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笑道：“今天吃完了，明天我再去買點(diǎn)兒。”

    等到吃過晚飯，因為冬天冷，下樓遛彎了也就免了?？蛷d里坐著兩個大小伙子等主人招呼呢，許多沒讓陳曦再洗碗，推他去招待這兩位。

    老實說，陳曦覺得完全沒必要。馮子昂從來就當(dāng)面前人不存在，江冠南是只要給他一臺游戲機(jī)或者電視機(jī)，就能一個人樂呵半天。

    他走進(jìn)客廳時，這兩人正處于吃飽喝足，抬頭看天花板發(fā)呆的狀態(tài)。氣氛居然融洽的不可思議。

    江小爺經(jīng)過銀魚紫蟹的賄賂，決定對馮子昂溫和點(diǎn)。他不是還要去天津打比賽嚒，這意味著他還能再帶一回。小爺覺此湯味道甚美，很有必要再來一回。

    馮子昂雙眼無神，處于放空狀態(tài)。江冠南在他邊上嘰嘰咕咕了半天，他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過了足有十分鐘，他才轉(zhuǎn)頭看了江冠南一眼。這孩子看上去似乎不太聰明，白長了聰明的臉。出于對智商低少年的同情，馮子昂屈尊紆貴，問了一遍：“你在說什么？”

    江冠南差點(diǎn)兒沒被噎死，敢情他這半天全白說了。為了吃，他忍了。

    結(jié)果馮子昂直接打消了他的妄想，天津的比賽打完后，他要直接飛國外去下一站比賽。

    江冠南原本是要憤怒幾分鐘的，不過看了馮子昂拿出來看的軟件雜志，他又蹭過去圍觀。兩位資深網(wǎng)癮人士奇異地和平共處了。完全當(dāng)出來招呼客人的陳曦不存在。被無視的陳曦也賺得清閑，干脆拿出了習(xí)題冊開始寫作業(yè)。

    江小爺伸了下脖子，鄙夷地撇撇嘴。小爺他從來不寫作業(yè)。收作業(yè)的小組長追在他后面，他也是大無畏，反正小爺就不愛寫作業(yè)。小爺他從知道有作業(yè)這回事起就沒寫過作業(yè)。

    許家姐妹收拾干凈廚房出來，挺驚訝地看著客廳里靜謐的畫面。兩個人看一本雜志，剩下一個坐著小板凳，趴在茶幾上寫習(xí)題冊。許婧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詢問陳曦要不要去許寧的房間，那邊寫作業(yè)環(huán)境也好點(diǎn)兒。

    陳曦?fù)u搖頭，表示他已經(jīng)寫好了。收拾完攤開的練習(xí)冊，他又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手，然后拿出核桃開始剝。陳曦會用巧勁兒，剝核桃都是兩枚一起，拿面紙包著開始捏，只聽兩聲脆響，核桃就剝開了。他挑了核桃仁兒喂許多吃。

    許多吃了，覺得味道還不錯，又分給她姐。

    馮子昂站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大家都以為他是去如廁了，沒想到他洗干凈手回來以后，也開始徒手剝核桃了。

    許多震驚了。這個電競雖然屬于體育競技項目，但摸著良心說，電競選手長期坐在電腦前打游戲，訓(xùn)練的應(yīng)該是手指的靈活度而不是力度吧。

    馮子昂比不上陳曦熟能生巧，他剝開的核桃仁兒有點(diǎn)碎，不太能完整地拿出來。但遞到許婧手里后，她出于禮貌，還是夸獎了他真厲害。

    江冠南也沒心思看電腦雜志了，他興致勃勃圍觀兩個男人比賽剝核桃的場景。每聽到一聲脆響，他的骨頭都要顫抖一下。這個，很難的，小爺他試驗過，他的目標(biāo)是練習(xí)鐵砂掌跟大力金剛指，結(jié)果疼的他眼淚汪汪，核桃紋絲不動。兩人剝著剝著就較上勁兒了，一個比一個迅速。

    大自然的雄性生物都要斗個你死我活。生物進(jìn)化到人類這一步，男人的好斗基因依然被優(yōu)勝劣汰的自然法則頑強(qiáng)地保存了下來。

    看出端倪的許家兩姐妹視而不見，唯獨(dú)江冠南挺樂呵。姐妹倆來不及吃的核桃仁兒全塞給他了啊。雖然他晚飯吃飽了，但成長發(fā)育期的青少年總是時刻處于饑餓狀態(tài)嘛。

    馮子昂看了一眼，叮囑許婧：“你吃點(diǎn)兒核桃，你太瘦了，這個可以長rou。”

    許婧拿到手上的核桃仁兒直接塞進(jìn)了江冠南嘴里。幸福的江冠南不要不要的，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差距，他家小jiejie會主動給他喂食。

    陳曦則是一陣無力。論及說話不過大腦，馮子昂也不遜色于江冠南。

    果然，他家多多也放下了手里的核桃仁。

    許婧則是有點(diǎn)兒尷尬地表示，她一點(diǎn)兒也不瘦，就是骨架子小。

    馮子昂仔細(xì)打量了她，再一次肯定自己先前的觀點(diǎn)：“不，你就是太瘦了，應(yīng)該多吃點(diǎn)兒核桃補(bǔ)補(bǔ)。嗯，我下個禮拜去陜西，給你帶點(diǎn)兒當(dāng)?shù)氐暮颂野?。?/br>
    許婧只好道謝，表示不需要這么麻煩，這邊超市也有的賣。

    馮子昂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還是沒聽進(jìn)去，他直接垂下頭，繼續(xù)專心致志地剝核桃仁兒。陳曦也沒停手。姐妹倆不吃，他們就把剝好的核桃仁挑干凈了，放進(jìn)玻璃罐子里，早上煮粥的時候加一把進(jìn)去，增加營養(yǎng)。

    許多一聽，頭更大。天啦，這是在養(yǎng)豬嚒。她真的覺得這幾天臉圓了啊。

    江冠南則是憤憤不平地想，哼，能徒手剝核桃了不起啊。他今晚就去超市買上一袋子核桃仁，慢慢吃。打死他都不要再喝玉米糊糊山芋粉了。

    剝完核桃以后，已經(jīng)差不多快九點(diǎn)鐘。馮子昂看看鐘，站起身表示要告辭。

    許婧囑咐了一句：“回家小心?！?/br>
    馮子昂正色回答：“我不回家，我去住酒店?！?/br>
    許婧愣住了，下意識冒了句：“都回來干嘛不回家?！毙此磻?yīng)過來，馮家情況特殊，尷尬地捂住嘴巴，不安地看著他。

    馮子昂看著她，認(rèn)真道：“沒關(guān)系，不用道歉?！?/br>
    許婧訥訥地“嗯”了一聲，輕聲問：“你已經(jīng)訂好房間了？”

    馮子昂搖搖頭，一派坦然：“我一下飛機(jī)，就直接去醫(yī)院了。”

    許婧驚訝地挑挑眉：“那你的行李呢？”

    “沒帶?！?/br>
    許婧也是無語了，這人居然這樣就上了飛機(jī)。她試探著跟陳曦商量：“要不，陳曦，你借他一套睡衣？家里有新毛巾跟洗漱用品，我給你拿一套吧。”

    馮子昂跟著許婧進(jìn)許寧的房間拿睡衣，突然掏掏口袋，轉(zhuǎn)頭問陳曦借錢。因為他錢包也沒帶，身份證跟機(jī)票還有車票倒是踹口袋了。

    陳曦快要抓狂，這位同學(xué)好歹也是滿世界跑的人了吧，怎么會身上不帶錢包？

    馮子昂坦然的不行，他帶了錢包，不過是零錢包。下飛機(jī)后打了趟車，現(xiàn)在還剩三十二塊錢。

    許婧則是打圓場，表示算了吧，不行干脆就住家里，反正許寧不在家。

    哪知道許婧這客氣話一說，馮子昂立刻干脆利落地應(yīng)下了。

    許婧差點(diǎn)兒沒被自己的口水也嗆到，她她她真心就是客氣一下啊。眼瞅著馮子昂自覺主動地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他得早起，明天一早的飛機(jī)；許婧就心口塞得厲害。

    她捂住胸口退回自己跟meimei的房間，后悔莫及：“這人怎么這樣，完全聽不懂客套話一樣?！?/br>
    許多同情地看一眼她姐，唉，人家真是深諳社會學(xué)原理，堅決不按常理出牌啊。

    江冠南目瞪口呆，他就遲了一步，思考了一下是買單純的核桃仁兒好還是琥珀核桃好，他就被鳩占鵲巢了？江小爺完全忽視了他也是只斑鳩，而且是只反應(yīng)遲鈍的斑鳩的事實。

    陳曦則是忍不住想要磨牙。這個時候，他哪里敢讓多多脫離他眼皮子底下一晚。最郁卒的是，居然這屋里又多了個男人。

    兩個漢子一張床，馮子昂閉起眼睛就睡覺。陳曦忍無可忍，壓低了聲音問：“你小子，給個準(zhǔn)話，到底想干嘛？”

    馮子昂嫌惡地拽過被子，他想吃許婧做的火鍋怎么了。他某天突然想吃正宗的大亂燉時，還跑去哈爾冰看冰雕呢。他鄙夷地瞅了眼陳曦，這種人，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完全不是發(fā)自本心，做任何事都要帶著目的。

    陳曦被他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話不投機(jī)半句多。他憤怒地裹起自己的被子，睡了。

    第409章 禮物

    第二天一大早五點(diǎn)鐘不到， 許婧就輕悄悄地起床去廚房忙碌了。馮子昂早上七點(diǎn)四十的飛機(jī)，起碼五點(diǎn)鐘就得出發(fā)。她就是被迫接收了馮子昂一回，好歹來者是客，總不能讓人空著肚子去趕飛機(jī)。

    許婧拿出核桃仁、花生粒跟昨晚泡下的大米，煮粥肯定是來不及了， 她直接取了豆?jié){機(jī)出來打成糊糊。豆?jié){機(jī)工作的時候， 她又?jǐn)囁榱穗u蛋， 加了胡蘿卜絲跟火腿腸丁， 放了面粉，攪拌成糊糊，平底鍋抹了層油，開始攤蛋餅。昨晚做酸菜魚丁剩下的酸菜梗子， 切碎了， 跟筍丁和豆腐干子絲一塊兒炒， 剛好可以當(dāng)小菜配著吃。

    馮子昂出房門去衛(wèi)生間時就看到廚房合上的磨砂玻璃門印著暖暖的黃。食物的香氣從門縫隙里透出絲絲縷縷，伴隨著豆?jié){機(jī)工作的悶響跟油鍋?zhàn)套痰穆曇簟Ｋ玖藘擅腌?，進(jìn)衛(wèi)生間洗漱去了。

    許婧做好了單人份的早飯， 還沒來得及解下圍裙，馮子昂過來跟她告別：“嗯，我得走了。”

    她連忙回過頭， 招呼他：“吃點(diǎn)兒東西吧。”

    馮子昂搖搖頭，表示趕時間。

    許婧也沒勉強(qiáng)，麻利地拿出保溫桶，將核桃花生米糊糊裝在湯桶里， 雞蛋餅放置在裝菜的隔層上。她笑著將保溫桶往他面前一送：“路上吃吧，總不能空著肚子上飛機(jī)?！?/br>
    馮子昂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了保溫桶。

    陳曦也完成了起床洗漱工作。再怎么說，馮子昂也是老友，他得送人家下樓不是。

    許婧則是憂心忡忡，這個點(diǎn)兒起天不亮的，哪兒有車子去飛機(jī)場。她本來以為馮子昂事先已經(jīng)訂好了出租車接他，結(jié)果一問，這位少爺坦然回答沒有。許婧真心一個愁啊。飛機(jī)得提前差不多四十分鐘候機(jī)，現(xiàn)在都五點(diǎn)鐘了，他萬一攔不到出租車怎么辦？

    她轉(zhuǎn)頭看還在打呵欠開門的陳曦，試探道：“陳曦，要不，你送一下馮子昂吧?！?/br>
    陳曦嘴巴差點(diǎn)兒忘記合攏。那個，不是他舍不得這早上的大好時光，而是現(xiàn)在，他怎么能夠把多多一個人丟在家里呢。

    這事兒，還不能跟許婧明說，否則一準(zhǔn)得嚇壞她。他沒吱聲，一抬頭看到上面樓道里，正在抽煙，似乎是要下樓模樣的男人給他比劃了個ok的手勢，便狠狠心，應(yīng)下：“行，你等我一會兒。”

    陳曦跑到許多的房間，親了親自己還在熟睡的小女友，輕聲囑咐道：“乖寶，乖乖在家里。門口有警察叔叔保護(hù)我們乖寶，乖寶好好睡吧?！?/br>
    許多的回應(yīng)是不高興被打擾了睡眠，翻個身，繼續(xù)呼呼大睡。

    陳曦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幫她把被子重新掖好，輕輕合上房門。他跟許婧道別時叮囑對方：“姐，你別喊多多起床，讓她多睡會兒?！?/br>
    許婧把人送出門，表示她知道了。她腹誹，她才是親姐，她不知道心疼meimei。

    他們出門的時候，之前要下樓的男人似乎是想起來什么東西沒帶，又折上去了。

    馮子昂看了眼他的背影，等到他們都下了樓往停車位去的時候，才慢悠悠冒出一句：“嗯，應(yīng)該是當(dāng)過兵的，受過訓(xùn)練。”

    陳曦白了他一眼，揶揄道：“行了吧，又玩氣質(zhì)那套。上車，送走你，我還得回來拿書包上學(xué)呢。”

    馮子昂回了他一個白眼，捧著保溫桶上了車。

    陳曦也看到了許婧給這人做早飯。照他說，哪兒需要這么麻煩，起天不亮做飯給他吃，直接讓他去機(jī)場隨便吃點(diǎn)什么就得了。也就是他家多多的jiejie跟多多一樣心善，才不辭辛苦地犧牲了早晨的休息時間。

    馮子昂一見陳曦看他懷里的保溫桶，立刻警覺地拒絕了：“許婧就給我準(zhǔn)備了一份，沒有你的?！?/br>
    陳曦嗤之以鼻，稀罕啊，他。他才不稀罕！

    他家多多哪天不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暮脦讟咏o他吃早飯，干的餅、燒麥、蒸餃還有三明治，濕的粥、豆?jié){、面疙瘩湯，光早飯的小菜，就有好幾種一大早現(xiàn)炒現(xiàn)拌的素菜，蒸好的火腿腸，切碎的咸魚塊。以前他們家早飯配菜基本上都是豆腐乳之類的現(xiàn)成咸菜，現(xiàn)在這些東西他壓根看不上眼，早上不來個清炒土豆絲什么的，還怎么配粥喝。

    路上碰到紅燈時，馮子昂將保溫桶蓋子擰開來看里頭的吃食，嗯，糊糊非常香，聞著就舒服。雞蛋餅顏色好看，胡蘿卜絲跟火腿腸丁，都是暖色調(diào)。配菜他喜歡，酸溜溜的，一定好吃。他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許婧非常仔細(xì)，連他昨晚連著舀了兩勺酸菜魚丁的細(xì)節(jié)都注意到了，很好。

    馮子昂表示，他對今天的早飯非常滿意。

    一路上經(jīng)過紅綠燈，只要陳曦停下來等待時，馮子昂都會將保溫桶蓋子擰開，欣賞一遍他的早飯。

    陳曦完全看不下去。這效果再好的保溫桶，被他這么開開關(guān)關(guān)，里頭的一點(diǎn)兒熱乎勁也全跑光了。他嫌棄地撇撇嘴，瞧馮子昂這點(diǎn)兒出息，八百年難得吃上頓好飯就跟個沒見過糖的小孩一樣，舍不得吃完，不時拿出來舔上一口。

    馮子昂再一次打開保溫桶的時候，陳曦終于忍無可忍：“行了，你吃吧，我開穩(wěn)點(diǎn)兒，不踩急剎車?！?/br>
    捧著保溫桶的馮子昂狐疑地看他：“你保證？”

    陳曦一個白眼球飛過去，冷笑：“東西潑了，臟了我的車，還是得我自己去清洗?！?/br>
    馮子昂這才沒再蓋上蓋子，而是拿著勺子舀米糊糊喝，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樣好喝。他又不放心地看了眼陳曦，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就一份早飯，沒你的?！?/br>
    陳曦都快暴躁了，他知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八百年沒沾過食物邊的餓殍?。?/br>
    馮子昂這才放心大膽地全面開吃。米糊糊好喝，配上酸菜筍丁豆腐干子更好吃。雞蛋餅也嫩，吃在嘴里滿口生香。嗯，她很好，他非常滿意。

    陳曦趕緊把這糟心的玩意兒送去機(jī)場完事。等到馮子昂下車，他出于老友尚未完全消耗殆盡的感情，提醒了一句，空保溫桶他可以幫他帶回去。

    馮子昂愣了一下，拒絕道：“這個，我得自己親手還給許婧，不然不禮貌?！?/br>
    陳曦立刻掉頭開車走人，他真不能再跟這人聊下去。這什么邏輯，你霸占人家的保溫桶，也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還回來，這就叫禮貌了？

    開出去都五十米了，他又趕緊掉頭追上馮子昂，陰沉著臉將皮夾里的現(xiàn)鈔全塞給對方：“拿著！你也是走南闖北好幾年的人了，怎么出門都不曉得帶錢?。　?/br>
    馮子昂一臉耿直：“那我也有地方吃飯，有地方睡覺?！?/br>
    陳曦眼睛快抽筋，這不要臉的，欺負(fù)人家小姑娘人好脾氣好，還有臉說。真是，除了江冠南，他真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噢不，江冠南都比他知道要臉皮。

    馮子昂施施然地走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陳曦一臉郁卒地開車回家。他稀罕個鬼，他今天早飯一定要干下三大碗！

    下午放了學(xué)，陳曦照舊去看守所給方淼念新一期的《舒克和貝塔》。方淼明顯比前一天更快樂了一些，眼睛閃閃發(fā)亮，滿懷期待地看著他。中途他喝水潤嗓子的時候，方淼還焦急地追問劇情：“后來呢，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