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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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義上前怒道:“先前為何不攔著,如今才知道稟上來!”若是在太監(jiān)送來前,事情未曾宣揚開,朱常洵離宮尚有轉(zhuǎn)寰的余地。 田夫人哭道:“奴家,奴家不敢??!王嬪她瘋了!王嬪當時關(guān)了大門,舉著刀子不許任何人出去,只將遺旨交給了那個小太監(jiān)讓他去跑腿。” 朱翊鈞合上眼,不想再聽下去。他朝田義揮揮手,讓他將田夫人拉開。 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中宮病重沉疴,無法料理太后的喪儀,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鄭夢境的肩上。 鄭夢境多希望慈圣太后的喪儀永遠都不要結(jié)束,這樣她的洵兒就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了。 內(nèi)外命婦哭了一天又一天,最后還是迎來了下葬的那日。 鄭夢境木然地望著慈圣皇太后的棺材從宮里緩緩駛出,朝著昭陵的方向去。做完一切事,她絲毫不留情地率先離開。 如果沒有李太后,她與王淑蓉本就不會成了敵手,她的洵兒也不會就此離開。 鄭夢境走過外命婦的身旁,聽著她們竊竊私語地對自己議論著。她的胸膛挺得越發(fā)高。 夜里頭,朱翊鈞再一次來到了慈寧宮。 這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唯有偏殿還算有些人氣。 田義將門打開,讓朱翊鈞走進去。被捆成個粽子樣的王淑蓉正在里面待著。 朱翊鈞將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太后印丟在她的面前,“該怎么做,田義你來定吧。” 田義臉上帶著淺笑,躬身向朱翊鈞行了一禮。 原本并未掙扎的王淑蓉在看到田義身后的那些錦衣衛(wèi)拔出尖利的匕首時開始劇烈地動作起來。 一張大網(wǎng)將王淑蓉整個都牢牢捆住,不多的rou從網(wǎng)眼中突出來。 錦衣衛(wèi)手起刀落,新鮮的血液噴濺出來,落在行刑之人的手上。冰涼的青磚地上落下一塊帶著血的皮rou,散著一絲熱氣。 王淑蓉瞪大了眼睛,嘴里被塞著一大團的布,想喊也喊不出來。 一刀,又一刀。 朱翊鈞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女人從劇烈的掙扎,到最后的奄奄一息。 只剩下最后一刀了。 田義朝朱翊鈞行禮,“陛下,后頭有些腌臜。夜已深了,陛下還是回去歇息吧。奴才會清理干凈的。” 朱翊鈞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冷漠的聲音聽在王淑蓉的耳中好似地獄里最恐怖的魑魅魍魎。 “王嬪私盜太后金印,畏罪自裁。將這消息送去鳳陽,叫庶人洛知道,也好緬懷生母,服個孝?!?/br> 正紅色的袍子擦在地上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悄無聲息的夜里格外清晰。 王淑蓉聽著這樣的聲音,雙目上移,望著一桿大刀泛著月色的光輝向自己砍來。 guntang的血液流經(jīng)冰涼的青磚上,一路冒著熱氣。還不等冷卻,就被人一一擦拭干凈。 朱翊鈞從慈寧宮出來后,就去了翊坤宮。在宮門外頭,他就看見里面燈火通明。 今夜翊坤宮誰都睡不著。 李太后的遺旨上寫得分明,朱常洵當在喪儀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就離開宮中,于民間做一個庶人。 朱軒姝熬了幾天幾夜,趕著將一件衣服做了出來。宮里的布料大都是絲緞,平民是不能穿的,為了找棉布,她費了好些功夫。 將折好的衣服遞給朱常洵,“你現(xiàn)在還在長身體,興許過幾年就穿不下了?!?/br> 朱常洵笑著接過衣服,手不經(jīng)意地在衣襟上擦過。 硬邦邦的,里頭縫了東西。 朱軒姝扭開臉,“你好生收起來,別叫人給偷了去?!?/br> 朱常洵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將jiejie親手做的這件衣服放在最底下,用旁的衣物蓋起來。 “我沒什么好送的。往日里父皇母妃都是一碗水端平,我有的,皇兄也有。”朱常治給的是一把能貼身藏著的匕首,薄如蟬翼,比普通的匕首都要小,要薄?!爸贿@個,是當年我磨著父皇要來的?!?/br> 朱翊鈞站在門口看了許久才進來?!岸既ニ?,明兒一早洵兒就得走了?!?/br> 鄭夢境坐在上首沒起身相迎。今夜她沒心思再去逢迎什么。 朱翊鈞在她身邊坐下,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王嬪沒了。” “她終于沒了?!编崏艟侈D(zhuǎn)過臉,不想叫朱翊鈞看到自己猙獰的淚臉。 朱翊鈞默了許久,又問她,“知道洵兒往后會去哪里嗎?” “大抵會去遼東吧。”鄭夢境扯了扯嘴,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便是說去江陵投奔他舅舅,八成也是假的。這么多年了,陛下還沒看出他是個什么性子的人嗎?” 朱翊鈞怎么會不知道呢,他再明白不過了。 兩個人誰都沒提去睡的話,一起在正殿不言不語地枯坐著。直到天拂曉了,才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朱常洵該走了。 三兄弟倒是晚上在一個屋子睡的,說了一晚上的話。 “我瞧著二皇姐把銀票往衣服里頭縫的。都是些小銀票,怕你在外頭露富,被人盯上了?!敝斐V螌⑹终碓陬^下,望著頂上的帳子,“衣襟、袖口、下擺,全都縫了?!?/br> 朱常洵默了片刻,道:“我知道,方才接過來的時候摸到了?!彼み^臉去看一直沒說話的朱常溆,“哥哥你說,我去了遼東之后,該投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