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顧斜捂著發(fā)炎的智齒說起來沒個停,疼得呲牙咧嘴。 謝謹一還體貼地給他端了杯水,“然后呢?你想怎樣?” 顧斜說話沒過腦就說了一句我不想吵架,各自靜靜吧。 謝謹一沉默了一陣,然后起身就往臥室去了,顧斜拉不下臉跟過去,沒一會兒就見謝謹一就拖著箱子出來,走到門口,“鑰匙我放鞋柜上了,記得給湯圓喂狗糧,養(yǎng)不了就打電話給我,我抱走?!?/br> 門哐當一聲關(guān)上的時候,顧斜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真反應(yīng)過來這個問題是多嚴重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只剩下湯圓汪汪汪叫了。 真是單身狗了! 今天顧斜是拉下臉去醫(yī)院的,可是他連一聲對不起都還沒說孟瀟那通電話就火上澆油了,他都不知道她怎么弄來的號碼。晚上摟著單身狗鉆被窩,大夏天的,顧斜覺得這被窩冷和冰窟窿似的。 顧斜呸了自己一聲。 該! 真他媽該! 第二天顧斜是被牙疼醒的,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摟,“寶貝兒,我牙……” 一摟,一手狗毛,顧斜瞬間驚醒。 四雙眼睛互相瞪著,湯圓“汪”了一聲,準備黏過來舔顧斜,顧斜智齒發(fā)炎腮幫子疼,湯圓的狗臉就這么撞過來,顧斜躲閃不及,疼得呲牙咧嘴。 今天顧斜是捂著腮幫子進公司的,奈是如此,顧斜辦公室里一鎮(zhèn),瞇著眼睛看秘書的時候,秘書被冷得聲都不敢亂吭。 老板心情不好啊。 好不容易見著氣氛緩了,助理才敢咖啡端進來給顧斜。 顧斜瞟了一眼咖啡,抬頭挑眉,“我還沒吃早飯……” 謝謹一交代沒吃早飯不能喝咖啡。 “我去買我去買。” “那等吃完了,咖啡就涼了?!?/br> “我再去給您磨?!?/br> “哦?!?/br> 助理擦了擦汗。 “我牙疼,早飯吃不了,咖啡喝不下。” “……” “去預約b附屬醫(yī)科院口腔科謝謹一的號?!鳖櫺蓖屏俗雷由系氖召彴钙髣?,對著下屬很肯定地說,“我有病,得去治了。” 這相思病,真得治了,再不把媳婦兒拖回家,心都要疼死了。 顧斜還在長智齒,他們在國外簽字結(jié)婚的第二天顧斜的智齒萌出了芽。 顧斜的智齒停停長長兩三年,家里當醫(yī)生的謝謹一好說歹說都耗不過顧斜,一開始顧斜還拿牙疼當資本,一疼就往老婆身上靠,再后來謝謹一是被他誆到麻木了,只要顧斜捂著腮幫子往自己這邊靠,“老婆,我怎么……” 一本專業(yè)書啪就沖顧斜左腮幫子上摔,從此以后只要牙齦發(fā)炎顧斜就是一口血吞下去也不敢讓謝謹一知道。 醫(yī)院是過了好幾天去的,發(fā)炎不拔牙,作為醫(yī)生家屬顧斜還是知道的,口腔科謝教授,他老婆可是專家,身為謝教授的家屬絕對不能醫(yī)盲。 謝謹一的號難掛,大廳里看口腔的,大半都等著謝謹一的號,秘書小姐給副院長打了個電話,一通電話后,總裁就這么亮敞敞地開車去了醫(yī)院,進了醫(yī)院直奔口腔正畸科。 這一次顧斜來醫(yī)院,是來得心甘情愿,來得無怨無悔,名為治病實為哄老婆,說白了他就沒打算拔牙,他就是打著幌子來獻吻甜滋滋的。 顧斜進口腔科,護士說謝謹一還在給病患看牙,顧斜干脆坐在診療室外面等著,診療室和外面就屏著玻璃,顧斜坐在這里一眼就能看見里面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謝謹一,治療床上是一個小孩子,一看到謝謹一手里的器械就淚眼,小孩子嘛,最怕的不是打針就是牙醫(yī)。 謝謹一彎著眼睛說了幾句話,小孩子淚眼汪汪攥著謝謹一的衣角,“真的嗎?” “真的,我輕輕的?!敝x謹一睫毛又多又長,一眨,又軟又蘇,笑起來一彎柔得不得了。所以天生招小孩子喜歡,當然也招顧斜喜歡,而且是喜歡得不得了。 顧斜撐著腮幫子等在外面招了不少女們的眼,一個小護士見一個大帥哥在外面等了又等,就熱心地湊過來問他掛的哪個醫(yī)生的號,顧斜指了指里面的謝謹一。 “謝大夫啊,還要一會兒呢……” 顧斜說就繼續(xù)等著吧,護士小姐熱心地指了指謝謹一的辦公室讓他去辦公室等著,等謝大夫忙完她就跟謝大夫說一聲。 顧斜謝謝護士后就往謝謹一辦公室里去了。 謝謹一辦公室干干凈凈的,桌子上文件病例碼得整整齊齊,再后面還有一書柜子,柜子下三層是專業(yè)書,上兩層是牙模,上面都標了病人的簡寫和病歷序號。 嘶,看得牙疼—— 捂著腮幫子到窗邊,伸手掏煙,點火,狠狠地吸一口才緩解一點,也就只是一點點而已,顧斜吐出一口煙,這尼古丁的效果遠遠不及把他的醫(yī)生懟到死角里甜蜜蜜地親一口。 顧斜抽了一根煙后空了一會兒又抽了一根,煙快燃到了頭,顧斜才慢條斯理地彈了煙。 多巧,他家的小醫(yī)生這就推門進來了。 謝謹一一看到顧斜就皺了眉,“你怎么過來了?” “這心病不給治,謝謹一,我這牙有病你總不能叫我滾吧?!?/br> 顧斜坐沙發(fā)上張嘴給謝謹一看,謝謹一看他的牙,他看謝謹一。 謝謹一口罩還沒取,大眼睛眨呀眨,顧斜心癢癢,特別是看到謝謹一水汪汪的眼睛倒映的全是自己,看著看著就看不正經(jīng)了,色心大起,顧斜現(xiàn)在就想捏著謝謹一的下巴,然后…… 只要面前這人是顧斜,哪怕多精賊只要他心里小算盤一打,謝謹一就能聽見響兒。 果不其然這個人就沒個正經(jīng)的時候,如果用動物來形容顧斜現(xiàn)在的眼神的話,那就是大尾巴狼,直勾勾地盯著,謝謹一被他看得直發(fā)毛。 顧斜剛仰頭湊過來,謝謹一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把他栽回沙發(fā)里去。 謝謹一面無表情,“今天拔左下,要么現(xiàn)在去打麻藥拔了,要么現(xiàn)在就滾蛋?!?/br> “……” 顧斜懵圈了! 我他媽今天不是來拔牙的啊! 名為治病,是名為啊!老婆我是來見你的啊!苦rou計博同情,咱家湯圓這么干的時候,你不是挺受用的嗎?! “寶貝兒啊,你不再看看情況?今天就拔?哈哈哈,你也得給我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啊?!鳖櫺睉Z。 謝謹一是真不想跟他耗這么多,這么大的人了,這牙長了幾年疼幾年,寧愿賴家里發(fā)炎疼得呲牙咧嘴都不愿意打麻藥給拔了,“心理準備?也行,你滾回你家好好準備準備,什么時候準備好了你再……” 顧斜立刻變臉,斬釘截鐵,“拔!” 又想了一下,不放心地問,“是你給我拔對吧?” 謝謹一嘆了一口氣,“你要是覺得我不行,我可以讓……” “寶貝兒你知道的!” “……” 顧斜一大步跨謝謹一面前,用一副深情不悔的情種模樣捧起謝謹一的手,“哪怕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拔牙鉗下面!” “……” 終于摸到媳婦兒小手了! 【長牙的小劇場】 暗戀顧斜很久很久,最后謝謹一笑了笑,吶,還是算了,這樣的張揚顧斜自己怎么綁都綁不住的。 于是在家人的支持下,謝謹一出國求學,嗖的一下就飛到了大洋的彼岸… 但讓謝謹一萬萬沒想到的是顧斜居然追著他出國了。 還在機場,人來人往處處都是離別,顧斜這么大刺刺地攔在了謝謹一的面前。 謝謹一還處于震驚中,“你怎么來了?” 站在謝謹一面前的顧斜兩手空空,什么行李都沒有什么都沒帶,機票都是臨時買的,顧斜只把自己這個人帶到謝謹一面前。 “老爺子教訓我的時候順口說了我才知道你出國,你為什么都不跟我說?”顧斜惡狠狠地問罪。 “我……” 顧斜沒聽謝謹一的解釋,長吸口氣,“謝謹一,現(xiàn)在我簽證快過期了,我留不了多久就要回去,出門的時候我連卡都忘了帶,買了機票過來現(xiàn)在兜里的剩下的現(xiàn)金錢兌了都只能勉勉強強的帶你吃一頓晚飯,甚至我回國的機票都要你給我買……” 顧斜語速很快,謝謹一都來不及一一消化,但是謝謹一腦袋空空只剩下一句話:然后呢?你跟過來,到底要跟我說什么! 顧斜抬頭認認真真地看著他,“謝謹一,我什么都沒準備就過來,我冒著露宿異國他鄉(xiāng)街頭和客死異鄉(xiāng)的危險都要來跟你談戀愛,我這么跟你告白你答應(yīng)么?” “……” 真是—— “好慘的告白吶?!?/br> 顧斜惡狠狠地說,“你不答應(yīng)我就更慘了知道嗎!所以你趕快答應(yīng)??!” 謝謹一為了不讓顧斜被遣送回國跌那么大面,在顧斜告了白的第二天他就送顧斜去機場回國,機票當然是謝謹一給買的,臨走的時候顧斜忍不住在謝謹一的臉上重重啵了一口,“乖乖等著我過來?!?/br> 所以兩個人的戀愛期是邊讀書邊過的,為了能在國外更加肆無忌憚地談戀愛,兩個人一拍即合又在國外多留了些時間。 挨了打出了柜,只欠東風,顧斜心里的小算盤早就敲地當當響,半哄半騙給謝謹一套了戒指,威逼之下謝謹一只得點了頭。 那晚上顧斜興奮地在謝謹一身上撒了一宿的歡,早上醒的時候又饑渴難耐蹭到謝謹一脖頸上啃,謝謹一是被他鬧醒的,顧斜馬上就湊上來舔他的嘴角,“寶貝兒,昨天晚上干得你爽不爽?” 謝謹一眨了眨眼睛,“顧斜……” “嗯?” “昨天晚上你親我的時候,” “咦?甜不甜,你就告訴我親得甜不甜?” “你要長牙了!” (小劇場結(jié)束) 因為不是阻生齒所以顧斜不用受縫針的苦。 顧斜上診療床的時候,幾個實習生湊過來在旁邊觀摩,女生們見到顧斜這張臉,再看到謝教授拿著針過來打麻藥,不由心生憐憫,于是安慰顧斜說,“放心,謝教授很溫柔的?!?/br> 顧斜白了她一眼,我媳婦兒溫不溫柔我自己知道! “張嘴?!?/br> “啊——”顧大少爺很配合他家小醫(yī)生的工作,甭管多疼都忍著。 打完麻藥等起效要一會兒,這個空檔閑下來的時候,顧斜掃了一眼每天跟著謝謹一的學生,瞬間覺得安全感夠夠的,再瞅一眼媳婦兒,只可惜謝謹一眼風都不帶掃他一下,顧斜主動黏上去,“謝大夫今年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