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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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焙|大力地點(diǎn)頭。 朱常溆有些猶疑,“若是……有人,害得你家道中落,快要吃不上飯了。眼下有一個可以讓你復(fù)仇的機(jī)會,重奪家產(chǎn),可是要傷一個無辜之人人性命。你,你會怎么做?” 胡冬蕓沒料到朱常溆竟會這么說,這話前半句聽起來很是匪夷所思,特像話本子里頭寫的。可后半句,就不是那么動人了。 她側(cè)頭想了想,“依著奴家,銀錢可以再賺?!彼斐鲎约旱膬芍皇?,“有手有腳的,什么活計(jì)干不了?總有再將銀子賺回來的時候??扇?,無論是惡人,還是好人,沒了命,就真的沒了。怎么求佛拜神,也都回不來了?!?/br> 朱常溆心中天人交戰(zhàn),頗有些坐立不安。 “奪了錢財(cái)之人固然可惡,但罪不至死,不是嗎?何況為了此事,再去傷及無辜,更是不對。銀錢終究是死物,哪里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呢?”胡冬蕓起身換了位置,坐到朱常溆的身邊,握著對方的手,包在掌心里。 “都說善心有善報(bào),這要是作不得準(zhǔn),為何口口相傳到了如今?殿下且看長遠(yuǎn)的,今日因必成他日果。” 朱常溆將手抽出來,反握住胡冬蕓,“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br> 胡冬蕓笑道:“既無煩憂,就先用膳吧。飯菜涼了傷胃?!?/br> “嗯?!敝斐d訉⒑|的碗筷拿到自己這邊來,“別換回去了,就在這兒吃吧。” 他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趙可懷還是要救一救的。太子妃說得對,人命沒了就沒了,斷不可僅為了眼前事而傷人性命。 明兒一早就先同父皇商量,將趙可懷調(diào)進(jìn)京來也好,調(diào)任去他省也罷,只要暫時離了湖廣就行。 但很快,朱常溆就推翻了這個想法。調(diào)離湖廣,在新任巡撫沒到前,趙可懷還是會繼續(xù)在此地任職,直到新巡撫過來交接。 還是給舅舅去封信,讓他想想法子,將趙可懷從武昌府走出來,也就能活了。 朱常溆一邊想著,一邊扒飯。身邊的胡冬蕓見他不吃菜,便替他夾了,一見沒菜就添上。 朱常溆也沒留意,全都往嘴里送。 都人領(lǐng)著朱軒媁過來,“小爺、娘娘,小殿下用過了膳,吵著要來見你們?!?/br> 胡冬蕓笑著朝朱軒媁招招手,“過來吧?!迸牧伺淖约旱南ヮ^,“上這兒來坐?!?/br> 朱常溆裝作不高興的模樣,“不好好自己玩兒,偏來尋你皇嫂。沒見她還在吃嗎?”卻起身去將噘了嘴的朱軒媁一把抱起,放在胡冬蕓的腿上坐著。他捏了捏小meimei的臉,“就沖著大家伙兒寵你?!?/br> 朱軒媁腆著臉笑,摟著胡冬蕓的脖子不松手。 胡冬蕓輕輕地顛著腿,哄孩子玩兒,心里有幾分希冀。都說多跟孩子接觸,自己也能懷得快一些。她偷偷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不知道這里頭會不會也有一個了? 朱常溆掃去一眼,沒說話,心里卻也在期待著自己的孩子降生。 這一回,他絕對絕對,不會再手刃親子。 朱華增要送進(jìn)京的兩萬兩助工銀子,此時剛離了武昌府不久。銀子被裝成箱,由楚王府的侍衛(wèi),和官府的衙役負(fù)責(zé)押送入京。 朱華赿舉著火把,對眼前幾個還在猶豫不定的宗親道:“過了今日,再想起事,可就沒這么容易了!諸位自朱華增冊封楚王后,吃了他多少苦頭?難道就眼睜睜地瞧著他用咱們楚宗的東西,去討好了天家,給自己搏前程?” 他抬起頭,望著漆黑一片,不見星辰的天空?!叭羰秦澤滤?,大可回家去。往后叫朱華增那廝繼續(xù)欺負(fù)了,也別說沒人給你出頭!” 一個有些年輕的宗親畏縮著往后頭走,不小心踩著了一根枯枝。 朱華赿眼睛一瞇,穿過人群將他拉上來,丟在眾人面前,“想去通風(fēng)報(bào)信?告訴你,今兒我敢劫杠,就不怕去告。”他一腳往那少年身上踹去,“去告啊?!?/br> 少年被踹了個正著,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發(fā)出呻|吟。 朱華赿看也不看,舉著火把高聲一喝,率先走出躲藏之地。身后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拿著武器和火把,跟著一起出去了。 他們一路暗中跟著這抬杠的隊(duì)伍,今夜正好是下手的機(jī)會。 漢陽城外的驛站,登時火光一片,里頭的慘叫聲叫人不忍聽。 一身是血的朱華赿點(diǎn)了點(diǎn)人數(shù),唯恐放跑了一個人,確定全都?xì)⒘耍銓⒀b銀兩的箱子打開。 那些宗親圍了上來,由朱華赿牽頭,開始分起錢來。 朱華赿得意地望著因得了銀錢而興高采烈的眾人,“朱華增對我們可不會這么大放?!?/br> “可不是。”朱蘊(yùn)鈐將分得的銀子收好,“合該由奉國將軍來做那楚王才對!” 他兄弟朱蘊(yùn)訇跟著道:“不如殺去王府,將那賊子給殺了!將奉國將軍捧上王位?!?/br> 朱華赿將臉上的笑微微收斂了幾分,“這可不敢當(dāng),某何德何能,坐上親王位呢。” “這……恐怕不大好吧?”一個中年男子皺眉說道,“先前只說是劫杠,現(xiàn)下都?xì)⒘诉@么多人,這要是朝廷追究起來,我們誰都落不下好?!?/br> 朱蘊(yùn)訇冷笑,“你這是想罷手不干?”他指著一地的尸體,“今日你跟著奉國將軍也罷,不跟著也罷,都隨你??傻搅斯俑畞砟萌说臅r候,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rèn)人。” 男子一愣,“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朱蘊(yùn)鈐從地上抄起一把刀子,站起來朝那男子砍去。 不過短短一瞬,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這個意思?!敝焯N(yùn)訇學(xué)著他兄長的樣兒,也將刀子握在手中站在朱蘊(yùn)鈐的邊上,“有哪個不想跟著奉國將軍的,現(xiàn)在就站出來?!?/br> 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動作,除了火燒發(fā)出嗶啵聲,只有粗喘氣。 “既如此,”朱蘊(yùn)鈐向一直背著手立在中央的朱華赿拱手,“還請王爺率眾入王府,將那賊子斬落首級?!?/br> 朱華赿點(diǎn)頭,“好?!?/br> 在趕回武昌的路上,朱華赿的腦子被夜風(fēng)吹得分外清醒。 在起事前,他從不曾想過會走到這一步。本不過是想給朱華增點(diǎn)顏色瞧瞧,現(xiàn)在卻即將成為楚王府的新主人。 方才殺人的感覺還留在身上。溫?zé)岬难獓姙R在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刀子砍進(jìn)人體時,會有一種像是斬?cái)嗔藷o數(shù)細(xì)小的連著的線,而后碰到一塊極硬的東西,再用一把力,將那堅(jiān)硬的東西劈斷了。人分作了兩半,這才知道原來方才是砍著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