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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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夢境望著史賓,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認(rèn)識他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乾清宮的大門前對峙著。許久,鄭夢境轉(zhuǎn)身,離開了。 朱軒姝是在傍晚的時候回來的,朱翊鈞留了愛女用過晚膳才放她回來。她見了鄭夢境,悶悶地說了一句,“父皇說……他現(xiàn)在不想見母妃。也讓姝兒以后再也不要去乾清宮了。”說完,她就哇哇大哭起來,一路哭著跑回了自己屋子。 鄭夢境枯坐在太師椅上,直愣愣地發(fā)著呆。淚水無所覺地從臉頰上滑過。 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嗎?都走到這一步了,她能有什么法子呢。 鄭夢境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感受著腹中孩子強(qiáng)力的動作。 朱翊鈞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上過朝,也不愿見所有人,只說怕過了病氣,讓他們誰也別來他跟前晃悠。 李太后被氣得不行,站在乾清宮門口,令人從早上敲門到晚上,還是沒能將門給敲開。 所有妄圖讓朱翊鈞妥協(xié)的人,全都鎩羽而歸。 鄭夢境覺得自己的日子好像是在一場夢境之中過的,就好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她有健健康康的孩子們,有穿不完的綾羅綢緞,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一切好像都不需要自己去cao心了。 因為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起點。 只是這一場夢境之中,少了朱翊鈞,她的三郎。 王喜姐難得上翊坤宮來,望著坐在自己對面,好似失了魂的鄭夢境,心中搖搖頭。 這就是帝王之愛。寵的時候,巴不得將這世上所有的最好的東西都捧在你面前,任你挑選,恨不得成日膩在你的身邊,與你朝夕相處??僧?dāng)不要你的時候,你就是想見,也見不著。曾經(jīng)好似最疼愛的孩子,也都可以不要。 鄭夢境怔怔地看著王喜姐,眼睛里干干的。這幾日她已經(jīng)哭干了自己所有的眼淚。她忽地站起來,拉著王喜姐就朝外頭沖。 王喜姐是小腳,一時跑不了那么快,踉蹌了幾次,才勉強(qiáng)跟上了。 皇貴妃到底是要帶自己上哪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方從哲是浙黨,顧憲成是日后創(chuàng)立了東林黨的領(lǐng)|導(dǎo)|人 第50章 王喜姐喘著粗氣,拉了拉鄭夢境,示意她先停下來,“meimei,meimei究竟是要帶我上哪兒去?” 鄭夢境停住了,方才拉著王喜姐出來,是一時沖動。腦子一片渾沌的她將兩輩子所有的事情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混不吝地就一把拉著王喜姐出來了?,F(xiàn)在她必須要為這個沖動做出一個解釋。 “娘娘,陛下不理朝政,非善。”鄭夢境平靜地看向中宮,“奴家想要去勸一勸陛下。娘娘身為國母,若此時不加以勸阻,待秋后算起賬來,又是一番心累。” 王喜姐面色一沉,不得不承認(rèn)鄭夢境說的沒錯。 自來帝后一體,天子做對了事,皇后有輔佐之功。不過那也只是興許,史官們會不會把這功勞放在皇后頭上,兩說??商熳踊恼Q,做錯了事,那錯就有皇后的一份,還是一大份。天子有過,皇后理當(dāng)勸誡。若是勸了不聽,更該死諫,便是拼了廢后,也得把天子從歪路上給拽回來。 這時候,什么后宮不得干政,什么夫為妻綱,統(tǒng)統(tǒng)被所有人有意無意地忘了。 王喜姐心里明白,眼下正是朱常汐的要緊關(guān)頭,自己萬不能拉了兒子的后腿。朱翊鈞的氣性剛上頭,還沒見消,現(xiàn)在過去定是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稍谥祚粹x的跟前吃虧,總好過被朝臣們的口水給淹死。回頭要是朱常汐因此事而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王喜姐一輩子都恨自己。 皇后與皇貴妃各自坐上肩輿。王喜姐看鄭夢境臉色蒼白,心下一動,目光移到了她的肚子上?!癿eimei若是身子有恙,不妨我們明日再去。” 一滴冷汗從鄭夢境的發(fā)際滑下,自脖子滑落于衣衫之中。她鎮(zhèn)定地拒絕了王喜姐的好意,“不了。娘娘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奴家的身子奴家自己曉得,無礙的?!?/br> 王喜姐點點頭,示意請轎長抬起肩輿,速速往乾清宮去。她不住地側(cè)頭,用余光留心著錯自己一步的鄭夢境,心提到了嗓子口,生怕皇貴妃腹中的皇嗣會因此出了什么岔子。不過一路上見鄭夢境都面色自持,似乎真的并無不妥,心里才稍稍安下心。 張宏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皇后的鳳駕與皇貴妃的肩輿一前一后往這處來。他心里“嘖”了一下,領(lǐng)著后頭兩個守門的小太監(jiān),照舊站在前頭。 待鳳駕一落地,張宏就迎上前去,“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皇貴妃請安。” 乾清宮前幾個言官正跪著哭天抹地指責(zé)天子的荒誕,妄圖以“逼宮”的形式,讓朱翊鈞可以重回朝堂。他們低著頭,看見余光里擦過的華麗裙裾,紛紛轉(zhuǎn)過身子跪拜,將路讓開。 “免禮。”王喜姐抬眼看了看依舊如前些日子一般緊閉著的乾清宮大門,“陛下還在休養(yǎng)嗎?” 張宏道了聲“是”,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鄭夢境。他比王喜姐更能識人,看得出鄭夢境的情況很是不好。“鄭娘娘,既然身子不妥當(dāng),就且先回去歇著吧。”他躬身道,“娘娘與皇嗣若是出個好歹,陛下于病中也擔(dān)憂。” 鄭夢境理也不理他這番好聽話,只道:“將門打開,娘娘與本宮要見陛下?!?/br> 張宏一滯,輕聲道:“陛下尚病著呢,到時候過了病氣給娘娘,反倒不美了。娘娘不若待陛下龍體康健后再來見,也是一樣的?!?/br> 鄭夢境理也不理張宏,繞開他,就走到乾清宮的門前。 里頭還是老樣子,絲竹與笑鬧聲從門縫中一點點地往外傳著。 鄭夢境抬腳就往門上踢。 乾清宮的大門被踢得略動了一動,驚得里頭的聲音也沒了。 再踢第二腳。門閂被撞的發(fā)出響聲。 張宏看得心驚rou跳,小步跑著過來,攔下鄭夢境的第三腳,“好娘娘,仔細(xì)腹中的小皇子,莫要驚了他?!?/br> “把門打開?!编崏艟辰K于舍得看一眼張宏了。不過張宏臉上的猶豫,出賣了他此時心里的決定。 鄭夢境抬腳又踢。 王喜姐身后的幾位言官大著膽子抬眼去看,見鄭皇貴妃行事大膽,心里不由咋舌。 女子理當(dāng)柔順溫馴,怎得皇貴妃這般潑辣?猶如市井婦人,絲毫沒有皇家禮儀可言。 他們心里搖搖頭,又將目光放在靜默不語的王喜姐身上。 果然皇后就是端莊大方。 鄭夢境至始至終都沒有求過里面的朱翊鈞一個字,等踢得出了汗,她就歇一歇,擦把汗。 一個小太監(jiān)從后門出來,跑到張宏的耳邊一番言語。張宏點點頭,上去拉住鄭夢境,“娘娘,太醫(yī)都說了,陛下需靜養(yǎng),娘娘這番行事,豈不是讓朝臣們看笑話了?”他的眼睛朝遠(yuǎn)處跪著的幾個言官瞟去,“娘娘聽老奴一句勸,名聲想壞,容易得很,要好起來,卻不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