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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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朱軒媖帶著笑意地望了眼徐光啟,小聲道,“可叫兒子聽見了吧?等會兒進來哭,奴家可不幫你。”扭頭看著推門進來的兩個兒子,“書都念完了?” 徐驥點點頭,“念完了?!彼竭^朱軒媖的肩膀,望著父親,“父親,我同駿兒商量過了,過幾日去一趟義學館。” “義學館?”徐光啟奇道,“上哪兒去做什么?” 先前義學館新建時,朱軒媖就提過要不要讓徐驥過去。不過徐光啟怕兒子以為有了弟弟,就怠慢了他。徐驥自己也舍不得見不著弟弟,所以就給回了。不過朱載堉卻是說過,只要徐家的兩個孩子想去,隨時隨地都可以。 “家里頭成日有人上門,看不進書。”徐驥耳朵微紅,“駿兒還小,心性不定,有個讀書的地方也好。聽說義學館的學風很好,近幾年會試也不少人考中,我和駿兒在那里,也許可以念的更好?!?/br> 徐光啟狐疑地看著兒子泛紅的耳朵,一百個不信?!澳恪艺f實話?!?/br>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朱軒媖忍笑拉住徐光啟,“還不就是知道你心里頭怎么想的?既然不放心他們兩個在家里,那就去義學館唄。左右那處的館長還是奴家的叔父呢,都是親戚,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朱軒媖那眼睛朝書桌上瞄,“瞧瞧,這書都叫你給翻成什么樣兒了?別當奴家不曉得,戚武毅公的《紀效新書》和《練兵實紀》早就給你又翻又寫地根本看不了了。前幾天奴家曬書的時候,都不小心瞧見了。就是奴家這個識字的,都看不懂上頭寫的什么。” 徐光啟被妻兒說中心事,又得了他們的鼓勵,卻是有些激動,可仍舊無法定下心來。 “嗐,這是年紀越大越發(fā)暮氣沉沉了?!敝燔帇k先沖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徐驥連帶著弟弟一起閉上眼,捂上耳朵。朱軒媖掂起腳,在徐光啟耳邊輕道:“這是真老了?叫奴家嫌棄了?” 徐光啟只覺得耳邊被熱風吹過,耳垂還有些濕潤。他趕忙咳嗽一聲,又怕動作太大將朱軒媖給帶倒了。恨恨地在妻子的楊柳腰上捏了一把,又給揉了幾下,偷偷去看兩個兒子。 很好,沒見著他們爹為老不尊的一面。 朱軒媖得意地沖著徐光啟笑,“莫不是夫君其實想要獨身前往漳州,好尋個外宅?”她扭過身子,“奴家就知道,這家里頭的,哪里比得上外面的新鮮?!币粨]手里的絲帕,“相公想怎樣,就怎樣吧。奴家哪里管得了?!?/br> 熏過香的手絹輕輕打在徐光啟的臉上,倒叫他念起昨夜用了一樣熏香的朱軒媖。光潔滑膩的身子在懷里蹭著。 “都誰教的你。”徐光啟又朝兒子們看了眼,眼睛依然閉著,耳朵也照舊捂著。他猶不放心,將朱軒媖攬到懷里轉過去,“說,這些日子都和誰交際,沒得教壞了你?!?/br> 徐驥和徐駿將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點,手也虛虛地淹著耳朵,偷聽著父母說話。 朱軒媖莞爾一笑,“姝兒馭夫有道,同熊御史好得蜜里調油。她擔心奴家這個做jiejie的年老色衰,不為夫君歡喜,自然教授了幾招?!彼Σ[瞇地看著徐光啟,“看昨夜的情形,夫君好像還挺受用的?” 徐光啟一把捂住她的嘴,再偷偷往后面一看。 徐驥和徐駿趕緊恢復原狀。 徐光啟咬牙,“我說呢,怎么好端端的成了這妖孽性子。原來是云和搞的鬼。”他虎著臉,“往后再不許同殿下來往了?!焙喼币阉男∑拮咏o教壞了!明明之前看著還是個做派大方的性子,怎么現在成了這樣? 還是熊廷弼就好這口,親自……? “那可是奴家的親妹子?!敝燔帇k用手捅了捅徐光啟的腰,“怎么,夫君不喜歡?” 喜歡,自然喜歡得緊。徐光啟在人臉上狠狠親了一下,“往后不許再這樣?!弊约嚎墒悄隁q不小了,再下去可不得擔心墻外開花。 不行,得把人放在跟前仔細看著。 徐驥適時地插了一句,“娘,好了沒啊?” “好了?!敝燔帇k悶笑,從徐光啟的懷里轉過來,“睜開眼睛吧。” 徐光啟板著臉,“今日我就同你們一道上義學館去。”再狠狠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朱軒媖,“你們meimei同母親,就隨我去漳州?!闭f罷,見著朱軒媖笑紅了的臉蛋,心里又癢癢了,在人腰上偷偷摸了一把。 朱軒媖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叫兩個兒子去準備出門,轉過身朝徐光啟投了個媚眼,扭著身子出去。 徐光啟等書房里只剩下自己一個,才摸著胸口坐在圈椅上。 這要是多來幾回,還得了?自己得開始注重養(yǎng)生了,本就比愛妻大上那么多歲。 徐駿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走到兄長的身邊默默看他。 “怎么了?”徐驥停了手里的動作,問道,“想問什么?” 徐駿有些臉紅,“聽說義學館里好多人,哥哥,我有些怕。” “怕什么。凡事都有我呢?!毙祗K摸了摸他的頭,“里頭不少人按說還是你的親戚,一家子人。再說了,哪里有學子動武的道理?頂多就是耍耍嘴皮子,動動筆桿子。” 徐駿噘嘴,“爹也是士人呢,不也總拿著戒尺追在我們后頭要打人。” “這哪能一樣。”徐驥被弟弟的話給逗樂了,“爹那是盼著我們能成材。”頓了頓,又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孫初陽?我看他同你玩得挺好?!?/br> 徐駿癟嘴,好一會兒才點頭,“爹要是去漳州,那初陽也要跟著去了。他本來就是特地尋上門做爹的學生的,專門學火器?,F在去漳州就是為了研制火器,他一定會跟著去的?!?/br> 徐驥對孫元化早就氣得牙癢癢。一個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混小子,腆著臉上門求做父親的學生也罷了。反正爹教一個兩個也是教,把他算進來也不算多。 偏徐駿不知哪里和他投緣,孫元化也慣會哄人,成日尋了好玩的好吃的,帶著徐駿一起。好幾次把徐驥這個哥哥給落在后頭。 這能忍?當然不能!徐駿可是自己打小就看著長大的,他尿過幾次床自己都知道呢! “沒了他也挺好的,”徐驥板著臉,“就因為你成日同他一起耍,所以學業(yè)才落下這么多。爹和娘都沒說你罷了。往后就跟著我,好生念書?!?/br> 徐駿悶悶點頭,又拉了拉哥哥的衣服,“哥哥別氣,我只同哥哥最要好?!?/br> 徐驥眼睛都笑瞇了,“我知道?!彼N著徐駿的額頭,溫聲道,“我也就同駿兒最要好。” 徐駿樂得在兄長懷里蹭,心里偷笑。他就知道這么說,哥哥一定很高興。 徐光啟陪著兩個兒子去了一回義學館,得了朱載堉的保證,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 雖然已經翻爛了,但《紀效新書》和《練兵實紀》還是要帶上的。還有即將要被翻爛的《武經總要》和《籌海圖編》,也要一并帶上。 何良臣的《陣紀》,唐順之的《武編》。哦,對了,王鳴鶴新刊印的《登壇必究》也得帶著。這還是自己省吃儉用,偷偷攢下來的錢買的。 徐光啟直起身子,看著裝得滿當當的書箱。 可惜何汝賓的《兵錄》還在撰寫,且沒法兒買一本帶上。 整理完東西,徐光啟就去找了孫元化。這個學生有悟性,學得也扎實,除了經常帶壞自己的小兒子外,幾乎沒什么缺點了。可惜年紀長了些,不然就是將珠兒許給他,做個親上加親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