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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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只覺的額頭,突然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灼燙感,疼的當即彎下了腰,額頭處,也在這一瞬紅光一閃,一抹血色咒印,一隱而沒。 而就在那咒印出現(xiàn)的瞬間,慕容久久的腦中,恍惚間,似是閃過了一副畫面。 那是一間幽暗的密室內,一名老者環(huán)抱著一名小小的女嬰,女嬰似乎才剛生下來不久,皺皺巴巴的,卻依舊努力的舒展著她的小胳膊小腿。 旁上,另一名老者,手里則牽著一名粉雕玉琢的,三四歲大小的男孩,男孩似乎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睜著一雙琥珀般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望著那剛生出來的女嬰,露出一抹甜甜友善的笑意。 “阿伯,她是誰?” “……她是你的妻?!?/br> “來……以血為媒,本命相定……永生不棄……” 碎碎叨叨的咒語,涌入慕容久久的腦海,但她卻詭異的一個字也沒有記住,只茫然的望著前方。 “阿久!” 百里煜華的呼喚驚醒了沉思中的慕容久久,她一回身,就被百里煜華忽然緊緊的擁入懷中,喃喃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br> 明明腦子里有想東西的,可一瞬間,又都化作了一片空白。 此刻胡楊林內,已經重新恢復了一片靜謐,除了他們近身的幾個護衛(wèi),所有的影衛(wèi)幾乎都追了出去。 “鳳無殤以后都不會出現(xiàn)在明璃境內了,”百里煜華眸中狠色一閃。 不得不承認,在面對鳳無殤的問題上,慕容久久從一開始的排斥,開始多出了一抹復雜,不過在復雜又如何,立刻全部都被慕容久久拋出了腦后。 因為他現(xiàn)在只需要記住的是,她馬上就要做百里煜華的新娘了。 僅此而已。 “回去吧,出來的時候也不多填一件衣服,”良久,百里煜華輕輕的放開了她,口氣有些責備,然后垂眸又望向了她手中一直緊握的南珠。 道:“不過一顆南珠而已,如今沾了血,不如扔了,我在命人尋一顆就是了?!?/br> 慕容久久斜瞥了這廝一眼,悶笑道:“果真敗家的很,這么一顆比龍眼都大的南珠,價值斐然,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未必見一次,爺你說扔就扔?算了,沾了血擦掉便是。” 慕容久久渾不在意的抬袖擦掉了南珠上的血跡,立刻露出了下面璀璨的瑩白。 不過經過這么一磨蹭,等回去后,已經時近中午。 百里煜華又去馬不停蹄的忙他的事情去了,而慕容久久待嫁的時光,總是平淡而多磨的。 “慕容meimei,今日發(fā)生了什么事?” 花萬枝當然知道,上午她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可至于是什么,因為來去的太快,所以外人不得而知。 慕容久久瞥了花萬枝一眼,道:“你怎知就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花萬枝一笑,“看你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血,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有這么明顯嗎?我只是太無聊了,你看,府里上上下下都被你們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基本就是吃干飯的,對了……” 慕容久久話鋒一轉,想起之前她回來,曾看到花萬枝跟蘇羽非那小子聊的很歡,不禁狐疑道。 “你莫不是當真要嫁給蘇羽非?” 感覺這并不符合花萬枝的性子。 誰知素來大大咧咧的花萬枝,忽然面上一紅,也不說話了,款款的起身,扭身就走了……嘿,這小妮子。 晚上,花萬枝也沒再來煩她。 反倒夜半的時候,熟睡中的慕容久久,忽然感到床上多了個人,一翻身,她便被順勢擁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嗅著鼻息間熟悉的味道。 她也不忍去推旁邊,已經疲憊不堪的百里煜華了,順勢也便睡了過去。 轉眼天明,身邊早已人走褥涼。 “小姐,這是世子早上命人送過來的東西,”這時寧兒滿面疑惑的端進了一樣東西,就見那托盤上,放著一截漆黑的衣擺。 衣擺上還滴著幾滴深深淺淺的血跡。 慕容久久一眼就認出,那是鳳無殤的衣擺。 昨日就在她百無聊賴的在府中待嫁的時候,明顯百里煜華并沒有因她刺了鳳無殤一刀,而就此罷手,而以鳳無殤的本事,能被逼的削下一截衣擺。 想必也是狼狽至極了。 這該是百里煜華對昨日之事的一個交代。 第349:阿枝心思 下午,相對氣氛一直比較詭異的蘇羽澈,終于還是找上了門,表情頗為古怪的道:“阿久,你不覺的最近,阿枝那丫頭,跟蘇羽非那小子,很奇怪嗎?” “沒有啊,蠻正常的啊?!?/br> 慕容久久面色如常的淡淡道。 其實心里已經明悟了,從花萬枝到明璃后,就一直沒跟蘇羽澈說過一句話,就算迫不得已,偶爾迎頭碰上,躲無可躲的情況下。 花萬枝也僅僅只是淡笑,禮貌的點了點頭,可一轉臉,就跟別人聊的很歡實。 “這丫頭是不是中邪了?” 蘇羽澈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久久正喝著茶,聞言差點沒笑噴。 “你笑什么?”蘇羽澈還不服。 慕容久久只好搖頭道:“我看不是她中邪,是你中邪了吧?你過去不是一直很厭煩阿枝的追逐嗎?如今她學乖了,不煩你了,不是挺好的嘛?!?/br> 其中原因,慕容久久多少能參悟,過去的蘇羽澈,就像一名日日有糖吃的孩子,日日都吃,吃的他都發(fā)膩了,可還讓他吃,他自然會感到反感。 可若有一日,他忽然沒有糖吃了,短暫的高興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已經喜歡了糖果的味道,可發(fā)現(xiàn)后,那糖果卻已經入了別人的口。 而且別人還吃的有滋有味的,他自然心里不舒服。 果然,此言一出,蘇羽澈僵住沒話說了。 “……其實這事你還得感謝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慕容久久忽然放下掌心的茶杯,狠狠的下了一記猛藥。 蘇羽澈一愣,有點不懂:“謝你什么?” 慕容久久幽幽道:“當日在冬月,你做戲氣走阿枝的時候,阿枝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了,這丫頭看著胡鬧,其實冰雪聰明,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氣,當時我是可是好勸歹勸,各種絕情斷義的話說的一籮筐,那丫頭才徹底死了心,回了川南,不然她現(xiàn)在還纏著你呢,你哪里來的諸般悠閑自在……” 聞言,蘇羽澈突然面色一怒。 話不經腦子就道:“你勸她那些做什么……” “關心你啊,”慕容久久甜甜一笑。 不過她卻在蘇羽澈的眼底,看到一抹nongnong的火氣,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而這絕對是自他與慕容久久相識以來,第一次對她動這樣的火氣。 過去的蘇羽澈,不管在怎么胡鬧,對她永遠都是滿面笑容,在他能力范圍下無限的縱容和關愛,而二人的關系。 說朋友,他關愛的有點過頭了。 說有情義,卻一直不曾越雷池半步。 恐怕這一點,蘇羽澈自己也很矛盾,但慕容久久知道,她是該讓這小子看明白了,就像昨日,她讓鳳無殤徹底看明白一樣。 “你生氣了?” 慕容久久故作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可最終,蘇羽澈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而他走了,之后蘇羽非又來了,他表情也一副很古怪的樣子,問慕容久久,“慕容姑娘,你最近有沒有覺的阿枝姑娘很奇怪啊?!?/br> 慕容久久挑眉:“哪里奇怪?” 蘇羽非這個人,在與人博弈,詭辯學問的時候,就跟圣賢附體似的,儀表堂堂,舌戰(zhàn)群雄那都不是問題,可一旦放下書本,融入生活。 難免暴露他豬哥的本質。 他眉頭緊鎖,很疑惑的道:“明明很多問題,阿枝姑娘自己都知道,可她為什么總是來請教我呢?你說阿枝姑娘是不是很奇怪。” 人家有心要嫁給你唄。 慕容久久暗自附了一語,不過她卻并沒有點破,只是老神在在的道:“那你喜歡阿枝的這種奇怪舉動嗎?” 蘇羽非苦思冥想,最后茫然搖頭,“我說不上來,都說女人最了解女人,慕容姑娘你說說,阿枝姑娘,對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哧……” 慕容久久一口茶水險些沒噴他一聲。 “書呆子!” 這三個人,明顯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怪圈,雖然那日花萬枝跟她坦言了一些東西,但慕容久久卻并不認為,依照阿枝的性格會這么快移情別戀。 他們只是認不清自己的心而已,想想也挺鬧心的。 “不過,不管阿枝這丫頭怎么瘋,守住你自己的心才是真的,”這是慕容久久對蘇羽非最后的一句忠告。 蘇羽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待嫁的日子,實在讓人閑的蛋疼。 不過時間也算過的不慢,轉眼就是兩日,不知不覺終于到了大婚的當日,雖然已經做了好幾天的準備,可慕容久久還是忍不住凌晨就坐了起來。 這一日,自夜城,自玉頂山,自花家,自蘇家,鋪就的萬里紅綢,終于準時準點的鋪到了明璃京城,連親王府的大門口。 仿佛大家都是掐算著時間來的。 這一日,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化作了一片喜慶的顏色。 這一日,上至八旬老歐,下至三歲幼童,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訊息,那就是連親王府世子,今日娶妻,一大早,百姓們就都擁擠在街上,等著看這天大的熱鬧,一時間,明璃京城,所有的主街上,熱鬧的跟過年似得,所有酒樓,流水宴席,已經擺了整整五日。 一大早,天還沒亮。 寧兒帶著請來的十全婆婆,等一眾籌辦婚禮需要的老人,敲開慕容久久的門時,才發(fā)現(xiàn),裝點的紅彤彤的閨房內。 慕容久久早睜著一雙大眼,等著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睡不著。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