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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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帶偏見地去看這個故事,妮娜喜歡瘋夫人反而是一種解釋。她愛慕瘋夫人,不希望她懷孕,所以幫助約翰給瘋夫人下藥,但后來又心疼她因為副作用而難受,所以違背了約翰的命令減少了水銀粉的劑量,所以在瘋夫人懷孕后她才行為過激地害她流產(chǎn),所以才在最后愿意冒著危險放走瘋夫人,還勸她遠走高飛,還在一切無可挽回的時候,成為了瘋夫人的祭品。妮娜是弱小的,她只是個身份低微的女仆,害怕約翰——在故事里她很怕那具鎧甲,因為代表了鎧甲的男主人因為她辦事不力懲罰過她——也不敢向瘋夫人表露感情,這種混合了愛慕、嫉妒和恐懼的感情,讓她的靈魂里充滿了痛苦,最終被惡魔引誘。嘿嘿嘿嘿,我是不是很機智???”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的呂醫(yī)生終于忍不住了,開始自夸了起來。 “這個猜想,有什么證據(jù)嗎?”齊樂人問出了關鍵。 “……沒有?!眳吾t(yī)生蔫了。 “那你就是瞎猜咯?”齊樂人冷笑道。 “這不是挺有道理的嗎?哪叫瞎猜啊,這叫合理想象?!眳吾t(yī)生爭辯道,“你要是不滿意這個百合走向,我再給你說個基佬腦洞!從前有個約翰,為了錢財想要求娶富有的莎拉夫人,但卻愛上了她的家庭醫(yī)生,他不想暴露自己是個基佬,但又想解除婚約,于是假裝和莎拉夫人的女仆艾德琳有染,結果艾德琳被莎拉夫人秘密殺死,他還是和莎拉夫人結婚,準備伺機弄死她獲得遺產(chǎn),他的情人弗萊舍爾醫(yī)生從旁協(xié)助,這對騙婚狗男男弄瘋了莎拉夫人,最后被黑化的莎拉夫人殺死,完美!” “……”越來越扯淡了。雖然齊樂人不認同呂醫(yī)生天馬行空的想象,但是他也阻止不了小伙伴的腦洞,他倒是對惡魔的種類比較感興趣。因為技能“惡魔的禮儀”的關系,他向審判所申請了一些惡魔結晶,但是這些結晶都是低級惡魔的,而且大部分是魅魔,并沒有伊莎貝爾那種級別的惡魔,他有點好奇她這樣的惡魔會有什么樣的結晶,那里面的能量也許能讓整個湖泊都沸騰起來也說不定。 為了安撫呂醫(yī)生,齊樂人請他美餐了一頓,叮囑他強制任務一定要小心謹慎,以免因為菜雞一般的戰(zhàn)斗力而撲街。 告別呂醫(yī)生之后,齊樂人前去尋找陳百七,她的meimei茜茜正在看店,一見到他就扯著嗓子喊她jiejie上來,陳百七這才施施然從地下室里走了出來,將手上疊了老高的一摞書放在了書桌上,跟齊樂人打了個招呼。 陳百七經(jīng)營著一家書店,大半都是噩夢世界的書籍,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搜羅來的。比較可怕的是諸如《簡易惡魔召喚術》、《低等惡魔的飼育法》、《神學祈禱術入門》、《關于惡魔結晶能量提純的幾點思考》之類的一看就很中二的書都不是杜撰的,而是真實存在的。 可惜齊樂人對神秘學的興趣不大,也沒時間研究這些東西,但是聽說有不少玩家對這類東西很感興趣,樂意花費大筆生存天數(shù)來購買這些書籍。 “我想問問關于第一次強制任務的事情?!饼R樂人對陳百七說,“另外我想打聽一下黃昏之鄉(xiāng)有沒有人能做出充電器?!?/br> 陳百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掏出一張契約書,齊樂人一看上面的數(shù)字,還好還好,也不貴,于是簽了字。 “噩夢世界的玩家來自現(xiàn)實世界的各行各業(yè),我恰好認識幾個手工達人,回頭我列一張名單和聯(lián)系方式給你,你自己去接觸吧,需要我聯(lián)絡的話我會另外收費?!标惏倨叩ㄕf著,將契約書拿走了,“至于強制任務非常簡單,你閉著眼赤手空拳都能過,難度約等于游樂園的鬼屋,走過去就行?!?/br> “完了?”齊樂人掏了掏耳朵,有點難以置信。 “完了?!标惏倨哒f。 “……無良jian商,還我錢財!”齊樂人拍案而起。 “真沒什么好說的,每個人任務都不一樣,據(jù)我所知好像沒誰死在第一個強制任務里,除非是多人任務的時候因為和其他玩家起沖突,所以被殺了?!标惏倨咂擦似沧?,“作為補償,你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不收錢。” 齊樂人又坐回了座位上,要討回時間是沒可能了,不如問問陳百七別的。 猶豫了一會兒,齊樂人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知道半成品領域是怎么回事嗎?” 陳百七頗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他是怎么知道這個東西的。齊樂人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怎么?” “看來你是知道了啊?!标惏倨哂行┻z憾地說。 “知道什么?”齊樂人心頭一跳,莫名有種不詳?shù)母杏X。 “還未徹底凝結成領域的半領域本來就很脆弱,不過你也別擔心,雖然寧舟的半領域已經(jīng)崩潰了,但是他畢竟還年輕,而且有潛力,假以時日沖破桎梏重新凝結領域也不是不可能。”陳百七安慰說。 齊樂人愣愣地看著她:“半領域崩潰?什么時候?怎么回事?” 這下反倒是陳百七怔住了:“你不知道?那你問半領域做什么?” 本來是想問一問殺戮密會的半成品領域,結果卻聽說寧舟半領域崩潰的事情,齊樂人頓時堵得慌:“你倒是說?。俊?/br> 陳百七肅然地看著他,眼神有說不出的復雜:“他的半領域崩潰的時候,你不就在那里嗎?” 齊樂人坐回了椅子上頹然地閉上了眼??侦`曼妙的圣樂越來越渺遠,眼前圣潔的白光都逐漸黯淡,宏偉的教堂大殿中祈禱的朝圣者們都變得虛幻,站在十字架下身披白袍的圣修女默默閉上了湛藍的眼睛。惡魔在肆虐,這個被無數(shù)信仰力支撐起來的結界已經(jīng)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消亡。 那時候,沐浴在圣光中滿心都是該如何活下來的齊樂人并不知道,這就是寧舟快要破碎的半領域。 第一百零六章 殺戮密會(八) “我之前確實不知道……只是最近聽說了關于領域和半領域的事情?!饼R樂人艱難地說著,“我以為那個圣靈結界是附著在他母親遺物上的一個神術,我沒想到……” “那的確是她母親的遺物,遺物上也的確有一個神術,用來幫助他早日凝結領域。寧舟的半領域就是依托于他母親的遺物凝結的,這種還未完全成型的成長型領域非常脆弱,如果強行使用必然會導致半領域崩潰,想要再次凝結半領域就會比第一次困難多了。坦白說寧舟在神術上天賦遠不如他的母親瑪利亞,瑪利亞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jīng)是領域級的高手了?!标惏倨哒f道。 “寧舟已經(jīng)很厲害了,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還在讀大學,連只雞都沒殺過。”齊樂人忍不住為寧舟辯解了一句。 陳百七十分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和你比的話,那是當然的。我剛進入噩夢世界的那會兒寧舟才十三歲,連個最基礎的圣光治愈術都學不會,哪怕后來瑪利亞去世,他被帶到了教廷,他也沒能學好神術。我一直不贊同他沿用教廷的秘法來凝結半領域,因為他其實并不適合這條路,就算跨入領域級也未必能走得更遠。所以這一次半領域崩潰,對他來說也許反倒是一件好事?!?/br> 齊樂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對寧舟的了解太少太少了,每一次聽陳百七說起,才堪堪看到寧舟人生的冰山一角,他想問很多,卻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立場去問,到最后只好沉默。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教廷的圣修女,年輕的領域級高手,在二十多年前魔族入侵中出現(xiàn)過……這樣的線索組合在一起,讓他想起了《噩夢游戲》中的一個npc……一位他不知道姓名,卻知道她的傳奇的女士。 原來她最后的結局,并不是埋葬在圣城,而是在黃昏之鄉(xiāng)中度過了自己的余生。 原來,她就是寧舟的母親。 “你都來噩夢世界八年了啊?!卑肷?,齊樂人才說道。 “是啊,八年了……我也曾經(jīng)在生死邊緣凝結過半領域,又破碎,蹉跎至今也沒有再踏出這一步??上?,我不會有第二個八年了。”陳百七細長的眉眼里流露出一閃而逝的落寞,八年的時間,生死磨礪沉淀在她的身上,最終只在她的眼角留下似有若無的細紋,“每個人都是有極限的,平庸的人活不過三年,資質出眾的人也不過十來年,總有一天任務的難度會超過你的極限,或早或晚而已。” “我們都會有那一天,甚至大部分人都熬不到那一天,因為運氣不會永遠站在你這邊?!标惏倨哒f。 齊樂人還想了解更多關于領域的事情,至少了解一下怎么凝結領域,以及領域到底有什么用,可惜陳百七卻拒不透露了,只說知道的太多對他未必是件好事,說不定還會懷疑人生?;厝サ穆飞淆R樂人還在想關于領域的事情,殺戮密會的信物戒指是個半領域物品,但是卻可以反復使用,它和其他人凝結的半領域有什么區(qū)別?他記得妙莉說過,殺戮密會的半領域信物是沒有成為領域的希望的…… 回到紅的家中,齊樂人疲憊地躺在沙發(fā)上,煩躁地點了根煙,吞云吐霧中他好像回到了那個旖旎的夜晚,那時候的寧舟究竟是什么樣的心情呢?無論他為別人做了多少事,付出多少代價,他永遠也不會說出來,他甚至還會遠遠躲開,唯恐讓人知道。就是這樣的性格,這樣的死心眼,最是可愛又最是可恨。 齊樂人一滯,掐了煙扔到一邊,為了任務學抽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真的養(yǎng)成煙癮了對他沒什么好處,想想今天的訓練任務還沒完成,齊樂人認命地站了起來,換了身運動裝走進了地下室。 他還得為一周后的選拔儀式做準備,說不準那會是一場生死考驗。 “又快下雨了,最近的天氣還真是變幻無常。”凱薩琳夫人一邊啜飲著熱咖啡,一邊說道。侍立在她身側的阿西低眉順眼地看著地面,時不時偷偷看一眼對面的人。 紅吊兒郎當?shù)貙⑿揲L的雙腿擱在旁邊的茶幾上,一手支頤看著窗外,似乎心不在焉,拴在靴子上的銀色鏈條在夕陽下折射出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光芒:“幾點了?” “還差五分鐘就是零點了,時間一到我們就會被帶入半領域中去,閣下不屬于黃昏之鄉(xiāng)的殺戮密會,就需要我作為引薦人了,不過下一次閣下就可以自行進入半領域了?!眲P薩琳夫人笑盈盈地說著,又說起了派對的事情,對希德沒能派上用場表示遺憾。 紅稍稍精神了一點,餮足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雖然我很想笑納了,可惜……這只小野貓愛吃醋,這幾天熱情得出人意料?!?/br> 凱薩琳夫人瞥了兩眼他脖子上的吻痕,笑道:“看出來了。” 齊樂人表面一臉冷艷高貴,內(nèi)心萬馬奔騰,為了顯得效果真實,他可是拿著去掉了針頭的針筒在脖子上又是吸又是撓地折騰了半天,還好沒白費功夫。 “說起來,自從那天被你退貨后,希德就很失落,聽說后來他找了個男人試了試,之后上癮了……我的那位女性子裔已經(jīng)開始跟我抱怨他在床上心不在焉了?!眲P薩琳夫人用羽毛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語氣頗有些幽怨。 呵呵,看了一眼gv就發(fā)現(xiàn)了自我的“直男”,彎了怪我咯?身為一個處男,齊樂人對這群整天想著下半身的男男女女十分無語。 “還是我的阿西好,我就喜歡這么甜美可人的男孩子,像只還沒成熟的小蘋果兒。”凱薩琳夫人說著,笑瞇瞇地摸了一把阿西紅通通的臉蛋。 然而她并沒有看見,阿西全程都在對著齊樂人臉紅心跳,小鹿亂撞。 齊樂人感到一陣心累:夫人,你身為一個yin亂組織的頭目,為什么組織內(nèi)的男人都so gay?真是隨便一撩性取向立刻掰折,還能不能好了…… “時間到了?!眲P薩琳夫人合上了她的羽毛扇,起身對齊樂人伸出了手。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凱薩琳夫人和阿西的身上都浮現(xiàn)出了一道白光,齊樂人也是。 一股巨大的引力牽引著三人脫離了黃昏之鄉(xiāng),進入到了半領域之中。 進入這個半領域的感覺和進入蘇和的領域完全不一樣,蘇和的領域讓人幾乎感覺不到這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進入的時候也沒有太大的不適感,但是在這里,齊樂人從一進入領域起就感受到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眼前的半領域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巖洞,翻騰的赤紅巖漿在底下翻滾著,幾十個穿著斗篷的人沿著巖漿中唯一的石徑往前走,走向巖洞中央的空地。 在那里有一道光束,從巖漿中的祭壇里升起,一直通向巖洞的頂部。 這一幕讓齊樂人覺得熟悉,他想起獻祭女巫的地宮里也有這么一個祭壇,伊莎貝爾最終走入了祭壇的光束中。這也許是魔王和信徒聯(lián)系的一種方式?雖然審判所表示殺戮魔王和信徒的關系比較疏遠,一般情況下他的身份不會被拆穿,但是齊樂人還是有點惴惴不安,生怕身份突然曝光,他甕中捉鱉地被困在領域中等死。 某種嗜熱的菌類生長在巖洞的頂部,散發(fā)著詭異的藍光,讓這個巖洞的穹頂仿佛是宇宙星空一般璀璨,腳下翻騰的巖漿和灼熱的空氣,又為這片半領域平添了幾分地獄一般的氣氛。 一大群人慢慢向著巖漿中央的石地走去,那里已經(jīng)有一個人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殺戮密會在黃昏之鄉(xiāng)分部的代理持戒人——烈陽。 看到他的一瞬間,齊樂人的胃里像是沉入了一塊冰冷的石頭。 齊樂人見過這個人,那個人也見過他,他知道他是個新人,也知道他和教廷有所關聯(lián)。就在他被殺戮之種寄生的那艘飛船上,他們一同對抗過一個殺戮之種爆發(fā)的玩家。 他叫羅一山。 ps:羅一山在六十五章出場過,就是樂人大戰(zhàn)殺戮之種爆發(fā)的那個玩家的那一章,當時羅一山也在飛船上,兩人還聊過天,所以他知道齊樂人是個新人,而且見過他身上穿著有教廷標志的衣服(女神的)。 第一百零七章 殺戮密會(九) 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只見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向兩邊散開,一個妖異的男人不緊不慢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宛如接受群臣謁見的女王,那自信強勢的氣場下,哪怕素不相識的人也情不自禁地為他讓道。 “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了一個熟人?!奔t撇了撇嘴角,艷麗的臉上毫無他鄉(xiāng)遇故人的欣喜,而是一片挑釁之色。 站在祭壇下的羅一山愣了一下,他覺得眼前的人有一絲眼熟,但是回想的時候記憶里卻沒有這樣一號人物的存在,太奇怪了,這種張揚的氣場、妖異的打扮,他見過一次的話絕對不可能忘記……除非…… “你是……”羅一山驟然想起了一個人,和眼前的男人氣質迥異的新人,后來還被審判所帶走了。 紅笑了,褐色的眼眸突然浸染了血色,原本就妖冶的臉龐頃刻間浮現(xiàn)出了一片惡魔的圖騰,和他眼角的刺青糾纏在一起,在蒼白的皮膚上渲染出一片活色生香的色欲,魅魔身上毫不掩飾的惡魔之力從他身上擴散開來,在這片灼熱的煉獄中壓迫得人幾近窒息! “親愛的羅一山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奔t露出了尖尖的獠牙,高深莫測地笑了。 被叫出了真名的羅一山沉默了幾秒:“真是沒想到……我在飛船上遇到的‘新人’,竟然是一個能夠惡魔化的玩家。” “我倒是不意外,你身上殺戮之種的味道實在是太濃烈了,就算騙得過審判所的檢查,也騙不過我的眼睛?!奔t傲慢地看著羅一山,嘲諷地說道。 他不解釋為什么那時候自己表現(xiàn)得像個新人,也不解釋他身上那件有教廷標記的外套,更加不會解釋他在飛船上離奇的死而復生,他甚至肆無忌憚地挑釁羅一山,但越是張狂,對方就越是謹慎,甚至主動將他的行為編織成了一個符合邏輯的故事。 “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地下蟻城的紅先生,一位最近才來黃昏之鄉(xiāng)的高手,原本隸屬地下蟻城分部,但是因為在煉獄磨礪,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去了?!眲P薩琳夫人適時地向眾人介紹了紅的來歷。 紅環(huán)視著四周的信徒,惡魔化后越加魔魅的臉上浮現(xiàn)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為一個人而來,想必大家也很熟悉他?!奔t故意拖長了語氣,慢吞吞地說著,末了還附上一個惡劣的笑容,“他叫狂山,我的情人?!?/br> “所以?”羅一山鎮(zhèn)靜地反問。 “所以,他的戒指我要收下了?!奔t瞥向羅一山戴在大拇指上的戒指,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