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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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顧客嗎?” “沒有。已經(jīng)是打烊時間了,我們正打算關門,這些人就闖了進來?!?/br> “你看見他們進來了嗎?” “沒有,我正在整理商品,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店里了?!?/br> “當時他們已經(jīng)蒙著臉了嗎?” “是的?!苯又?,她又沒什么自信地補充了一句,“大概吧。”這種動搖,讓中岡對接下來的詢問也不抱什么期待。果然,關于劫匪的特征,她幾乎沒給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現(xiàn)場檢證結束后,中岡回到警署。刑事課長低頭看著他收集到的資料,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趕在閉店之前闖進去,只搶了錢然后逃走。兩名劫匪,一個拿刀,一個持槍。這和上星期發(fā)生在日本橋的案子不是幾乎一模一樣嘛?!?/br> “針對中小型店鋪作案也是共同點之一。大概是覺得這種店鋪的防范意識不會太強吧?!毕甸L成田說。 “關于逃跑車輛的目擊情報,也和那起案子很相似。看來應該是同一伙人作案沒錯了。”一系的搜查員說。 “雖然先入為主要不得,不過可能性很高啊。看來要和日本橋警署合作啦。好,那么搜查方針是——” 刑事課長給出了大體指示后,就散了會。中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擺弄著手機,查看郵件和網(wǎng)上的新聞。 郵件倒沒什么重要的,但一則新聞卻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電影導演甘粕才生遭遇下?lián)舯┝鳌?。他急忙點開新聞詳情。 “發(fā)生于s縣的下?lián)舯┝鳛暮κ転那闆r已逐漸明朗,現(xiàn)已查明,在一處倒塌廢墟中發(fā)現(xiàn)的傷者,其中一名為電影導演甘粕才生。甘粕先生下半身被瓦礫埋住,腿部與腰部骨折,但性命無礙。廢墟中發(fā)現(xiàn)的另一名傷者,是去年年底過世的電影制作人水城義郎先生的妻子,千佐都女士。千佐都女士受了輕傷。該處廢墟曾是甘粕先生導演的電影《廢墟之鐘》的外景地?!?/br> 讀完新聞,中岡思考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行蹤不明的甘粕才生的名字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是和水城千佐都在一起。他們倆為什么要去那座廢墟呢? 正想著,一只手放在了肩上,有聲音問道:“怎么了?”回頭一看,是成田。 “怎么一臉嚴肅地在看手機啊,出什么事了嗎?” “看這個?!敝袑研侣劷o他看。 成田讀完,臉上陰云密布。他把手機放在中岡面前。 “你看這個是想干什么?”他問。 “您不覺得奇怪嗎?甘粕和水城千佐都。他們倆在那里干什么呢?” 成田疲憊地歪著嘴?!安恢??!?/br> “在我放手那起事件之后不久,兩人就見了面,這也太——” “中岡,”成田湊過來說,“忘了吧。我們畢竟只是棋子。而且,還是卒子。下棋的,是比我們高很多很多級的人。無論如何,卒子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不必多想?!?/br> 中岡不說話了。成田拍了拍他的肩,說:“從明天開始,還要繼續(xù)加油??!”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中岡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新聞。千佐都的臉傷到了什么程度?不過,這也不是自己應該去考慮的吧。他關上了瀏覽器。 39 還沒出檢票口,他就看見了磯部。身穿一套工作服,正揮著手。戴著牛奶瓶底厚眼鏡的臉上,表情十分開朗。 “老師,您好,好久不見啊。”他笑瞇瞇地迎向剛剛出站的青江。 “你看上去精神很好,這比什么都強啊?!鼻嘟f。 “那當然,因為終于解決了嘛。這下子可以高枕無憂啦。哎呀,給青江老師您添了這么多麻煩,實在對不起?!?/br> “你沒必要道歉啊?!?/br> “不不不,”磯部邊走邊搖手,“要是當?shù)鼐旌拖绬T勘察現(xiàn)場更仔細一點兒,事態(tài)也不至于變成那樣。真是不重視啊。所以,我要替大家向您道歉?!?/br> “哦,是這樣啊?!?/br> 和上次一樣,他坐著磯部的到赤熊溫泉村去。從車子里向外望去,市內(nèi)的雪差不多已經(jīng)化完了。 磯部是前天給青江打電話的,他的第一句話是:“真是太好啦?!?/br> 他說,赤熊溫泉的事件看來并不是事故,而是惡劣的惡作劇。首先,縣警本部收到一封匿名信,坦白硫化氫是自己故意制造的。信上還寫明了制造毒氣的步驟、使用的藥劑、容器,以及最后的處理地點。搜查員在那個地點也的確發(fā)現(xiàn)了此類物品。 “真給人添了不少麻煩啊。溫泉區(qū)的大伙兒可生氣了,嚷著要讓那家伙賠償這個冬天的營業(yè)額。不過,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家伙是誰呢?!贝壊恳贿呴_車,一邊說。 “聽說,寫信的人還承認,自己在另一個地方也做了類似的事情?!?/br> “沒錯。一開始是出于興趣,在赤熊溫泉制造了毒氣。結果卻出現(xiàn)了受害者。那家伙急壞啦,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最后這件事卻以事故結案了。這樣一來,那家伙也弄不清是不是自己害死了人。接著,又在好幾處溫泉區(qū)嘗試過,終于在苫手溫泉又造成了同樣的事故。到了這地步,那家伙才確定赤熊溫泉的事兒也是因為自己,害怕起來。本打算保持沉默的,但思來想去,還是寄信向縣警坦白了。哎呀,就是這么回事?!?/br> “也就是說,還不知道兇手是誰?!?/br> “是啊,”磯部一臉嚴肅,“這種人啊,一定得把他給檢舉了才好,說不定會有模仿犯,或者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家伙啊。警察也說,他們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將兇手逮捕歸案?!?/br> “哦?!鼻嘟瓚?,心涼了下來。他知道,其實并沒有這樣一個兇手。 在接到磯部電話的兩天前,青江接待了來訪的桐宮玲。溫泉區(qū)的中毒事故將如何處理,也是從她那里聽說的。 是不明身份者所為,帶有半惡作劇性質(zhì)——由警察廳主導編寫的腳本,是這么規(guī)定的。 “我們知道這并非青江老師所愿,”桐宮玲面無表情,但語調(diào)中卻帶著一點點歉意,“但要穩(wěn)妥地解決此事,這種方式是最無可厚非的,數(shù)理學研究所也同意了這個提案。所以,我們想請老師務必要接受這個說法。我是自愿來與老師交涉的。在這件事上,我曾多蒙青江老師照拂,我知道,如果由那些不明內(nèi)情的政府官員來給老師下命令,是行不通的。” 她說,最近兩個溫泉區(qū)應該都曾來征求過老師的意見吧? “還是希望您能把真相藏在心里。如果是惡作劇性質(zhì)的行為,就能拯救這兩個溫泉區(qū)了。這才是最重要的。您認為呢?” 桐宮玲淡淡道來,青江無法拒絕,只得答應,并詢問甘粕父子的情況。 不知道。她回答。 “政府的人在追蹤謙人君,但恐怕很難把他找出來吧。畢竟對方可是拉普拉斯的惡魔啊。人類的花樣,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而怎么處理醫(yī)院里的甘粕才生,政府也很為難?,F(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查證八年前的案子了。等他康復之后,或許就會這么讓他走掉吧。” 做出了那種事,居然還不被問罪?在感到不可理喻的同時,想到甘粕今后將如何生活下去,青江又覺得腦子有些混亂。他還有活著的意義嗎? 正雜七雜八地想著,車子已經(jīng)到了赤熊溫泉村的集會所。這是一棟方頭方腦的建筑物,很煞風景,不過卻讓能人感到一絲懷念。 磯部捧出一大疊文件來,都是危險區(qū)域和指定地點的硫化氫濃度測定數(shù)據(jù)??吹竭@些,青江有種奇怪的感覺。對事件背景一無所知的平凡之人,還在精神飽滿地繼續(xù)著自己的工作。這毫無意義嗎?不,絕不是這樣。世上沒有無用的努力。他們也是原子啊,是世界的構成要素之一呢。 “怎么樣?”磯部就像剛剛交上答卷的學生一樣,偷偷望著青江。 “很好啊?!鼻嘟橹鴶?shù)據(jù),說,“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完全可以得出結論,那起事故是個惡作劇。是不是可以解除禁入?yún)^(qū)了呢?” 磯部一下子容光煥發(fā)起來。 “老師這么說,我就放心啦。警方和消防也同意解除,接下來就只等您的專家意見了。那么,在明天的最終會議上,我就這么報告,說老師您打了保票。大家肯定也都會松一口氣吧。哎呀,太好了,太好了?!?/br> “事件發(fā)生之后,客人是不是真的減少了呀?” “哎呀呀,是啊。這個冬天的客流量只有往年的三成。不過,等新聞一報道,說這只是個惡作劇,客人們一定會重新回到這里的?!贝壊恳贿吺帐拔募?,一邊用堅定的聲音說。 旅館還是上次那家。和藹的老板娘笑臉相迎。她似乎也知道了情況,說:“老師您被這種怪事折騰得夠嗆吧,真辛苦呀?!?/br> 青江在大浴場洗去了一天的疲憊,來到大廳??吹诫娨暀C前的桌子,他不由得想起了圓華。那個孩子把水灑在了桌上,圓華卻只是稍稍移動了一下桌上的手機,就讓手機免于浸濕。現(xiàn)在想來,看穿水流的趨勢,對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吧。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打開放在一旁的晚報,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社會版上,大吃一驚。 那篇新聞的標題是:《電影導演甘粕才生自殺身亡》。 40 “這個好不好呢?”圓華說著,拿起一支銀光閃閃的圓珠筆,把筆芯按出來,又按進去,接著問武尾,“你覺得呢?” “我可以實話實說嗎?” 當然,圓華點頭。 “如果您買五千日元一支的圓珠筆給我,我肯定會舍不得用的?!?/br> “那又怎樣。不用就放在抽屜里好啦。然后,每次看到它都會想到:啊,這是我生日的時候,圓華送我的啊。好,就把它作為第一候補吧!” 圓華把圓珠筆樣品放回原處,向柜臺里看。除了圓珠筆,里面還有鋼筆、裁紙刀、鎮(zhèn)紙等各種文具。 已經(jīng)快到晚上八點了,離開數(shù)理學研究所的時候都過了下午五點。他還以為今天不會出去了,結果圓華突然說要出門。說是父親快過生日了,要去買生日禮物。武尾覺得明天再去也無妨,但圓華的任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桐宮玲對此也心知肚明,因此沒有一句抱怨,平靜地開車去了。 轉(zhuǎn)了好幾家,都沒找到合意的。十五分鐘之前,他們走進了這家店。打烊時間是晚上八點,圓華卻不慌不忙。大概是早已決定,如果因為時間到了就趕客人出門的話,就再也不來這家店了吧。 平時武尾都在店外等候,但今天圓華要他也跟著,說要聽聽他的意見。武尾說自己沒有小孩,提不出什么建議,但圓華不答應。 這家貴金屬店雖然不大,卻有一種高雅沉靜的氛圍。圓華看的是高級辦公用品柜臺。里面擺著各種昂貴文具。 八點剛過,兩個人走了進來。武尾的目光偶然掃到入口,看到他們的瞬間,便有種不妥的感覺。兩人都低低地彎著腰,戴著黑色尼龍帽。 接著,當兩人把尼龍帽拉下來,把頭全部遮住的時候,武尾確定自己的預感沒錯。那并不是尼龍帽,而是只露出眼睛的頭套。 “安靜,敢亂叫就殺了你!”一個男人用刀子逼住角落里的女營業(yè)員。 另一個人四處張望,喊著:“不許動!呆在原地!”他手里拿著槍。 店里除了武尾、圓華、桐宮玲之外,就只有男女營業(yè)員各一人。男營業(yè)員站在武尾他們身邊,全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 持刀男子脅迫著女營業(yè)員緩緩移動,似乎是想到放現(xiàn)金的地方去。而拿槍的男子則威嚇地盯著武尾等人。 圓華碰了碰武尾的腰。“噴霧器,借我?!?/br> “別?!蓖m玲小聲說。在這種狀況下,她仍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但圓華無視了這句話。“噴霧器????!?/br> 武尾把手伸進外套內(nèi)袋。他總是隨身帶著一瓶護身用的小型噴霧器,只是從來都沒用過。 他小心地把噴霧器遞給圓華,盡力不讓持槍男子發(fā)覺。圓華伸手接過,注視著兩名男子的動作。 持刀男子命令女營業(yè)員把現(xiàn)金裝進他帶來的袋子里。紙幣有好幾捆,恐怕不少于一千萬日元吧。 圓華環(huán)顧四周,然后朝著斜下方發(fā)射噴霧。持槍男子似乎聽到了,喊道:“搞什么?亂動我可要開槍了!” 要開就開啊,武尾暗道。他終于發(fā)現(xiàn),男子手里的只不過是把模型槍而已。圓華大概也注意到了吧。 一般情況下,催淚噴霧是近距離向?qū)Ψ矫娌繃娚涞摹,F(xiàn)在他們和兩名男子有十幾米遠的距離。武尾想象著,剛才圓華噴出的催淚劑如今正怎樣在店內(nèi)彌散呢? 持刀男子奪過裝錢的袋子,對拿槍男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向入口走去,自動門打開了。 在這個瞬間,兩名男子發(fā)出了奇怪的聲音,一下子蹲在原地,開始不??人?,伴隨著痛苦的喘息聲。 男營業(yè)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在發(fā)呆。桐宮玲問他:“這家店有沒有后門?”男營業(yè)員仍然沒反應過來,桐宮玲已經(jīng)在怒吼了:“后門在哪?肯定有的吧?” “啊……是,有,在那邊。” 桐宮玲快步向男營業(yè)員指的方向走去,武尾和圓華跟在后面。 “真糟糕,好不容易買個東西,又泡湯了?!弊M車后座之后,圓華說。 “那家店是再也去不得了,肯定會被追問的。”桐宮玲苦澀地說著,發(fā)動了汽車。不知從哪里開來的警車正在靠近。 “是不是只能用感謝的話來做爸爸的生日禮物了啊。每年都是這樣。嗯,這樣也好?!?/br> 聽了圓華的話,武尾覺得,她果然是變了些。生活節(jié)奏恢復了,她的活潑開朗也回來了。不過,還是有點勉強自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