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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卿入我懷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陸予騫面色風平浪靜,眼神高深莫測地瞅著言語。視線朦朧中,他看到言語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微微揚了揚眉,不太高興似的沉聲問:“怎么?地上潮濕,關(guān)心你的身體讓你與我同榻而眠,你不愿意?”

    對,她不愿意!雖說現(xiàn)在頂著男人的身份,可她是姑娘這事實無法改變??!讓她與一個男人同床,就算這個男人長得令人忍不住春心蕩漾,就算前一刻還腦補著要如何潛規(guī)則他,但是把想象變?yōu)槭聦?,這個......

    王爺體恤下屬,真誠邀請,直接拒絕不妥。言語苦笑著委婉含蓄的拒絕,“多謝王爺關(guān)心,鋪著被褥地面不潮濕,我睡覺不安穩(wěn),踢到您的傷口罪過就大了。再說我這身份怎么能與王爺同榻呢,兩個男人同床被傳出去實在……”

    陸予騫暗自輕蔑的笑了笑,拒絕的話倒是張口就來。要不是心疼她,誰愿意去管她的死活?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聲音清冷平和,語調(diào)慢條斯理地回應(yīng)她,“我曾在地上睡過,鋪著被褥也潮濕。你都主動要求與我同房了,同沒同榻區(qū)別很大?再說,你不是男人么,兩個爺們能被傳什么?斷袖?我不怕,你擔心什么,擔心找不到媳婦兒?放心,這事我沒忘,回去就幫你置辦起來。”

    言語哭笑不得,她算是知道了,就別指望從陸予騫嘴里出來什么好話。他不拐彎抹角戲弄戲弄她,他就渾身不自在!

    她知恩圖報,倒報出事事兒來了!她了解他的脾氣,知道多說無意。她心里揣著一份孤勇,朝著床榻走去。

    不就是同床共枕嘛,誰怕誰!首先聲明她要走了,如果被她占了便宜,她可是不會對守身如玉的丞王殿下負責任的。

    黑暗里,兩人都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陸予騫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動了動,也不說話,只是眸光溫柔,毫不避諱也不閃躲地看著她。

    言語走到床邊,先把懷里的薄毯往床上一放,語氣不太自然地說:“能與王爺同榻是我修了幾輩子的福,只是我睡相不好,萬一碰到您的傷口,務(wù)必請您多包涵?!?/br>
    廢話那么多,陸予騫恨不得上前踹她兩腳??上呤遣荒荃撸贿^戲弄一下總是可以的。

    趁她猝不及防之際,他忽地起身把她拽倒在被褥上,然后右小臂一橫,輕輕橫壓在了她的鎖骨處。他左臂支撐著身子,伏在她身體上空,兩人鼻尖相距不過一拳之距。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戲虐笑意,語調(diào)波瀾不興地說:“不是我愛拿你性別開玩笑,只是男人哪有你這么細皮嫩rou,羅里吧嗦的。要不……你讓我驗明正身吧?得到證實后,我肯定不會再說你像娘們了。”

    話說著,他的右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扣。

    言語驚駭?shù)叫捏@rou跳,她瞪著鹿兒一樣驚慌的大眼,傻傻的愣了一瞬。

    她不傻不蠢,那些潛藏于表象下的關(guān)心她能體會的到,那些微妙的感覺她也能感受的到。

    她也有想過陸予騫之所以,如此猖狂的拿著她的性別開玩笑,如此毫無顧忌的靠近她,是因為看穿了她的身份,故意戲弄她撩撥她。

    可惜有些事情能感受的到,也隱隱約約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不能胡思亂想,更不能往深層次考慮。

    她深吸一口氣,不去阻止他的手,也不說話,就這么沉默的望著他。

    一雙溫暖純凈的美眸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哀傷與無奈,直直地望進了陸予騫的心里去,他心神一蕩,逗惹她的心思減弱了幾分。

    他又不是沒有分寸的冒失鬼,哪能真去解她的衣扣。他知道他的手若是解她一顆扣子,以她的脾氣,他倆往后是徹底沒戲唱了。

    他微微往回縮手,哪知還未徹底抬起來,竟被她一把握住了。

    她抓著他的手,順著她的身子一路往下,最終落到了她的腹部。

    她略帶悲戚委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她說:“王爺,以前我就跟您解釋過我為什么有些娘娘腔,也說過這是我的一塊心病,我正在努力改進。如果您不信我的話,非要如此侮辱人,懷疑我的性別,那……”后面的話似乎難以啟齒,她抿了抿下唇,像是下極大的決心似得開口繼續(xù)說:“那您親自動手摸摸吧!”

    前頭不管是他小臂橫在她鎖骨處,還是他的手要去解她的衣扣,他都是虛著,實際壓根沒碰到她。這回不同了,是實打?qū)嵉氖终聘苍诹怂母共俊?/br>
    她的小腹平坦且略略有些凹陷,溫暖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了他的掌心。他的心臟似乎被某種熱度沖擊著悸動起來,撲通撲通跳的極快。身體里生出一股沖動,渾身上下像被貓兒輕輕抓撓一樣難受,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顫。

    這會子他被她這反將一軍整的不輕。她把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還讓他自己動手摸摸?她想讓他往哪摸?下面還是上面?

    他覺得她是存心整他,讓他百爪撓心又求而不得。

    哼,她讓他難受,他也不能讓她好過了。既然都到這里了,也不差再加把柴讓火燒的再旺些。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笑吟吟地說:“摸肚子肯定摸不出男女。你把我手放這兒,是想讓往上摸,還是要我往下摸?”

    言語一聽這話頭皮發(fā)麻,自認詞匯量還算豐富的她,已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臉皮厚如城墻的陸予騫。

    她表情不自然的望著他,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而后說:“隨便,要是您不怕臟了手,上下都摸摸也成。”

    忽然間,陸予騫想笑,非常非常想笑,忍不住的想笑。他強忍著笑意,表情古怪地望著她,一本正經(jīng)地答:“咱倆都同床共枕了,誰也不能嫌誰臟。既然你說隨便,那我……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事先咱得說清楚,是你邀請我摸的,我摸后你可不準生氣?!?/br>
    他的手指在她的小腹上輕敲了兩下,言語緊張到魂魄離體。

    她猛地閉上眼睛,心想,如果他真動手摸她,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倆之間什么恩情都沒了。如果他不動她,就說明他早就知道她的姑娘身份。

    其實知道她是女孩又怎么樣,調(diào)戲她又如何。她悲哀的發(fā)現(xiàn),不管他是不是惡意調(diào)戲她,都已經(jīng)是最后一回了。當明日的晨曦普照大地時,他們也將死生不復(fù)相見。

    陸予騫不光想摸她,更想抱抱她,告訴她,他喜歡她。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觸碰自己喜歡的女人,是這種感覺。如果進一步是什么滋味呢?

    看看自己的身體,他知道自己把自己給坑慘了!

    他歪著腦袋打量她,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浮現(xiàn)著一絲憂傷的情緒。

    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指微微彎曲,往她腰側(cè)輕輕一劃,而后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以為他真要下手了,然而他沒有。

    愛惡作劇的人xiele氣一般,倒回了自己枕頭上。

    她長舒一口氣,懸空的心猛地墜落而下,回落原地的瞬間激起千層巨浪,拍打的她胸口悶悶的疼痛起來。

    她側(cè)轉(zhuǎn)腦袋去看他,他微闔雙眼,保持著平躺的姿勢,雙臂垂直放于身體兩側(cè),胸口稍微有些清淺的起伏。

    如果此刻言語把自己當做女人,面對一個對自己動了情/欲的男人,安全起見,她應(yīng)該立刻起身離開。如果她把自己當做男人,那么面對一個在關(guān)鍵時刻,留給了她最后尊嚴的救命恩人。她要怎么做呢?

    她側(cè)翻身子面對陸予騫,一只胳膊曲起枕于臉頰下,另一只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

    他睜開眼睛,轉(zhuǎn)頭去看她。這個妖怪一樣存在的男人,有一張精致的漂亮面孔,孩子氣的賴皮有趣。

    他們以最神乎其神的奇妙方式相遇,最終將會玄而又玄的分開永別。他只是她奇妙旅行中的一位匆匆過客,如果未來他們的再一次相遇,將是以作者與筆下人物的方式見面。

    思及此,她全身似乎籠罩起一種淡淡的憂傷,淺淺的酸澀浸泡著她的心。她故作語氣輕快地說道:“王爺,謝謝您。您這就算檢驗過了啊,以后不準再拿我性別的事開玩笑了?!?/br>
    他目光幽幽的看著她,不太高興似得撇了撇嘴,“驗什么驗,我又什么都沒做。算了,往后不提這事了,睡吧!”

    她微微然一笑,梨窩淺淺,笑容恬暖溫暖。道了聲,“晚安”后,翻身背對著他闔上了眼睛。

    心里難過的人不久后沉沉睡去,玩火燒身的人,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夜色寂寥,他靜靜的側(cè)躺著,目光凝視著她的后背,漸漸的嘴角揚起一道迷人的弧線,極盡溫柔。

    半夜里陸予騫是被熱醒的,夢里有個熱乎乎的小爐子緊緊的貼在他身上,熱的他睡不安穩(wěn),惱的他心煩氣亂。

    他蹙著眉頭睜開眼,夢里那個小爐子此刻還貼在他身上。不過這回他不心煩氣亂了,他是心癢氣息亂。

    她說她睡相不好,其實現(xiàn)在看看也還好。她像貓兒一樣縮在他身側(cè),一條手臂輕輕的搭在他身上,另一只胳膊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

    他們離的這么近,他微微低頭鼻尖就能碰到她光潔的額頭,如果再低頭.......他知道不應(yīng)該,可是他突然無比渴望起來。念頭一起,身體里就像被縱了一把火一樣,火勢來之兇猛,燒的他躁動不安,燒的他的理智一點點減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下一更時間19點。看官們,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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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表白

    他屏主呼吸,緩慢而小心的靠近她。唇瓣將要貼上她額頭的瞬間,他頓住了,如果她突然醒來,怎么辦?

    怎么辦?那就干脆說清楚,她拒絕也罷,罵他也罷,都強過現(xiàn)在。

    欲、念起,勢不可擋,理智盡滅。他橫了心,輕輕的貼上了她溫熱的皮膚,唇下觸感柔軟細膩,像乳酪一樣美好甜膩。如果再往下呢,她的唇是什么味道?

    黑暗中言語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襟。她是睡著了,可是沒有睡死過去,當他嘴唇貼上她額頭的瞬間,她的腦子是清醒的。

    她難過心疼又迷茫無措,所以她寧愿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皺皺眉頭,翻了個身背對他,繼續(xù)睡。

    他想過叫醒她挑明一切,可他了解她的脾氣,最后選擇作罷。他們來日方長,不是么?

    輾轉(zhuǎn)反側(cè)又是一夜,言語再次睜開眼時,窗外灰蒙蒙的,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她背貼陸予騫前胸,乖巧溫順的窩在他懷里。

    他的一條手臂置于她脖頸下,順勢彎下的小臂被她抱在懷里,他的另一條胳膊搭在她腰側(cè),手臂自下而上,手掌貼著她胸前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言語有一瞬間呆若木雞,等她從復(fù)雜的情緒中找回理智后,她以最輕柔的動作從他懷里脫離出來。

    長期戎馬生涯,令陸予騫培養(yǎng)出了極高的敏銳警惕性,即使睡著了他也留有一定的警覺。

    他怕她尷尬,一直閉眼裝睡到她徹底離開房間,才緩緩的睜開眼。

    回到自己房間,梳洗妥當后,言語來到了鄭王房門前。

    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向注重養(yǎng)生的鄭王殿下,每一日必定抓住清晨這個最佳養(yǎng)生時機,進行舒展筋骨,排除廢氣,四方眺,凈大便等一系列養(yǎng)生活動。

    進到鄭王房里,陪著他聊了一會兒養(yǎng)生的話題,鄭王凈便之前,她以做早飯為由從他房中離去。

    至于唐曄,他是一個心思敏銳之人。言語怕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得當?shù)牡胤剑瑫凰闯銎凭`,因此便沒去見他最后一面。

    原本預(yù)想的當面告別計劃,幾經(jīng)思考之后徹底打消,她選擇以書面的形式來與他們道別。

    離別信寫好后,她將置放于自己的房間內(nèi)。不久后他們?nèi)绻宜?,肯定能在她房間最顯眼處發(fā)現(xiàn)這些信。

    她為他們做了最后一頓早飯,然后向驛卒借來紙墨。寫完給鄭王和唐曄的道別信,再次提筆時,卻不知道該跟陸予騫說些什么。千言萬語,最后只化為了四個字“謝謝,珍重”。

    無法當面說聲珍重的離開,注定是一場懦弱的逃離。

    走吧!生活還得繼續(x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終將分離。

    實際上言語選擇離開,對于她自己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來說,算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因為她身無分文。

    萬般無奈之下她行了一次騙,錢財她是騙不到,她以昱軍的名義從驛站里拿了不少干糧。

    向驛卒打聽一番驛站四周的道路情況后,她昂首闊步踏上了,前往她夢想國度大沅的道路。

    ……

    陸予騫這廂,當時言語離開他房間后,他把貼身護衛(wèi)阿笙叫來,問了一下昨天夜里驛站內(nèi)的情況。確認一切無恙,他看看外面天色還早,便又睡了過去。

    昨夜言語說過,他腿傷好之前都由她來照顧他,因此他以為早晨再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應(yīng)該是她。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到他睡到自然醒,便被阿笙叫醒,而阿笙告訴他的消息更是令他怒火中燒。

    不久之前,她說他們來日方長,她說她一定報答他的救命之人,她說一定把欠他的銀兩還給他。幾個時辰之前,她說往后一定盡力伺候他,她說直到他腿上痊愈之前,他的吃喝拉撒睡她來伺候。

    她說的話他都信了,然而她呢?只兌現(xiàn)了,昨晚她說過的那句話,天亮后真的就離開了。

    知道她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沒想到原來她對自己什么情都沒有。

    不管是鄭王還是唐曄,她都羅里吧嗦說了一堆感激涕零的話,也解釋了自己離開的原因。然而留給他的只有毫無意義的四個字,“謝謝,珍重?!?/br>
    廢話!留了還不如不留,他們之間是說一聲“謝謝”就能抹平的?

    第一次知道她要離開時,他感到惋惜,但他愿意放她離開。第二次她悄然消失,他生氣不舍,他想過不顧一切找到她。第三次面對她的出走,憤怒之余,他感到迷茫而無力。

    拋開她迷霧般的身份不說,對于這樣一個連真實性別,都不愿展露在他面前的女人,他該繼續(xù)對她付出感情嗎?

    實際上所有的不良情緒中,還有一種感到被耍了的惱怒感,以及矛盾而不甘心的執(zhí)拗勁頭。

    他靜靜地的思量片刻,招阿笙過來交代了幾句話。阿笙收到指示后退出了房間,陸予騫閉目養(yǎng)神,暗自平息心中的不良情緒。

    不久后驚天動力的拍門聲,把正在平息怒氣的陸予騫再次點燃。他一股腦坐起來,厲聲怒吼:“敲什么敲,被砍命根子了!進來!”

    來人是他八哥。

    兩兄弟甫一見面,他八哥便怒火沖天,劈頭蓋臉的沖著他怒罵,“我知道小語的那套說辭有問題,就算她來路不明,可能有不軌之心,我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多少能給她些時間再觀察觀察她。沒想到,老九你這么狠心,果然是見慣生死的人,絕情寡性!你知不知道她自己一人上路很危險?”