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外祖家的第三代，除了蕭瀟以外，清一色的男孩子。她是整個家族的大寶貝。小時候，從來沒有人敢欺負(fù)她，因為她背后一溜兒七個哥哥呢！

    許多有點兒無措，她覺得自己成了個多余的人。而且作為始作俑者，她尤其的礙蕭瀟舅舅的眼。憑誰也不愿意自家孩子為了幫助人家的孩子，遭受這種禍?zhǔn)隆?/br>
    也許是她過于敏感，她總覺得蕭瀟的舅舅，沈教授這次看她的眼神尤其冷淡。之前，她跟著蕭瀟去沈家玩過，沈舅舅特意抽空跟她聊了半天，引導(dǎo)她做好未來的職業(yè)規(guī)劃。她相信蕭瀟說的，沈舅舅很喜歡她這個晚輩。

    許多的心里頭很不是滋味兒。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理解沈舅舅，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蕭瀟的事情；她那點兒小情緒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心中卻難免會有遺憾。

    陳曦一直忙到天擦黑才往許多家趕，等紅燈的時候，他撥了許多的電話。許多一開腔，他就覺察到情緒不對。趕緊問她人在哪兒。

    許多一聽他的聲音，整個人就撐不住了。沈舅舅將蕭瀟帶進(jìn)了治療室，直接鎖了門，根本沒讓她進(jìn)去。這是在保護蕭瀟的隱私權(quán)，可也無聲地提醒了許多，她只是個外人。

    許多輕輕說了大概發(fā)生的事情。直到陳曦小心安慰她：“多多不哭啊，我馬上過來?！?，她才發(fā)現(xiàn)，她是哭著跟陳曦打電話的。

    傍晚時分的交通壓力最大，陳曦上的又是單行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到底，然后上繞城高速，往省人醫(yī)的方向去。這已經(jīng)是綜合考慮，最快的一條線路了。

    許多掛了電話以后，呆呆坐在診療室的門口。沈舅舅嫌她多余，可她真的擔(dān)心蕭瀟。她想盡快知道蕭瀟的情況。

    急診通道那邊響起了吵鬧的聲音。警方找到了那個男人的家屬，通知對方到醫(yī)院來處理問題。警方可沒這個經(jīng)費，來為他買單。

    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女人，抱著個三兩歲的小男孩，匆匆忙忙地跑來了醫(yī)院。她臉上汗水連連，畫著的大濃妝都糊成了一團。

    饒是這樣，出警的警察也一眼認(rèn)出了她。喲，熟人啊，本市一家有名的夜總會的小姐，花名黛米。光是他，都逮著她進(jìn)局子教育過好幾次。奈何，能屹立不倒的夜總會都不是簡單背景。北京的天上人間，能進(jìn)去的那是身份象征。等風(fēng)聲一過，全都重cao舊業(yè)了。

    第301章 熟人

    黛米一臉油汗。前段時間因為“非典”， 夜總會也停業(yè)了。好容易這個月重新開張，她單子還沒點出去，就被托兒所打電話，怎么還沒人來接孩子。

    黛米剛奔到托兒所接孩子，還在想丈夫怎么還不過來接孩子。警察就拿著他的小靈通找到了她。人躺在醫(yī)院， 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現(xiàn)在昏迷中。

    她腦子一蒙， 抱著孩子就打車來醫(yī)院了。人已經(jīng)推進(jìn)去搶救， 警察要跟她說的是她男人得處理，要拘留。

    黛米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她身上有種混街頭的智慧與刁蠻，一直拽著警察哭。把她男人關(guān)了，丟下他們孤兒寡母怎么辦。

    警察被她吵得頭疼， 還不敢伸手推她。他只要一動， 這個黛米就大呼小叫， 罵他耍流氓。他再一瞪眼，她又喊“警察打人了”。

    許多隔著半條走道的距離，看她在地上又是撒潑打滾又是哭罵。她翻滾的時候， 穿著的罩衫松了，露出里面的亮片緊身低胸短款包臀裙。這么一翻滾，大片白花花的rou坦然地裸露在醫(yī)院走廊冷冰冰的燈光下， 毫無遮攔。

    她的經(jīng)濟狀況應(yīng)該不算好。臉上的化妝品是廉價的那種，睫毛膏已經(jīng)花了，仿佛被拍死貼在墻上的蚊子腿。身上的衣服料子也能看得出質(zhì)地不佳。

    許多幾乎沒花什么時間，就從她的衣著跟談吐中猜出了她的職業(yè)。這真是悲哀， 她從事特殊行業(yè)，男人是個粉呆子。她的皮rou錢，都花在了什么地方，完全不言而喻。

    她糟糕的不僅是經(jīng)濟狀況，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無賴勁兒。一般正常情況下，女人比男人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她還帶著個孩子。

    女人帶來的小男孩鼻孔下拖著兩管鼻涕，茫然地瞪著一雙木呆呆的眼睛。身上的衣服也是灰撲撲的，看不出質(zhì)地好壞，因為真的太臟了。

    大約是這孩子的鼻炎癥狀牽起了許多關(guān)于童年的回憶。她莫名有些同情這個孩子，在這樣的家庭里生活。

    有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出來詢問當(dāng)時的情況，要寫病歷。跟著警車一并過來的托福班老師趕緊搶在許多前頭開口。他怕這個小姑娘不曉得輕重，隨意暴露了自己，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老師輕描淡寫地描述了當(dāng)時的情況。大家還以那男的是中暑暈倒在廁所了，出于好心，才把人給拖了出來。結(jié)果這人一出來就發(fā)了狂，不僅咬傷了人，還自己往樓下跑，滾了下去。

    黛米耳朵尖的很，自己撒潑時居然沒漏下隔了足有七八米遠(yuǎn)的聲音。她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沖到老師面前，大喊大叫：“要不是你們硬逼著追他，他能跑？”

    老師被她推了個踉蹌，眼鏡差點兒都掉了。他氣急敗壞：“哎，你這人怎么這樣？”

    黛米卻是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揪著老師的襯衫不松手：“你們害得我老公躺在里面，醫(yī)藥費誤工費營養(yǎng)費精神損失費，一樣都不能少。”

    警察趕緊過來阻止她。這女的就是個滾刀rou，混不吝，壓根兒不講理。

    黛米還在糾纏，警察厲聲呵斥她：“你干嘛啊！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既不是孕婦也不是哺乳期婦女，犯了事兒，我們一樣照抓?！?/br>
    黛米悲從中來，沖著警察吼：“抓了我正好，我跟老公都進(jìn)去了。國家給我養(yǎng)孩子?！?/br>
    警察都被這人的神邏輯給氣樂了。他直接嘲諷道：“行啊，你倆都抓起來，孩子給你送福利院?！?/br>
    旁邊他同事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說話注意點兒。黛米不敢跟警察懟狠了，一心揪著老師不放，堅持說是他們將人給害成了這樣。他們得負(fù)責(zé)任。

    一堆人都被她攪得頭昏腦漲。她還拖著孩子，指著老師跟許多沖孩子喊：“小寶，看清楚，就是這些人害得你爸爸躺在里面，沒辦法陪你了?！?/br>
    那孩子木呆呆的一雙眼睛，突然迸射出仇恨的光，要往老師身上撲。

    虧得有位年輕的警察眼明手快，一把將孩子給拎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訓(xùn)斥黛米：“他忙著抽死還來不及呢，還陪孩子。你看看孩子這樣。有那錢給他敗，還不如好好養(yǎng)好孩子?！?/br>
    年紀(jì)大一些的警察趕緊咳嗽一聲，那錢也不是正經(jīng)錢。沒了那個無底洞的拖累，正經(jīng)找點兒什么事情做，都比現(xiàn)在強。

    黛米卻是一臉不可置信。這些人怎么這樣冷酷，那里頭躺著的是她的愛人。她開始絮叨她跟丈夫的感情是多么好，丈夫?qū)λ⒆佑钟卸嗝粗匾?。丈夫是考中央美院一再落榜，才想要尋找靈感的繆斯的。

    許多被她的真情告白激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老天爺，求放過，中央美院不能背這個鍋。

    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差點兒沒被這表演型人格嚇到。一秒鐘從潑婦化身為苦情圣母，這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中，也是一種能耐。

    她在婦產(chǎn)科工作的那些年，對這些愛恨情仇的狗血劇早就徹底免疫了。每次看到神經(jīng)病圣母不離不棄真愛的戲碼，她都忍不住內(nèi)心的吐槽：有??！得治！

    這女人寧可出賣最原始的本錢來供養(yǎng)粉呆子的男人，完全不分青紅皂白?？烧媸潜徽鎼巯茨X的夠徹底，她愛的純粹愛的深沉，于是她的靈魂得到了最美好的凈化。

    真要如此圣潔美好自我犧牲，誰也攔不住。但麻煩別禍害到別人。最基本的，先把手從老師的衣領(lǐng)上松開。

    老師都快被她給勒死了，實在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的老遠(yuǎn)，罵道：“別蹬鼻子上臉。你弱你有理，你窮你光榮啦？還說我們是兇手。兇手還在里面躺著呢。養(yǎng)個孩子不會教就別養(yǎng)。不分青紅皂白，把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什么樣的孩子也都被你給養(yǎng)廢了。”

    許多心道，老師好樣的！威武！

    她在邊上憋了半天，連說話稿都在心中打好了。奈何她清楚自己強出頭不僅會惹禍，還白瞎了老師主動站出來的維護之心。

    眼看著老師被人罵得臉紅脖子粗，她好想沖出去懟這個女的。有些時候，她的確會為自己的同胞臉紅。仗著女性身份賣慘，同樣是一種性別霸凌。

    人不自重，何人重之。

    陳曦到達(dá)醫(yī)院醫(yī)院時，已經(jīng)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安慰哭成小花貓的小多多。他連該怎么說話，用什么語氣，都在心中打好了草稿。結(jié)果等找到急診樓，居然看到他家的小姑娘一臉正義凜然。

    雖然她嘴巴緊閉著，一語未發(fā)。陳曦已經(jīng)可以猜測到她腦內(nèi)的小劇場正在馬力十足地上演。

    許多面無表情地跟在老師身后，冷冷地看著那個女人繼續(xù)話劇表演。

    陳曦快步走向她，碰到她肩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都緊繃著。他安撫地捏了下她的手，沒事兒，他來了。

    許多整個人松弛了下來。她沒跟陳曦說話，只是使了個眼色。嚴(yán)格來說，這件事，她不算當(dāng)事人，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

    警察簡單問了許多幾句話。托福班的老師也竭力將她跟這件事撇清了。她就是路過的，陪著同學(xué)來醫(yī)院。

    許多可以離開了?？伤⒉惶胱?。她擔(dān)心蕭瀟的情況，但打了兩次電話都沒人接。治療室的門在她沒留意的時候已經(jīng)開了又關(guān)上了。護士小姐說里面沒人。

    她又是擔(dān)憂又是難受。陳曦見她臉色不好，自己拿手機撥了蕭瀟的號碼。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這回，電話很快接通了。接電話的人是蕭瀟的舅舅，沈教授。他說蕭瀟嚇壞了，他已經(jīng)帶她回家了。

    那個男的檢測結(jié)果出來，hiv陰性，但梅毒螺旋體抗體陽性，也就是說他有梅毒。梅毒本身，可以通過口唇接觸傳播。不過因為長效芐青霉素的應(yīng)用，梅毒可以治愈。

    許多勉強扯了扯嘴角，自我安慰道：“嗯，之前大概一直忙著做各項檢查，他們沒顧上電話?！?/br>
    陳曦抱著她，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不出意料，胸口很快就一片濡濕。

    她抽噎著說，她也不想蕭瀟有事，她現(xiàn)在心里頭特別難受。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任是誰家的小姑娘，好端端，有可能會染上梅毒這種聲名狼藉的性病。家里人都不會好受吧。

    她理解，可是她依然難受。她就想跟蕭瀟說幾句話，雖然她現(xiàn)在根本沒想好要跟蕭瀟說什么。

    陳曦拍了會兒她的后背，安撫道：“咱們先回家吧。過兩天，咱倆一起過去看蕭瀟?！?/br>
    許多吸了吸鼻子，有點兒窘迫。多大的人了，又在大庭廣眾下掉金豆子，太丟人了。

    急診大廳一樓的衛(wèi)生間里才有洗手臺，她過去洗臉，陳曦在門口等她。許多往臉上撲了點兒冷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臉。

    她不能被動，她得去找蕭瀟，把自己態(tài)度擺清楚。設(shè)身處地地想，倘若換做自己，因為朋友遭受了這種倒霉事，然后朋友頭影子也不伸一個，自己肯定會膈應(yīng)的慌吧。

    她打定主意，不等明天，今晚就得想辦法聯(lián)系上蕭瀟。

    正要起身把臉上的水拍干時，許多聽到了衛(wèi)生間的小間里有人在打電話。因為對之前那個女人的聲音印象過于深刻，許多幾乎是立刻就分辨了出來。

    那女人似乎在咒罵著誰，說的太快，許多一時間沒聽清楚。她只聽到了最后一句話：“阿雪，你要想清楚。別以為現(xiàn)在穿上褲子就能裝黃花大閨女了。想撇清我，沒門！”

    許多被那兇狠赤裸的威脅之意嚇了一驚。她總覺得這聲音可能自己在今天之前就在哪兒聽過。尤其是那個“阿雪”，這種叫法，本地人很少用。倒是粵語流行區(qū)域比較偏愛。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許多的思緒回到了初二那年的寒假。他們一家去東莞旅行。jiejie的那個同學(xué)，不就是叫什么雪嚒。對，當(dāng)時她的同伴，就管她叫“阿雪”。

    許多下意識地繼續(xù)聽下去。她怕一直站在洗手臺前無所事事，會被人發(fā)現(xiàn)怪異。好在隨身帶的包里有化妝包，她拿了粉底出來，假裝正認(rèn)真上妝。

    電話里的人大概是服軟了，女人的聲音也放親和了一些：“阿雪，阿姐不是要硬扒著你不放。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看阿姐以前什么時候麻煩過你?，F(xiàn)在是真有事，你姐夫躺在醫(yī)院里頭。醫(yī)院就是個無底洞，我在醫(yī)院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我還能找誰。……別推諉了。你是還在上學(xué)，可什么老師師姐的，總能找到熟人。我不管，今晚你必須得過來，幫我壓陣?！?/br>
    小間里傳來沖水的聲音，許多趕緊收起唇膏，往門口去了。

    陳曦見她化了個淡妝，心里頭挺高興的。多多現(xiàn)在肯打扮自己了，看來心情已經(jīng)好了很多。他迎上去，摸摸她的頭發(fā)，夸獎道：“我家多多越來越好看了?！?/br>
    許多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陳曦往邊上去。果然，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的正是那個叫黛米的女人。她手上還牽著那個小男孩。

    那孩子走過綠色通道時，忽然朝許多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雙木呆呆沒有神采的眼睛，硬生生將許多嚇出了一聲冷汗。

    陳曦貼她站的很近。她的顫抖，他立刻察覺到了，連忙小聲問：“多多，怎么了？”

    許多捂住他的嘴巴，低聲道：“我們等會兒再走，我想確認(rèn)一件事?！?/br>
    她想知道，那個“阿雪”到底是不是她姐的同學(xué)。她雖然只見過真人一次，而且隔了很久，但她姐同學(xué)照里有這個人。她應(yīng)該能夠認(rèn)出來。

    第302章 身份

    陳曦見她這么緊張兮兮的， 也跟著情緒緊張起來，忍不住追問到底是什么事情。

    許多已經(jīng)習(xí)慣了凡事不瞞著陳曦，這事情雖然有點兒說不出的尷尬，她也一五一十跟人說了。

    陳曦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這事情的確有可能是顆定時炸彈。倘若真是許婧的同學(xué)， 那以后得更加當(dāng)心些了。這人的社會關(guān)系太復(fù)雜， 接觸的人群也比較麻煩。

    “阿雪”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過來。兩人只能等待， 眼見為實。

    陳曦打了個電話， 借口跟許多在外面吃飯，讓他自己先把晚飯吃了。

    掛了電話，他問許多，要不要吃點兒什么， 他去買。

    許多搖搖頭， 天熱， 她本來就胃口不佳。今天又碰到了這么多事，實在是什么也不想吃。

    陳曦微微皺眉。多多現(xiàn)在吃的東西在他看來，營養(yǎng)少的可憐。再吃這么少， 身體哪里吃得消。他突然想起來一個主意：“給你姐打個電話吧。要是她那個同學(xué)還在，那么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br>
    許多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她還真是笨啊， 竟然把這一茬都給忘了。她立刻翻她姐的號碼，中途還不忘大力贊美陳曦的聰明。

    陳曦一被許多夸獎就心里美滋滋的。自打昨天產(chǎn)生矛盾以后，他特別在意自己在許多心目中的形象。生怕自己掉分了，多多會越發(fā)看他不順眼。

    許婧電話接的很快。她本來計劃今晚就回家的， 結(jié)果下午六點考完最后一門后，宿管居然要來檢查衛(wèi)生。大家只好丟下行李，集體大掃除。

    她還驚訝，許多怎么又問起了陳雪。上學(xué)期她們換宿舍了，陳雪搬到了另一個宿舍，來往更少了。她特意跑到陳雪的宿舍去問了一聲。她們宿舍的人抱怨說她丟下一句有事要處理，就跑了。

    宿舍長還在皺眉：“最臟亂差的就是她的床鋪跟桌椅，又要丟給我們處理?！?/br>
    衛(wèi)校尤其在意寢室衛(wèi)生環(huán)境，要是評分不合格，會影響全寢室人的獎學(xué)金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