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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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聞言,登時一跳三尺高,“大侄女,這話可不是這么說的,我家子冰并非一時激動滑倒,她剛才說了,是有人陷害她,打了她的腿,她才滑倒的……” “是啊,女兒是被陷害了,可大姐不管不顧,女兒好委屈啊……”那邊,一直心虛低頭的慕容子冰,聞言立刻又竄了起來,反正,這個責(zé)任她們不能全負(fù)。 慕容久久就是一半,也得負(fù)。 王氏也是個精明的,看在眼里,趕忙和起了稀泥,“子冰丫頭,這禍畢竟是你闖的,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大姐呢,大侄女,你可千萬別氣,子冰就是個不懂事小丫頭,你也看在咱們一家子的份上,別跟她計較,這難啊,咱們大家一人分一份也就過去了,今后我必讓你大伯母好好管教管教這惹禍精。” 好一個王氏,口吐蓮花啊。 慕容久久側(cè)頭看了眼,一直未發(fā)一言的老夫人羅氏,道:“侄女有多少銀子老夫人最清楚,這銀子我拿不出來,子冰堂妹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有人陷害她嘛,若果真有人陷害,那這可不是家事了,而是公事,當(dāng)時子冰堂妹闖禍的時候,十色坊內(nèi)可是眾目睽睽,此事必然尚有蛛絲馬跡,寧兒,你去報官,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子冰堂妹一個公道。” 壽安堂門簾外,寧兒聞言立刻答應(yīng)了一聲。 “慢著?!?/br> 老夫人終于沉聲一語。 “祖母,孫女說的不對嗎?” 老夫人先是抬眸掃了眾人一眼,道:“我與久久有話要說,你們都散了吧,哭哭啼啼的像個什么樣子?!?/br>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起身一禮,都告退了。 一時間,壽安堂內(nèi),獨(dú)剩下了慕容久久與老夫人相對而坐。 老夫人看著跟前這模樣越發(fā)美麗的孫女,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她第一次卑微朝她請安時的模樣,嘆道:“久久丫頭,其實(shí)這事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那子冰丫頭淘氣自己闖的禍根,與你無干?!?/br> “但是,你也知道,你大伯跟你三伯初到京城上任,看似有相府照拂,但里里外外不都需要銀錢打點(diǎn),本就捉襟見肘,你也別怪你兩位伯母苛責(zé),實(shí)在是拿不出啊。” “祖母知道你手里有一千兩,這錢不是你出的,算是祖母借的,他日周轉(zhuǎn)過來必是要還你的,祖母這一輩就這么點(diǎn)指望,久久丫頭,你可不能有負(fù)祖母啊?!?/br> 老夫人目光幽幽的望著慕容久久。 一千兩,原來還惦記著她那一千兩啊。 慕容久久的心頭卻是一派冷笑,如今老夫人的眼里,她的三個親孫女才是寶貝疙瘩,這銀子怕是好借不好還,她若無權(quán)無勢,今日只能人人拿捏。 但偏偏她已不是過去的那個慕容久久了。 沉默了片刻,慕容久久恭敬的起身,“祖母……抱歉了,久久無銀錢可借?!?/br> 一瞬間,老夫人本就暮氣沉沉的臉上,瞬間徹底陰沉了下來,仿佛猙獰的野獸,終于撥開了她偽裝的外殼,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露出了她原本的獠牙。 “慕容久久,你可別忘了,未嫁之女,你的婚姻大事還捏在相府的手里,你以為蘇氏會讓你嫁個好人家嗎?哼,澈郡王,楚世子,你雖眼下風(fēng)光,但這些權(quán)貴卻都是你肖想不起的?!?/br> 老夫人緊緊盯著慕容久久的側(cè)臉,一字一頓的道。 第086:撕破臉 怎么,利誘不成,要威逼了嗎? 慕容久久笑了笑,“孫女接連被人退婚,早已名譽(yù)有損,這輩子就沒打算嫁人,祖母多慮了,讓祖母憂心,實(shí)在是孫女之過?!?/br> “你……” “若無其他之事,那孫女就先告辭了,”不由分說,慕容久久轉(zhuǎn)身就出了壽安堂。 待她剛走,壽安堂內(nèi)猛然傳來一聲,茶杯碎裂之音。 “你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枉費(fèi)我過去對你如此抬舉,沒有我,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任人踐踏的可憐蟲,如今長本事了,小賤人,小賤人……” 老夫人羅氏幾乎氣的是面色潮紅,胸脯一個勁的上下起伏。 桂嬤嬤聞聲趕忙進(jìn)去勸道,“老夫人息怒,息怒啊……” 桂嬤嬤一個勁的給老夫人順氣,見她平復(fù)了一些,才由衷的道:“老夫人,您素來公道,其實(shí)這事細(xì)說起來還真不怨大小姐,強(qiáng)按到她身上……” “夠了?!?/br> 老夫人一聲冷喝,面目極度陰森的道:“你以為當(dāng)初我是看得起她才抬舉的她嗎?憑她也配入我的眼,抬舉她,不過為了要她這個嫡女的身份,給婉婉她們鋪路,可如今她居然敢反我,哼,當(dāng)真以為翅膀硬了,就能反出大天了嗎?這院子里沒我?guī)退刺K氏不把她坑成渣。” “去,傳令,就說絳紫院要修繕,先讓那賤人搬回她以前住的小院子?!?/br> 老夫人惡聲一語。 桂嬤嬤皺了皺眉,心道老夫人當(dāng)真是氣糊涂了,就算要向大小姐發(fā)難,也不用這么急啊。 而這則消息也很快穿堂過巷,進(jìn)入了慕容久久的耳中。 “小姐,這老夫人著實(shí)可惡?!?/br> 寧兒跟阿秀都恨的不行。 慕容久久勾唇一笑,“無妨,她喜歡鬧騰就自個鬧騰吧,徐嬤嬤,你去將此事傳進(jìn)父親的耳中,父親若點(diǎn)頭我就搬?!?/br> “是,”徐嬤嬤領(lǐng)命而去。 那老夫人也不知是氣糊涂了,還是當(dāng)真看不清,相府這盤局,雖是由她挑的頭,但卻未必需要她來結(jié)尾,如今才來拿捏她,不覺的晚了嗎? 果然,慕容正當(dāng)一聽聞讓她搬出絳紫院的消息時,立刻便嗅到了里面的不尋常,慕容子妍算是折了,但慕容久久卻是他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嫡女,斷然不能在委屈的。 所以此事只能作罷。 待消息重新回執(zhí)到壽安堂的時候,慕容久久已經(jīng)懶得理會那邊的情況了,而是自顧自的正在后院,替她的愛駒白雪玉雕龍,梳理著毛發(fā)。 只是看到這匹神駿的白雪玉雕龍,難免會想到那個桀驁飛揚(yáng)的蘇羽澈,然后便是楚稀玉茶樓內(nèi)說的話,之后又是百里煜華的警告,她臉上的笑顏,登時斂了一干二凈。 盡管她與蘇羽澈不過一日相交,但她卻是真心將他當(dāng)成朋友的,一起開心馳騁的朋友。 “小姐怎么又不高興了?”寧兒發(fā)現(xiàn)了她的情緒低落。 搖了搖頭,“沒事?!?/br> 吃過晚飯。 “小姐,其實(shí)只要有主子在,您根本無需如此費(fèi)周折,更無需怕了那老婆子,她不給您絳紫院住,依您如今的財力,自立了門戶又如何,哼,區(qū)區(qū)八千兩銀子,整個十色坊還都是您的呢,您如今的財產(chǎn)要是拿出來,還不把相府那些個勢利眼給嚇?biāo)馈!?/br> 似乎出去又惹了大房跟三房那邊的議論,阿秀忍不住絮絮叨叨又嚼起了舌根。 這丫頭雖激靈,可到底還是百里煜華的人。 慕容久久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笑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讓我自立門戶,背棄祖宗,從此背上不孝女罵名嗎?” 阿秀一驚,吐了吐舌頭,“奴婢沒那個意思?!?/br> “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無論如今我手上有多少錢,我都還是相府的嫡女,”慕容久久幽幽一語,卻是不喜不怒,給人一種摸不透脾氣之感。 相府嫡女這個身份她頂了這么多年,可不能白頂,不撈足了本,讓她如何放手? 阿秀不禁又暗自吐了吐舌頭,她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小姐有時候跟主子一樣,總是讓人看不透徹。 轉(zhuǎn)眼又過了一日。 而這一日間,看似平靜如水的相府內(nèi),卻是人心浮動,暗流交錯。 碧荷院。 早就翹首以盼的蘇氏母女,今日總算又按耐不住了。 尤其蘇氏,一副解氣樣子,恨聲道:“慕容久久這個小賤人,終于也有今天,看她今后跟老夫人撕破臉后要如何自處?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嫡女了,看你這次如何死的難看?!?/br> “母親,慕容久久可不似你看上去的那么好對付的,她藏的深著呢,說不定這次跟老夫人撕破臉,她是又攀附上了別的靠山也說不定呢?!?/br> 卻聽旁上,專心捧著刺繡的慕容子妍幽幽一語。 自遭此大難,她明顯要比過去沉靜了許多,也精算了許多,在她看來,慕容久久上次贏的絕非僥幸,所以這次她一定要加倍小心。 定也要讓她徹底的身敗名裂,將她這些日子遭受的恥辱,通通的拿回來。 “新靠山?” 蘇氏不屑一笑,“你是說你父親嗎?他是看在那賤人在外得了幾分臉面,才優(yōu)待于她,別看牡丹會那日,她得了澈郡王的眼,但你看澈郡王自那日后,可與她有過分毫交集?哼,不過貴族公子哥一時起意罷了,轉(zhuǎn)瞬就忘了?!?/br> “但愿如此吧?!?/br> 每每想起那日牡丹會的情景,慕容子妍心頭就跟針扎似得難受,她對慕容久久的恨意就忍不住多了一重,簡直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才好。 如此想著,她手中捧著的刺繡,就發(fā)狠一般,一針一針的往下刺,好像刺的是慕容久久的皮rou一般。 “對了,子妍,聽說前幾日睿王殿下被人打了,受傷頗重,依她對你的心意,你要不要過府去探望一下,”雖說君莫不大可能在娶慕容子妍了,但見面三分情還是有的。 聞言。 慕容子妍手中的刺繡,忽然一頓。 她眼底冷芒一閃,毫不客氣的一聲冷哧,“那個廢物,原以為他會幫我除了慕容久久那賤人,卻不想連皮子都沒傷到,堂堂皇親貴胄,自己逛青樓居然被人打成那副豬樣,還搞的滿城風(fēng)雨,也不知過去我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慕容子妍恨恨一語。 第087:苦心謀算 但蘇氏面色一變,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子妍,君莫這次無緣無故的被打成那樣,你說,會不會跟之前他派流氓攔那賤人的馬車,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慕容子妍面上一寒,皺眉道:“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吧,君莫在不濟(jì)身邊也有皇家近衛(wèi)保護(hù),她慕容久久還沒那個本事?!?/br> “也對?!?/br> 蘇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深究,她白皙秀麗的臉蛋上,而是重新漫上了幾分詭異的笑,“子妍,為了我們之后的大計,你也該出門跟大房三房的幾個姐妹親近親近了?!?/br> 慕容子妍勾唇一笑:“女兒明白。” 望著如此美貌動人的女兒,在想起她這幾日的變化,著實(shí)令蘇氏又是心疼又是嘆息,只嘆,這次就算扳倒了慕容久久那賤人,將她打落無間地獄又如何,子妍的名聲污了終是污了,在無翻身之地啊。 慕容子妍心思靈動,自是猜出了母親的憂愁,她垂下眼簾,淡淡的道:“母親,我想嫁一個人。” 蘇氏一驚,“你要嫁誰?” 想著心中考慮了多日的事情,慕容子妍白皙美麗的面容,微微浮出了幾分澀然,但更多的卻是決然。 “女兒要嫁給當(dāng)今太子,君昔。” “什么!” 蘇氏震驚的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子妍,依你如今的名聲,太子怎么可能會迎娶你,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