她們也會為他高興痛快。只要用心一想就知道,她們能痛快的起來嗎?是高興還是難過,哪怕不用別人提醒,你們也該知道?!?/br> 他被直面挑破了心思,呼吸窒住,偏過了目光,眼眶微微地發(fā)紅。 是的,他不是完全沒想過,偶爾他也會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在做什么,有沒有在等他回家,也許還在公司加班沒吃上東西,他知道她專心投入的時候有多認真。這些他都想過,但在自己想要發(fā)泄別無選擇帶來的壓力時,他逃避去想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