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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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一位衣著富貴,身材肥嘟嘟的客人入了草廬。里頭一片安靜,顯然主人不在家,他也不客氣,只當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從果盤里撿了顆梨子,拿袖子擦擦就啃起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喵——” 屁股后頭傳來一聲媚媚地叫聲,胖客人轉(zhuǎn)過頭,和椅子上那只短腿貓大眼瞪小眼。 他不動,貓先動,短腿貓兒用頭直將他往外拱,像是在嫌棄他坐得位置太多了,占了它的地盤。 胖客人翻了個白眼,“哈,對不起,胖到你?!?/br> 他話落下沒多久,外頭傳來女子含笑的喚聲,“福寶快出來,你爹今天給你釣了一條大魚!” “娘,魚有沒有我的份?”胖客人吸溜著口水,跑到了門口。 女子一見這他,驚喜地笑了:“潯兒今日怎么來了?” 她身后還跟著個男人,五官深邃,氣勢非凡,一看便是當慣了上位者的人。然而他眼下卻滑稽地拎著一條離了水還活蹦亂跳的魚,看見他來,還笑了笑,低頭對女子道:“我先去廚房收拾魚?!?/br> “好?!彼毿牡亟o他挽上袖子。 等男人進了廚房,宋潯的視線才挪回來,回答她:“我姐托我給您帶東西唄,怕您在這兒餐風(fēng)露宿的,大包小包我拿扁擔(dān)挑了兩個筐上來,可累死我了!” “你jiejie過得還好?”聞櫻給福寶順順毛兒,一看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宋潯,就知道兩人先前炸過毛了。 “還不錯,姐夫還算有本事,考核過后升遷了,家底差一點,待姐倒是真心實意,挺好的?!彼螡愡^來,“娘,他對你好嗎?” 聞櫻臉飛起一抹紅暈,瞪他,“這是你能管的?別瞎問!倒是我看著,你比上個月還胖了一寸,這走出去,你看哪家小姑娘肯嫁你……” “娘你這就不懂了吧,我雖然胖,但胖得很俊俏啊。你放心,你兒子我一定給你找個孝順媳婦兒?!?/br> 聞櫻甩了個白眼給他,福寶也“喵”地叫了下。 宋潯來勁兒了,沖貓瞪眼,“嗐,我本來還想著把魚留給你吃呢,成,這魚你別想吃了,喝魚湯吧!” “你怎么老和福寶杠上?你害它腿都瘸了,不能讓著它點?” “這事是我對不住它……但一碼歸一碼,誰讓您更疼它呢。娘你看,我能給你娶個媳婦兒回來,它不能吧?所以以后啊……” 絮絮叨叨的聲音漸遠。 …… 等宋潯走了以后,聞櫻去了廚房,男人正在洗碗,石頭砌的灶臺、案板,簡陋得很,他卻在其中忙活得像模像樣。 她在后面看了半天,覺得男人的背影真是帥的不像話,踮腳去親了他一口。 衛(wèi)凌恒手里還拿著碗,很自然地低下頭吻她。 過了會兒,他分開唇來,問她:“走了?” “嗯。” “改日還是叫個人來罷?!彼麃G開碗,擦了手去抱她,“本來就七老八十了,洗個碗,抱你的時間更少了?!?/br> 她彎著眉笑起來,不禁想起之前在皇宮里的事來。 有一天,他興沖沖地跑過來和她說,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以后要帶她仗劍走天涯!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yīng),全然不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只隨口嫌棄道:“七老八十的人了,洗洗睡吧?!?/br> 沒想到的是,他當真放棄了皇位,禪讓給三子衛(wèi)瑄,當了太上皇。 雖然并不像想象中一樣瀟灑紅塵、策馬江湖,但兩人隨性而至,游山玩水,自有一番自在。 “長風(fēng)。” “嗯?” “沒什么。” 她悄悄笑著依進他懷里。 有些話她不想說出口,因為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這一次,空間不知怎么沒有出現(xiàn),聞櫻一眨眼,就從大火中跳到了另一個場景里。 她只希望z942121說的代碼還能有,要不然他們商量得好好的,她一個大活人突然從火場消失,尸骨無存,想想也是挺可怕的事。 她環(huán)顧自己當前所在的這間臥房,臥房整體是洛可可風(fēng)格的布置,房間整體色彩明快,卷草舒花,纏綿盤曲的裝飾纖巧而細膩,整個房間都給人以老式的感覺。 她檢索了記憶,果然,這個世界與歷史上的民國相去不遠。經(jīng)歷了封建王朝的落幕,如今軍閥擁兵自重,割據(jù)一方,表面上受中央管轄,實際已經(jīng)脫離了掌控,想要自立為王。 穿衣鏡前,女子長著一張圓中帶尖的貓臉,丹鳳眼狹長,眼皮半闔,有些瞌睡憊懶的模樣。但她常年不茍言笑,臉上線條緊繃,看著十分刻板,將美好的感官悉數(shù)抹殺。 聞櫻看見自己穿著的睡衣,竟是古代常穿的雪白中衣,與這臥室格格不入。 這一下,立刻又觸發(fā)了記憶。 原來在這個世界,原主只是一個打醬油的人物。她出生書香世家,本來也應(yīng)當嫁給當?shù)赜忻娜思?,但邵閣天——即郴省省長,三大軍閥之一的邵大帥將其強取豪奪,年方18,就成為四十多歲老男人的繼室。 同樣是繼室,這位比上個世界的那位就要慘多了。邵閣天一個綠林出身的大老粗,因為敬畏讀書人,所以想娶個知字懂學(xué)問的老婆。誰知道娶回來一看,他媽又刻板又教條,一天都沒忍下去,新婚當夜撂下新娘子就去找溫香軟玉溫存去了??蓱z原主年紀輕,壓不住場面,大帥這一撂,她被底下人里外笑話個遍,再沒了權(quán)威。 但這還不算什么,再受苛待,那也是正房太太,衣食住行樣樣不差。慘的是她后來被指虐待外室子,被邵閣天遣回了老家,從此后的日子與軟禁無半分區(qū)別,大好年華就葬送在老舊的宅門里。 至于這個世界的神使,似乎已經(jīng)將邵閣天攻下一半的城池了,至少邵閣天寵她寵得要命。 “太太?!庇信瓦诉丝坶T,“您起了嗎?” 聞櫻這才發(fā)覺自己光腳站在地板上,窗外一層薄霧,冷氣從地板里鉆進了腳心,她雙腳相互蹭了蹭,呲溜一下鉆回了被窩。隨后從鵝毛軟被里探出頭,應(yīng)了一個“嗯”字。 女仆方推門進來,服侍她盥洗。 聞櫻想起原主從家里帶了個叫瑩草的丫鬟,這個女仆顯然不是,不由問:“瑩草哪里去了?” 女仆心里犯嘀咕,面上還算恭敬地道:“太太叫她去照顧二少爺,這不,她天沒亮就去了?!?/br> 聞櫻記起來了。她一來就看了諸多情報信息,一下子分不清今天是哪天,才有此一問。 對方口中的二少爺,就是那外室子,前兩天剛被他親媽領(lǐng)上了門,邵閣天也很意外,這是他在北方的一次艷遇,沒想到還留了種,立即興高采烈地把孩子交給了原主。好在沒把那女人迎進門。 但假如聞櫻沒穿來,對方很快就要登堂入室了。 聞櫻在女仆的幫忙下?lián)Q上了衣服,家里都很洋派,只她一個人穿著上襖下裙,裙襕的八寶繡花紋路繁麗,群擺寬大,袖口松松攏在跟前,很是端秀文靜。 女仆多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她覺著太太今日格外不同些。 往日也是這樣的穿著打扮,可她目光無神,飄游游的像鬼魂兒一樣,面目嚴肅,比先前頭過世的那位太太看著還老些。眼下,熹微一道日光照在她身上,面容柔軟,見自己盯看得久了,微微斜來詢問的眼神。 那一個低頷輕側(cè)的動作,一個婉轉(zhuǎn)的眼神,由她做來,竟是韻味流轉(zhuǎn),說不出的好看。 現(xiàn)在她有些明白,為什么大帥執(zhí)意要討一個讀過書的女人了。 她不知道這芯子里已經(jīng)換了個人,聞櫻剛從古時候的世界穿來,不像后世依樣畫葫蘆,只有個樣子沒有神魂。她的舉止自然比原主還要像世家小姐一些。 聞櫻從她口中知道了日子,推算得知再過三四日,外室就要打上門來,哭嚎她虐兒的事。但仍然不疾不徐地用過飯,才去看自己的“二兒子”。 邵公館占地二十多畝,耗資上百萬銀元建造,住宅氣勢恢宏,像宮殿一樣富麗堂皇,勻稱整齊的柱石,撐起了它的巍巍骨架。正前方還有一大片綠草地,從鏤花鐵門中即可窺見,視野開闊。 冬日清晨,薄霧尚未散盡的時候,風(fēng)往人身上吹,直鉆得人骨頭縫里都疼。 可遠遠的,聞櫻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孩子,穿著單薄的衣衫,在草地上追著一個飛盤。與他一同飛奔的還有只體型巨大的狗,兩人像是在爭食,進行激烈的比拼。 在他背后,站著一幫子聽差起哄,其中一個拿著哨子,神情興奮。其中還有一位女仆,正是聞櫻的侍女瑩草。 聞櫻走到侍女身邊時,瑩草這才從看戲的狀態(tài)里回神:“太太來了!” 幾個聽差態(tài)度草率地問了安,仍舊顧自耍玩,瑩草則把聞櫻拉到了一旁,悄摸說話:“太太您是不知道,這個二少爺真是笑死人了!他來的那天就是臟不拉幾的,我們還當是他那個娘沒好好待他,沒想到,他根本就養(yǎng)了一副狗脾氣!吃飯要吃上一盆,我把飯擱桌上,眼不見的就被他抱到地上去了。想給他洗個澡,還兇巴巴地瞪我哩……” 她話沒說完,旁邊就傳來了鞭打聲。 竟是那七八歲的男孩子在挨鞭子,他旁邊,巨型犬因為叼回了飛盤正在大嚼一塊生rou。他眼巴巴地看著咽口水,卻絲毫不敢反抗。 那群聽差在旁邊嬉笑不已,竟把他當狗一樣來待。 “那鞭子是怎么回事?”聞櫻眉目泛冷。 瑩草笑道:“太太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嗎,這不是咱們家的規(guī)矩?我好容易和長順哥套上交情,他才聽了我的建議?!?/br> 聞櫻這才想起來。按說原主是書香人家養(yǎng)的孩子,偏偏這家的主母心態(tài)不健康,對她來說,正室所出的孩子才是孩子,要讀書明理,穩(wěn)重大方,妾室所出的孩子,別說是讀書了,動則打罵受罰,非得把他們養(yǎng)出一副上不得臺面的老鼠膽子,才稱心如意。耳濡目染之下,原主的三觀可見一斑。 因此,原主被指認虐待孩子,還真不是沒有一點錯,哪怕她沒親自動手,也是她縱容默認了的事。 可惜他們不知道,原主的命運會因此發(fā)生巨大的改變,而這個現(xiàn)在被苛待的男孩子,將來會成為軍閥首領(lǐng)之外的第四號人物。 她這次穿來的時機依舊不算太好,倘或早一點,在下人沒動手之前就攔住,還能再走一回慈母路線。眼下她的侍女都跟這幫人打好了交情、混了半天,她是什么意思,侍女都替她表達得明明白白,她再突然換一副面孔,誰也不會信。 瑩草正要替自家太太攏一攏披風(fēng),手才伸出去,就見太太人影一晃,竟走到長順哥身邊? 聞櫻在向長順討那副鞭子。 邵家大少爺酷愛養(yǎng)兇犬,長順就是專門替他看管的人。 他眼見太太找他,一點不惶恐,“哎呦”笑了一聲,“這鞭子粗棱棱的,可別傷到您的手呀?!?/br> 聞櫻把鞭子接過來,也不搭理他的話,試了試皮質(zhì)韌性。 等男孩子像兇犬一樣把飛盤叼回來的時候,她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出去,可謂是快、準、狠,且毫不留情! 長順立即看傻了眼。 瑩草大驚,馬上來攔聞櫻:“太太這是做什么,這種事交給咱們下人就好,仔細臟了您的手!” 聞櫻彎了下皮鞭子,“這有什么,母親以前不也親自調(diào)教過?” 這下子,旁人才明白了她的意圖,原來這是要親手調(diào)教?他們有些發(fā)憷,這書香世家,還有拿鞭子抽人的?! 男孩子被一鞭抽懵了。他不能理解,明明叼回了飛盤,為什么沒有吃的,還要打他?他煩躁地抓爛了草皮。 扔飛盤的聽差又扔了一個出去,他再次飛奔而去,跑贏了巨犬! 但等他回來,立刻又挨了一鞭子! 他暴躁起來,從喉嚨里發(fā)出壓低了的咆哮聲。 聞櫻看向瑩草:“七歲了,都不會說話?” 瑩草被自家太太使鞭的模樣看愣了,連忙道:“他娘不是那腌臜地方出來的嘛,那家的mama等她一生就把孩子給扔了。后來無意中找到,竟是被一只母狗養(yǎng)大了?!彼f著撇了撇嘴,“她娘著急南下趕路‘尋親’,哪兒會教他?!?/br> 說實在的,要不是他不會說話告狀,下仆也不敢這么作踐他。 聞櫻明白了,明面上卻像是一點可憐他的意思都沒有,幾次三番,只要他一跑回來,不管輸還是贏,都要挨一鞭子! 他終于忍不住,嗷地一聲撲上來,一口咬在了聞櫻的手上! 瑩草忍不住驚聲尖叫—— 兇狠的男孩像狼狗一樣咬住了女人,血滴答流到草地上,女人的表情卻分毫未變,依舊溫婉恬淡,且還笑了,低頭對男孩說:“就算你這樣做,也沒有吃的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