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jié)
許婧換上了淺紫色的毛線裙子,出了房間門。即使不能陪著meimei走上去, 她也還是想要參加完meimei全程的婚禮。 她剛要往大廳走去, 就被馮子昂攔住了。他盯著許婧的臉, 認真道:“回去再補點兒腮紅跟唇彩,臉色太難看了?!?/br> 許婧茫然地抬著頭, 沒有跟馮子昂再爭執(zhí)什么。她實在是太累了, 真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F(xiàn)在有個人能夠指導她下一步該做什么,怎么做, 對她來說, 是一種解脫。 馮子昂笨拙地拿起了腮紅, 想要給許婧補妝。許婧看著他顫抖的手,突然間笑了。是啊, 一個大男人面對著腮紅跟唇膏, 都會不知所措。誰又是萬能的呢?誰又不會軟弱不會無力呢。 她接過了腮紅, 在臉上補了一點兒, 讓面色看上去更加紅潤正常。唇彩也補了一點兒, 似乎是那樣的光彩照人。 化妝品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跟武裝工具,它可以讓女人時刻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無懈可擊。 許婧朝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笑容。笑吧,許婧, 笑出來, 你必須笑。 馮子昂默默地看著這個似乎一下子就強硬了起來的年輕姑娘??上У氖?,這份強硬似乎也是脆弱的,就好像風干了的石塊,一個重擊下來, 就會化為粉末。他想告訴許婧,不要笑了。你明明并不開心。 等到聲音冒了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心里話。 許婧挑高了眉毛,露出了一個起碼看上去非常正常的笑容:“我為什么不笑?今天是我meimei大喜的日子,我非常開心。” 比起多多,達子又算得了什么呢,陳雪又算得了什么呢?狂風打不敗太陽,只有陽光最健康。 許婧到達大廳的時候,剛好婚禮正式開始。許爸牽著女兒的手,一步步地往臺上走。 許婧看著穿過一道道粉紫色西洋櫻草花廊的meimei,唇角逸出了一朵微笑。她的多多啊,她的小姑娘終于要走向人生的另一個目的地了。 馮子昂認真地看著她:“你也可以一樣幸福的。真的,你一定會幸福?!?/br> 許婧笑了笑,難得面對這個人的時候,無喜無怒,只有心平氣和?;槎Y現(xiàn)場的賓客都是按照不同身份排在了不同的桌子上。許婧不好隨便坐下,免得被人看到了會產(chǎn)生猜測,只能硬著頭皮去了主桌。 桌子上,坐了雙方父母以及兩邊的老人,還有舅爺爺也被請了過來。陳母一見許婧就拉著她的手,心疼地摸個不停。婧婧就是太柔弱了,看著就柔弱。她悄悄跟許婧咬耳朵,她認識一位老中醫(yī),最擅長調(diào)理婦科。多多以前的藥膳方子就是那位老中醫(yī)給開的。 陳母摸著許婧的手,小聲道:“別仗著年輕不當回事。你聽我的,明天就跟我去看大夫。咱家婧婧多水靈靈的姑娘,身體也要棒棒的?!?/br> 許婧被陳母哄小孩子的語氣給逗樂了。她看著陳母,突然間有種說不出的羨慕。能夠年近半百,依然一派澄澈單純,是怎樣的福氣。 她想起自己曾經(jīng)跟多多感慨過這件事。人的一生,有的時候真是要看命啊。如陳母這般,該是多少人羨慕的對象。 結(jié)果那時候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的多多卻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可人過成什么樣子也得看自己。陳曦mama是命好,可是如果她自己是那種一輩子都得拼命壓在別人頭頂上的性子,估計陳曦爸爸再好,這日子也得過出毛病來。況且,完全碰運氣這種事情風險系數(shù)太高。她還是覺得女人得有自立的能力。 許婧當時沒有吱聲。 此刻再看陳母,她羨慕完了又忍不住惆悵。是啊,要有陳母這樣的好運氣該多難呢。大約真跟meimei說的那樣,女人過成什么樣子,一看她是什么樣的人,二看她遇見的是什么樣的男人。但歸根到底,還是得看她是什么樣的人。 因為臨時來不及再重新剪輯求婚的花絮,陳曦只得自己親自上陣,將原定花絮播放的環(huán)節(jié)改成了背景放她們婚紗照片的ppt,現(xiàn)場進行夫妻答題環(huán)節(jié)。 司儀笑著問他們第一次是怎么見面的,對對方的印象怎么樣。他故意煽情且夸張地向臺下的來賓喊話:“大家是不是特別好奇這件事???” 臺下一對新人的朋友都“嗷嗷”的叫了起來,表示這個可以有。 許多笑著回答:“是初三的時候,參加競賽。當時我就想,這個人個子好高啊,真帥?!?/br> 底下“嗷嗷”的驚叫聲更加大了,甚至有老同學喊出了“威武!” 許多垂下臉去,一直不停地笑。 陳曦的答案卻跟早上迎親時不一樣了。他笑道:“其實,我見到多多的時候更早,要往前面推一年半的樣子。當時我因為腿受傷,我爸帶我去看老醫(yī)生。老醫(yī)生的最后一瓶藥膏給了我岳父。當時我爸就開著車子去追我岳父,是多多把剩下的藥膏給了我。我從車窗里看到了多多,記得她扎著馬尾辮,臉蛋紅撲撲的?!?/br> 伴郎表示有話說,鄭英杰接過司儀手里的話筒,來了一句:“老大,你下手可真夠早的!” 底下的賓客笑成了一團。 許婧也忍不住唇角含笑。這事兒多多還曾經(jīng)跟她嘀咕過,大概是為了一瓶藥膏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過爸爸的腳比較重要。嗯,算了吧。 馮子昂看著許婧如百合花綻放一般的寧靜笑容,心中仿佛有清風吹過。他輕輕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飯店的包廂里。當時我就想,這個姑娘真好看?!?/br> 長輩們都在笑著看臺上的新人,沒有誰特意朝他們的方向投來視線。許婧略有些尷尬地別過臉去,沒有理睬馮子昂的話。 婚禮過半的時候,開始有人過來主桌敬酒。 許昊跟著堂哥夫妻過來,他看到馮子昂就笑著說要敬大姑父酒。 桌上知情的大人都有些尷尬,卻又覺得特意跟個還在上初中的孩子解釋這些,似乎有點兒過于刻意了。 許昊沒有見過大堂姑的男朋友。只聽自己奶奶說過長得帥,個子高。他見馮子昂跟著許婧坐在家屬區(qū),于是想當然地以為這就是許婧的男朋友了。偏生許帥夫妻也不明所以。當時許婧的那個訂婚就是走了禮,并沒有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儀式。他們同樣不曾見過這個未來的堂妹夫。只聽許媽說人挺有本事的,能掙錢,對婧婧也好,就是學歷差了點兒。 許帥當時還安慰過許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當年的高中同學,沒考上大學的,現(xiàn)在都比他混的好。 于是堂哥堂嫂跟著許昊一道玩笑著跟許婧還有馮子昂碰杯,然后朝許爸那邊笑:“哎喲,歪歪,你這是打算一年辦兩次婚禮了啊?!?/br> 許爸有點兒尷尬,想要解釋,可馮子昂已經(jīng)跟許帥碰了杯。他這下子,再強調(diào)這個小伙子不是婧婧的男朋友就有點兒當場打人臉的意思了。 馮子昂對自家大女兒的這點兒小心思,許爸看在眼里。當年婧婧鬧出被人陷害的事情以后,這個小伙子也從國外趕了回來,陪在了老大的身邊。后來婧婧說交了男朋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馮子昂,卻不料竟然是達子。 許爸當時就覺得有點兒惋惜。 達子能說會道,是那種會來事的人。這種人在社會上混得開,卻讓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許爸心里頭有些憂慮,怕他太活泛了,婧婧會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老大性子綿軟,容易吃虧啊。 年紀越大,許爸越覺得三個孩子里,脾氣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寧寧,是最不容易在社會上吃虧的。因為兒子的性格夠冷,有點兒像二女婿陳曦,沒有什么泛濫的同情心。多多差一些,脾氣太硬了,不會轉(zhuǎn)彎??捎幸稽c好,別人不太敢輕易招惹她,因為害怕被她懟回頭。 人人都說個性最好最溫順的老大,反而是最容易被人欺負的。因為她的性子真的太好了,得罪了也不會輕易發(fā)脾氣。 可是兒孫自有兒孫福。許爸冷眼旁觀了幾回,覺得達子對婧婧還是上心的,便沒有多干涉。多多跟寧寧的未來都是自己挑選的。婧婧這個大姐,不比弟弟meimei差,他得試著相信孩子們能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許爸微笑著站起來跟堂侄子一家碰杯,答非所問一般:“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解決。我們當?shù)鶍尩?,配合支持,但不干涉?!?/br> 許昊對馮子昂有種天然的好感。他在電腦雜志上都看到過好幾回馮子昂奪冠的新聞了。他們班的同學知道馮子昂是他小叔叔小姑姑的朋友,都羨慕的厲害。他沖馮子昂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喊他加油,起碼得爭取到今年能去他們家拜年的機會啊。 “大姑父,你可得加油!我小姑父就是去了我們家拜年,才定下來的身份?!?/br> 馮子昂碰了碰他手上的飲料杯子,點點頭道:“好的,我一定加油?!?/br> 許婧尷尬得無以復加。她沒辦法解釋說馮子昂不是她的男朋友。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個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傻搅爽F(xiàn)在,她想到達子這個名字都會覺得惡心,哪里還愿意強調(diào)她的男友另有其人。可要是現(xiàn)在說她跟男友分手了。在meimei的婚禮上,說這些,真的不合適。 后面來敬酒的人一撥接著一撥,大家的思維方式跟許帥一家?guī)缀跞绯鲆晦H,都理所當然地將馮子昂誤當成許家的大女婿了。還有人笑嘻嘻地說許爸許媽好福氣,兩個女婿都是一表人才。 第592章 沉默的人 許爸只好含含混混地打著哈哈,不承認也沒有當場否認。 達子雖然跟許婧談了兩年, 卻還不到正兒八經(jīng)在許家登堂入室的地步。就連李家人都沒見過達子。 許爸心情復雜地看了眼帶著換了禮服的老二過來跟他們匯合的二女婿, 這個小陳啊, 跟老二談了也就一年多一點的時候吧,就直接找上李家村了。占名分這事兒, 做的鬼得很。誰都知道他們家多多有對象了, 小伙子長得特別高。 這一下子,看著一臉笑吟吟的二女兒, 許爸又開始要忍不住嘆氣。比起陳曦來, 多多就是個缺心眼的傻丫頭。 婚禮的主家開始到各個桌子上去敬酒。吳醫(yī)生作為主伴郎, 一直陪在陳曦身后,幫忙拿酒杯倒酒擋酒。 蕭瀟過去一說許婧不太舒服, 得在臺下休息以后, 伴郎里的馮子昂就默默退出了。剩下的三人當中, 鄭英杰跟甄鐸都覺得自己為主, 有壓對方一頭的意思, 不太合適;于是兩人一致將吳醫(yī)生給拱了出來。 蕭瀟看了眼馮子昂,突然有種說不清楚的同情心泛濫起來。呃,要是婧婧姐沒有突然間生理期提前了, 馮子昂起碼還能在臺上抱一下婧婧姐。剛才她跟吳醫(yī)生按照司儀的要求擁抱的時候, 就特別感慨馮子昂真是命不好。 愛情跟咳嗽一樣,壓根隱藏不了。馮子昂看婧婧姐的眼神,就不是在看一般姑娘。 許婧心里頭亂糟糟的,說不出來是個什么滋味兒。馮子昂混在隊伍里, 認識他跟許婧的,以為他是陳曦的伴郎,跟著理所當然。先前上主桌敬過酒的,則以為他是許家大女婿,這是跟著認親的意思。不少人都笑著打趣問許爸什么時候再辦一回喜事啊。 許爸跟人碰杯,也不看馮子昂,只笑著表示,嫁一個女兒出去已經(jīng)心痛難當,舍不得的很,起碼得在床上躺上三五個月才能緩回頭。 “這要再嫁一個出去,我跟她媽豈不是得直接躺下來了。不嫁不嫁,怎么著都得好好再考驗個三五年下來。起碼得跟小陳一樣踏實可靠,我們才敢把女兒嫁進門去?!?/br> 賓客們都起哄起來,笑著打趣馮子昂:“小伙子,加油啊,好好跟你妹夫?qū)W學,爭取早日抱得美人歸。” 其他人則是在笑著贊揚陳曦的父母,夸他們教子有方,看看親家公親家母對這個新女婿是多么滿意。這都上升為標準,用來要求大女婿了。 陳母先前還想替不好說話的許爸澄清一下馮子昂的身份。不過她丈夫握了下她的手,她就不吱聲了。平心而論,要是給婧婧挑女婿,她肯定愿意選馮子昂。至于達子,她曾經(jīng)在外面吃飯的時候見過兩回,就跟丈夫說的那樣,做生意有天賦,是個人才。可要是他們家有女兒的話,他是不敢嫁的。怕女兒太單純,完全不是這種人的對手。 如此一來,陳母跟陳父也保持著打哈哈的態(tài)度,不澄清也不正面承認。既然那個達子那么忙,這種場合他都看不上,那他們干嘛還費心思去維護他。 一直敬酒到李成家所在的那一桌時,李媛先是笑嘻嘻地看著雙方家長說恭喜,然后好奇地往后面張望了一下,她親熱地走到了許婧身邊,挽著她的手說話:“婧婧姐,他們都說你也要結(jié)婚了。咦,達子哥呢?該不會是怕我跟強強討紅包,嚇跑了吧。” 李媛的聲音不算低,可好在婚宴現(xiàn)場本身就是亂哄哄的,幾乎每個人都在說話,她的聲音完全不顯了。 許婧微微皺眉,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李媛卻拉著不肯放,還在打趣她跟達子。話里話外的意思是jiejie跟meimei都要結(jié)婚了,就她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真是尷尬。 吳芬順著女兒的話往下說:“哎喲,我們家媛媛就是老實頭。整天一門心思的,只知道學習,也不曉得打扮,也不曉得出去談朋友。我跟她爸爸真是急死了?!?/br> 一般情況下,長輩們聽到這種話,總有熱心人會出來當紅娘月老,表示自己認識什么樣的小伙子,還單著,可以牽個線。 可是這一回,就連許媽都沒吱聲。她以前給李媛介紹過,但是吳芬眼睛長在頭頂上,一定想要一個條件比陳曦好的。 許媽當時心里頭就嘀咕,這要是條件比陳曦還好的,她干嘛不留著給大女兒啊。他們家老大,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的學生。李媛雖然是她娘家侄女兒,可兩條腿都不一樣長短,就上了個大專。她給兒子挑媳婦,也不會看上這樣的吧。 吳芬等著有人開口介紹。她堅持來參加許多的婚禮,原本打的也是這個主意,趁機好給媛媛找個對象。一開始,母女倆想著讓李媛給許多當伴娘,好跟陳曦的伴郎有機會多接觸。陳家地位擺在那里,陳曦的伴郎條件不可能差的。只要先認識了,以后多接觸接觸,說不定就能談起來。 哪知道多丫頭那個爆脾氣,堅決不肯。愣是連今天迎親的時候,連李成這個舅舅都不讓去他們家。娘舅的位置,還喊李成小舅舅家的兩個表弟家給充當了。李琴整天裝得多清高多正派似的,說到底還不是嫌貧愛富。現(xiàn)在他們家李成生意不行,她就不巴巴兒貼上來了。這還親jiejie呢!呸! 吳芬等了半天,只等來陳父一句打哈哈的話:“好飯不怕遲,年輕人的緣分,總會自己來的。” 竟然誰也沒有開口說要給李媛介紹男朋友。那個新女婿的娘,不是最喜歡給許婧介紹對象的么,她一個人能有幾個男朋友啊,勻一個出來介紹給媛媛不好嗎? 旁邊李媛的干媽也跟著過來吃喜酒了。她笑著打趣道:“這么多年輕單身小伙子呢,咱們家媛媛這么優(yōu)秀,jiejiemeimei對象都好,她的也差不了?!?/br> 許爸已經(jīng)跟這一桌碰完了杯,虛虛喝了酒,算是答謝完了準備走。許昊跟許多舅爺爺家的兩個表弟很快就混熟了,三人跑過來問馮子昂下個禮拜的魔獸比賽他還參見不?他們都等著他拿世界冠軍呢。 馮子昂瞥了眼許婧,意有所指:“看情況吧,到時候我不一定有時間。” 吳芬有點兒懵。她一眼相中的就是馮子昂。這小伙子穿著跟伴郎一樣的西裝,應該也是伴郎。這個起碼出身就不差??墒悄ЙF她知道啊,強強一天到晚蹲在電腦前面打游戲。她要管他就發(fā)火。吳芬試探著跟馮子昂打招呼:“喲,這小伙子個子真高。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啊?” 甄鐸差點兒沒當場笑出聲來。這女的還真是自來熟。她誰啊,莫名其妙冒出來一人,盯著你問,你哪個學校的。他憑什么搭理她啊。 馮子昂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畢業(yè)好幾年了?!?/br> 吳芬心里開始糾結(jié)。這畢業(yè)好幾年了,會不會年紀有點兒大了。媛媛的對象,總要年紀相仿才好,不然兩個人談不到一塊兒去,感情也好不了。 新人跟父母轉(zhuǎn)到下一桌去敬酒的時候,吳芬拉住了小表弟的胳膊,笑嘻嘻地問想要跟過去的小男孩:“來,跟大伯娘說說,剛才那個人是誰啊。他打什么比賽?是運動員嗎?” 吳芬在心里頭祈禱,這可別是運動員。運動員風光的年數(shù)少。她上回去揚州水包皮的時候,還碰上一個搓澡工曾經(jīng)是世界冠軍呢。舉重的,現(xiàn)在淪落成什么樣兒了。 小表弟滿臉不耐煩,他壓根就不愛跟這家人多接觸。他直接翻了個白眼,指指李強道:“問他唄,連冰神都不知道嘛。真是的?!?/br> 說著,小男孩就跟泥鰍一樣,活絡(luò)地從吳芬的手下滑脫出去了,開開心心地奔過去,接著找馮子昂說話玩兒去了。嗯,大表姐夫比二表姐夫更加好,他要拿一百張簽名照,去班上羨慕死那些家伙。 李強從今天出門就不痛快。他煩躁的很,見他媽看他,立刻冷冷地翻了個白眼:“冰神,打游戲的,扛把子。你別看了,反正在你眼里,打游戲的都是小流氓?!?/br> 吳芬滿腔的熱情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她不好當著其他人的面再說兒子什么,心里卻忍不住一陣失落,旋即有種酸溜溜的情緒冒出來。這陳家吹得跟什么一樣,他們家兒子混在一起玩的,不也就是個混在街上網(wǎng)吧打游戲的么。正經(jīng)人家的正經(jīng)孩子,誰不好好上學工作,誰會把打游戲當飯吃。難怪這小孩說畢業(yè)好幾年了。估計是打游戲打的,沒有學上了吧。 李媛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她惱恨她媽太過于著行跡了。這下子,好像她跟嫁不出去一樣。成了批發(fā)市場上滯銷的大白菜,三文不值兩文地趕緊給推出去拉倒。 旁邊坐在姑媽身邊的一個理著男仔頭的身材微豐的姑娘聞聲撇了撇嘴,在心底冷笑起來,繼續(xù)埋頭吃東西。 李媛見到她,像是又找回了自信,笑著招呼道:“毛玉,你多吃點兒吧。五星級酒店廚師的手藝,的確不一樣,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