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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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為了百里煜華,還是為了她自己,與鳳無殤訂下的命定血咒,都必須要解開。 而解鈴還許系鈴人,普天之下,能解開這個血咒的,唯有當事人鳳無殤,而鳳無殤惱了她嫁給別人,恨她還來不及。 怎么可能會為她解開命定血咒。 所以她才會給自己制定了一個這樣的計劃,企圖尋找解除之法,只是這個計劃,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百里煜華也參與了。 并且在比她更早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參與了。 “我自然有心……” 只是她的心,統(tǒng)統(tǒng)都擱在了百里煜華的身上,在沒有分毫位置,留給鳳無殤罷了。 所謂命定,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可你何其殘忍……慕容久久,你知道不知道,其實你的計劃差一點就成功了,其實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打你的腹中的胎兒,因為他與你本命相連,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等于送你去鬼門關(guān)走一遭,我怎么忍心,哈哈哈哈……我居然不忍心……” 說到最后,鳳無殤自己已經(jīng)仰止不住的笑了,卻是笑的悲涼異常。 “原來,從出發(fā)秋山開始,你就是在試探我……” 不過不管是不是試探,她到底還是輸了,“鳳家主,為什么,你我并不相愛,為何不放我自由,你能定下血咒,你一定能解開……” 為什么就是不成全她呢。 想到如果這個血咒解不開,她腹中縱然有了孩子,也無法降生,而且她還有可能為此喪命,慕容久久便就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她與鳳無殤無冤無仇,但卻因為這個虛無縹緲,卻能影響她一生的血咒,緊緊的束縛在一起,彼此都痛苦。 鳳無殤終于收斂了情緒,他冷冷的瞥視著慕容久久,故做兇狠的道:“你膽大妄為得罪了我,本家主就是要看你痛苦,看你去死……” “家主,讓我殺了她?!?/br> 攬風卻是終于按耐不住了,家主何等英明之人,居然連番受到這個女人的欺詐擺布,實在該死。 “放肆……” 阿星同樣不甘示弱,保護在慕容久久的身前。 旁上,百毒公子同樣滿面的警惕。 小青盤踞在慕容久久的腰上,拳頭大的蛇頭,危險的吐著它暗紅色的信子,頭上黃色的rou瘤,此刻在風雪中,猶如一頂金冠。 “呼……” 寒風呼嘯,紛紛揚揚的雪毛子,被吹卷而起,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下起了雪,但雪中的雙方人馬,卻是宛若泥塑,一動不動。 “嗚嗚……” 就在這逐漸爭鋒相對的氣氛中。 遠方忽然傳來一陣扼急促的簫聲,這簫聲如泣如訴,縱然周圍狂風呼嘯嗚咽,也壓不住這簫聲中的氣勢洶洶。 含著內(nèi)力,斂著霸氣,洶涌而至。 “家主,他們沖破了幻陣!”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忽然沖殺出了一片人。 阿星還來不及高興,迎面就碰上了攬風兇狠的殺招,二人立刻狼狽的滾在了雪地里,但卻是你死我活的斗了起來。 慕容久久看了鳳無殤一眼。 小青在她的肩頭嘶嘶的吐著信子,身側(cè)還有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百毒公子,慕容久久想要脫身,根本輕而易舉。 “慕容久久,你還戳著那里干什么?” 忽然一個叫囂聲響起。 就見剛才那個小家花子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她。 慕容久久之前摸不準這小叫花子的路數(shù),不過經(jīng)過剛才他在窗外的忽然示警,能看出,應(yīng)該是己方的人。 當即她邁步前行。 “你若離開,便是死路一條?!?/br> 鳳無殤忽然冷冷一語。 慕容久久沒有回頭,只是道:“留下來,你會解開我的血咒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慕容久久凄然一笑,寒風嗚咽,大雪紛飛,入耳處,到處都是喊殺聲,流血聲,她的前路是什么?是死路一條嗎? 她迎著風,竟是越笑越大,卻沒有半分歡悅,只有萬念俱灰。 鳳無殤不肯解開她的血咒,不肯放她自由……她便不能為心愛之人生下這個孩子,甚至不能活命……他們的計劃,到底還是全盤奔潰了。 淚水不知何時,奪眶而出。 她踉蹌了腳步,只想撲入雪地里,但意外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鳳無殤,明明是你玉魂一族,欺詐了我月靈,如今用個什么破命定血咒,還要繼續(xù)在欺詐下去,天底下就沒見過你們這么沒臉沒皮的。” 一聲叫罵,卻是那小叫花子,實在看不下去慕容久久那副哭哭啼啼的樣子,氣的大罵。 “你又是何人?” 小家花子站在雪地里叉著腰,頗有幾分雄赳赳氣昂昂的道:“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月靈族的慕容七七。” 原來他竟是月靈族人。 鳳無殤麻木的表情,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前幾日,他便一直派人尋找月靈族的殘存,卻一直了無音訊,不想今日自己跳了出來。 但是,卻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了……一切都是假的。 “滾?!?/br> 他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話。 “家主,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嗎?”攬風不甘的大叫。 沖上秋山的刺客,如潮水般退去。 鳳無殤整個人卻像是泥塑一般,立在厚厚的雪地里,無知無覺,就在所有人都離開后,他忽然踉蹌的轉(zhuǎn)過身來。 但入眼處,那個人的背影已經(jīng)模糊消失。 “家主……” 慕容久久萬念俱灰,鳳無殤此刻的心緒又何嘗不是萬念俱灰。 原以為自己可以得償所愿,原以為……都是假的,他終于還是自己戳穿了這個謊言,但是為什么他的心這么疼呢。 “哈哈,走了又如何……百里煜華以為自己很聰明嗎?就算用了旁門左道之術(shù),讓她有了孕,也不過是往她身上多貼了一道催命符而已,哈哈……他們逃不掉的?!?/br> 鳳無殤在大雪中喃喃,失態(tài)般又說又笑,隨即忽然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眸。 卻是有一滴清淚落下。 第444:兩人之局 寒風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的鬼哭狼嚎。 秋山四周,四下茫茫,到處都是凍死人的冰雪,沒有半點人煙,好在鳳無殤并沒有追擊他們的意思,所以他們離開的還算從容。 慕容久久一直面無表情的窩在那個懷抱里,一動不動。 直到百里煜華將她帶到了一處,暫且可遮擋寒風的山洞,她依舊如木偶一般,任憑對方將自己放在鋪了斗篷的石頭上。 因為她在鳳家的日子,素來養(yǎng)尊處優(yōu),雙腳嫌少走路沾雪,上山的路,也是鳳無殤背著她走的,所以她只穿了一雙閨中的繡鞋。 但她剛才卻踩著這雙繡鞋在雪地里走了許久。 百里煜華將她放好,便迅速的彎***,果然,精致的珍珠繡鞋已經(jīng)濕透了,遇風便有結(jié)冰的架勢,但他手邊沒有為她取暖的東西。 只好將她冰涼的雙足,心疼的揣進了自己的懷里。 大概也因為這份絲絲的溫暖,慕容久久萬念俱灰的心,方才有了一絲的生氣。 她低下頭,淡淡的凝望著跟前的男人,尊貴如他,這樣委屈蹲著的動作,真的很不適合他,但被他做來,卻依舊好看,沒有半點違和感。 說起來,他們分別了幾乎有一月之久,彼此的思念早已刻入了骨髓,在看不到他的日子里,慕容久久幾乎都不敢去思念。 她私下也想過很多,與他這樣重逢的畫面,想自己一定會沒出息,不顧一切的撲入他的懷里,再也不出來。 今生今世,她只要他,誰也不能攔著,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骨子里,也藏著如此霸道的占有欲。 但隨又想到今日的結(jié)局。 二人竟是無言的兩兩相望,誰也沒有說話。 慕容久久終于忍不住苦笑出聲,試圖幾次張嘴,但總發(fā)不出聲,最后才沙啞著聲,無比艱難的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知道這個血咒,讓我不能為你留后的?” “在夜城的時候,無缺先生告訴我的,只是那時還不知道,與你命定之人是誰,”百里煜華仔細的給她溫著雙足,平靜的道。 慕容久久的眸中的出現(xiàn)了幾分了然,原來那么早。 “可你為什么要隱瞞我?” 百里煜華俊美的面上,明顯要比在明璃時,消瘦了許多,但一雙琉璃般的鳳眸,一如記憶中一樣,望著她時,永遠的灼灼生輝。 他喉結(jié)輕動,緩緩的道。 “既然有些事情已經(jīng)無法改變,又何必要讓你辛苦背負,我一個人,替你背負就夠了,可惜……原以為你僅僅只是不能為我留后,后來才知,你若嫁我,還可能命不久矣?!?/br> 這點,倒是慕容久久不知道的。 但那時,她跟百里煜華,早就成就好事,不能更改。 “所以從鳳無殤出現(xiàn),我們到明璃之后,你就已經(jīng)開始計劃著,如此將我送到鳳無殤的身邊,逼著他為我解除血咒嗎?” 這一刻,慕容久久忽然想起百里煜華與鳳無殤初見時,爭鋒相對的反常。 又想起那日洞房花燭,他哄著她,與她一同喝下的那碗湯藥。 新婚數(shù)日,與她格外的癡纏。 原來一切都是他一步步的算計,一面費盡心力的將她從鳳無殤的手中奪回,一面又煞費苦心的將她送回到鳳無殤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