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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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從來沒打過朱翊鈞。 要不是朱常溆是朱翊鈞親眼見著從鄭夢境肚子里爬出來的,他甚至懷疑這個兒子是鄭夢境從宮外掉包進來的。 根本不像是親生的好不好! 你也下得去那個手?!想想也就罷了,竟然還真叫人去做了?! 鄭夢境冷冷地朝父子倆瞥去一眼,無比溫柔地輕飄飄一句,“帶去試試?”說罷,轉過身拉好被子閉眼睡覺。 緊緊抱住對方的兩父子打了個冷戰(zhàn)。 兩人對視一眼,朱翊鈞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對兒子叮囑:“若日后母妃要打你,你就往父皇那兒跑,聽到沒?父皇護著你?!?/br> 朱常溆深深陷入對自己未來生活的擔憂之中,“要是……父皇不在宮里呢?” 朱翊鈞愣了一下。的確,自己的確有時會因cao辦祭祀、秋狝等事不在宮里。 “那你就往仁壽宮跑,找仁圣太后娘娘護著你?!?/br> 父子倆正商量對策呢,冷不防鄭夢境又飄過來一句,“就他那小短腿?還跑?奴家一把就拎住了。” 朱常溆聽了這話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 有你這么當娘的嗎?! “溆兒不怕?!敝祚粹x更小的聲音吩咐,“明日父皇就叫張大伴給你挑幾個身強力壯跑得快的內監(jiān),到時候讓他們抱著你一路逃就是了。” 這才是親爹??! 朱常溆握緊小拳頭,鄭重地點點頭。幾板子下去手還不得腫得老高,十指連心,他可半點兒都不想受疼。 朱翊鈞果然言出必行,第二天張宏親自領著幾個膀大腰粗,看起來就手腳有勁的內監(jiān)過來,說是朱翊鈞指明了要給朱常溆的。 鄭夢境心里一陣好笑。照單全收下后,全都劃拉給了朱常溆?!斑@是你父皇說好要給你的宮人?!?/br> 朱常溆有些受寵若驚,“孩兒這就去乾清宮謝賞。” 鄭夢境點了點他的額頭,“謝什么賞。你平日里乖乖聽先生們的話,好好做功課,母妃平白無故地打你做什么?!?/br> 朱常溆卡殼了。昨日只顧著想怎么不挨打,完全沒想到挨打的前提是什么。 銀作局這時候來了兩個太監(jiān),抬著個箱子過來?!澳锬铮涎屪龅慕涑叨家呀涀龊昧??!闭f著就打開了箱子,里面全是一根根未上清漆的原木色戒尺。每一個戒尺有一個小臂那么長,兩指闊,五個銅錢那般厚。 鄭夢境滿意地點點頭,隨便從箱子里抽出一根來,輕輕一揮便呼呼作響。 打在手上一定很疼! 剛以為鄭夢境不過信口說說,自己可以逃過一劫的朱常洵徹底歇菜了。他仰起臉,可憐巴巴地望著鄭夢境,希望母妃可以趕緊把這一箱子的東西都哪里來回哪里去。 鄭夢境把戒尺丟進箱子,彎下腰捏了捏他的小臉,“別作這種可憐樣兒,當母妃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心思。母妃是為著你好,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br> 朱常溆面無表情地盯著往庫房搬去的那箱子戒尺。不用長大,現(xiàn)在他就知道這玩意兒打在手心得去了自己半條命。 今日朝會,照舊是在吵吵尼堪外蘭那事兒。已經數月過去了,到現(xiàn)在朝上都沒拿出個章程來。 努|爾哈赤為了逼大明及早做出決斷,不僅將大軍又靠近了大明北境幾里,甚至將鵝爾渾城俘虜的十九名漢人全都殺得一干二凈。穆爾哈齊原想鑄成了京觀,不過遭到了努|爾哈赤的反對。 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實力與大明朝對抗。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還不足以和李成梁對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十九個漢人的首級丟出大營,讓撫順的官兵看得見就好了。 另有六名受了箭傷的漢人,也皆沒能逃過一死。 努|爾哈赤再次修書,讓人送去撫順。這封信即刻就被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 事態(tài)已容不得繼續(xù)拖延下去,必須做出決斷。 申時行昨夜就已得了消息,當下就做出了判斷。必須得將尼堪外蘭給放了。今日朝會上,他就想尋個時機,讓朱翊鈞拍板放人。只是一直沒能插上嘴,言官們都還在來回打機鋒,從尼堪外蘭、女真蒙古之事,變成了各自的攻訐。 武清伯賊眉鼠眼地來回覷著四周,見沒人關注自己,趕緊用牙板遮著,用袖子草草擦了額上的汗。雖然心里對鄭承恩的話并不盡信,但有六千兩銀子的誘惑,他還是動了心。 況且若此舉成功,武清伯府不僅能和李太后重修舊好,還能提高在朱翊鈞心目中的地位。一石三鳥,何樂不為。 和申時行一樣,武清伯也在等待一個機會。甚至比申時行更加急切。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朱翊鈞對朝會上的黨爭已經顯出了不耐,卻無可奈何。嘉靖帝年間,因嘉靖帝的“無為而治”使得大權旁落,內閣的權利空前之大簡直難以想象,甚至違背了祖訓,將吏部的銓權緊握在手中。而這,本是規(guī)定內閣大學士完全不能沾染的。 “行了。”朱翊鈞疲憊地道,“若是還決議不定,就散了吧?!?/br> 天子的話打斷了攻訐,朝上一時靜了下來。 武清伯抓住機會,趕在所有朝臣前走了出來。“陛下!臣、臣有一奏。” 申時行裝作不經意地收回邁出去的半步,好整以暇地淡淡朝武清伯瞥了一眼。這個平日里都不上朝的武清伯怎么今日這么勤快,大清早地趕著來朝會不提,竟還要上奏? 他的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極輕極淡的嘲諷之意。該不會是想報上次被人彈劾之仇吧??上Т仁ヌ笠呀洸徽驹谒麄冞@邊了,倒要看看這次是仗著什么。 朱翊鈞和申時行想的差不多,本想將武清伯趕回隊伍中去,但那到底是自己的舅舅,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李太后雖然現(xiàn)在不說,但若朱翊鈞真的薄待了武清伯府,怕是下了朝立刻就被叫去慈寧宮受訓了。 咽下嘴邊的話,朱翊鈞把目光從武清伯的身上轉向別處,“武清伯有何事上奏?” 百官的隊列中有輕輕的嘲笑聲傳入了武清伯的耳中,他恨得牙癢癢,心道,且看著待會兒誰笑誰。 武清伯清清嗓子,一開口就打了個拌,“昂、方才諸……諸官都說的沒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